)班的小提琴独奏。”进了旁边的小房间,不再管我们。言下之意,FISH乐队显然已经遭到了淘汰。
我情绪不免有些低落,其他三个人也是垂头丧气。夏冰不悦的对李明耀说道,“你怎么搞的啊,一上去就弹错了。”
李明耀不乐意了,脖子一梗,“你还说我,你不也打错鼓了吗?!”
“我那是被你影响的!”
我和冯萧见两个人话语间火药味浓厚,出言相劝:“不就是被淘汰了不能参加演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值得吵架伤了和气,一人少说一句!”
李明耀嘀咕了一句,“小样!”眼睛斜斜地瞥向夏冰。
咚的一声措不及防的巨响,夏冰将手上的鼓槌狠狠地摔在架子鼓上,气呼呼地走了。
我感觉又疲惫又无力,在追夏冰之前我冲李明耀说:“你丫少说一句话会死啊!”
当我跑到楼下的时候,四处都没有找见夏冰的身影。
跑遍了大半个校园,一直寻到校门西侧的路上,才看见她的身影。我边跑边喊她的名字:“夏冰,夏冰……”
她充耳未闻,反而走得更加快了,我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她的身前,拦住了她。
她目光犀利如刀一般瞪了我一眼,“让开!”
我让开了,她向前走,而我面向着她倒着走,连声道歉:“都怪我,找不到贝司手,临时抱佛脚拉了明耀来顶替。他没弹好,自尊心又强,你说他他就忍不住顶了你两句,其实他人是很好的,他都让我替他向你道歉,你也就别生气了。”
她依旧冷着脸,也不搭理我,继续向前走,我也继续倒着走,“美女,别生气了哦,生气会容易变老的”。
我把时光邮寄给你(中)(5)
夏冰哼了一声,仍旧不搭理我。
我只好诱之以利,“为了表示对你的歉意,我们319寝室请你吃饭。”
她的神色终于起了些变化,我心中一乐,以为利诱成功了,然而从她口中喊出来的两个字却是“小心”。不过还是晚了,我的后背以及后脑撞在了一棵树上。
我捂着后脑勺,靠着树干缓缓地蹲了下去,只顾着和她说话,忘记了看路。夏冰见到我窘迫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笑气也全消了。
“还笑?真没同情心。”
她在我身前蹲下,伸手揉我的后脑勺,“那我发挥一下同情心,让我看看碰坏了没?”一边说一边指上加力揉搓,痛得我龇牙咧嘴,而她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
李明耀和夏冰相互道了歉。相互安慰着不用太在意,心里暗暗遗憾,乐队的第一次演出机会就此夭折。
隔了一天后,夏冰打了电话过来,她去找了张婉婷,最终张婉婷同意给FISH乐队一次机会,就是在下周五之前会再看我们一次表演,如果可以达标就可以参加周五晚上的迎新演出。
在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四个人一有空就凑到一起在舞蹈中心练习。
经过几天的排练,我们总算可以完整地配合整首歌曲。张婉婷看了我们的演出后终于表示满意,让我们担纲开场节目。
我们四个人击掌欢呼,当天中午一起聚餐,举杯相庆。席间李明耀向夏冰大献殷勤,目的是为了打听张婉婷有无男友。
“有啊有啊。”夏冰放下了筷子回答,“和她一个班的,又高又帅,他们两个在一起挺般配的。”
李明耀长叹一声,吃饭都没有心情了。这几天李明耀疯狂练琴,如今眼见引起美女垂青无望,失去了前进的动力。
冯萧端起了酒杯,举了起来说道:“有男朋友怎么了?照样去追,来个横刀夺爱,这才能显出李明耀同学的魅力!”
我也端起了酒杯,在旁边安慰着说:“只要锄头舞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到!”
我和冯萧各自玩笑地劝一劝,夏冰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我们。
星期五。时针渐渐地指向八点钟,演出即将开始。我们在舞台上摆好乐器之后,透过帷幕向外张望,礼堂里黑压压的一片人群,交头接耳地轻声说着话,空中回荡着嗡嗡的声响。
主持人向我们比了一个OK的手势,我们四个人各就各位,大声地喊道:“One,two,theer!GO!”
吉他的前奏声响起,循回往复的音律如同低沉的倾述,喧闹的人群逐渐安静了,随着鼓点响起,键盘和贝司也都加入了进来,乐声逐渐转为激烈高昂,每个人都似乎沉浸在演出中。
帷幕缓缓地拉开,灯光汇聚在我们四个人身上,FISH乐队第一次亮相,每个人都沉浸在演出中,而我们女鼓手夏冰,帅气而又拉风地敲打着架子鼓,引起了许多男声的尖叫。我大声地唱许巍的《故乡》:
天边夕阳再次映上我的脸庞
再次映着我那不安的心
这是什么地方依然是如此的荒凉
那无尽的旅程如此漫长
我是永远向着远方独行的浪子
你是茫茫人海之中我的女人
在异乡的路上每一个寒冷的夜晚
这思念它如刀让我伤痛
总是在梦里我看到你无助的双眼
我的心又一次被唤醒
我站在这里想起和你曾经离别情景
你站在人群中间那么孤单
那是你破碎的心
我的心却那么狂野
你在我的心里永远是故乡
你总为我独自守候沉默等待
在异乡的路上每一个寒冷的夜晚
这思念它如刀让我伤痛
我把时光邮寄给你(中)(6)
总是在梦里我看到你无助的双眼
我的心又一次被唤醒
我站在这里想起和你曾经离别情景
你站在人群中间那么孤单
那是你破碎的心
我的心却那么狂野
总是在梦里我看到你无助的双眼
我的心又一次被唤醒
总是在梦里看到自己走在归乡路上
你站在夕阳下面容颜娇艳
那是你衣裙漫飞
那是你温柔如水
在欢呼的人群中,在雷动的掌声中,我的视线扫过黑压压的观众,又开心又难过。颜晴,你曾说过要看我们乐队的第一次演出,而今,你又在哪里呢?
演出结束后,FISH乐队一举成名。秦仪见到我,特地夸了我一句:“小伙子,行啊!”
除了李明耀每天忙着约会不同的女生之外,我和冯萧的生活并未多大改变。每天大部分时间,泡在网吧里面玩魔兽争霸,开始是对战,后来更多的是玩RPG地图,直到发现最有乐趣的DOTA。
在夏冰的联系下,我们在学校附近的格桑酒吧每周一三进行演出。酒吧的老板娘是个约摸三十多岁的女人,姓谢名妤,长发微卷,有着岁月沉淀后的成熟与优雅。
每个夜晚,她都坐在吧台上,端着自己调的酒,听着音乐静静发呆或抽洁白而细长的ESSE,风姿绰约,偶尔有客人上来搭讪,应对从容。
没有课的早晨,通常窝在被子里面睡觉。周二的清晨,我美梦正酣,忽然,手机响了,我迷迷糊糊地接了起来,听到夏冰的声音,“余言,陪我去服装批发市场”。
睡梦被人打断是痛苦且容易暴躁的,我睡意正浓,嘀咕了一句“我要睡觉”,挂断了她的电话,继续蒙头大睡。
忽然,对面床上的李明耀扔了一本书砸过来,他对我吼道:“余言,夏冰一直在楼下叫你,你没听到吗?”
我侧着耳朵倾听,果然,楼下夏冰在喊我的名字,“余言,余言……”在拿被子蒙住头之前我说:“让她喊呗,大家继续睡觉。”
冯萧和孔令方一人丢了一本书砸我,“吵死了!我们还要睡觉呢!你要再不下去我们就把你扔下去!”
我强撑着起床,估计由着夏冰继续喊下去,不光我们寝室的男生,整栋楼的男生都想把我从窗户扔下去。
我胡乱地穿好衣服,脸也没洗牙也没刷,直接走到了楼下。站在她的面前,不耐烦的问:“干么?”
她盯着我的头看半晌,我摸了摸脑袋,新长出的发茬密密麻麻地扎在手上,硬如针芒,像一只刺猬。她笑着说:“想不到你头发长得蛮快的嘛!”
这意味着我马上要摆脱光头形象,不然别人总以为我们FISH乐队是玩摇滚的,其实,FISH乐队并无任何属性,只想唱自己觉得好听的歌,娱人娱己。再则,顶着光头走在路上,回头率太高了,被人注视的感觉如芒在背,很不爽。
夏冰让我陪她去服装市场,她想进一批衣服摆地摊。我跟着夏冰,穿越整座城市,来到位于城市另一端的服装市场。
市场中大大小小的店面上百家。走走逛逛下来,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而夏冰却如闲庭信步。每跟着进一家店,只要有凳子,我就一屁股坐下——陪女人逛街比爬山都累。
痛苦并不会因为你觉得痛苦而停止,我只能继续苟延残喘跟着夏冰继续游荡,手里大包小包的多了起来,成了名副其实的搬运工。她在前面逛得悠闲自在,我在后面大呼小叫,“可以了吧,可以回去了吧?”
夏冰向着靠近出口的一家店铺走去,头也不回地说:“逛完这一家就回。”
我把时光邮寄给你(中)(7)
我一听,萎靡的精神立刻振奋,紧跟两步追到了店里。她进店之后直接问:“老板,还有白T恤没有?”
老板笑得格外灿烂,连声说有,有,有。我要是老板我也会高兴,都已经十一月份了,天气转冷,几乎没人穿T恤了,能卖出陈货,不高兴才怪。
“要几件?”老板热心地问。
“你有多少都拿出来吧。”夏冰面不改色地说。
老板从店铺后面的库房里面抱了一叠白T恤出来,在柜台上一放,豪气地说,“随便挑!”
夏冰一边挑一边问:“多少钱?”
“看你这么漂亮,算你二十块钱一件。”老板说道。
夏冰默不作声地继续挑衣服,我在一旁插嘴,“老板,再便宜些啦,我们都是学生,没什么钱的,十块块钱一件吧”。我牢牢地记住了老妈教我的买衣服对半砍价的策略,并付诸实施。
夏冰抬头瞪了一眼,我识相地闭嘴了。我容易吗,还不是为你还价,结果还不招人待见。
“这些衣服我全要了。”夏冰指着挑好的T恤,“你看我一下子买这么多,给我一个优惠的价格吧。”
老板犹豫了一下,终于下定了决心,“这样吧,我再给你便宜二块,八块,最低价了!”
夏冰只是笑了笑,并不说话。像一个微笑的杀手,在敌人最舒服的时候给予致命且凌厉的一击。老板试探着问:“你觉得出多少价格合适?”
“五块钱。”
我简直怀疑我听错了,这砍得也太狠了吧!太匪夷所思了,有人这样还价吗?
“一斤。”她略作停顿后,吐出了后面的两个字。
简直是匪夷所思,我觉得我快要疯了!这样的价格怎么可能?!
夏冰丝毫不理会石化在当场的老板,信心满满地说:“你们的衣服进的时候都是按斤进货,况且你这T恤已经是陈货了,放在仓库也是放着,能卖掉就不错了。我呢,是打算在学校卖衣服,以后会经常到你这来拿货的,这次你就便宜卖给我咯。”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老板肉痛地叹了一口气,“算了,我今天算是碰到厉害的了,就卖给你吧,以后多多照顾我生意”。
居然谈成了,我再一次认识到了夏冰的彪悍。我和夏冰带着货物连拖带拉,气喘吁吁走出了服装市场。夏冰坚持决定要坐公交车回去,从这里到公交站牌足有五十米远,我是连一步都不想动了。
“夏冰,还真看不出来啊,你居然如此节俭,这种情况都不愿意打车,拎着这么多大包小包,公交司机可能都不愿意让我们上车。”
我伸手拦了一辆的士,出租司机问:“到哪?”
“J大。”
“一口价,八十。”
“成。”我只想快点回去。
打开后备箱将衣服放进了车里,我对她说:“进来吧,我掏钱。”她拉着脸,不高兴地坐了进来。
在车如流水马如龙的路上,出租车司机驾着车不停地蛇形扭动,穿插,超车,一路狂飙,把出租车当赛车开,半个小时就把我们送到了J大。
我掏出钱包准备付钱,取了一张五十的三张十块的,夏冰从我手中抽出五十块钱丢给司机,推着我说:“下车!下车!”
司机不乐意了,举着手中的钱嚷嚷道:“明明说好八十的,怎么给五十?”
我正欲递上剩余的三十块钱,夏冰一嗓子吼过去,“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从服装市场打车过来撑死四十块钱,你居然开口要八十,给你五十就不错了!”
出租车司机被顶的无话可说,等我从后备箱取完东西,立刻一溜烟地驶远了。夏冰恨铁不成钢的对我说,“就你傻!一点都不还价!”
我把时光邮寄给你(中)(8)
我讪讪地笑,不作应答。
三日后的下午,放学铃声一响,我和几个同学抱着篮球冲出教室。
“余言……”夏冰叫得挺大声。
一帮男生在一旁等着我,她走了过来明知故问:“要去打球啊?”
“是啊?什么事啊?”
“请你帮个忙,帮我一起卖衣服啊,我一个人拿不动。”
我打小就面皮薄,摆地摊这种事,比让身高一米七六的我扣篮的难度系数都高,我委婉地拒绝,“他们都在等着我打球呢,摆地摊我就不去了。”
王宇翔那帮男生在一旁起哄:“去吧去吧,跟美女摆地摊去吧。我们就不破坏你们俩约会啦。”我还来不及辩驳,他们呼朋引伴地直扑操场而去了,把我一个人出卖了。没办法,我只能跟着夏冰走了。
学校对面的超市广场周围常年被小商小贩或其他卖东西的同学所占据,我和夏冰带着衣服过去的时候连插脚的地方都没了。
我见状趁机说道:“第一天摆摊,经验欠缺,来晚了没占到位置,要不我们回去吧。”
夏冰得意地笑了笑,“你以为我像你那么傻,我早占好位置了”。
靠近地下通道出口的栏杆旁,一个女生将绒布摊在地上,上摆满了小饰品。夏冰走了过去,笑得花儿一样灿烂,“同学,你是新来的吗?”
女生怯怯地抬头看了她一眼,“是啊,我刚来这摆摊没两天。”
夏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