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声嘶力竭的吼着,泪水沾满她那长长的睫毛,纤纤玉指因为使劲抓着枪柄,已经微微发白。
“我问你师父是谁!”牧狄对慕容的表现有些无语,顿时提高了嗓门。
“啊?”慕容有些不知所措的转头看看一旁的齐祥,发现齐祥此刻正捂着脸,表情无奈至极。
“我…我师父是张奕…是张奕!”慕容终于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显然牧狄他们早已忘了她和张奕的关系。
“张奕没死?!”牧狄一愣,转头看向南风和齐祥,两人脸上也尽是错愕的表情。
在迪尔瓦纳的时候,吉野不是说张奕已经死在她手里了么?虽然张奕的死活对他们而言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但是现在张奕没死,这里面显然有许多他们不知道的事。
“前面带路!齐祥你去不去?!”牧狄对慕容一吼,转而对坐在一旁一直都不咸不淡的齐祥问道。
齐祥懒洋洋的摇了摇头,似乎对什么事都没有兴趣。
“我跟你去。”南风站了起来,拍拍莫言似乎是因为紧张而抓住他的手,示意没什么危险。
牧狄冲南风点点头,从呆傻的慕容身边走过,看也没看她一眼,便走出了门口。
“小姐,下次自杀希望你能把保险关上。”南风走到慕容身边,伸手便将她手中的枪夺了过来,丢进她怀里,不等慕容回答,便拉着她出了门。
“把桌子收拾一下!”牧狄和南风不多时便一人一边架着奄奄一息的张奕回来了,慕容跟在他们身后依然不知所措。
吴刚眼明手快,呼啦一下便将办公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在了地上,帮牧狄和南风将张奕放在了桌子上。
“吴刚,你和莫言去给我们弄点吃的,这事儿挺费劲的。”牧狄眼也不抬的说道。
吴刚会意的拉着莫言离去,他明白牧狄这是要支开他们,至于是为了为什么要支开他们,吴刚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毕竟他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聪明人。
“那我呢,我能做什么?!”慕容看吴刚和莫言已经离开,焦急不安的冲牧狄问道。
“一边看着,并且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如果你敢将今晚的事透漏半句,结果会比你想象的更可怕!”牧狄回过头,目光冰冷的冲一路上都唧唧歪歪的慕容说道。
“你…”慕容愣了半晌,却不敢吱声,她不明白为什么半年没见,牧狄身上竟然流露出一种恍然实质般的杀气,再看看没有什么表情的南风和齐祥也是如此,她有种将尚有一息的师父又送进了地狱的感觉。
“你不来帮忙?”牧狄示意南风撕开张奕的衣服,转头向一边一直没有什么动作的齐祥问道。
“有你们足够了,我饿了。”说着齐祥便从沙发上站起,伸伸懒腰,走了出去。
牧狄摇摇头,有些无奈的将目光放回到张奕身上,从离开迪尔瓦纳齐祥就是这样不咸不淡,甚至很少说话,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不过现在没时间理会他,张奕已经快不行了。
被南风除去上衣的张奕,依然闭着眼睛,脸色苍白,身上的肌肉僵硬无比,牧狄和南风先前架着张奕时就觉得这家伙的体温低的可怕,两人架着他时就觉得是从屠宰场的仓库架出一个冻了数天的死猪,此刻没有了衣物的阻隔,再摸他的身体,更加觉得冰冷。
当牧狄的目光顺着张奕的脸庞向下滑去,他发现张奕那腹肌分明的小腹之上竟然有两个巨大的,如同中文‘八’字一般的对称伤口。
伤口扁长,切口锐利,仿佛是被两柄巨剑直插造成的,而从那两个伤口中流出的似乎不是血,而是如同冰沙一般的殷红色固体。
“他是怎么受伤的?”牧狄头也不回的问道。
“不…不知道,师父十天前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只说了一句能救他的只有你们就闭上了眼睛,我一直把他泡在浴缸里,每天在这条街上寻找你们的踪影,现在好了,终于让我找到了,求求你们,救救他吧!”
慕容哭的稀里哗啦,被张奕放养深山十六年,随后被这不靠谱的师父带出深山,进入神秘的A组,被每个人当成未开化的怪物一般的耻笑,只有张奕没有师父架子,陪着她笑,陪着她闹,每当她向人问上一个在常人眼中都如同白痴一般的问题,别人都是嘲笑着离去,而在这时候只有张奕不厌其烦的给她解释,摸着她的头无尽爱怜的说她是个小傻瓜,在她眼里,她只有张奕一个亲人,她不敢想失去张奕她怎么活下去。
牧狄听完慕容的话,和南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张奕这伤口是怎么来的,只有吉野那个妖妇手中两柄雪剑才能造成这样的伤口。
“闭嘴!”牧狄喝止慕容那令人厌烦的哭泣,开始和南风一同专注的催动‘龙魂’的力量给张奕疗伤。
从牧狄和南风手中流出的如若乳白色液体的光流在慕容目瞪口呆中挤进张奕的身体。
………【02 谁主谁客】………
张奕的伤不像两人想的那么简单,似乎因为那伤口是雪女的两柄雪剑造成的,那冰雪之力将张奕全身的脏器和细胞都冻结了,牧狄和南风用‘龙魂’只能唤醒一小部分细胞的活力,两个巨大的伤口愈合的极其缓慢。
‘龙魂’的力量唤醒细胞活力越来越吃力,牧狄和南风依然死命的向张奕身体内输送着力量,说什么也不愿撤回。
本来也是,要救就救到底,要不救就不救,这半途而废的事,两人是死活也做不出。
慕容在一边看到牧狄和南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开始来回焦急不安的走动,想问却又不敢问,唯有紧攥双手,害怕的撕扯着衣角。
忽然,牧狄和南风只觉得张奕身体中不知从什么角落冒出一股力量,仿佛是从张奕四肢百骸中突然钻出来的一般,这股力量聚拢在一起,开始死命的压制那股寒冰之力,为牧狄和南风输进的‘龙魂’之力在张奕的身体中开辟出一片清明之地。
牧狄和南风一楞,想及张奕那A组的神秘身份,又是国内仅有的三个异能者之一,这股力量应该就是他自身的异能之力。
想到此,两人心中狂喜之下,不由加大了‘龙魂’的力量,张奕腹上的两个巨大伤口开始飞速愈合。
牧狄和南风趁着那股力量压着寒冰之力的机会,修复伤口之后,又将‘龙魂’之力流转张奕的全身,将那些冻结的细胞全部激活。可是那寒冰之力,不论是张奕体内的怪异能量还是‘龙魂’都无法清除,现在只能靠张奕自身的力量将它压制在角落里。
张奕悠悠醒转,牧狄和南风喘着粗气,手脚发软的瘫在了沙发之上。
“这是哪里?”张奕坐在桌子上昏沉沉的问道。
“还是先说说你的伤是怎么来的吧。”牧狄仰躺在沙发上,目光有些疲惫的问道。
“原来是你们救了我…可别指望我谢你们啊。”张奕努力的辨别着眼前有些发昏的人影,接着便笑了起来。
“看看,现在就开始忘恩负义了。”齐祥不知道何时出现了,只见他靠在门框上,捧着杯杯面一边吸溜,一边呜咽的说道。
牧狄和南风无所表示,静静的等着张奕开口。
张奕目光渐渐变得清澈起来,扫视了一下面前这三个跟他说不清是敌是友的后生,微微变的有些吃惊。
在他印象中,牧狄他们只是三个刚走出大学校门,凭着极佳运气上位的雏儿,虽然三人曾在国内搅得天翻地覆,但是远远没有什么凌厉的气势,他想压制他们易如反掌,可是现在他们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
三个人以往有些单薄的身体,现在变得棱角分明,肌肉坚实,眉目间更是多了一丝凌厉的气势,那感觉就像…就像在战场上被战火淬炼多年的老兵,无轮他们或坐或站,都会不自觉的留露出一股杀伐决断的气势。这三个小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吧,看来在你们身上似乎发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张奕一看牧狄和南风不为所动,又直接忽略齐祥的嘲讽,压着心中的惊讶接着开了口,“自从你们离开鄱阳湖之后,我就开始调查吉野的踪迹,你们或许不能体会,这个世界上的异能者都很寂寞,稀少的数量,神秘的行踪,能碰到一起的机会少之又少,想找人上打一架,看看自己有多少斤两机会都没有,所以…”
“所以你就去寻死…”牧狄笑着说道。
“没打过之前,我怎么知道我不是她的对手?”张奕神色一肃,接着便变成了苦笑,“见到她之后,就如你所说,我真的是去寻死,她太可怕了,你们见到她千万要小心,她对你们可不向是对我,会手下留情!”
“怎么?你一直不是想找我们麻烦么?怎么现在开始关心起来我们了?”牧狄口气轻挑的笑着说道。
“你们不也一样救我了么?”张奕也笑了起来。
“那这么说她小腹上的伤,是你留下的?”牧狄避过张奕反击,接着问道。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们……?!”张奕一愣,本来平淡的表情顿时变得微微有些吃惊
“在非洲,我们和她打了一架,而且如你所见,我们安然无恙!”张奕在牧狄轻挑的语气中变得愕然。
牧狄想了想,还是把在非洲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鉴于张奕的身份,他知道的一定比他们要多,牧狄想换去一些对他们来讲有用的东西,毕竟下一次见吉野谁知道是什么时候,谁知道他们还会不会那么好运。“你们以为你们还是孩子么!做事怎么能那么儿戏?!想找力量,找我啊,我让你们加入A组你们这几个小屁孩儿就是不听!非的去参加什么雇佣兵,A组的特训能帮你们尽快了解自身的力量,提升实力,又没有什么危险,真不知道你们脑子里想的什么!”
张奕听完牧狄的叙说,情绪变得异常激动,他没有发觉一直扶着他的慕容神色变得有些怪异,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叔叔辈的人物在呵斥几个调皮的小辈儿。
“你不也一样做事很儿戏?为了爽快的打上一架,就去送死。”牧狄无所谓耸耸肩,在他看来,张奕的作为更让他嗤之以鼻。
张奕被牧狄话噎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坐在办公桌上喘着粗气。
“还是接着说吉野吧,你们是怎么打起来的?她又为什么放过你?”
短暂的沉默之后,牧狄没兴趣再刺激张奕,他想知道的问题,全在吉野身上。
“我撞见她是在非洲,或者说是我追踪她到了非洲,不过不是迪尔瓦纳,况且我也不知道非洲有这么一个国家。”张奕的口气有些冷淡,似乎是被牧狄刺激住了,不过他还是说出了一切。
“我在沙漠里追了她三天三夜,最后跟她到了一个发掘者的营地,当时那些寻宝的人刚从地下的某处古迹中挖出一块石板,吉野就冲进营地瞬间杀光了他们,自己一个人在满是死尸的营地中,抱着石板大笑,说什么‘找到了什么钥匙’之类的话,我原本就是想找吉野打一架,可是当时一看那情况,我一个没忍住,就冲上去下了死手,后来…结果你们也看到了……”张奕的描述极其简略,但是牧狄他们也能从中感受到吉野的恐怖。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钥匙?!”牧狄忽然打断张奕,转头看了齐祥一眼愕然的问道。
“是啊,怎么了?”
“你是说吉野找到东西是把钥匙?!”南风的脸色也变的一样难看。
“她看到我出现,就将石板拍成了粉末,所以我也不太确定。”张奕看着惊异不定的牧狄和南风,觉得这两个人有着很大的问题。
牧狄和南风不安的放弃对张奕的注视,转而看向仍在吃面的齐祥。
“我都说了,那不是剑,是把钥匙。”齐祥依然神情冷漠的呜咽着。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张奕觉得自己似乎抓着了一个惊天秘密的尾巴。
“还记得我给你说过,齐祥是如何神勇斩杀吉野的么?”牧狄觉得原本温暖的掌心变的有些冰凉,努力的吞咽下口水,干涩的说道。
“记得,怎么了?等等!你是说齐祥手里的权杖就是…就是吉野要找的钥匙?”
牧狄和南风艰难的点着头。
“那权杖呢?!别告诉我你们留在迪尔瓦纳了?!”张奕从桌子上跳下,还有些发虚的身子差点摔在地上,慕容刚要上前扶住,却被他一把推开。
“你们…你们是傻子么?!那种东西怎么能留在迪尔瓦纳?!”张奕一边踉踉跄跄来回走着,一边指着牧狄和南风的鼻子破口大骂。
“不留在那里怎么办?那是迪尔瓦纳的王权象征,我们怎么能占为己有?!况且它就算它是钥匙,我们拿着有没有用还是两说!”牧狄兀自强辩。
“这不是钥匙不钥匙的问题!你们这么做是在害迪尔瓦纳!吉野一心要夺走它,你们从中作梗摆了她这么一道,你说她会甘心么?你们现在还把权杖留在那里,等她伤好,她先找到权杖,就会再来找你们!”张奕恨不得扑上去撕了牧狄他们。
“那就让她来,我们正愁没机会杀了她!别以为我们怕了她!”牧狄的火气也被点了起来!
“你们不怕,我怕!怕你们这些小兔崽子害了迪尔瓦纳!也许不久的将来,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叫迪尔瓦纳的国家了。”张奕有些悲哀的说道。
“应该不至于吧,迪尔瓦纳现在已经算是安定,吉野应该没什么机会再去夺取权杖了吧。”牧狄心中一冷,有些不确定的强辩道。
“机会?她那是受了伤,像她这种人,伤好了以后,还需要***狗屁机会!”张奕冷笑的说道。
房间里的空气随着张奕的怒骂,瞬间变得冰冷起来,牧狄和你南风神色有些黯然的坐在沙发上不出声,极其沉静的房间里,只有齐祥吸溜杯面时发出的声响。
“也许…情况没那么坏,等我养好伤,或许能阻止她也说不定,反正现在她也受伤了,我们还有些时间。”沉静片刻,张奕也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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