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敢厌了你!要是你……”殷青岚还想再说上几句,却被殷伯钰喝住了。
“好了!”他说道。
殷青岚还是不忿:“父亲~~~”她娇声唤道,还跺了跺脚。
“我说,好!了!”他瞪了殷青岚一眼,“三丫头已经知道错了!她的腿都那样了,你还要怎么样?我是怎么教导你们的?要友爱!友爱!!你身为长姐更是要以身作则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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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殷素素一坐下来,殷青岚就“唉”的叹了一口气。
众人抬眼看她,她也不怯。
“三妹妹也实在是太不小心了些……”她说道,指着殷素素翘在半空中脚,“你看你这脚,我瞧着都替你疼。”
殷青岚的右手上拿着一把小巧的竹扇。她打开扇子,轻轻的扇了扇。
“三妹妹,不是姐姐说你,你也对自己上点心吧,莫要再调皮了。这次是碰到了脚,下次要是不小心碰到了头,那可怎么办?”
殷素素也不和她争,老老实实的认下了:“大姐姐说的对,我再不敢了。”
殷素素认得这样干脆利落,倒是让殷青岚心中不快。就好像倒出去的洗脚水,没有泼到别人,反而溅到了自己的脚上。
她停了一瞬,然后扯起了嘴角,弯起了眼眸:“你可别只是嘴上说说,要记在心里才是。”
这话说的可真是生硬,殷青岚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演戏。
“嗯,我记下了,大姐姐。”殷素素乖巧的应下,就好像她是一个听话的好妹妹——事实上,原主还真的就是。
殷伯钰对这姐妹相亲相爱的画面,还是十分喜爱的。只是不知道他是从哪儿看出来,这是“姐妹友爱”。
殷伯钰先是笑了两声,谦虚了一句:“叫仙茆见笑了,我这几个女儿啊,都是这副性子。不管是哪个吃了亏,受了伤,其他两个都会心急得很。”
俞松笑着摆手:“哪里是‘见笑’了?几位小姐之间友爱非常,实在是叫我羡慕。这是盼都盼不来的事呢。”
殷伯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仙茆,你这话就太过抬举她们几个了!”
俞松附和的笑了笑。
殷伯俞笑完,就喝了口水,然后清了清嗓子:“真是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仙茆要是不嫌弃我人老无趣,能多来几回,我定能年轻上几岁。”
俞松连声道着“不敢”。
殷伯钰又是一阵笑。他眼角余光撇过殷素素的伤腿,再加上殷青岚的那一番话,他觉得自己只问了一句,好像关心的有些少了。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他放下杯子,问道:“三丫头,你可看过大夫了?’
殷素素撇了眼包扎得严严实实的绷带,答道:“看过了。”
见殷素素只答了这三个字就没有了下文,殷伯钰又问道:“他是怎么说的?可开了药回来?几日才能大好?”
殷素素一一答道:“大夫说没有大碍,只要养上七八天就可以恢复如常。药的话,只开了几贴膏药,一日换一次便可以了。”
殷伯钰“嘿”了一声:“这伤筋动骨一百天,怎么养上几天就够了?给你看的那大夫是谁?怎么有些不靠谱呐?”
没等殷素素回答,殷伯钰就继续往下说了:“你说他就开了几帖膏药?那哪里够!咱们又不是穷人家,连个药也吃不起!”
殷素素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
她张口为钱大夫辩驳道:“并未如此,那是一位极厉害的大夫。年纪轻轻不说,还是女儿身。”
殷青岚嗤笑出声:“噗嗤。三妹妹果然是年纪小,轻易就被人哄了去。那大夫指不定还在背地里笑话你呢!女人家哪里做得了大夫?更不用说还是个年纪轻的了。”
殷素素皱起了眉头。她年纪小,因为脚伤脸色苍白。这一板上脸,并没有什么叫人惧怕的气势,反而是让人心疼了起来。
“大姐姐也是女儿家,为何会瞧不起女儿家?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还望大姐姐为我解惑。”=======
 ;。。。 ; ; 殷素素看着琥珀,心中确实有些不快。那吴婆子笨手笨脚的,又急功近利,说话也不讲究。更叫人觉得难以忍受的是,她的身上还着有一股怪味道。真是是既不伶俐,也不养眼,还没什么用处。而另一个婆子则是油腔滑调的,嘴巴里出来的话,每一个字都是在表功,讨要好处。
殷素素每每看到她们两个,就在心中埋怨琥珀,她怎么就没有跟来恶呢?自己不仅是她的主子,还是她的主公呢。
只是她也知道自己的这一股子气来的好没道理,说白了也就是迁怒。琥珀算是躺着也中枪。
再看着琥珀的这副模样,殷素素心中纵是有气,又哪里能发得出来?早就消了去了。
她叹了一口气,面色缓和下来,透着一股懊恼:“你何错之有?快快起来吧,咱们主仆之间,哪里还讲究这个?”
“来,伺候我下车吧。免得让父亲久等了。”
“是!”琥珀应道。她抬起手来在脸上随意的擦了一擦,把泪水拭去,然后就站起了身来。她在经过吴婆子身边的时候,故意使了些力气,把她挤到一边。吴婆子“哎哟”的叫了一声,扶着车厢边上的窗沿才稳住了身子。
等琥珀将殷素素抱下了车去,吴婆子揉着被撞得生疼的肩膀,才小声的嘀咕道:“看着是一个娇娇弱弱的姑娘,怎么那么大的劲?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果然是贱皮子享不了福气!就该干粗活!!”
以琥珀和殷素素的耳力,吴婆子的嘀咕自然是逃不过她们的耳朵。只是就算要计较,也不急在一时,如今她们还有个战场要去,就让她再逍遥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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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进屋,殷素素就先听到了一阵大笑。
“哈哈哈……”
那笑声着实是畅快得很。殷素素进了屋,他还在笑着。
屋里面坐的人还真是不少,家里头的几个正经主子,除了殷季浩,算是来全了。
殷伯钰、殷青岚、殷红莲,哦,还有俞松。
他们分成了三波,围着摆放在客厅左侧的茶几坐着。殷伯钰坐的是正中的大沙发,其他人分坐在他的两边。相传感情甚笃的俞松和殷红莲却没有坐在一块。俞松和殷青岚坐在了殷伯钰右侧沙发上。
殷青岚毫不矜持,虽然并未和俞松身贴着身坐着,但是也差不了多少。身上穿的大开叉的旗袍,露出了膝上一寸的风景。虽然说她的腿上还套着一双黑色的长筒袜子,但是那又抵得了什么事?而殷红莲则是一副大方模样,穿着传统的袄裙,微微笑的独自坐着一个沙发。
看着就像是大妇和小妾齐聚一堂。就算殷青岚再美,也输了一筹。
见殷素素来了,殷伯钰便止住了笑,只是翘起的嘴角却是没有压下去。
“三丫头来了?我听大丫头说,你不小心扭到了脚?”他关切的问道,大概是因为刚刚笑过,话里头还带着一股笑意。
殷素素看了殷青岚一眼,她坐在俞松身旁,扬着一张笑意盎然的芙蓉面,看着殷素素的眼神透着一股子挑衅。
“多谢父亲和大姐姐关心,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殷素素已经离开了琥珀的怀抱。她单脚站立着,受伤的一只脚翘在空中。
“哦,那就好。你也别站在那,过来坐下吧。”殷伯钰随口说道,殷红莲马上就往边上让了让,让出了位置,叫殷素素和殷青岚面对面的坐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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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吴婆子的动作还算顺溜,很快就带着人来了。
来的人是和吴婆子一样穿着靛蓝色粗布对襟褂子的粗使婆子,膀大腰圆。虽然满脸横肉的看着就怕人,但是胜在力气大。她脸上带着笑,只是那横肉一颤一颤的,实在是叫人生不起亲近之意。把殷素素背上了背后,她就腆着脸和殷素素套起了近乎。
“三小姐许是不认得奴婢了。奴婢初进府时,是在三姨太太院里伺候的。就连小姐,奴婢也是照顾过的。只是那时小姐还小,恐怕是不记得了。这么多年,奴婢一直念着小姐呢!如今见得小姐,实在是喜不自胜……”
殷素素听着她这话,越说越不像样,连忙拿话堵住了她。
“哦?我确实是不记得了。日后有空便问一问姨娘。”
那婆子讪讪的说道:“年深日久的,恐怕三姨太太已是记不得奴婢了。若是叫三小姐白忙活了一场,奴婢可当不得这么大的福分。”
殷素素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哦,那我就不问了。”说完,也不等她回话,就转头问吴婆子:“你们把马车是停在了哪儿?可还远着?”
吴婆子就走在殷素素身边,虚扶着她。听到殷素素的问话,她连忙答道:“就在前边,小姐莫急!莫急!马上就到了。”
确实是马上就到了。
那马车和殷素素先前所坐的不同,灰扑扑的。车厢里面倒也还好,虽然简陋,却铺着厚厚的毯子,想来是顾虑到了她受伤的腿。只是那毯子的料子就不怎么好了,有些硬,也不知道是不是匆忙所致。
将殷素素抱上了车之后,先前背她的那一个婆子就和车夫一块儿坐在了车厢外的车轴上。而吴婆子则钻进了车厢,陪着殷素素。
殷素素皱起了眉头,问道:“怎么也没个丫鬟跟来?”她原本以为琥珀会来的,先前是碍着钱大夫和庞月梅在场,怕她们以为自己太过娇气,才不好询问。
吴婆子解释道:“奴婢担心来的迟了,让小姐等得心急,只禀告了大姨太太一声就来了。当时着急忙慌的,也没有叫人通知小姐院里的姐姐们一声。想来她们还不知道呢……”
吴婆子看着殷素素难看的脸色,声音越说越小。她心急殷素素许诺的“好差事”唯恐忙了一步就丢了这到了嘴边的鸭子,就连马车都是仆妇用的那一款,只是多铺了两层毯子。哪里还会记得带上一两个伺候的丫鬟?
殷素素“哼”了一声。她沉着脸点了点头,结束了这个对话。
吴婆子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来烦她,就连想要问一问自己那差事的心都歇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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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刚到殷家门口,门房隔着帘子就向殷素素请了个安,然后说道:“三小姐,老爷有事相请。还请您还是先去一趟‘西洋景’。”
那“西洋景”,说的就是殷伯钰的小洋楼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在小洋楼前停了下来。吴婆子掀开了帘子,想要将原先背殷素素的那位婆子叫进来,话还未说出口,却是有人将她挤开,爬进了车厢。
那人跪在地毯上,两眼泪汪汪。
“小姐,奴婢来迟了!”琥珀看着殷素素被裹得严严实实,胖大了好几圈的脚,就要滴下了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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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那吴婆子见着殷素素呆住了,自以为得计,又呼天抢地的大声嚎叫一顿,就好像不这样做就不能表达出她对殷素素的心疼,对殷家的忠心。
殷素素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她看到了跟在吴婆子身后的庞月梅,以及她脸上的苦笑和手里的食盒,哪里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先是柔声细语的要吴婆子停下:“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且先停一停!我的脑仁儿都要被你吵的疼起来了!”
吴婆子却觉得自己这一番唱念做打叫殷素素知道了自己是个忠心的,回去了以后定会重用自己,哪里肯停下?
却不知道她本来就长得一脸苦相,这一折腾起来,真儿个是不能看。
殷青岚行的这一步棋子,还真是把殷素素恶心了个够呛。
“够了!!闭上你的嘴!!”
殷素素深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大喝了一声。
吴婆子呆愣当场,下垂的三角眼儿看着殷素素,一脸的无措。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三,三,三小姐?”她结结巴巴的叫道。
殷素素没有理会她,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向钱大夫道歉:“实在是失礼了。家中仆妇粗俗,虽说也是关怀心切,到底是扰了这里的安宁……还望钱大夫勿怪。”
钱大夫笑道:“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了。不打紧的,我就当看了场戏。嗯……说起来,可要我补给你票钱?”
那吴婆子听到这话,眼一瞪就要出言斥责这折了殷家面子的人。她虽然是个仆妇,那也是殷家的仆妇!瞧不起她就是瞧不起殷家!
这女子还真是不识好歹。
好在殷素素先她一步开了口:“钱大夫折煞我也!”然后又转头看向了吴婆子,喝道:“兀那婆子,还不快快向钱大夫赔不是?!是谁许你在这大闹的?!!”
“这……”吴婆子还没搞懂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形势比人强,殷素素又催了一次,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向钱大夫说了声对不住。
这般不识趣,也难怪她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是一个粗使婆子。
吴婆子心中不忿,退到一旁之后倒是不敢再吵闹,只是小声的抽泣着。
“三小姐,老婆子实在是心疼您呐……”她边说边偷眼瞧着殷素素。
殷素素也是无奈。她如今还要用到她,也不能立时就下手罚了。只是这送饭的差事,她也是做不得的了!
“噤声!你也知道了,我如今伤到了脚,行动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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