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一世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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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我一世情-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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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子,心底的溺爱终是无法挥去,是以燕逸文武虽然小有造诣,但远说不上优秀,也就由得他去了。

    想起不久便能回到温暖的家中,与妻儿相聚,燕宁世略带微须的嘴角不禁轻轻上扬。眯着的眼睛也不由睁开,缓缓抬起头,一双清澈的黑眸,望向远处归乡路。天下纷乱已毕,国民安居乐业,举家团圆,在燕宁世心中,世上最大幸福莫过于此。当下不禁口中吟到“客儿诗思掩春塘;杖策来观上国光。举白万钱酤酒饮;杀青千卷买书藏。梁园绿篠将欹雪;楚岸苍葭已变霜。跃马还家那隔岁;预应干鹊报高堂。”

    刘龙辉轻带马辔,上前两步与燕宁世平行,开口道“怎么?镖头想家了?”

    “呵呵,是啊,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每次出门总是挂念家里,半生漂泊在外,实在是倦了”燕宁世回道。

    “燕镖头甚是重情之人啊,大侄子今年有十八了吧?”刘龙辉问道。

    “有了,今年过年都该十九了,早该出来历练历练了,整日让我这一把老骨头还东奔西走的,他到在家享清福。”说道此处,燕宁世又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略有失意。

    “这也怪不得他吧,我看是个挺懂事的孩子。。。。”刘龙辉略带愧色,没想到自己的言语引起了镖头的烦心事。

    “这孩子倒也算视得大体,可就是太懒散。胸无大志也就罢了,我也本来就是只想安心过日子的人。可他整日这么懒懒散散,游手好闲,将来终有我年老体衰的一天,这个家终将是要他担起来。都这么大了,他总是要能自食其力才好。”燕宁世摇头道。

    “男孩子,到底还是玩儿心太重。依我看,岁数也不小了,早日让他成婚吧。”刘龙辉道。

    燕宁世侧身苦笑着看了刘龙辉一眼,摇头不语。

    “我看老沈家的闺女不是挺好么,这俩孩子从小玩在一起。沈瑶这孩子从小就聪明伶俐,尊礼重教,两个孩子在一起到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刘龙辉继续说道。

    刘龙辉口中的老沈,便是真定府的沈家布行的大掌柜,膝下一独女,名叫沈瑶。沈家家境殷实,同燕家到是门当户对。当时能上私塾的家户寥寥可数,并不是每家的孩子从小都能认字读书。沈家在真定府有家世传布行,掌柜姓沈名怡国,将爱女视若掌上明珠,更是有做男孩养的意愿,是以事事不拘陈规,从小便将将女儿送去私塾。沈瑶由此与燕逸相识,也算得青梅竹马,令旁人羡煞。

    “燕逸这孩子,整天没个正行,他一点都不为将来着想,依我看,八成是把人家姑娘当成同玩的好兄弟了。自己整天玩物丧志就算了,别到头来再耽误了人家一个好姑娘。”燕宁世答道。

    顿了一顿、又继续对刘龙辉说“我看你家的刘云真是个好孩子,踏实勤奋,将来终成大器,就是别再吃咱们这碗饭了。”

    “燕镖头说笑了,刘云这孩子勤奋是勤奋,可是悟性有限,像我一样,空有一身子气力。我是想他以后跟着镖队干点子力气活,能糊口过日也就算了,功夫上还需燕镖头多加指点。”刘龙辉答道。

    “咱们这行实在是太危险,不能说过得是刀口舐血的日子吧,可也总不能让孩子这么小就干这行,这万一有个闪失,唉。。。。”燕宁世叹气道。

    “燕镖头,你体恤下属,宅心仁厚,对道上兄弟也恩威并施。你看手下哪个兄弟不愿意跟你走镖啊,有你带镖,心里就是说不出的踏实,银子给的足,路上吃的好,各方面关系打理的也井井有条。到以后云儿要是能有机会跟你走镖,那就是他莫大的福气了。”刘龙辉赶紧接到。

    这到不是刘龙辉阿谀奉承,实是发自心底的希冀。

    “呵呵,老了,老了。。。。。。。。一把老骨头了。”燕宁世略有自言自语道。

    “老什么老!不老!燕镖头,弟兄们都愿意跟着你干,你可不能退。你退了,便由史青云史总镖头一人独大了,弟兄们跟着他窝火,虽说这镖局他是总镖头,可这也是当年你兄弟二人共同创办。论武艺、论才干,你均胜一筹,怎的就甘心屈居第二。你可知有多少镖师都是看你情面投奔咱们川海镖局的。若轮年纪,你还小他两岁,怎就总说自己老。”刘龙辉抢道。

    “龙辉,言重了。想我兄弟二人,当年军中患难与共,出生入死,从不分彼此。什么谁第一谁第二又有何用,我既认史青为兄,便终生为兄,他自有他的过人之处,你不要旁听别人谗言。”燕宁世语气已然略带不满。

    “前年去应天府的镖,你还记得吗?”刘龙辉问道。

    “嗯,记得,咱们往国都运的镖,屈指可数,那又是本镖局成立以来,第一大镖,怎能没有印象。千两镖银酬劳,可着实让弟兄们发了财。呵呵,实在是本镖局值得大书特书的一趟押镖啊。〃燕宁世不禁得意之情尽显眉梢。

    “只是可惜啊,那次家中老母病故,头七都未到,不便脱身,留守府中,没能同往,实在是遗憾之至。”燕宁世补道。

    刘龙辉回头看看后边的镖队,见距自己二人有段距离,便凑过头去,低声道“燕镖头,心中总是有件事,我觉得当给你讲,萦绕心头很久了,唉。。。。。。”

    “嗯?这不像刘龙辉的性子呀,平时挺英武的汉子,办事干净利落,沉默少语,今日怎么如此地闪烁其词。”燕宁世心道,疑惑的向刘龙辉看去。

    刘龙辉眼神与燕宁世刚一接触便垂下目光,将手心的汗渍在辔绳上蹭了几蹭,像是在下极难的抉择。

    “龙辉,你我也是患难与共的兄弟,当年你从军于我的帐下,我不敢说自己带兵如神,倒也法纪分明,赏罚有度。对士兵也算得宽弘大度。看你今日神情,到似有难言之隐,莫非你有何过错不成?”燕宁世问道。

    “过错,我到是没有,只是。。。。。。”刘龙辉接到。

    “但说无妨。”燕宁世道。

    “好吧,不说出来我心里总是不安。那便是前年我跟随总镖头押镖前去应天府,记得咱们镖局的贺老三吗?”刘龙辉回答。

    “贺老三、贺老三?你是说贺林风?怎的突然提起他来,贺老三上次和你们去后就没再回来,我听史大哥说,他是到应天府后,遇见了失散多年的哥哥,分过镖银后,也就留在了应天府。”燕宁世疑惑道。

    “他。。。。。。他死了。。。。。。”刘龙辉吞吞吐吐道。

    “什么?!”燕宁世猛提马辔,双腿夹紧马腹。一声嘶鸣,骏马前蹄抬起随之落下,哒哒哒的倒退了两步,挂在燕宁世身侧的三尺戒刀碰在马鞍上哗楞楞作响。

    忽然间,轰隆隆一声闷雷从远处传来,狂风大作。

    山间的时令较之平原稍早,虽是初秋,山间草木枝叶多有枯黄。狂风一起,扑簌簌夹杂着山上滚落的石块纷纷落下。

    镖旗被狂风吹的扑棱棱作响,刘龙辉忙伸双手去扶。要知这镖旗的意义简直可等同战场的战旗。旗在人在、旗亡人亡,却是一点都不夸大其词。

    山中的天气实是莫测,刚才还艳阳高照,转眼便狂风大作,雷声隆隆,眼见山雨就要降至。

    燕宁世回转马头,嘱咐众镖师和马队注意防雨,控制好牲口切莫受惊。好在一队空车,心中也并无太加在意。众人也都训练有素,常年在外跑镖,应付各种突变天气到也得心应手,不多时便稳住了慌乱的马匹。

    眼看山雨噼里啪啦的借着风势向下袭来,众人早已披好了油布和蓑衣。只有刘龙辉忙着扶旗,眼看大雨下来,也没顾得穿上自己随身带的防雨器具。

    “龙辉,镖旗收起吧,这么大的雨,赶紧穿上蓑衣,别着凉了,山雨可不是闹着玩的。”燕宁世边说边伸手去帮收镖旗。

    “好,这就穿”刘龙辉一边应到,一边低头去取绑在马鞍下的蓑衣。

    便在此时,一块碗口大的石头从山上翻滚蹦跳直落下来。若在平时,这石头早就会被察觉,可此时狂风夹杂着山雨,偶尔伴着电闪雷鸣。等到燕宁世发现,已经就离刘龙辉头顶五尺高了。去叫刘龙辉已然来不及,但见寒光出窍,戒刀直击落石。

    喀一声,将落石劈做两半。

    这戒刀是燕家祖上所传,虽称不上是什么宝物,可也锋利至极。这一削之下,已经卸去了石头下落的大部分力道,可还是有一半直落在了刘龙辉后颈之上。

    一声闷哼,刘龙辉翻身滚落马下。

    见此状况,其余镖师赶紧抢上前来,将刘龙辉扶至镖车躺下。

    燕宁世赶紧带领镖队赶往前方镇上落脚,查看刘龙辉伤势。

    进入镇中街道,街西头便有一家稍具规模的客栈。燕宁世也来不及细看客栈名字,便已翻身下马,一抖袍袖进入了大堂。

    “掌柜,快快准备上房一间,”燕宁世慌慌张张地说着,“另外再劳烦去请镇上大夫来客栈走一遭。”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

    “好嘞客官!”掌柜忙应声道,“东子!快去给这位客官请位大夫来!”掌柜冲小二喊道。

    正说话间,一只大手搭上了燕宁世肩头。习武之人怎会让人随意近身,饶是燕宁世这样的好脾气也不例外。燕宁世也不答话,转手提刀柄便向身后磕去。

    身后那人右手扶着燕宁世的肩膀,左手挥出托住了燕宁世回手磕来的刀柄。

    哈哈一笑道:“老朋友,今天是什么事让你如此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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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两小无猜
    “逸儿,逸儿,这都巳时了,怎么还不起床!”门帘掀起,伴随着呵斥,一位五十挂零的妇人跨步进了燕逸的卧室。

    身着淡紫罗袍,腕带墨绿翡翠环,发髻高盘头顶,斜插着一支镶玉金钗,脸上毫无粉饰,朱唇皓齿,鹅蛋脸盘,一双明眸略带怒气地瞪着在卧榻上斜靠的燕逸。如果不是淡淡的皱纹,这位妇人看上不过三十多的年纪。这便是海川镖局二当家燕宁世的夫人邹淑玲到了。跨上两步,眼看就要掀开燕逸身上的薄被。

    “妈,妈,这就起,就起了,我其实早就醒了,这不是怕起来了影响家丁打扫庭院嘛。”燕逸赶紧应声,急忙双手抓住身上的薄被,生怕被母亲一把掀起。

    “起不起由你,今儿上午随你爹去大同的陈镖师已经先行赶回镖局报喜了,一路顺利,预计的盘缠都没花完。用不了几日,你爹就要回府了。你竟还自顾自地睡大觉吧,我看你就直接睡到他回来吧。让他叫你起床。”邹淑玲责备道。

    “啊,爹就要回来了,顺利就好,这趟赚了不少钱吧,辛苦爹爹了,过几日我出城去迎他。”燕逸一边翻身坐起,一边讨好母亲地说道。

    “你呀,就知道说,你也知道你爹爹辛苦?你看你都多大了,读书不好也就算了,可你习武也是这般不用功,你们燕家三十六路飞燕刀法,你能练到第几路了?你要是真心疼你爹,就早日挑起这个家的大梁,整日就知道到处瞎玩。”邹淑玲仍是不依不饶的责备。

    “嗯,肯定有那天,别啰嗦了。”燕逸这样的话实在是听了太多,叛逆的性子上来,突然顶撞母亲一句。

    “唉,都是被我从小给惯坏了,随你吧,饭已经做好了,想吃就来饭厅。”甩下了这么一句,邹淑玲摔门帘出了燕逸卧室。

    从小燕逸和母亲相依为命,在邹淑玲的心里,自是十分疼爱这个终日和自己相伴的儿子。虽然常日里管教慎严,可在无关大雅的小事情上,也就由着燕逸的性子去了。

    燕逸懒洋洋踩地在布鞋上挺身站起。伴随着哈欠,一个大懒腰伸展开来,八尺挂零的身高一伸手都超过了床顶的横梁。随手整理了下白布内衣,站在铜镜前注视着自己。一双剑眉竟和父亲分毫不差似的直斜入鬓。睡眼惺忪,微黑的眼圈,散布周围,高挺的鼻梁下,暗红的小嘴到似是女人一般微微翘起。燕逸无奈地斜嘴一笑,一脸懒散。

    燕逸伸双手捋了捋散乱的长发,左耳不经意间露了出来,耳廓上半部竟是少了些许。燕逸在镜中看到,赶紧双手一松,乌黑长发又散落肩膀,将耳朵藏了起来。一怒之下,将铜镜推歪在一旁。

    燕逸这左耳出生时耳廓就少了一些,其实外人不仔细注意的话,并不容易察觉。可燕逸打小就因这残缺的左耳时常自卑,觉得甚是难看,所以就算到了弱冠的年纪也不去束发,整日介就这么披散着头发。因为这事,燕逸没少挨燕宁世的打。可燕逸也是着实倔强,唯独这件事情,决不妥协,竟然不吃不喝、足不出户来抗拒束发。随着越来越大,燕逸散发的决心到是越来越坚定了,燕宁世夫妇也就由得他去了。但此事也终究成了燕宁世的一块心病,总会觉得别人会嘲笑自己教子无方。

    伸手拿了件青色长袍,燕逸撩帘走出卧室。庭院不大,整洁干净,小方砖的地面,东南角一口褐色鱼缸,缸口布满了苔藓。燕逸随手抓了一把鱼粮撒去,缸里顿时开了锅般的扑腾起来,几尾尺余长的红鲤,争相抢食。“乖鱼儿,都饿成这样啦,吃吧吃吧,我也肚饿的紧,赶紧去吃点。”伴着对鱼儿的话语,燕逸到了前厅。

    “少爷,又起晚挨骂了吧?”一个年纪十五六岁的小丫鬟,一边摆放饭菜碗筷,一边说道,头也不抬一下。竟像是习惯了眼前的场景,也并不对眼前的这位少爷有何敬畏。

    “兰儿,又淘气,管起哥的事来了?记住了,以后别叫少爷,别扭!”燕逸假装怒色。

    “哥,好哥哥,快吃吧,惹不起你”兰儿做了个鬼脸,把一碗白米饭端到燕逸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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