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亚也不想来这,只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来了医院,鬼使神差来到他病房门口。原本是想回家的。想起彭佳乐的婚礼,她说:“今天佳乐结婚……”
意识到什么,她住了口,没再往下说。
果不其然,苏亦露出讳莫如深的表情,“原来如此。”然后又一脸嫌弃地斜眼看着她身上。好朋友结婚穿这么随便的人,大概这世上除了她不会再有第二个。
童心亚早已习惯他这种眼神,懒得理会,解释,“我恰巧路过而已。”
他说:“是不是只有这种时候,你才能记起我是你丈夫?”
“我……”
他抢在她之前说:“童心亚,千万别告诉我你是好心来探病,更别说你是来尽妻子照顾卧病在床的丈夫的义务,我智商情商都在你之上。”
想起那天在晚宴上的事,又想起自己来这儿的深层含义,心亚感觉脸一下子就发烫起来,手心里有细密的汗。
没错,看到好朋友穿着漂亮的婚纱幸福地出嫁,接受所有人的祝福,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心酸很可怜,然后想到苏亦,所以来了医院。
她不愿意承认的心思,却被他一语戳破。
这样也好,她也不用再掩饰什么,反倒轻松了。
“苏苏……”
一声嗲嗲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这一刻的尴尬。也令童心亚打了个冷噤,鸡皮疙瘩顿生。
之后,一张明艳动人的脸闪了进来,不是游艇宴会上那一个。这是一张常在电视上看得到的脸。人长得美,气场也张扬跋扈,连说话的嗲劲儿都肆无忌惮。也不管是在不是在医院,不管病床上的男人是不是跟别的女人疯的时候受了伤,竟旁若无人猛扑进苏亦怀里,娇嗔的模样,简直不忍直视。
苏亦的眼神飘了过来。
童心亚在原地站了站,像是看懂了情况。于是她在苏亦有些尴尬的眼神中,轻轻往后一靠,贴在门框上,一副路人甲的表情。她双臂轻叠,饶有兴致地看那个女孩儿扭着细腰像是要把自己整个儿都装进他怀里……
苏亦跟她四目相对,竟从她眼里看到了一丝儿……嘲笑?
这才是生活的现实。刚才从婚礼现场一路到这儿那一通混乱的心情,此刻竟也无端消散了不少。放佛她是来这儿治愈的。童心亚耸了下肩,淡淡一笑,拿起一旁的手包,气定神闲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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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种方式
虽然已是春天,可是晚上依旧冷得很。接完孟倩如的电话,童心亚招手打了辆车。夜幕降临,她却不想回家。那个所谓的家,其实只是一幢没有任何温度的冰冷的房子。这三年从来都是她一个人,头疼脑热无人过问,饥寒交迫没人关心。过得冷冷清清,一人花开一人花落。
大概是今天彭佳乐的婚礼给了太多触动,突然间脑子里就蹦出来那么多奇怪的想法。
下了车,她看见孟倩如正站在街角的巷子口等着她。看见她身上穿着的礼服,孟倩如眼神晃了一下,心亚笑笑,告诉她刚参加完朋友的婚礼。两人有说有笑往巷子里走去,走了没多远,看见一家酒吧,门上有三个鲜红色的字:幸福吧。
跟一般的酒吧有点不一样,这家酒吧有浓重的解放初期气息。酒吧墙壁上贴着毛zhuxi头像、雷feng头像,以及穿着解放初期军绿色军装的奋发青年。座位上的靠垫清一色是国民床单色系的鲜艳大花朵图案,喝酒用的不是杯子,而是军绿色的国民茶缸。
这样的布置,加上酒吧很煽情的名字,不由得勾起人怀旧的神经。
大概是她身上的礼服有些扎眼,她们一进去就引起了不少人侧目。有服务员上前来,将她往里引。从外面看,这酒吧虽然名字很煽情,但是门面不算大,进去才发现里面很宽敞,至少有上百张桌子,可以容纳几白人。此刻,酒吧里已经满座,人头攒动。童心亚心不禁好奇,为什么生意这么好?
服务员将她们引到角落里,正好还剩最后一张空桌子。
孟倩如显然常来这里,点完酒水,她问心亚,“你听说了吗?高层即将有变动,说咱们的新台长即将上任。”
“是吗?”对于不太关心的事情,心亚总习惯说,是吗。
“你怎么一点也不关心啊?”看她淡漠的表情,孟倩如有点想不到,她以为涉及到工作方面的事童心亚一定很乐意听到,“高层的变动对我们的工作也是会有直接影响的,虽然不至于一朝天。子一朝。臣,但是每个领导的处事风格不同,我们的工作在某些方面肯定也得跟着有调整和变化。”
酒吧正中央的位置有个表演台子,上面有钢琴、乐队表演器材,曲谱架子,话筒架,还有两只手鼓。看到手鼓,童心亚的心思飘到遥远的从前。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孟倩如在她眼前挥了一下。
心亚回过神来,问:“这次是空降,还是从内部选拔?”
“据说,空降的可能性比较大。听说会是个美男。”孟倩如凑近她耳边说,“你都不知道,今天这小道消息一经流出,咱们台里的ladies都疯了……”
这时,有人走上台子,周围立刻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欢呼声和口哨声。原本安静的酒吧,立刻人声鼎沸,欢腾汇成一片海洋。
“各位新老朋友,欢迎光临幸福吧,我是驻场歌手夏夏。”长发飘逸的女子从容优雅地站在台上,穿着蓝白条纹的吊带长裙,外面套着牛仔衣,纯净美好。她淡淡的笑容像一盏温暖的灯光照进人心底。她说话的声音很美,清亮中带着沉稳,慵懒中带着性感。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是从言行举止可以想象得出是个精致优雅又有生活情趣的女子。
“不知不觉中春天悄悄赶走了冬天的严寒,在这春暖花开的时节,当我们被眼前缤纷的花色所围绕时,往往会忽略温暖的春风背后始终还有三分冷意。在那些花的背后,是否有你的故事呢?在这个春天,我设计一万种方式来遇见你,可是害怕一次真正的相遇。”
说完,她开始唱歌。当第一句歌声响起,全场顿时安静下来。
“从清晨最早那班车开始/摇晃着看窗外陌生人群退后的不仅仅只是风景/想问你为何消失得毫无踪迹/将城市分裂成两片岛屿/你在你的故事里扮演成自己/我在我的世界里似曾相识……”
坐在台下,心亚突然想起从婚礼上落荒而逃的自己,以及在医院坦然面对苏亦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的自己,心里一遍又一般默念:我设计一万种方式来遇见你,可是害怕一次真正的相遇。
不知是歌声太动人,回忆太锋利,还是现实很冰冷,童心亚突然就觉得受不了……
孟倩如正忙着跟人搭讪,一时也没空搭理她。
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酒是粮食做,不喝是罪过。她埋头一个劲猛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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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打我
接近凌晨,童心亚从酒吧出来,站在街边等车,整个人晕乎乎的。走了几步,见有车停在路边,她抬手拉开车门便坐上去。趁着尚还有那么点清醒意识,不等司机问,她就自己先说了地址,然后闭着眼歪在座椅上。
下车的时候,司机特意为她开了车门。没想到遇到个这么绅士的司机,她头也没抬,笑着说了谢谢,转身往里走。她不知道她身后的人却一直站在车旁,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都没有再挪动一下。
一踏出电梯,童心亚就开始在包里找钥匙。因为酒精的作用,脑子昏沉沉的,视线也涣散起来。喝醉了就是好,可以什么都不想。就像此刻,她只想快点将自己扔到床上睡一觉,然后明天醒来,又是充满希望的新的一天。可是摸索了半天没找到,她顿时失去了耐性,索性将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全倒到地上,烦躁地撩了把长发,她蹲到地上找钥匙。
眼皮子沉重,睁一下闭一下,她双手在地上胡乱摸着,就听见房门打开。有人从里面出来,她呼了口气,抬头望过去,就看到有人一把将她拽了起来。
惊叫一声,那张本该在医院的脸,近在眼前。
这一刻,酒醒了一半。
苏亦杵着拐杖,一脸阴沉沉的表情看着她。一开门就闻见她身上的酒味,他本来就大为不爽,此刻又见她用见了鬼似的表情看着自己,他的眉头拧得更紧。于是,不管不顾一把将她cu暴地推进门里,反手关了门,沉声质问:“喝酒了?”
“你怎么来了?”童心亚不答反问,然后身子贴着墙壁靠着,使劲眨巴着眼睛,一脸不敢相信地望着他,酒又醒了一些。
“这里是我家,我想回就回。”苏亦转身,倚着拐杖慢慢往里走,只留给她一个淡定的背影。
“多新鲜!”童心亚忍不住从鼻孔里冷哼一声。
这三年他回过来几次,一只手指头就数得过来。
苏亦走到窗边,用手指挑开窗帘一角,往下看了看,那辆黑色的车子依旧停在路边,刚才立在车边的人已经坐进车里。夜色深重,看不清车里的情况。他放下手指,再次走回到童心亚身边。
童心亚浑身无力,感觉到他突然逼近,微微睁开了眼。他抬手将她困在墙壁与他的臂#弯间。他的气息再次逼近了一些,带着强烈的陌生感,童心亚睁大了眼,缩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但是她心里明白,他不过是拿她寻开心,不会对她怎么样。
他低下头,好整以暇看着她,眼里有一抹坏坏的邪笑,“这里难道不是我家?”
童心亚不答话,身子往下一滑,索性坐到了地上。长发耷拉在肩头,有些乱。她微微仰着头,脸色红润,呼吸有些急%@促。他杵着拐杖,弯下腰去,立刻皱起了眉,眯着眼问,“你到底喝了多少?”
“一点点。”心亚抬起头,半眯着眼,歪着头看着他,眼神迷离,然后伸出手比划,“就这么……一点点……”
因为灯光和角度,她这神情看在他眼里,完全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他突然气急,毫不客气就伸手,一下子拍在她脸颊,“大半夜喝了醉醺醺回来,像什么样子!”
心亚觉得疼,一下子反拍开他的手,“滚开!”
从来没有女人敢对他如此分不清状况地大呼小叫,他更气了,拧@起她的下巴,“你叫谁滚呢,再说一遍试试?”
这时候,她仿佛是清醒的,睁开眼来,指着他,吼起来:“苏亦你王八蛋,你凭什么打我!”
说完,整个人像是只暴怒的小狮子,挣扎着从地上一跃而起,狠狠地朝着他pu过去。
苏亦本就是杵着拐杖,踮起一只脚站着的,被她这一猛扑,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已经往后摔了下去仰躺在地上,受伤的那条腿传来剧烈的疼痛,恨不得下一秒就疼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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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她一瓶醋
林远凡赶到的时候,苏亦一只手撑在地上,下半身保持着摔倒时候的姿势。童心亚躺在他旁边的地上,似乎是睡着了。他冲过来,赶紧扶起老板,搀着他坐到沙发上,当他想要去扶起躺在地上的童心亚,就听见身后老板气恼的声音,“不准扶她!”
林远凡看了看老板,又看了看地上熟睡过去了的童心亚,“苏总,你们这是?”
苏亦看着地上的人哼了一声。
林远凡知道,此刻老板正在气头上。
在医院,童心亚拽拽地离开之后,女明星指着她离开的背影,一脸好奇地问苏亦:“苏苏,刚刚那位阿姨是谁啊?”
看见有女人对他投怀送抱,童心亚还依然一副淡定毫不在意的样子,本就让他莫名心情不好。而这一句阿姨让他立刻愤怒了起来,他皱着眉,随即推开了他。
小明星毕竟年纪小,说话做事就像她的美一样不懂得收敛,从来都是率性而为,也太不懂人情世故。所以她甚至都没注意到苏亦的目光其实一直在她口中的“阿姨”身上。
她察觉出苏亦情绪瞬间的变化,还想在说什么,就听见他说:“回去吧。你一直想要当女一号的那部戏过几天开拍,明天林远凡会派人将合同送到你手里,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苏苏……”她还想在说什么,看见苏亦眼里的戾气,立即识趣地住了口。虽然很不甘心,可是能够当上内地最厉害导演新戏的女主角,加上她自己演技不俗,想必将来拿回几个奖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样一来她也算是在这个圈子站稳了脚跟,这样的机会她绝对不允许自己错过。所以最终,她虽然凝眸中带泪,还是淡淡地笑着离开。
他在医院再也躺不住了,当时就叫司机来接他,直接来了这里。可是她居然没在家。他耐心极好地坐在家里一直等,手里拿着遥控器,耳朵竖起来听着外面是否有动静,平时最爱的球队居然也不能让他静下心来好好看。好不容易听到楼下有动静,他望出去,却见有人送她回来,还亲自给她开车门……
他当下怒不可拆,一直忍着。
又过了好大一会儿,门外有了响动,却迟迟不见她开门的声音。
他是在忍不住杵着拐杖开了门出去,见到的却是她喝得醉醺醺的模样……
“苏总,我送你回医院吧。”林远凡担心他的腿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刚才他坐在地上那个姿势,像是摔疼了的样子。
“先把包拿进来。”苏亦吩咐他。
林远凡打开门,走出去将地上的钱包、唇膏、OK绷等零碎物品捡进包里,然后拎了进来。他进来的时候脸微红,苏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没有。”林远凡跟在他身边这么久,自然从他身上学了不少东西。一个卫生棉,还不足以让他惊慌失措到无可控制。
“苏总,夜里温度低,童小姐一直这样躺着会着凉的。”林远凡看着他,等着他发话。
苏亦却说:“去厨房,拿一瓶醋。”
“什么?”林远凡以为自己听错了。
苏亦瞪着他,“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林远凡只得进去厨房,果真拿了一瓶醋出来。苏亦已经找到舒服的姿势坐到了地上,朝着他伸手,“揭开盖子。”
林远凡将开了盖子的醋瓶递过去,满脸疑惑地看着老板。然后,他瞬间瞪大了眼。
只见苏亦一只手拧着童心亚窄细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一只手拎起醋瓶,对着她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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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了狠厮打
童心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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