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童飞大惊,就此朝着天上冲去。
可是没等他冲到季戎身边,就听得身后林雨桐一声惊呼。回头一看,就见林雨桐倒飞身而起,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拉着,瞬间带离。这手法神乎其神,而且丝毫没有防备。
童飞对空大叫一声“姐姐!”可是却无暇分身,其他人多关注季戎,没有想到林雨桐会被突然袭击。眼看林雨桐被带走数百丈,季戎似乎吐了一口血,冲着长天大怒一声:“留下她!贱v人!尔敢?”
说着摇晃的撑起,挥手一掌,如雷霆破空,照着那大手离去的方向横劈一掌,但是对方去势太快,不知是否被虚空掌力打到,一声闷哼,黎十三娘现身晃了一下,吐出一口鲜血,但是还是撕开护山结界,夹着林雨桐很快消失不见。
只留下一声歇斯底里的狂笑
“季戎,我打不过你,打不过你徒弟,可是这小妞我还是可以对付,有本事你们师徒到九黎山找我要人!”
季戎听了又气又急,吐出一口白光,外带一口献血,脸上顿时死气更甚。咬牙叫着:“贱V人,我饶不了你!”反身倒在童飞的怀里。
半日之后,在紫泉宫,季戎的休息之所。季戎在门内疗伤。童飞跪大门之外。
此刻,童飞心中既担忧季戎,又担忧林雨桐。明知道季戎寿元不多,飞升在即,如今遇到这场变故,会不会就此陨落?
还有,不知道黎十三娘这疯婆子会不会对她不利?
如今,童飞对这疯婆子简直恨之入骨,恨不得马上追去九黎山,可是奈何季戎受伤,作为徒弟这时候却无法离开半步。
屋内季戎坐在一团烈焰之上。这烈焰乃是一块千年红玉。掌门赵虚白,剑痴方锺星,丹痴李清元,剑叟范仲离四人围坐他左右,正全力为他疗伤。
“怎样,丹痴?”剑叟范仲离冲着丹痴李清元问道。
李清元摇摇头道:“看来这次真的难了!”
一句难了,让大家心中顿时心中一沉。范仲离更是冲李清元恼怒道“你不是自诩丹神吗?你的本事呢!”
李清元叹息摇头,神情黯然:“这乃是而万年冰蚕蛊,一身至寒之毒,专噬元神。虽然已经将其灵体当场杀死,但是那妇人显然是早有预谋,怀着同归于尽的念头,蛊灵进入元神之后,就自爆了,就算灵体逼出,蛊毒已散入元神法体,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无法彻底解毒。”
“这可怎么办?”掌门剑痴均不无担忧。
李清元说道:“最糟糕的是,季戎他元寿原本无多,大限将至,所以根本没法救治。”
众人正在一筹莫展,忽然季戎睁开眼睛:“没法治就不需治了!”
赵虚白等人随之一喜。范仲离更是叫到:“季疯子,你醒了?”
季戎微微一笑,脸色却带着寒气,显得格外憔悴。笑笑道:“我暂时死不了,我说了我还有三个心愿,如今才实现两个,最后一个不完成,我又怎么舍得离去!”
“哈哈,看到吧,我就知道季疯子不会这么容易卦掉的!”
“掌门师兄,我决定了,三日后乃是我大限之日,我还是准备飞升!”季戎在面色很平静,似乎在谈论一件无干痛痒的小事一般,就像说我一会儿要去逛街一般随意。
但是对于众人,却显然非同小可。
“飞升?”赵虚白顿时大惊,颇为担忧:“你,能行吗?”虽然他们都知道这一天早晚要来。但是季戎此刻说起,显然让哥几个不无担忧。
季戎微微一笑道:“天命如此,除非突破飞升,不然终不过镜花水月,即便我等法能通神,也终博不过天命。但是我季戎岂能是安于天命之人,放心吧,我有七大元神,这么一只小虫子岂能奈我何?”
说道天命,在座的均已经寿元无多,季戎的话明显勾起了在场四人的情绪。大家似乎有些沉重,季戎看他们神色黯然,当即岔开话题,朗声道:“师兄,我们修仙一途,本就是逆天改命,我季戎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为大家破开仙路,逆天改命!师兄你们就放心吧。”
说着似乎豪气顿生,却问剑叟“可有酒吗?”
范仲离一听当即笑笑道:“看来你真是无大碍了,居然想要问我要酒。”
“怎么?舍不得?我知道你一定有酒!”季戎说道。“都说酒壮怂人胆,你这个胆小鬼,胆儿不大,却唯独贪酒!身边定不会没酒!”
范仲离也跟着笑笑道“你就知道挤兑我,你口口声声感恩,就如此感恩?”
季戎却不管,开始伸手上来准备自己寻摸!
范仲离无奈道:“你就是无赖,好了好了!别人问自然没有,可是你季戎问,必须得有!”说着自己拿出一个金色的葫芦。晃了晃道:“道生林里猴子酒千日醉!怎么样?”
“拿来吧!”季戎笑着一把抄过,扒开塞子,顿时一股清香弥漫开来。当即赞道:“好酒啊,真不愧为老酒鬼!居然藏着这好东西!”
范仲离道:“这啊。还是托你徒弟的福,从老猴仙那里得来的!”
“原来,那我更应喝得!”说着仰头就是一口。不知是酒气的缘故,季戎脸色有了一丝丝的暖气,不无欣喜道:“好,咱们兄弟四人有日子没有在一起了,不如一起饮一杯?”
“好啊好啊,管他天道天命,今朝有酒今朝醉!我拉一口。”剑痴方钟星一把夺过酒葫芦,也是仰头一口。几个弟兄也不用酒盏,就此一人一口喝了起来。
第二百零六章 魅骨之术
千日醉,酒力奇大,哪怕是神仙,喝多了也要醉倒,故而有一个名头叫仙人醉。
季戎他们你一口我一口,很快就喝干了。最终除了季戎以外,其他人全都喝趴下。
童飞在外头一直担心的等待,直到听到季戎的呼唤:“门外的进来吧!”
童飞一听当即转忧为喜,推门而入。正看到季戎端坐在屋内,几个大佬祖师横七竖八的躺在地。
“师傅,师伯他们怎么了?”
季戎醉眼迷离的笑着,脸上微微酡红:“他们……都醉了!”
“醉了?”童飞诧异不已,不过看到金色葫芦,顿时明白了。童飞当然认得,这是猴儿酒千日醉。
“你过来!”季戎招呼童飞上前:“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童飞走过去,但是看到几个祖师的尊荣,似乎有些尴尬。
季戎却道:“别管他们,几个老家伙酒力实在不行,睡一觉就好了。咱们师徒正好说说话。”
“师傅你没事吧?”童飞一直关心季戎的身体。季戎摆摆手道:“没事,你师傅一生遇到在劫难无数,好几次远比这次凶险的多。但是却没有奈何我。修真者,不经历三灾九难,怎么能成就道果?”童飞听了默默点头。师傅虽然好了,可是姐姐怎么办?心头的阴霾总归无法拂去。
童飞刚刚坐定,门外再次传来一人声音,有人在呼唤“师叔……”
季戎微微一笑对童飞说道:“追债的来了!”而后才让外边的进来。
“追债,追谁在债?”
童飞刚要询问。却看到来人原来由云白鹤领头,身后除了两个年轻子弟,还有一个仪态雍容的女子。这女子看模样,就像是跟刺幽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让童飞诧异不已。
女子冲季戎行了一礼“叔叔万福。”姿态非常优雅,这优雅是骨子里的,显然非一日之功。
季戎见此,也微微欠身回礼“皇后您来了?”
“皇后,原来这女子是一个皇后?”
童飞觉有很有点怪异。一个人的梦就如同大海拾贝,第一眼看海或许会为脚下的每一个闪亮的贝壳惊喜。但是随着时光流逝,过去曾有的惊喜被更大的惊喜代替。
他从小行走江湖,听的多的是皇帝如何如何,皇后如何如何。
对于小民百姓来说,皇帝皇后那曾经是遥不可及的梦。
等到长大了,修仙了,感觉仙界才是自己的未来。此时曾经那个梦,更加的遥远和陌生。童飞真是很难想象,这两个梦会有一天在此重叠。
“原来皇后是这样的。”童飞心中暗暗想着。
而那女子听了季戎的话,忽然脸上微微一赤:“妾身早已不是皇后,叔叔还是叫我本名陈均瑶吧。”陈均瑶柔声柔言,让人听起来就悦耳,童飞真是没有想到,原来一个人说话都可以如此动听。这不是魅术,但是却骨子里透着如此吸引人。童飞几乎呆住了。
“哦,皇后不必客气,想来您是为他而来吧。”
季戎笑笑看了一眼面前四仰八叉躺卧的剑叟范仲离。
“正好,我敢保证这一次他不会再逃走,你就将他带走吧。”
陈均瑶脸上闪过一丝羞涩,对身后的云白鹤使了个颜色,顿时那两个弟子上来,扛起了剑叟往外走。
不过陈均瑶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叔叔,均瑶尚还有一个请求。”说着却是看着童飞。
“皇后你说吧!”季戎微笑可掬。
“我听说刺幽在此,能否让我带回?”
季戎看了一眼童飞:“童飞,还是让他们一家团圆了吧?”
“一家?”童飞忽然醒悟,当即一拍剑囊,从中取出了通体碧绿的灵剑,将之交给了这位叫陈均瑶的女子。此刻童飞完全被其仪态折服,要是这个陈均瑶此刻让童飞把湛卢给她,说不定童飞也会答应的。
陈均瑶微微一笑,接过灵剑,但是神情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激动,轻拂灵剑,十分珍惜的收起,而后对童飞躬身一拜“多谢小师父。”
童飞连连摇手,季戎听了哈哈一笑:“皇后你差辈了,他乃是我的徒儿童飞,论辈分你该叫他一声侄儿,可莫乱了辈分了。”
陈均瑶脸上又是一红,却从手腕上退下一只玉镯递了过来:“我身上没有什么可送你,这是我一直戴在身边的小物件,送与你聊表寸心,请笑纳!”
“晚辈不敢……”童飞当即推辞。
陈均瑶又道:“这玉镯并非什么仙家之宝,不过世俗之物,唯其碧翠喜人,最适赠与佳人。你对慈儿有恩,就留下吧。”说着将那带着体温的玉镯塞到童飞手心里。而后欠身一礼,徐徐退去。童飞完全傻了一般,站在那里手里握着玉镯,眼看着对方消失在门后。
“别看了,人走了!”季戎一句提醒,让童飞回过神来。
“师傅,她难道是刺幽的娘亲?”
“怎么,你小子不会着迷了吧?那可是你师伯母!”季戎捉狭的笑着道。
“不是,师傅,她真的很美。”童飞感叹一句。
“美?”季戎点点头道:“的确魅到了骨子里。让人难以抗拒。慢说你了,就是你师叔那样清高的,也最终不是败在她手下。你知道你范师伯为何不敢回门派吗?那全是因为你陈伯母。”
童飞心中感觉这里边一定有故事,于是追问道:“这是为何?”
季戎叹息摇头“这件事说来话长,其实是你师伯化凡入世后所遇,算是一段情结。想当年,你师伯第一次入世化凡,成为一个宫廷铸造师,专门给宁国国公炼造宫廷仪式器皿。期间偶遇皇后陈均瑶。没想到这一见面,就一发不可收拾,和你今日一样,你师伯被陈均瑶的“魅骨之术”迷倒了,之后两人发生了一段感情。后来还有了私生女取名陈慈。”
“师傅你说她是“魅骨之术”?童飞心头猛然一震。
“魅术其实本身并无错。比如南海派的积香门,就修炼魅骨之法,女子从小就接受各种严苛的训练,以至魅术渗透到骨子里。修炼者本人没感觉,可是他人却不经意为之倾倒、这种训练出来的魅术,可以不着任何痕迹,让人防不慎防。”季戎说着态度非常认真:“童飞,江湖险恶,你可要小心!”
季戎的话让童飞顿时心惊,想起刚才自己入梦中一般,要是那个陈君瑶是敌人,此刻自己怕已经成为待宰羔羊了!这真是可怕的事情。
季戎似乎根本不在意童飞的心里,继续讲述剑叟的故事。
“因为对方身份,你师伯不敢公开这段情。于是选择暗暗守护着他们母女。直到宁国被楚国灭掉。国度破城之日,陈慈为家国恨,献身赴鼎,以血肉魂魄自炼刺幽。当听到这个消息,你师伯后悔不已,自此不敢面对陈均瑶。”
“可是皇后对你师伯情深意重。不知何处得知你师伯的身份,千里迢迢辗转来到了灵虚宗,甘愿出家修炼,这一等就是三十年,等你师伯回山。你师伯发现皇后居然找到门上,他当即掉头逃走。这一走却是百年。
所以当时我们都挺瞧不起你师伯,我也是那时候骂他胆小鬼。一百年后你师伯回到山中,没想到陈均瑶居然突破筑基,成为了灵虚弟子。那一次,我跟掌门等人安排,准备为他们举办婚礼,可是你师伯却再次逃走。这一走又是百年……”
季戎说到这里,不禁叹息道:“我们都不得不为之折服,一个女子居然可以为了一人等待三百年。可真应了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生死相随”的古语了!”
童飞听到这里也是唏嘘不止,不解的问道“如此痴情女子,师伯为何要逃呢?”
“这我哪里知道。”季戎道:“你师傅活了一千年,还是童子,对于男女之事,我根本就是门外汉,让我说,怎能说清楚呢?”
童飞忽然笑笑道:“师傅,你就没有对女子动过心?”
“臭小子,居然调凯你师傅!”季戎嘴里如此说,可脸上却带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忧伤。显然季戎心中也有过曾经,只是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不知为何,童飞忽然想到了林雨桐,神色有些黯然。
你心中一定担心林丫头的安危吧?”季戎一言道破童飞的心事。
童飞默默的点头,眼睛里满是无法掩饰的哀伤。
季戎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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