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文理拨弄着自己的胡子,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这样真能让他看到自己的‘命格’?”
那大汉听了这话,不由勃然大怒,气势汹汹的把脸凑了过去,看着他说:“你不信我?”
章文理挑了挑眉毛,看那大汉激动的样子,说道:“我信。”
“那就结了!”大汉不悦的挥挥手,重新又看陈圆圆去了。
但是章文理毕竟还是不放心的,毕竟命格这个东西,往大里说,甚至可以影响一个王朝。于是他又不厌其烦的问道:“你刚才摸他骨的时候,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预测什么的?”
那大汉听了,不耐烦的对着章文理说道:“别说话!”不过凶完之后,他还是想了想,说道:“如果照他的骨像的话,如果往好里说,那么有可能是夔,但是这种可能性不大,毕竟不可能那么靠前,毕竟夔也是上古地煞神兽里面靠前的。”
“那么就只剩下稍微差一点的也是不错的,但是一般霸下都是皇族血脉,听闻藩王里面出了一个命格是霸下的世子,一时之间甚至五大教派都派人去接他为弟子,甚至只要求他从师,不影响其袭爵。”
“再差一点就是旋龟之属,虽然厉害,但却有限,值得培养,要加重视,却不至于提防了。”
所以就看他是什么了。
陈圆圆到底在梦里看见了什么呢?
除了陈圆圆,没有人知道。
事实上,陈圆圆在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间里就醒了过来,所以他认真的想了想才睁开眼睛,做刚醒状。
看到陈圆圆醒来,那大汉立刻抓住陈圆圆双肩,用力地摇着,一副不摇死你我不罢休的神情,对着陈圆圆凶狠地说:“快说,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陈圆圆想挣脱,闭着眼睛大喊道:“是兕。”
兕,独角参差,双眸幌亮。顶上粗皮突,耳根黑肉光。舌长时搅鼻,口阔板牙黄。毛皮青似靛,筋挛硬如钢。比犀难照水,象牯不耕荒。全无喘月犁云用,倒有欺天振地强。两只焦筋蓝靛手,雄威直挺点钢枪。细看这等凶模样,不枉名称兕大王!
这个就是吴承恩嘴里的兕,是一种似牛非牛,长得像犀牛却不是犀牛的生物。
重点是,这货足足有三千斤重!
听到是兕,那大汉呆了两下,忽而拍掌哈哈大笑,说道:“兕,是兕!好,好,果然是一个好命格!”
章文理也在旁边大喜。
兕这个命格,说差不差,说危险也不是太危险,修炼大成,威力绝对不是太差。
只见那大汉高兴之下,一把抱起陈圆圆,道:“好好好!今天看你这个小娃娃顺眼,给你一个大机缘,只要你现在拜我为师,我就把这一生所学传授给你,如何?”
章文理见状脸色一肃,道:“钱道人,你这是想公然打碎禁制么?”
那钱道人听得禁制两个字,脸色一变,忽然有了黯然神伤之色,看起来竟然也不疯癫了,意兴阑珊的挥挥手,道:“带走他吧!”
章文理也不多说话,就带着陈圆圆走了出去,穿墙走院,拐拐弯弯走到外宅,来到了章文理的书房,只见周不安候在哪里,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
章文理示意周不安跟进来,走到书房里,一撩袍子坐了下来,示意陈圆圆坐下来。
陈圆圆谢过了章文理,依旧站着。章文理也不勉强,开口吩咐了。
“明天开始,你就随我来书房读书,我亲自教导与你。早上学习《礼》《易》,下午钻研各种兵书。”
陈圆圆诺诺称是。章文理接着说道:“晚上与早上,不可以偷懒,你就随着周不安周大人打熬力气锻炼筋骨,至于你学习的功法,我再询问我父亲,要他给你去皇家求一套于你。”
陈圆圆立刻做出很感激的样子,脸涨得通红——实际上,的确有些感激。
从今以后,自己会武功这件事情终于不用继续隐瞒了。
也就是说,几天之后他完全可以借助叶雄为他寻来的那丸破禁丹突破桎梏,到达八品境界了。
人开心,自然走得也快了,章文理看着开心走出去的陈圆圆,心里也好了不少。
只是陈圆圆刚走过一个拐角指出,眼前忽然一花,一阵失重感觉传了过来,脑袋就晕了起来。
正坐在书桌边读书的书生感觉到了什么,口中突然喝出一个字“临”,那一字初始无声,慢慢回荡,直到先前章文理和陈圆圆去的那座房子里面的时候,猛然爆炸开来。
“哄”的一声,砖石横飞。
只见那钱道人一口鲜血喷出,脸色彻底灰白,近处一看,才发觉那钱道人竟然坐在一个玄妙的阵法之间,只是现在那阵法早就被破坏的七七八八,连带着钱道人也受了反噬,伤了根本。
但是钱道人却没有关注自己的伤势,反而手中不断掐诀,像是要算出什么的样子。
24。非人间的战斗;非人间的秘密
就在钱道士受伤之后,一股暴戾的气息彻底爆发,一时之间,整个章府都被罩上了一层血色般的光辉。
强大的窥视感让鼎魔等人都不禁肌肤战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那强大的力量像飓风一样刮过陈圆圆的衣袖带起尘土,散乱鬼医的衣衫,撩起胡须。
只有几个地方是例外,那飓风绕过章文理的书房,在内宅三四处地方只是盘旋了一下,接着就疯狂的涌向外宅。
“璜”不言不语,脸色凝重,看着那无形的风暴向自己席卷过来,长发慢慢浮动,脸上也浮现了一丝怒容,要知道,武者之间用这种方式来试探,是一种挑衅和不屑,就像是有人要你脱光衣服接受检查一样,毫无。和尊严。
“璜”的尊严不能让她接受这样的事情,而且,“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听到了爆炸的声音,但是却没有听到李国涛的那声低喝。
所以她出手相迎,毫不畏惧。
那飓风一样的恶念好像是找到了发泄点或者是猎物,立刻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聚了过来,陈圆圆住的小院子里迅速蒙上了一层肉眼可见的血色。
“璜“感觉到了难缠,不再犹豫,拿出了自己的武器。
一朵花。
对,就是一朵花,用劣质黄玉,三流手工雕刻出来的一朵花。
三分似牡丹,七分倒好像是野花一样。
但是那花瓣里面却密密麻麻的用极小的字,好像蚂蚁一样雕刻着许多小的篆文。
之所以说是像蚂蚁一样,是因为肉眼看上去,那些符篆好像是在转动一样,不停移动,活的一般。
用力重重的向虚空砸下,“璜“的身上也抹上了一层红色。
就像是燃烧的血。
……
不提他们的龙争虎斗,就说陈圆圆。
阵法是被破了,但是陈圆圆也被拖拽到了一半,刚好看到了那房子炸开的一瞬间。
看到自己周围,陈圆圆就知道了,那房子必然是前面章文理带自己来的那个大汉住的房子。
陈圆圆躲在墙角附近,躲过了飞溅的砖石。
那血色飓风吹过陈圆圆,却没有一丝停留。
最后,陈圆圆就见到了奄奄一息的钱道人。
那个古怪的道士刚刚停下手指的动作,看到陈圆圆,眼睛竟然空前的明亮。
他张开嘴想说什么,但是嘴里的血咕隆咕隆冒出来,还带着学渣子和黑色的血浆,眼看是伤了内脏,活不了了。
陈圆圆没有犹豫,跑了过去,附在道人嘴边,想听他说什么。
“殿下……”陈圆圆听到这个称呼,心猛地一凉,好似冻结了一般,只是那个道人没有停,还是慢慢的说着遗言。
“自从我摸了殿下的骨头之后,我就……我就发觉殿下的骨像气运……气运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我知道……知道殿下没有说实话,殿下的血,鲜红中带着点点金波……这是龙血……除了先帝……我没有……没有在任何一个人身上……看……看到过。”
“我知道殿下的命……命格不是兕……只是请殿下……殿下不要告诉任何人自己的……自己的命格……这件事不但关乎着您的安全……也代表着……天下的安危……”
陈圆圆听得目瞪口呆,低头看着道人,只见道人用力的拉着自己的袖子,眼神中似乎燃烧了起来,“殿下……殿下一定要有机会去……去血矿……血矿一观……那里,那里藏着……整个天下的……秘密……”
“我有愧于先帝,对不起……先帝……只是,请殿下,务必……小心承天观……”
陈圆圆只觉得衣服里面被塞了一件东西,然后那道人手轻轻一撒,眼神彻底暗淡。
陈圆圆手上的念珠也在这一瞬间“啪”的破碎。
陈圆圆还是停留在震惊之中不能自己,这信息量太大,太突兀,让陈圆圆觉得不真实,甚至一度觉得这是章文理的陷阱。
直到自己的被人拉起来,陈圆圆木然转头一看,发觉拉自己起来的竟然是,老和尚。
老和尚没有说话,只是拉着陈圆圆,向虚空里走了一步。
走了一步,走了千万步。
陈圆圆在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就在前面自己躲避砖石的地方,而那道士,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已然是死了。
要不是自己手上的那串念珠不见了,正在自己眼前缓缓燃烧,陈圆圆都会觉得这是一场梦。
陈圆圆低头,看到自己身上衣服干干净净,毫无血痕。
再转头,又哪里有老和尚的影子?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陈圆圆的只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诡异,已经超出自己的理解。
但是更难理解的还是在后面。
九天之上一道清光。
一道光柱通天彻地,端端的照在了那道人身上,接着,骇人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那道人尸体迅速的干尸化,失去水分,变成干尸,紧接着,一道黑色的气息从那身体里面溢出来,一丝丝,一缕缕。
那个老和尚出现在了清光之中,默默地好似在念经超度,那清光好像是因为和尚的出现而感到不安,自天际而下,一道道深蓝色的光柱往下坠落。
和尚抬头,看天,不语,拿出一个钵盂,对准了那黑气。
光柱开始疯狂,里面的光扭曲着,竟然有化成一座一座的山峰,朝着和尚压下来。
和尚只是专注的收着黑气,不理会这些东西。
那山峰重重的砸在和尚头上,和尚的头上便开始流血,一座又一座的山峰,和尚的血留了满面。
红色的血流啊流,或者是没血可流,或许是觉着流的红色的血太低级,不够高大上。
老和尚头上的血慢慢成了金色。
老和尚的眸子成了金色。
老和尚的皮肤成了金色。
老和尚成了金和尚。
钵盂成了金钵盂。
但是那黑气却还是黑的,盘踞在钵盂里面,冲突着,想要逃出这个樊笼。
老和尚看到不看自己的俘虏,只是抬头看了看天,脸上露出了一丝鄙夷。
按理说,这种表情是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和尚,或者说是一个看起来像是佛陀和尚脸上。
只见那老和尚说:“娘的屁,你们不管,佛爷替你们管了!”
25。疑团
陈圆圆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了那座屋子的,也不知道那场非人间的战斗的结局,他最后被传送了回来。
从这个方向看过去,那片天空晴晴朗朗,什么异样都没有。
或许,那场战斗已经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沾惹,看见的了。
陈圆圆想。
陈圆圆的眼睛从受伤的“璜”面上扫过,看着她脸上流淌下来的血,破碎的衣衫,还有露出的雪白肌肤。
陈圆圆没有意识到,他的眼光在“璜”的裸露的肌肤上扫的时间有点长了,“璜”感受到了陈圆圆的眼光,面色一恶,脸色不善的看像陈圆圆。
陈圆圆向幽魂一样飘过“璜”,无视了她。
不知道为什么,“璜“觉得这个场景更加气人。
“站住。“”璜“冷冷的说,挡在陈圆圆面前。
陈圆圆后知后觉,一头就要撞像“璜“的两座大山。
“璜“的脸色彻底变了,提起那朵花就要打破陈圆圆脑袋,幸而周不安远远地赶到了,看到此情此景,长刀出鞘,如龙吟似虎啸,刀柄重重的磕向那朵玉花。
“璜“不得已变招,仓促之下,闷哼一声,退了两步。那周不安则是飘然向前,伸出刀鞘,恰好长刀入鞘,丝毫不差。
冷着脸,周不安对“璜“说道:”大人叫你来是保护他,不是杀了他。“
“看看你这狼狈样子!“周不安看来对“璜”并不是很满意。
但是也没有其他的举动,就带着陈圆圆走了,说:“大人叫你。”
陈圆圆脑子终于有了一点清醒。跟在周不安后面,暗自思索。
一路上坐过去,陈圆圆倒是看到皮甲侍卫瘫软在地上,不少人还嘴角带血,由鬼医带着人就地救治。鬼医看见陈圆圆,还点头示意。
两人来到了章文理的书房。
章文理并没有坐在书房的椅子上,而是背着手,不停地在踱步,走来走去,走来走去,看到陈圆圆跨进屋子,脸色一肃,大步走到陈圆圆面前,开口问道:“我今日带你去见的那个道人,你后面可有见到?”紧张的盯着陈圆圆的脸,想看出点什么一样。
陈圆圆心下已有了计较,回答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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