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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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未眠-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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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目光一闪,道:“也好,我温了酒等你。”展昭点头,举步进去。擦身而过的机会,白玉堂乘机握了他手,狠捏了捏,疾收,皱了皱眉,半转头瞧瞧展昭背影,携剑大步走了。
            展昭寅时回到家中,隔了院子就看到自己房门大开,白玉堂坐在桌旁自斟自饮,他也不走游廊,下到庭中。离家近月,满庭花树只余枝干,青石板上苔藓苍黄,未扫净的落叶在寒风中回旋,天阴沉的眼看就要落雪。
            一脚跨进屋门,一片紫影扑面而来,展昭毫无防范,眼前一黑,被罩个正着。忙伸手扯下,触手绵软,是自己一件暗紫夹袍,心中一暖,走到桌边放下行囊长剑,解衣换上。
            白玉堂仰脖饮一杯,道:“走时记得你带了厚衣,因何不穿?还是又救济了谁?”
            展昭对面坐下,道:“什么也瞒不过你!”也拿了个杯子斟酒,看看八分满了,端起饮下。酒方入口,忍不住呛咳溢出火烧的感觉从喉间直到肺腑,半晌抬头,见白玉堂微笑看着,无奈问:“这什么酒?”
            白玉堂道:“四哥从塞外购来的,几位兄长喜欢留下几坛。也送了坛给我,觉得怎样?”
            展昭摇头道:“塞外民风骠悍,驰骋大漠原野,正当如此烈酒。可惜我无福消受。”
            白玉堂取过他手中杯,与自己的放在一起,斟满端起,到展昭面前,把杯一送道:“此酒虽烈,驱寒最佳,再饮。”
            展昭瞪圆了眼,盯着杯中看似水一样清冽淡薄,实乃火样辛辣的烈酒,不言不动。
            白玉堂放软声调道:“堂堂南侠,当今面前也敢上房越脊,还怕两杯酒?”
            展昭苦笑:“又来拿我消遣,这样酒一杯足够。”依然不接。
            白玉堂道:“嫌满?”收转手举杯就唇各泯掉一些,再往前一送,道:“再若推辞枉为男儿!”
            展昭被他拿话套住,也知他一番好意,银牙一咬,接过杯子,学白玉堂样,一仰脖吞了。顿时脸上沁出酒色来,手足生暖。空腹饮酒,虽只三杯,也有些发晕,见玉堂又在倒酒,伸手按住白玉堂手,道:“不能再饮,真要醉的!”
            白玉堂放下酒壶,一把拉起压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攥住,那张白皙俊秀的脸,离着展昭只不过数寸,闪亮目光盯紧展昭润泽的唇,道:“我已醉了。猫儿,你可知洞房花烛夜的酒是怎样喝的?”
            展昭蓦地红透了脸,白玉堂哪还忍得住,身体一晃,倾倒玉山般在展昭身上,一阵酒气喷来,丰润的唇在展昭薄唇上触了触。
            白玉堂似激动到了极点,微带颤抖的声音道:“听着,我不能忍了……我早就发过誓,此生一颗心只为你欢愉……”三分酒意壮了胆,他用沉重健壮的身体,把展昭紧紧地压在椅背,两片火热柔软的嘴唇,在展昭唇上、耳际疯狂地吻嗅着。
            展昭感到窒息,全身软麻,心中充满了惊惧,可是也掺着喜悦,不愿挣扎。这个热情的人,燃起他生命中从未有过的激情,给了他从未有过的享受。
            意乱情迷间,白玉堂扯开展昭衣襟,火烫的嘴在白皙结实的胸膛上留下一个个濡湿的印记,展昭闭目靠在椅背,双臂不由自主的揽住他宽阔的肩膀,心跳无措。
            白玉堂的手游鱼般摩挲着身下人光滑的肌肤,略过后背,抚过胸膛,滑过劲瘦的腰际,被那腰间锦带拦住去路。他毫不犹豫,灵巧的手指几个轻拨,锦带落下。
            展昭蓦然惊醒,不禁羞愧欲死,拼命地推白玉堂,越推他压得越紧。展昭用尽了平生之力,猛的跳起,双臂一振,一脚踢出,“啪”的一声,白玉堂跌在地上。 

            这一脚总算把白玉堂踢得清醒过来,他闪电般地爬起,一张俊脸通红,同样的,他也感到羞惭与悔恨。
            展昭转过身整衣,不愿叫他见到自己面上神情。
            白玉堂痴痴地站了一阵,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你还是不愿意?是我自作多情了。”转身走出了门前,拉开门,深吸口寒气,门也忘了关,怏怏而去。
            展昭跌回椅上,一颗心跳得似要撞出腔子来,唇上身上火热,也不知是酒烧的,还是方才激情染的。呆呆对着大敞的房门出神,朔风夹带着细雪飞进,然而再冷不掉屋中人的手。只到茂儿进来,才惊醒发呆的人。
            茂儿来请展昭吃饭,言毕却不走,欲言又止。展昭轻咳声,道:“茂儿,有事?”
            茂儿道:“爷,你去瞧瞧我家五爷吧,不知怎的了,坐在后院鱼池边抱坛酒一口接一口喝,凭谁叫也不理。。。。。。这天都要黑了,雪也开始飘了。。。。。。” 

            展昭心似被人猛揪一把,道:“你等会再把晚饭送来,我去看你家爷。”
            茂儿满意退下,边走边嘀咕:这两位爷怎么了?一个喝酒生闷气,一个在房中发呆,小孩子闹别扭似的。
            绕过屋,就见白玉堂坐在池边石上,一动不动,细雪落在他身上,被热气蒸融,转瞬不见。展昭缓缓走近,浓烈酒气扑面而来,皱眉道:“不要喝了!”
            白玉堂歪头看他,苦笑道:“难得你还愿意来劝我,更应以酒相庆。”抱酒坛又要喝。
            展昭劈手夺过,道:“我叫你不要喝了!”翻手把余酒倒入小池。
            白玉堂醉眼向水中瞻望,见酒水纠缠,荡起片片涟漪,忍不住,伸手撩起水波,生气向前泼去。
            展昭见他歪歪斜斜,恐他倒入水中,慌忙扶住,道:“玉堂,你做什么!”
            白玉堂道:“我。。。。。。我要把水泼干,找出池中鱼,瞧瞧何方‘鱼圣’,敢让我的猫儿给它们倒酒。。。。。。”
            展昭哭笑不得,道:“你真醉了!”
            白玉堂哈哈狂笑,道:“鱼儿,鱼儿。。。。。。酒的滋味如何?你苦也无言,乐也无言。。。。。。难道只有缄默,情意才能长存!”然池中鱼依旧无影无声,身边人一样的不言不语。
            白玉堂不悦已极,忽伸拳向水中击去,水花四溅,扑在两人的脸上。可等他方一收拳,水面转瞬又平静无波。温润的水呵,它的意志,谁能撩波得动呢?
            展昭弯腰扶起他,道:“玉堂!君不见天地不言,足以见其博大;日月不言,并不减其光华。世上万物,是并不需要自己什么言语的。春花秋果,沐浴春风秋阳,何用有言语感激,喋喋不休的燕雀,未必就是有情。”
            白玉堂醉眼眯得细长,仿若不认识了似的凝视展昭,良久,放声大笑,无限欢欣的将他一只手扯住挽了,欢快道:“妙论,妙论!从今后我再不敢自诩风流天下。。。。。。”
            展昭一抖手,道:“屋外稳重些!”往回抽时,却被白玉堂火烫的手挽得更紧。
            暮色降临,柳絮般细雪中,周围一切暗淡,唯院中并立的两人目光交错,无语倾诉,纵然无酒,也已醉。
             
             
             
            '1 楼' | Posted: 2006…08…14 20:25   
             
             
            微木
             
              
            纯种猫迷……謹小慎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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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鼠猫'今宵未眠 十七 风云初起
            小雪早就停了;一夜之间只留水迹。庭中苍苔秃枝被打湿,颜色越发幽暗。只有廊边忍冬依然碧绿,前院中高大的桂树给晦暗的天空抹了点色彩。
            茂儿提壶而来,敲敲白玉堂房门,听到有人应声才推门,见白玉堂正端了个茶杯懒懒坐在桌边。茂儿笑道:“四老爷的酒真厉害,许久没见爷醉过了。”说着走到盆架前,小心把热水注入盆中。
            白玉堂道:“茂儿,你今儿个起得早吧,这茶此刻正好入口。”茂儿道:“小子可不敢居功,我娘说是天没亮就见展大人到厨房烧的。”随手取下面巾,打湿拧好抖开递给爷。
            白玉堂接过,蒙在脸上,温热柔软的感觉舒服至极,索性起身,到盆边试试水温,弯腰撩起轻泼在面上,顿觉清爽。
            茂儿待他洗完,递上漱口水,端起铜盆把水泼在庭中,放回盆提壶要走,白玉堂又道:“我这内外衣裳是谁换的?”
            茂儿又笑:“爷真是醉了记不得!昨个晚饭刚吃几口,爷就酒意上涌,支持不住,展大人扶爷回房了。后来叫我烧了大盆热水送来,原来爷酒后污了衣物,是展大人亲自替爷擦洗换了。”话音刚落,就听啪的一声,白玉堂一掌拍在桌上。
            他一惊回头,见自家爷面上神情奇异,似欣喜又似懊悔。十五六岁的少年琢磨不透爷的心思,愣愣站着。
            白玉堂自觉失态,坐回床边着靴,问道:“展大人何在?”茂儿道:“在厨房和我爹说话。”
            白玉堂点头道:“你先去,一会儿我也过去看看,早饭不用送来,就在那儿吃吧。”
            偏院东厢有相邻两间屋,中间打通,一间做厨房;一间摆了张八仙桌,有八只方凳,作为餐室。偶尔王朝几人或是卢方兄弟也会来此用饭。若只展白二人,倒是喜欢在自己房中吃。
            白玉堂走到厨房门边,白旺正把汤包下笼,茂儿娘仔细清洗要用的碗筷,展昭坐在矮凳上看茂儿蹲在灶边把几个洗净的细长红苕往灶里埋,家中那只神出鬼没的大狸猫爬在他脚边,圆溜溜的眼睛盯着灶中不时被茂儿撩拨溅起的火星。
            白玉堂轻咳一声,四人都转过头来。白旺夫妇放下手中活计见礼,展昭离凳,笑道:“来得正好,今早有灌汤包子吃。”
            白玉堂走近,伸脚轻碰那狸猫,道:“这猫儿不去爷房中捉鼠,爬在这里做什?难道想吃茂儿的红薯?”
            茂儿忙道:“爷说对了,它可爱吃了!”
            那狸猫伸爪弓背,抻个懒腰,看也不看白玉堂一眼,走到旺嫂脚边,抓住她裙角“喵喵”叫。
            白玉堂“噫”了声道:“还不理爷!”
            展昭听得明白,含笑道:“有你在,那些拳头大的鼠子鼠孙怎敢到你房中?它去了也白忙,还是旺嫂的鱼实在。”
            白玉堂一怔,方明白展昭这是暗说自己是只硕大鼠祖宗了,不由冲他一龇牙。
            他外人面前从不称展昭“猫儿”,那三口自然不知他话中调侃。旺嫂从灶角端了盘猫鱼放在墙角,那狸猫忙扑过去,呼噜呼噜吃起来。旺嫂拢拢头发,道:“猫儿奸馋,你喂它逗它,它才与你亲近。它若不高兴,别说爷您,玉皇大帝也不理。。。。。。茂儿,洗手擦桌子去!”
            展白二人在桌边坐下,茂儿盛好粥去端包子。
            白玉堂趁空凑过来,悄声说:“晚我醉糊涂了,便宜了你。待寻个良辰吉日,我好生喂喂逗逗。”
            展昭照他小腿上一脚,白他一眼,道:“方有了三分颜色就想开染坊!”
            白玉堂冷不防挨了一脚,“哎吆”一声,伸手揉腿:“你还踢上瘾了!小心踢坏了你扶我一辈子。”
            展昭脚下自有轻重,并不担心,还待再说,茂儿端了包子醋碟儿进来,连忙住嘴。白玉堂偷手照展昭腰间轻拧了一把,出了气,才坐好。
            展昭夹起个菊花样的汤包放到碟中,用筷戳了个孔散散热,咬了口,对一旁服侍的茂儿道:“你爹手艺越发好了,这灌汤包子精致美味赛过‘第一楼’的大师傅。”
            茂儿高兴道:“我正跟我爹学,等学好了做给两位爷吃。”
            白玉堂道:“好,爷不去第一楼了,就等着吃茂儿做的包子。”当真不当假的一句话,逗得茂儿笑得更欢。
            见二人吃饱喝足,茂儿递上湿巾,白玉堂边擦边道:“等会儿我去酒楼,你同我一起吧。”展昭道:“我要先去布庄。”
            白玉堂精神一振,道:“那我先同你去,到博古斋选幅字画,琳琅阁挑块美玉,再备点美酒鲜果如何?”
            展昭诧异:“弄这些做什么?不年不节的,也不是初见。”
            白玉堂眨眨眼,眼梢带笑:“如此心情非昨日!汝知乎?”展昭恍悟,脸不免红了红,掸衣起身出了房门。
            林沐风久不见展昭,见面上下打量,见他神采奕奕,放了心,同白玉堂寒暄。三人坐到书房品茗清谈。白玉堂本就是个会说话的,今日兴致既高,又存了心,同林沐风谈文论武,滔滔不绝。林沐风见他是个真才,兼之飞扬洒脱,绝类其师风采,言谈神色间不觉添了五分亲近。二人说到投机处,反把展昭晾在一边。展昭看着喜欢,只含笑静听,暂充了个添茶倒水的小童。
            陪长辈用过午饭,又到蒋平酒楼,询问岛上近况,蒋平把往来书信拿来给白玉堂看,自己与展昭闲话家常。知他们远道方回,早早备了酒饭,用完催二人回去休息。白玉堂说几句“四哥细心体贴”,“将来的四嫂有福”之类打趣话,才和展昭笑辞。
            缓步在街上,两人都少说话,任一种温暖舒畅游荡在二人之间。
            回家后,白玉堂跟到展昭屋里,展昭警觉,道:“明日还要过府理事,你也歇息吧。”
            白玉堂看出他的戒备,叹息一声,调笑道:“放心,树上果子尚青,不好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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