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灵悠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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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灵悠史-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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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前尘往事
出  生

  宁静的村庄,一个婴儿的啼哭奏响了启明时分的晨曲,清脆、高昂,像一首生命的战歌,宁静的村庄从此不再宁静。 

  镜花月美丽的身影倒映在镜月湖的水面上,清晨的第一丝阳光在水面与森林中斜照出一条条长长的光线,粉红色的光晕在镜花月的周身轻轻飘舞飞旋,让镜花月绝艳的妖冶在整个空气中散发着无限光芒。 

  “恭喜先生,夫人诞下一位公子。”接生的是喜娘,一习紫色的轻装让喜娘本就不沾世故的脸显得更加明艳生姿。 

  “可是~~~~~~” 

  “可是什么?”镜花月的声音如同一曲悠扬,轻轻划破镜月湖旁清寂的静美,仿若一支书写这晨光妙色的清歌,甜美、婉转! 

  “夫人,她~~~” 

  镜花月脸上有一丝微微地涟猗,但那仅仅是一丝微微的风,淡淡地、轻轻地、就这样飘过。 

  没等喜娘再说什么,镜花月已转身朝产房而去,动作流畅地如同画师手下的一勾一勒,只轻轻浮动了路中挡道的晨露。 

  一路行来,迎面而过的村民竟没有一个男子,是了,这是镜月村,这里又怎么会有男子呢?除了村中的主人镜花月。而每个迎面的女子皆无人敢正视这张历尽千年却毫无改变的唯一的男子的脸。 

  翠色迷离中,一幢幢透明如冰的水晶屋舍、塔楼错落有秩的林立在轻烟飘渺中。从高处往下看,镜月湖如一条银河,弯弯曲洒在小村庄的正中间,正好把村庄分成两半,而村庄左边最壮美的圆形建筑就是镜花月的正居:造梦轩。村庄右下首叠成一颗璀璨星光的水晶宫就是镜月湖仙女,镜花月的妻,月光的住地:星月宫。 

  镜花月安静的凝目望着紫玉寒卧上的妻,温柔的晨光里,像极了一尊高高在上的雕塑,柔情的眼神中充满着无限的淡定和清澈。仿佛那里躺着的是一个与他没有关系,但需要得到他救助的女子。 

  此刻的月光面胧上已经没有了先前生产时的痛苦,汗珠已凝结成冷香浮动的气流在空气中划落,她微微张开双眼,轻轻抬起手示意镜花月能坐到床卧边来,这样,她就可以更清晰地最后再看一眼这张她相伴千年的空颜。 

  镜花月朝喜娘招招手,示意她把躺在一旁安静下来的婴儿,这个他一眼都未曾看过的儿子抱出去。 

  待喜娘把孩子抱出去后,镜花月方才侧下身,轻轻地坐在卧具上,伸出手帮月光拂开垂在额前的银色青丝,突然迎面又一次陷进了月光清澈的银色眼睑中,仿佛初见时,还是那样的幽静、深远。 

  记得那时候,镜花月才500岁,那是他记得最清晰的年纪,他曾随师傅乐天在月山上修习上乘法术,月山一门是上乘法术的天下第一门户。可是一般人即使是听过,也不过是听听而已,如有人说起他见到了随着月亮飞舞在半空中的月山,别人一定认为他在说神话故事呢。 

  可是幸运如镜花月,他的母亲在战乱中誔下他,于千军万马的乱世中出生,却机缘巧合遇到了入尘世修习人道之法的乐天,一向不为万物动容的乐天仙士却在乱军中一眼触到了一双沟魂摄魄,却异常清澈的眼眸,一时触动了他悲天悯人的情怀,他救下了镜花月,收他为徒,亦师亦友的伴他、育他长大。 

  镜花月这个名字亦是师傅给他取的名字,从捡他回来那天月山上幻化出了一座村落,一条银河般明亮、清澈的银色湖泽盘旋其中,这就是镜花月现在居住的镜月村庄,不同的是原来它是座落在月山之颠,而今它早在千年前飞身于玄空,自成一处。那是他修习完师傅所有法术正式出师那天的事,那时,他200岁,他只听到遥遥太虚中乐天仙人若有若无的声音飘远:“月山一派修习者第一天入门就会幻化出自己的修真之地,随着修习者的修为天天增强,功成时当自成一方,记住,月山派的法术最忌为俗念动容,为师当年为你一眼童真所动,让修为停止了200年,今日你自成一处,当以此为忌,只有无俗事烦身你才会有新的境界。” 

  而师傅,也在那时永远的离开了镜花月,他可以穿越浩瀚星河看到月山日渐闪亮的影子,而乐天师傅却再也不见他,即使他亲自飞临月山苦苦求见,可若大的月山上再也没了乐天千年的冷峻面容,他再也没有见过一个除师傅以外的人,整整300年,直到,镜月湖感到了他深深的孤独,在300年后幻化出了镜月仙子。 

  那天,镜花月孤独地在镜月湖上依剑醉舞,这来自人间醉林之泉的露水果然是世间奇物,竟然能让修行得道的仙士也能醉入迷花。师傅不让他为俗事动容,而且把他也算做俗事之物,他想不通,过了300年还是想不通,因此,他常常化身入凡世,或助君王称霸、或助豪杰称雄,什么修为不修为,再多几个百年又如何?仙居内花飞花谢,在他眼中却没有一点趣味。而这时的镜月村一天天暗淡,镜湖的水也不再日趋清亮,这一方乐土中的他却不再云淡风轻,一身凡尘挂念,一腔人间杂念。 

  曾经,他助一位落难的北帝成功入主朝庭,那君王封他为王弟,他有些好笑,他的岁数应该比他大了几百年才对吧,这些凡人真是有意思,给他一点恩惠他就会感恩戴德,那君一开怀恨不得把宫中三千宠爱割爱相赠,送了一把美M给他,还有各地珍宝、美酒,只要是他能带走的,那君都愿意给他,毫无保留。 

  他不得已,将有家事的人都放回了自己的家,并把金银全分给了那些姑娘,但还是有很多因战乱无家可归的人,他全带了回来,那群灵秀的姑娘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在透明的空气中缓缓上伸,继而与星月溶为一体,脸上的表情如同阴雨与晴朗交替。她们的到来让镜月村又幻化出了数间居所,镜月花将她们安置好后,从来也不去使唤她们做任何事情,姑娘们一开始还抱着能与这样绝色妖冶的王弟结成仙侣的美好想法,可时间长了,她们竟连仰视他的勇气也都没了,他不是人,是神,是她们的神,无论他要她们怎样活着,只要活在他的身边,她们就知足了。 

  而镜花月当时是很高兴的,尽管这些人不能像师傅那样与他交流,可有那么多人住在一起也倒不寂莫,一会看看这个刺绣,一会看看那个弄琴,一会听听这个欢唱,镜月村既然叫村,就应该有它的村民,不然,她们来的第一天这仙修之地为什么特意幻化出那么多美丽的居所,这表示她们也是这里的一部份。 

  500岁的仙士还只是个小小的少年,他对什么都还是那样的好奇,所有凡尘俗事能够轻易地将其捕获。 

  镜花月一边醉饮,一边舞弄着剑光银色的弦线,在这镜湖边动若流星点点。镜湖边上依柳傍水围坐了一群日趋灵秀的女子,她们黑色的流波中,闪亮着她们共同为之荡漾的身影。 

  她们希望自己能给这个男子快乐,可是,她们若在凡尘个个算得是人中凤鸟,但在他面前她们却只是这村中的一部份,而不能成为相互灵魂的牵绊与指引。她们眼中的先生(他要她们这样称呼他),不是凡龙,是天神。 

  这时,灵湖深处缓缓波涛叠起,惊风暗浮。镜花月挥落湖间的一滴汗与灵湖相接的一瞬间,竟伸起了一个全身银亮的女子,镜花月酒意缠智,他波澜不惊的眼神与那双银亮的双眼交辉处,却深深地陷落其中,一时间百花齐放,灵鸟飞翔,镜花月伸手将女子从湖水中托出,明明出水而来,却一身白玉沙衣不湿一角,在风中飞旋飘洒,环在镜花月身边,形成一道绝美的画面。 

  这,就是他们千年前的相遇。那一晚,他不由自己,第一次陷入一个女子的世界,七情六欲念念在旁,还是那世间奇露的作用,反正那晚他在她的体内放入了自己的精元,这个儿子怀了千年,镜湖仙子为了能与他继续痴缠一直将孩子封印在自己的体内。那天后,一个身着紫衣的灵秀女子自愿跳出来当了他们的喜娘,也就一直伴在镜湖仙子身边,化名喜娘。 

  对于镜湖仙子来说,她深爱着这个男子,可她知道她并不是什么仙子,她是他身上的一滴杂念沾染了镜湖的灵气幻化出的妖,她只是个妖,或许他也知道,那晚他唤她月光,她知道那是他心里的月山,他魂梦相绊的地方。那天后他竟娶了她,用灵力为她造了一座华美的星月宫。可是他们的美妙时光也就止于那一晚,他定也看透了她妖的身份,但她毕竟是他身体的一部份,他不会毁灭她,他也不能那么做,他决心净化她,也是净化自己。千年过去,他也会笑,也会舞剑,也会饮醉林之露,可他再也没有醉过,也再也没有和她有过任何亲近。 

  可她真的很爱,很爱~~~~~~

  她知道除了那些来自凡尘的,毫无修为,只是沾了镜湖灵气不老不灭的女子,只有他们把她当作神圣的镜湖仙女,相信她是她们先生的妻,而天地与他皆不会承认的。 

  可她不信,她是他的一部份,这是他永远无法改变的,就在昨日傍晚她让全村的女子拿来各种装扮为自己打扮一新,她告诉她们他需要她。这是她造的言,一千年来她每隔百年就以这样的理由降临他的造梦轩,维持着她在这村中的女主人的尊严。 

  可是这一回他连面也没有让她见,若大的造梦轩天水环绕,翠色生辉,却是空空如也。她以为他还在镜湖修真一直等他到半夜,可是他依然没有任何出现的迹像。她突然看到了他曾经几十次的回月山寻找师尊的情形。这时,她突然明了,他和她体内的孩子是他的俗世念想,她们是他的所有欲念,从那晚开始,他就彻底超脱了,她只不过继续着他的凡尘欲念,而他已然不再是500岁时的浮造少年。 

  是了,是了,原来是这样,难怪眼见快要干涸的镜湖水一夜间恢复了原来的水位,而且随着他的灵力增长而不断上涨,而渐渐下落的村落也渐渐升回玄空中,村落中的镜色也退尽灰暗,日趋清透,充满光芒。 

  如梦方醒的她任伤痛成海,她银色的眼脸逐渐变成了灰色,她不是他的一部份,她是他的绊,早在千年前他就决心挥去她,只是她自己在沉陷而已,她的眼睛开始迷离,眼前尽是他曾经游历人间时的沧桑变幻。在她闭上眼睛时,她似乎看到了他,他像初见时那样将扑向尘间的她托住。她仿佛与他一起翔入她的星月宫,他们一起在紫玉寒卧中揽云拥月,突然一阵深深的撕痛,就如同当初的震痛,她感到了撕心的疼痛,一声婴儿的啼哭和着喜娘喜忧惨杂的声音,一把把她拉回现实中。 

  他们的儿子诞生了,做为一个幻化出来的妖,没有任何实体,再有修为也终是虚无,她一直存在是因为体内的他的精元,现在精元诞下灵儿是她消失的时候了。 

  这时,她却终于不再伤痛,从灵魂至身体升起一股缓缓的热流,不再是依付于他的一个魂,就算消失也是他名正言顺的妻,以千年之爱将一缕精元诞成灵儿,无论他承认与否,她是他孩子的娘。 

  “你这又是何苦呢?”镜花月缓缓道:“我是师傅的幻像,你与灵儿是我的幻像,但反过来想想,我何尝不是你的幻像呢?当初师傅唤我镜花月其实早已悟到了这些,可他仍然用200年来渡我,尽管对于他,收养我到头来只是一场空,可我却得到了实实在在的生。” 

  镜花月不再说话,月光这时方真正明了,他一直是在渡她,从那一晚开始,那并非是他的欲念在放纵,而是要用自己修习300年的精元给她一个实体,渡她修真。可她太沉迷于爱恨,竟没有明了他的用意,但她不悔,他永不会明白这种不悔,这是他唯一不如她的地方,她的身体开始慢慢淡化成烟,她消失时的一抹微笑竟然迷惑了他的神智,他第一次感觉到来自她的深远。 

  :“让灵儿回到人间吧,他是一个妖的儿子,也许只有在人间那个爱恨交结的地方才是他修真之所,不要让他沾染任何月山派的法力。” 

  月光消失前用尽最后的遗音为儿子找了个不再清冷的容身之所。

(二)狼吻
中秋的圆月真的很美,人间千回轮转,早已没有人记得月山的传说,没有人知道关于那些漂浮于玄空,即不能升入九天,又不愿坠入凡尘的神的故事。 

  在人间,人们照列过着他们的节日,欢天喜地之后,或是燕语呢喃,或是抵死缠绵,总之,生为凡人就是可以随心所欲。 

  “快,快抓住他!” 

  如此美伦美幻的月夜中,一声不合时宜的断喝,划破长空,同时招来了一连串的棍棒、嘲杂、脚步声。 

  在京城这样的深井阔巷中,又逢着这样一个地上灯火通明,空中浩月挥洒的夜晚,让任何逃亡的机会都成为幻想。 

  只见一群挥舞着各种器械的人,正死死咬着他们的猎物:一个全身沾满血迹的青年。 

  青年白色的装扮上使得全身的血污更加的赫然,一头飘散的黑发在他的胸际、腰间、肩背周围纠缠飞舞。他动作灵敏地闪躲开人群中投来的器物,他突上突下、突左突右,而这一串串动作却是没有一个追赶他的人能一处不漏的看清楚。 

  而正在青年为自己的敏捷暗自惊叹时,突觉脚下一划,倒地的瞬间只看清有个淡淡的身影立在面前。等发现脚下滑落的是一只节日的果皮时,劈头盖面就是腕口粗的数支长棍死死的把身体给夹住,就这样半倚半靠地被众人的木棍给夹了个丝毫不能动荡。 

  “哇,公子您瞧,这么多人对一个,算不算欺负人呀?”青年还未定下神来,就见刚才扔果皮害了他的身影旁神不知地又冒出了一个很长的身影。他这时理了理心智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云霞锦烟丝绸衣服的,看打扮书童不像书童,少爷不像少爷的十四五岁少年立在面前,修长而好看的身段,白净清秀的面容,一双乌乌的黑瞳里闪烁着天真无邪的灵动神态,叫人一眼望去好像有多大的愁怨都先放下了一半。 

  众人也静静随着青年一起,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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