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湉江湖之剑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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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湉江湖之剑谍-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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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祠堂外已是月光如洗。

  沿着青石板小路,龙湉慢慢地往家里走。他的家是村里最大的一片黑瓦白墙的老宅,门前有塘、有莲、有竹,宅子后有田、有林、有山。

  一想到一会儿就有水烟、有酒、有美女,龙湉心里就很愉快。就在他情不自禁地吹出几声口哨夜行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很苗条的黑影,鬼鬼祟祟地从前面跑过。

  “什么人?”龙湉大喝一声,黑影飞身而遁。“站住!”龙湉一边喊,一边展开轻功,追了下去。

  黑影的轻功也不弱,忽东忽西,仿佛故意在兜圈子,几次眼看要追上了,都被其加力跑去,一时惹得龙湉兴起,一路紧追不舍。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来到了一个镇上,黑影左转右拐,忽然在一处小巷子失去了踪影。

  龙湉看看四周,不禁哑然失笑,因为这个小巷子他再熟悉不过了。

  这个地方叫花柳巷。他的手下母虎就住在这里。

  母虎正在一人独自吃宵夜。说是宵夜,只不过是一头烤乳猪,外加五只鸡腿、六只荷包蛋而已。

  她的胃口这几天不太好,这点东西只能半饱而已。

  一见老大光临,母虎是又惊又喜,连忙让座,请吃东西。不过,对于龙湉的提问:“有没有见到一个黑衣人?”却是一问三不知。

  龙湉四处搜索,把母虎父母都吵醒了,竟再没有见到一点黑影的踪迹,只好喝了两口母虎敬的酒,悻悻而归。

  回到村里,龙湉怕耽误太久,没敢去抽烟喝酒,忙赶到祠堂。

  老仵作还在检查,这次查得更久,一会儿查一会儿停,直到汗湿衣背,鸡鸣拂晓的时候,方才慢慢地放下手中的剖尸刀,缓缓地转过身来,仿佛忽然间苍老了很多。

  “一路裸奔”居然就在尸体旁边打盹,鼾声如雷。直到龙湉大声地叫了半天,他才睁开惺忪的眼睛:“他奶奶的,完了?”

  “是的,老仵作已经检查完了。”

  “妈的。”“一路裸奔”打着呵欠,看了看天色,“啊,天都亮了,肚子饿了,拿点吃的和酒来,先填饱肚子再说。”

  他自认在三种情况下办案效率不高:一是饿了的时候,二是没喝酒的时候,三是没有美女的时候。

  几碗热气腾腾的面很快端上来了,当然还有百年的泸州老窖。龙湉有点想不通,这家伙不仅能在尸体旁边睡觉,还能在一旁吃得下东西——不能不让人侧目——奇怪的是,他竟然有些喜欢这个家伙的行事风格。

  直等酒面饭饱,“一路裸奔”才开始问老仵作,态度非常恭敬:“检查的情况怎么样?”

  老仵作好似有些迟疑不决,深思了一会儿,方斟词酌句地说:“这个人一方面惊吓过度,表情扭曲恐惧;一方面受了一种极奇怪极可怕的致命伤。”

  “一路裸奔”眼里闪着光:“什么伤,让你查了那么久?”

  “之所以查了这么久,是需要时间来观察尸体的变化。”老仵作指着尸体说,“你们看,才过了几个时辰,尸体已经缩小了很多,到最后,会变得如婴儿般大小。”他说,“我曾经听说过这种伤,现在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一路裸奔”沉吟了一下,眼光闪动:“你是说,这是……”

  “开始我也没有把握,直到慢慢目睹了尸体的变化,方才敢确定。”老仵作点点头,眼里露出一丝不安和恐惧,很吃力地、仿佛不想说那几个字,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敲骨吸髓!”

  这四个字仿佛带着某种魔咒。

  尽管早已猜测到,但听到这几个字,“一路裸奔”还是非常震惊,倒吸了一口冷气:“鬼鹰?这个魔鬼怎么到我的地盘作案了?”

  他对龙湉大叫:“快带我去现场!”

五、凶手
天空渐白,旭日冉冉升起。

  现场在村口不远的老井旁,被保护得很好,地上还按村民倒下的姿势,用石灰画了一幅人形图。一个优秀的捕快可以凭着超凡的观察力、判断力和记忆力,从支离破碎的信息、凌乱血腥的现场、事件的重重迷阵中,将现场所有的蛛丝马迹串联起来,迅速在脑海中再现案发现场的每一个细节。

  “一路裸奔”一眼就注意到了那堆牛粪,还有插在上面的花。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很久,自言自语:“春天时节,怎么会有秋菊盛开?这代表了什么?”他转过头,问龙湉:“你们见过这枝花吗?”

  龙湉点头:“我也是今天才见到。”

  “你知道这枝花的含义吗?”

  “不知道。”龙湉摇摇头。

  “一路裸奔”目光如炬:“真的不知道?”

  “真的。”龙湉面不红、心不跳地说,“不就是一枝花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路裸奔”继续问:“这几天村里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发生?”

  “没有。”龙湉笑着说,“正常得就似每天呼吸的空气一样。”

  “我希望你说的是真话。”“一路裸奔”盯着他,“没有人能在我面前撒谎,如果你隐瞒了什么,我一定会查出来。”

  一旁有起得早的几个村民好奇地围观,其中有一个还是龙湉的手下“人来疯”,忽然大声地叫道:“报告捕快,他在撒谎。”

  “一路裸奔”大喜,忙说:“有什么情况?快讲。”

  “人来疯”指着龙湉,一副幸灾乐祸、大义灭亲的样子:“昨天,他在村口捡了个美女。”

  “美女?”一听此言,“一路裸奔”精神大振,对龙湉厉声说,“刚才你怎么不汇报?”

  龙湉狠狠地瞪了“人来疯”一眼,苦笑:“我怕说出来没人会相信。”

  “说出来是你的事,信不信是我的事。”“一路裸奔”见猎心喜,嘿嘿一笑,“只要是有关美女的事,我都相信。”他大叫,“快把人带来!我要亲自审问。”

  ——他最喜欢亲自审问美女。

  闺房、铜镜、亵衣、梳篦、粉盒、香帕、穿心合。

  小姿就住在龙湉妹妹的闺间里。闺房,一个很神秘的地方,闺中少女倍思春,顾镜自怜百媚生,道不尽的少女心事,说不清的女儿风情,讲不够的青春岁月。

  忆往昔,韵华斗丽、蓉春时节,姹紫嫣红,芬芳满园。闺中佳人聚在庭前赏花,青春风韵,国色天香。芳草地上相伴欢嬉,杨柳舞于春风,杏花映于春水,秋千架上,少女的身姿轻盈如燕。

  可惜,那都是过去的美好时光了,自从龙湉妹妹出嫁之后,这个房间一直空着。龙湉带着“一路裸奔”、老仵作一行来的时候,一路上,睹物思人,心里有些伤感。

  刚转过宅院的墙角,他们就闻到一阵血腥味随着风吹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种气味?龙湉一下子浑身汗毛倒竖,一种极为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不由加快了脚步。“一路裸奔”更是立即飞奔而至,一脚踹开了门。

  屋内,一位半裸少女倒在床边血泊中,双眼被挖、心肺被掏、面目全非,衣衫零乱,一身如雪的白衣已变成了碎残的“血衣”,让人触目惊心、不忍猝睹。

  如此的残忍、如此的血腥,饶是“一路裸奔”见多识广,也不禁瞠目结舌,大为震惊。他转过头盯着龙湉,厉声质问:“这就是你捡回来的女人?”

  龙湉双目赤红,心里难过,几乎说不出话来,缓缓点头。

  “一路裸奔”急问:“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叫小姿。”

  “是哪里的人?家庭情况如何?”

  龙湉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一路裸奔”大声呵斥道,“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女人,你就带回了家?”

  龙湉苦笑。

  “一路裸奔”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望着他:“昨晚你失踪了两个多时辰,做什么去了?”

  龙湉说:“我……我想到家里抽点水烟,喝点酒,再看……看小姿安顿好没有。”

  “一路裸奔”鼻子里哼了一声:“有人能证明吗?”

  “好像没有。”龙湉说,“我看到了一个黑影,就追了出去,一直追到了母虎家。”

  “一个黑影?”“一路裸奔”冷笑,“他奶奶的,有谁可以证明你到了母虎家?”

  龙湉信心满满的:“母虎可以证明。”

  “一路裸奔”问再次验尸的老仵作:“先生,检查的情况怎么样?”

  “这位女人被挖眼掏肺。”老仵作叹了一口气,“案犯每次作案都会或多或少留下有自身作案特征的痕迹,他们的杀人方式、习惯、特征等都是重要的信息。不用再查,你也能看得出来,江湖上,只有鬼鹰才最有可能这样残忍地嗜杀变态。”

  “嗯。”“一路裸奔”说,“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死的?”

  “根据尸斑和血液凝结的时间分析,应在子时。”老仵作说。

  子时和丑时正是龙湉出去的那段时间。

  “我不知道鬼鹰是什么样子,”“一路裸奔”盯着龙湉,眼里像有一根针,“我只希望鬼鹰不是你,只希望你能证明昨晚这段时间都做了些什么。”

  龙湉被盯得心里发毛。

  “一路裸奔”说:“作为最大的嫌疑人,从现在起,你不能靠近别人三尺之内,也不能离开我视线两丈之外,明白吗?”

  “我不太明白!”龙湉大声抗议,“你怎么认定凶手是我?”

  “我没有说凶手就是你,可是,最无法自圆其说的恰恰就是你。”“一路裸奔”冷冷地说,“村民为什么死在你的面前,而不是别人?一个不知底细的陌生女人,是谁带到了这里?这个女人又死在谁家的宅子里?你如果能够说清楚一样事,我就不会怀疑你。”

  龙湉叹了一口气:“我真的说不清楚。”

  “我忘了告诉你,昨晚在你离开的那段时间,我并没有打盹,而是询问了村里的一些人,包括你的父母、老族长等人。”“一路裸奔”说,“他们说,你从江湖上回来之后,就叫族人去避难,是不是在外面犯了什么案子?”

  “我怎么会有案子?”

  “真的没有?”

  “没有。”龙湉说,“你看我像凶手吗?”

  “嗯,他奶奶的,我看有点像。”“一路裸奔”冷冷地看着他,“刚才我问你菊花有什么含义,你没有说,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知道的。”

  龙湉苦笑:“我说什么都没有人信。”

  “所以,你什么也不用说,我要看证据。”“一路裸奔”一字一句地说,“现在,你快带我去见母虎,证明你昨晚到了哪里。”

  花柳巷,犹如一株风中的残花败柳。

  龙湉和“一路裸奔”等人赶到的时候,一向冷清的小巷已是人声鼎沸。一见龙湉,母虎的父母已似疯子一样地冲了上来,大喊:“凶手!”如果不是被人死命拉住,怕真的要把龙湉杀了!

  房间里,更是惨绝人寰,母虎已被分尸,现场仅有部分肢体,一条腿、半只手、一只乳房、两根肋骨、屁股上的一块肉,还有一小截耳朵,桌上还放着一盘吃了一半的“小火炒人肾”。

  龙湉几乎想呕吐。

  “一路裸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就似在看一个判了死刑的人:“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龙湉忙争辩说:“我没有杀人!”

  “那你半夜三更来这里做什么?”

  龙湉说:“我跟踪一个人来的。”

  “这个人是谁?请找出来!”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我知道,”“一路裸奔”桀骜锋利的眼睛如鹰般盯着他,说,“因为这个人就是你。你不仅仅来杀人,而且吃人。”他说:“你回来的时候,有酒味,是不是用酒下着炒人肾很好吃?”

  龙湉冷汗直冒,现在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不过,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你的清白。”“一路裸奔”慢慢地说,“我是很讲道理的。” 

  龙湉眼睛一亮,仿佛大海上抓到一根浮木,黑暗中看到一丝光亮:“请说。”

  “嗯,就是证明你没有吃人。”“一路裸奔”说,“趁你肚子里的东西还没有完全消化掉的时候,把你的肚子剖开,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检查检查,看看有没有吃下去的人肾。如果没有,就证明你没有吃人;如果有,嘿嘿,神仙也救不了你……”

  “好办法。”龙湉气急反笑,“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好的办法。”

  “一路裸奔”一副猫戏老鼠、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样子,慢悠悠地说:“不过,我也没有把握,因为人肾这种东西,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检查得出来。”

  “如果没有检查出来呢?”

  “他奶奶的,那只能怪你运气不好,怨不得别人。”

  龙湉大笑。

  “一路裸奔”非常奇怪,在这种时候此人还能笑出声来。其实,一个人只要心怀坦荡,什么时候不可以笑出来?

  事到临头,争辩无用,龙湉反而平静了下来,“一路裸奔”的眼中第一次露出欣赏的神色。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六、清白
天空中忽然响起了几声清鸣,慢慢飞来了一只大雁、一只老鹰,它们慢慢地在空中盘旋,俯视着下面发生的一幕。

  “一路裸奔”显然注意到了,仰头看了一会,说:“嗯,该来的都来了。”

  龙湉无语。

  “一路裸奔”说:“虽然现在已是铁证如山,我还是给你最后陈述的机会。”

  “人穷不能赖家庭,命苦不能怪父母,武功差不能怨师傅,被陷害不能恨江湖!”龙湉叹道,“我不怪别人,只怪自己眼光太差,太大意,笨得像头猪,把内被当龙袍,把神龛当成了尿桶,别人一撒饵,就赶着去咬钩。”

  他说:“人们叫我草根龙湉——不,现在看来应当是草包龙湉!”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你和我在这一点上看法是一致的。”“一路裸奔”笑了笑,下巴点了点,示意手下抓人,并亲自手一伸,客客气气地说:

  “那么,请君入瓮。”

  龙湉会这么笨吗?会束手就擒吗?

  仿佛得到某种暗示,空中的大雁忽然不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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