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的,要不,米扳着手指算算!”如玉吃笑道:“我才十根手指,不够。”“如果把脚趾算上,约莫够了。”
一句话,让如玉笑声不断,“好了好了,谁和你扯啊!说正经事了!”谢晓峰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好,说吧!”如玉未免自己再笑场,别过头道:“我打算今天去和丐帮谈谈。”
“和丐帮谈谈?”谢晓峰一时没有会过意来,“你要谈什么?”如玉道:“丐帮如此对待你和小弟,难道真的不用找他们谈谈?”谢晓峰这才会意,一笑,“不必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丐帮也只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
“哼,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到是夸张了点,但丐帮对你的追杀,对小弟的欺凌,就这样算了?”
“如心为恕,我不知道如别人的心是什么但如我心,一定是恕。”谢晓峰笑的风淡云轻。如玉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慕容秋荻控制丐帮杀他之事,只好安慰自己,谢晓峰不再会变成阿吉了,也不会再被欺负了!
………【京城阴云】………
清晨的林子,脆甜悦耳的鸟叫声和阳光同时降临,夜晚的阴冷散去,只有淡淡的雾气还隐隐萦绕。
小弟一行四人向林中心走着,丁大娘不时整整小弟的衣服啦、背上的行囊啦,口中更是不断的叨叨絮絮说着这一路应该注意些什么,那模样真是恨不得一路送小弟上京城。
丁财忍不住叫道:“我说老婆子,儿子不过是去京城闯闯,你这么唠唠叨叨的,小心把儿子烦出去以后都不回来了!”丁大娘被说得手脚停在那里,小弟忙道:“娘,没得事!不过啊,你也不用担心,反正一路上酒鬼叔叔和我一起,出不了岔子。”阿亮接口:“大娘,你真不用担心,我一路上会好好看着小弟的!”
丁大娘顿时一瞪眼,“哼,比起小弟,我更不放心你!鬼主意满脑子,还爱跟着小弟瞎胡闹!”阿亮吐吐舌头,缩缩脑袋,虽然被骂,但在这临行之际,这样的骂声却真的是一种享受。
“哈哈哈……兄弟们,你们瞧瞧这一家子,”一个粗聒的声音拉响,“人家要分别那是哭哭啼啼,这一家子要分别却说说骂骂,你们说好不好笑!”“好笑!”“简直笑死人了!”一片的声音跟着哄叫。
小弟阿亮脸色徒变,因为刚才那个粗聒的声音,他们第一时间就听出来是丐帮王长老的!丁财夫妇也觉得事情不好,但却还有些莫名其妙。
王长老斜斜歪歪从前头的树后走出,阴笑着和小弟打了声招呼,“丁老板,别来无恙?”小弟听的忙哈腰,“王长老您太可气了!”顺便左顾右盼一下,刚好看见阿亮投向自己的一瞥,两人心里知道,即便没有丁财夫妇,他二人今天要走也是极为困难,所以只能拖着,拖到谢晓峰来找他们。
王长老笑道:“丁老板,你这是看什么?难道是找纪大小姐?人家早回京城了!”小弟忙道:“王老板真是会说笑,今儿您找小的是什么事?”王长老道:“你真是有够本事的,烧了赌坊!”小弟身上汗毛倒竖,已知现在估计是拖不下去了,但也只能硬生生拖着,“王,王长老……那那赌坊不是我要烧的,是纪小姐要我烧的,是她说的啊!”
王长老笑笑,“是纪小姐说的啊!那可,不要忘了等你死了去找她啊……”小弟不待王长老脸色再变,一拉丁大娘,撒腿就跑!一边的阿亮不用等小弟打招呼就立马抓着丁财跟着跑。只是他们来不及跑出五步就自动停下,因为一直隐在树后的丐帮弟子此时都现身,刚好将他们四人围在中心。
“怎,怎么办?”阿亮方寸大乱,低声问。小弟知道这回怎么都跑不了了,“拼!”同一瞬间,那边的快刀已经砍过来,小弟扯着丁大娘,阿亮扯着丁财左闪又躲的。本来二人的武功就是比三脚猫还要不如,现下的情况更是糟糕,没有到一个回合,已经是遇险连连。
丁财夫妇被拉着闪来闪去,看着那些刀子几次都差点砍在小弟阿亮身上,明白自己俩是他们闪不开的原因,爽爽挣开被拉的手臂,挡在两个孩子身前,“跑啊!”声音还没有完全冲出喉咙,他们已经倒在血泊中。
看着自己的家人为了自己而死,小弟阿亮在最初的一瞬呆愣后,像是发疯一样向那些丐帮弟子冲去。
那两个杀人的丐帮弟子训练有素,只轻轻一闪就避开了狠命的一扑,反手要向小弟他们一刀砍去……
刀挥下……
没有血,因为没有人受伤,因为刀失去了刀刃,只有空荡荡的刀柄握在那两人手里。
小弟阿亮也只有那一瞬是失去理智的,稍微一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这回事死定了,但实际情况让他们错愕。
一道剑光横空滑过,一个人影从天而降。
“酒鬼叔叔!”小弟大声叫出来。阿亮已是激动到开不了口。
王长老可懒得看来人到底为何,一挥手,众乞丐再次齐上。谢晓峰挺剑护住两人,自己在刀光中游走,虽然看起来那些刀光是贴着他身体滑过,但是伤不到他丝毫。突然,谢晓峰递剑猛快,后发先至,连伤数人。众丐惊愕,纷纷跳开,围在那里,一时不敢上前。
谢晓峰也不抢攻,剑尖指地,人傲然直立。小弟阿亮在他身侧,可能身材未差多少,但远远看来就是矮了许多。
王长老一直盯着,盯着,忽然喊道:“他是谢晓峰!”众人听闻,一阵躁动,无一不闭气凝神看着中间的人。因为,仅仅只是“谢晓峰”这三个字,已经足够让他们心中产生无比的恐惧。
剑神的剑,就好像是阎王殿的勾魂死者,它要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
王长老立在原地,冷汗从皮肤里不断溢出,当年他也曾在京城暗杀过谢晓峰,只是那时的谢晓峰半死不活,全然没有此刻傲视天下的气势。在这气势之下,虽然全然没有半点动作,但是周边一圈人只觉的心里的压力越来越大,粗重的喘气声清晰可闻。
小弟从未见到王长老这么恐惧,说实话,他也知道此刻的谢晓峰身上是有多么令人敬畏的气势,只是这气势到没有让他恐惧,只是让他有些崇拜。“酒鬼叔叔!别放过他们,他们杀了爹和娘!”
王长老哪敢等谢晓峰动手,一跃纵上,想抢得先机,谢晓峰以静制动,直到王长老的杀招到了眼前,抬手,剑刺出,分毫不差,直入心脏。王长老连喊一声“饶命”的机会也没有。
众丐惊叫着四散而去。
阿亮叫道:“杀了大娘大爷的人跑了,我们追!”小弟拉住,“算了,别追了!杀了他们爹娘也是回不来的。”声音格外平静。阿亮一听,也只能低下头。
谢晓峰回首道:“你们俩没事吧?”两人默默摇头。谢晓峰看向丁财夫妇的尸体,两个平平凡凡的老实人,辛苦操劳了半辈子,因为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的江湖纷争然后死去,能说什么呢?又能怎么去安慰小弟、阿亮?
任何言语在此刻似乎都是那么不合适,然后,谢晓峰一言不发。
厚厚的黄土埋葬了旧人。
小弟阿亮跪在那里。
谢晓峰能做的,只是奏一曲哀乐。
………【京城阴云2】………
结束一切去找如玉,已经过了午时。
如玉就同与谢晓峰分别时的那样,懒懒的躺在树上,听到有人过来的声音,于是跃下。察觉到这过分安静气氛背后的不同寻常,没有开口一个字,只是跟上,前进。
在去京城的一路上,如玉找了个时候避开小弟阿亮向谢晓峰问了事情,听罢不禁为小弟感到难受。“发生这样的事,不知道小弟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谢晓峰道:“人生的事,总是难以预料,小弟必须学会面对这些。”
“唉,可是他似乎有些打不起精神啊!”“我也看出来了,可又能做什么呢?对于小弟,丁财夫妇就是他的父母,”谢晓峰叹息着,虽有心帮儿子度过这次的痛苦,但他却不能用“爹”这个身份。“失去了自己的爹娘,对于一个孩子,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他难受的?”
“他现在定然十分后悔当时惹了丐帮。”
“已经发生的事,挽回是不可能的。何况,年少轻狂谁会没有的呢?”谢晓峰想想自己的过去,“现在最紧要的就是让小弟他们赶快恢复!”
到达京城的那晚,谢晓峰找小弟到自己的房间,谈了许久。小弟对事情的想法看法比她和如玉预料的要好很多,积极很多,这一点让谢晓峰很是欣慰。但小弟讲到另一件事时,却让谢晓峰颇为心痛。
“我打算在京城好好打拼,认真的闯上一闯,一定要对得起爹娘在天之灵。”小弟在为自己打气,“从前总欺负爹娘在家看不见我在外头的事,现在他们就在天上,不管我在哪儿,他们都在那看着呢。”谢晓峰舒心一笑,“你可以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短短的安静后,谢晓峰问道:“小弟啊,你有打算去找寻你的亲生父母吗?”“为什么要去找他们?”小弟是脱口而出的反问。谢晓峰被他的语气一怔。只听小弟冷笑道:“他们都不要我了。我何必要他们!”谢晓峰胸口一痛,低声道:“何必这样呢?他们或许也有他们的苦衷。”
小弟道:“谁知道呢!反正,我是不在乎了!”谢晓峰柔声道:“你不是一直都保留着他们给你的玉璜?”“谁说我留着!”小弟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空荡荡的脖子,“我早丢了!”
小弟这话说得违心,明明只是将玉璜当做自承诺的信物放在芙蓉那儿,也再三强调自己一定取回,但此刻被谢晓峰一问,不知怎的心口一热就偏要向酒鬼叔叔显显自己的男儿气概。
看着小弟空无一物的脖颈,谢晓峰只能发愣。并不知道小弟心中所想的他,只能痛苦着,儿子对自己的不屑。
小弟被谢晓峰沉重的脸色弄得心虚起来,“哎呦,不就是一个玉璜,有什么可在意的!”他扯好衣服喊。谢晓峰笑得十分苦涩,“是啊,的确只是一个玉璜而已,何必如此在意。”
“对了,阿吉叔叔!”小弟忽然想到一事,好声好气的叫着。只是这一刻谢晓峰心不在此,随口应了声。小弟可不管他有没有兴致,“阿吉叔叔,你有没有徒弟啊!”“徒弟?”谢晓峰被这个蹦出来的词弄愣了半天,“算是没吧,你问这个作甚?”
小弟笑嘻嘻说道:“那你有没有考虑要收一个啊?”看着小弟闪闪发光的眼睛,谢晓峰问道:“你是想要毛遂自荐?”小弟非常不满听到的口气中的质疑,不悦道:“干嘛?难道我很差,不配当你徒弟?”“不,当然不会!”谢晓峰忙道,“可我记得你不是想要到京城闯荡,怎么一下就改了?”
小弟到是挺理所当然的说,“我是想,即便进了锦衣卫,也不可能学到你这样的功夫,那我倒不如向你拜师学艺咯!”谢晓峰摇头,“我不能答应。”“为什么?”小弟不满,“如果你觉得我是不能吃苦的人,那你就错了!想要向你拜师,我早做好了吃苦的打算!”
谢晓峰道:“学武当然是要吃苦的。但是,我并不是因为这个不答应。只是现在的我有一件要事在身,生死只怕朝不保夕,这件事若是做得成,我或许会考虑收徒的事,但若做不成,一个死人是不用考虑这个的。”小弟不满的板了脸,“不愿意就不愿意,还那么多理由!”
谢晓峰好言道:“小弟,听我说。即便是你练剑练到了像我这样,又有什么用处呢?而且,等你到了我这样,只会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学过武功……”小弟很不服气,“第一,武功的用处太多了,起码我学了以后就不会被人欺负!第二,你不是我,怎会知道我练了武功会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学过。”
谢晓峰语重心长的说道:“高处不胜寒,自古便是如此。你离开平凡越远,就会离开温暖的东西越远,到了那时,即便是想要回去也回不了了。”小弟丝毫不为动摇,“那时的事,那时再说,反正我现在就是想要学!”
谢晓峰依旧是摇头。
小弟气的脸都吹了起来。
房门被人忽的推开,如玉进来,“两位,今天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小弟,从明儿起,你酒鬼叔叔和我就要和你分道扬镳了。”谢晓峰知道如玉是在外头等到自己和小弟谈不下去才进来,“小弟,明天起,我们就要分开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今天就早点休息吧。”“哦!”小弟尚在气头,没好气地应了声,顿了顿,“你也一样了,早点休息!”谢晓峰安心一笑,点头。
确定小弟已经离开,如玉才开口:“为何不收了他?”“你应该听见了吧?”“那个不算理由,即便是个理由,你也就可以敷衍敷衍小弟,哼,教功夫和找秘籍的传人完全就是两码子事!八竿子打不在一起!”如玉不客气直话直说。
“或许真如你所说。”谢晓峰淡淡说道,“但我真的不希望小弟走入江湖。太辛苦。”“有病除病,没病强身。”如玉笑道,“难道练武就非要练得像你那样天下无双才可以?”
谢晓峰从来没有过如此想法,而且,也不觉得小弟学了武功还可以安分守己,如此,只能对着空气发起愣来。
………【京城阴云3】………
京城的早上热闹非一般小地方可比,这个早上,小弟便是在这种喧闹中醒来。
窗户没有关,阳光直接射入小弟刚刚张开的眼,顿时,眼睛又缩回了睡觉时的模样,伸手挡在前面,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太阳怎么这么大!
等等!小弟忽的惊醒,想起昨夜如玉的话……
“酒鬼叔叔……”一声惊呼冲出门去,直奔谢晓峰的房间,房中冷清,物件也都整理干净,显然已经人走房空。“也不说一声再见……”小弟嘟囔着,恼着将门随手一关。
一路从家来到京城,不知不觉间,早已习惯依赖着这个叔叔,聊天、谈心、问事,似乎没有什么是两人之间不能开口的,现在居然一声不响的就走,真是让小弟一肚子闷气。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