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闺玉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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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闺玉计- 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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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衡是官身,要查什么,自须他协同,否则力度远远不够。
    田蜜走在街上,感觉今日街上格外喧闹,不说茶肆中人声鼎沸,便是路边叫卖的流动摊贩,都三三两两的聚一起讨论着什么。
    好像又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发生了。
    田蜜正四处张望着,冷不丁的,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当然不是巧合——田蜜看着面前这张久违的脸,脑袋里自动跳出了一只大蛤蟆,她呆了片刻,唤道:“葛公子。”
    面前这人,竟然是自金铭后就不曾见过的葛骏染。
    说来也怪,德庄就这么大,自那以后,她竟没再见过他。
    面前的葛骏染,已不似当初那模样,当时,他还穿着学子服,虽然狂妄自大了点,却并不让人感觉不适,但现在的他,却莫名让人感觉危险。
    是的,危险。双眼阴沉,嘴角却上翘,看着人的眼神,就像在盯着猎物,任谁都想离他远点。
    葛骏染笑,笑得咬牙切齿,他看着面前这个若无其事的小姑娘,眼睛不由得眯起。
    金铭之后,这姑娘简直如日中天,而他,不止被爹骂丢人现眼,还被勒令闭门思过,他从小到大闯的祸从来不少,但这样的待遇却是第一次,第一次,他像螃蟹般横着走的爹,警告他不要去招惹谁,甚至,有她在的地方,他最好出都不要出现。
    凭什么?他又不是见不得人!
    还好,还好爹终于想通了,肯放他出来了,他早就迫不及待了。
    葛骏染一双眼睛,就像郁积了许多的霉菌般,阴沉怨毒,还带着渗人的笑,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生不适。
    田蜜轻蹙了蹙眉,打算直接绕过他走。
    十分放肆的,葛骏染伸手抓住了她胳膊,在她蹙眉时,桀骜笑道:“我看你刚伸长了耳朵听他们说话,怎么,这就走了,不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
    田蜜挣脱手,镇定下来,她看着面前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目光平和,淡淡问道:“他们在说什么?”L

☆、第两百三十一章 政局动荡

见她如此迅速的恢复常态,他倍觉无趣,恶劣的扯了扯嘴角,伸出三根手指来,有些幸灾乐祸的道:“咱国家一下子出了三件大事,一件,是与东楚的战争,终于开始了,据说宣王率领的大军势如破竹,击得对方节节败退,朝廷上下一片欢呼。”
    他又恍然摇头,收了一根手指,装模作样的道:“哦,不对,也不能说一片欢呼吧,这几家欢喜几家愁啊,二皇子党和三皇子党欢喜,大皇子党和四皇子党可是哭咯。”
    “据说前不久狩猎之时,大皇子突然被击杀,好巧不巧,那当时,四皇子正在场。大皇子死了,四皇子却好端端的活着,有口都说不清,圣上一怒,便将他打入了大牢。据说,咱们的皇子身娇肉贵,经不住,就死在大理寺的牢里了。”
    一下子,四个皇子折了两个。
    田蜜不懂京都的形式,但任谁听着这事,都会倍觉怪异。任谁来想,这都不可能是巧合。但其中各种蹊跷,却是不足为外人道。只能说,自古皇位之争,由来便是残酷的吧。帝王之家难有真情,有的是阴谋阳谋勾心斗角。
    若是往常,京都发生再大的事,她也不过如这里的老百姓般,听听也就罢了,没准还会当茶余饭后的谈资来消遣,可是小川入京后,她却不由得提起了心。
    如今政局动荡,小川此时入局,真的没问题吗?
    虽然,宣家也在京都,小川走时,宣衡曾与他话谈。想必是有所交代,但即便如此,她也无法彻底安心。
    田蜜出着神,是葛骏染的声音将她拉了回来,但听他道:“更绝的是,圣上也不知道是被丧子之痛弄糊涂了,还是根本就冷血无情不在乎自己儿子的生死。在此关头。他心心念念的,竟然还是东楚之事,说是要趁形势大好。御驾亲征,以鼓舞士气,直捣黄龙。”
    葛骏染显然是没什么热血的人,他无所谓的说着这番话。最后的关注点是:“战场上刀剑无眼,他疯了吧?”
    语气里。不止不以为意,还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
    连向来胆大的田蜜都不禁四下里看了看,见无人注意,才放下心来。
    陛下这一次。竟然真的要御驾亲征。
    朝中政局动荡,边境形势大好,两相权衡。他竟然选择了边关。虽然他扩充疆土的志向从来表现的很明显,但他真就不怕。攘外之后,内里不安吗?
    当然,这些事情,不是她能解决得了的,真就听听便罢,没必要皇帝不急太监急。
    田蜜摇摇头,对葛骏染道了声谢,便与他插肩而过,向府衙走去。
    这一次,葛骏染没有阻止,他只是看着她背影,阴沉的眸子半眯,嘴角诡异的弯起。
    不多时,一个小厮凑近他身旁,讨好的叫道:“爷。”
    葛骏染目不转睛的盯着混入人群中的那娇小背影,看也不看他,只问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爷放心,都清楚了,那天的事,也都安排妥当了,到时候……”小厮猥琐的耸了耸他缺角的眉,笑得满脸谄媚。
    葛骏染撇了眼他这幅嘴脸,连话都懒得跟他说,阴沉着脸走着,表情十分沉郁。
    怎么会开怀?便是此次得以出来,也都是拜那姑娘所赐。
    父亲放他出来的唯一条件,便是后日,倘若那女子还活着,无论用什么手段,让她死,或者生不如死。
    虽然他不知道,现在看起来还生机勃勃的人,怎么会有“倘若后日还活着”一说。
    但也无所谓了,反正是要死的人,无需计较那么多。
    田蜜到府衙时,难得见到宣衡不是在处理公务,而是坐在后花园中等着她。
    唔,也不是等着她,石桌上,分明有封书信。
    见田蜜看到那封书信,宣衡也没遮拦,而是细说道:“是娘寄来的,说是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也就是说,远在边关的宣王很好,在京都的宣王府也很安稳了。
    田蜜看了一眼,整页纸,还真就只有这一句话是有些实质性内容的,其他的,都是些生活琐事。
    不应该啊,田蜜想着刚在街上听到的消息,不由道:“皇子的事情……”
    “那个啊,”宣衡一笑,道:“宣家虽手握重兵,但历朝历代,从不参与皇位之争。是以,母亲不会特意提及此事。”
    原来如此,宣家能够长存,大抵也是因此吧?不参与,不反对,只为国,不为王。如此,即便不是皇帝的嫡系,也可让皇帝放心。
    “不过……既然王妃没说,怎么我一提及,你就知道了呢?”这话田蜜刚问完,瞬间就反应过来了,暗骂自己傻。
    不参与,不代表不知道,王妃没说,宣衡自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见田蜜一副懊恼的神情,宣衡就知道她已经明白了,他莞尔一笑,拉了她的手,握在手里把玩着。
    田蜜也没在意,她担心着田川,不由多操了分心,脑子费劲转动着,琢磨着道:“此事从利益角度分析,老二和老三的嫌疑最大,就是不知道这是他们谁的手笔?”
    宣衡闻言,淡笑道:“是嘛,恐怕世人皆如此认为吧。”
    怎么听这话,有点不对味呢?田蜜不由看向宣衡,用一探究竟的眼神。
    见她有兴趣,宣衡便笑道:“都知道此事蹊跷,都怀疑二皇子和三皇子,因为乍一看,他们是得利者。但是,倘若事情并非这么简单呢?”
    田蜜皱眉,不这么简单是什么意思?
    知道田蜜不善权谋之术,宣衡便笑道:“有没有想过,倘若真凶另有其人,有意如此引导众人,不止让众人如此怀疑。让局中的两人也相互猜忌,如此,结果又会如何呢?”
    皇位只有一个,结果,自然是只能活一个,不,或许更糟糕——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据说陛下的孩子性子都像极了陛下。这样的事,完全做的出来。
    如此想着,便是不相干系的田蜜。都觉得头皮发麻,冷汗涔涔。
    倘若真是如此,在背后算计那人究竟是谁?他又有何目的?
    对京都一无所知的田蜜茫茫然,便是身在京都的人也看不真切。但远在千里之外的宣衡,却已洞悉一切。
    他早就遣人关注京都动向。虽没能阻止此事发生,但一些蛛丝马迹,却逃不脱他的掌心。
    倘若他没猜错,真正的凶手。其实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没有人会去怀疑一个死人,甚至,没有人知道这个死人的存在。
    但谁说死人就不能兴风作浪了?有的人死了。她还活着,至少她残留的意志。还在作祟。
    子桑云,真不亏是皇女,别说与她那些只会勾心斗角的兄弟姐妹比,便是比之她父王,都毫不逊色。
    她不杀他,却要他断子绝孙。
    难怪说,最是无情帝王家。
    “宣衡。”田蜜挥手,在失神的眼眸前晃了晃。
    宣衡回神,歉然一笑,道:“对了,不是说今日去实地监察吗?”
    田蜜点头,“对啊。”
    宣衡轻敲了下桌面,缓声道:“发出的函证,已经收回了,如之前所料,并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
    审计的函证,并不是强制回复,但因此时还没有函证这一说,她便自作主张改动了一些。
    因着时间紧急,她便在征询函上加上了回复时间限制,收到的人以为是官方要求,这才嗖嗖的反馈了回来。
    只是,那么多封函证,竟然没有一封是有用的,全都是他账上的数额,换句话说,阮天德真是只手遮天,简直是个土皇帝,根本没有人敢五逆他。
    见田蜜秀眉轻蹙,宣衡微微一笑,从袖中拿出一卷黄绸,捊了捊她衣袖。
    田蜜低头,疑惑的看着这绣着金丝云纹,一看就非同凡品的帛卷,心中不由沉了沉,屈下身来,双手接过。
    宣衡握着她的手腕,托她起来,含笑说道:“我虽是陛下任命的钦史,有巡审之权,但你到底不是官身,要如此大范围的审查,光有我一句话还不够,毕竟我无权授予你官职亦或者权力,此事,非圣上委任不可。”
    所以,手上的这份,真的是圣旨?
    田蜜睁大了眼睛,认认真真看着这卷华丽丽的帛书,尤其是看到末尾的沉甸甸的御印时,呆呆的半张了嘴巴。
    巡按审察史……虽然只是临时授命,事完即撤,那也够够的了啊。
    宣衡竟然给她弄了份圣旨,圣旨那是什么?是烂大街的大白菜吗?
    见田蜜呆呆的看着他,宣衡忍不住一笑,道:“有了它,便是阮天德在场,也动不了你分毫,不怕被审之人不配合。”
    田蜜自然知道,在这皇权大于天的年代,有这玩意儿在手,那简直畅通无阻。
    之前,她也帮林家审计过,但那是因为林微雅乐意配合,且不对外,只对内。之后的函证,是由官府发出,而非她本人。她本人,是没有强制权的。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她可是师出有名,有朝廷做后盾,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没错,她就是要拿着鸡毛当令箭!
    嘴角有些恶劣的勾起,大大的眼睛里笑意森冷,眸光凌亮极了。
    宣衡见她干劲十足,唇角笑意不减,只是漆黑的某中流光幽暗。
    审账之事,他不如她在行,陪在她身边顶多是给她撑撑场面——这姑娘,又哪里需要人给她撑场?本身气势就够足了。
    而他,心中还有一件没想通的事——王凤仙神韵大变,据阿潜说,是阮天德用子桑云曾送给阿潜的那舞姬调教成的,那舞姬乃是东楚人,而东楚,据说有些惑人秘术。
    显然的,阮天德想送王凤仙去祸害人,只是他想不通的是,这样做对他有何好处?他只是一个太监,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太监,不是吗?
    多年来对危险的预知告诉他,这件事里,怕蕴藏着更大的事。
    他必须去查清楚。
    眼前忽然凑近一双澄亮的眸子,浓密的长睫缓缓眨着,她歪着脑袋看着他,柔软的粉唇张开,吐息轻柔,“宣衡,你又出神了。”
    淡红的唇角下意识的勾了勾,宣衡伸手,顺势捊了捊她鬓角的发,道:“准备走了吗?”
    宣衡显然是在转移话题,田蜜抿了抿嘴,轻点头道:“恩。”
    宣衡便叮嘱道:“我派几个衙役给你,若是有事,即刻让他们来通知我。”
    “好。”如此应着,她眉眼微弯,笑了一笑,道:“那我走了。”
    宣衡点点头,看着踏出凉亭后,她越来越冷硬的背影,以及,凌厉果决的步伐。
    田蜜并没有直接杀到要审的地方去,而是回了趟所里,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的杀到要审的地方去。
    不是别的,就是她刚函证过的地方。
    这群人,不说实话,哼,既然他们不说实话,那她就教他们怎么说话好了。
    只手遮天,这天有多大,别开玩笑了。
    田蜜抬头,看着门上高悬的某某作坊的牌子,提步就往里走。
    身后,徐婴语忙拉她一把,低声在她耳边道:“姑娘,听说这矿厂老板,背后可有人呐。”
    徐婴语在德庄多年,常年跟着徐师,这德庄的坊子,几乎都没有她不清楚的。
    田蜜勾唇,笑,笑得徐婴语弱弱的收了手,只听她道:“我查的就是他背后之人!”
    说罢,凌然走了进去。
    “你们是什么人……啊,田姑娘,徐姑娘……”见这番架势,那迎出来之人,慌忙往后退去,道:“几位请稍等啊,我这去请管事的来。”
    田蜜刚走到大门口,一管事模样的人便笑脸迎了上来,拱手道:“哎呀,原是田姑娘大驾光临,姑娘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我也好准备准备。”
    田蜜也笑,笑得无害极了,她微歪了脑袋,看着他,道:“怎么没打招呼?昨儿个不是还送了询证函来吗?”
    管事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他顿时明白了,这姑娘,今儿个就是来找茬的,他这是摊上事儿了,大事儿!
    这事儿,上头可是打过招呼的,他小小管事,哪里忤逆的了?而面前这姑奶奶,也不是他应付得来的。
    在田蜜把明晃晃的某旨当令牌使时,管事的腿一软,当机立断道:“姑娘请稍等,我这就去请东家来。”
    “时间不多,速去速回。”田蜜如是道,待那管事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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