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阳浅故 青乔微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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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阳浅故 青乔微簌-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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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便好。”严承逸淡淡的笑着,道:“我听闻你被皇上罚跪,担心你,所以来看看。”
  “也不是罚跪,况且已经过去了。这些时日未曾见着你,可是有事忙去了?”
  严承逸拧眉,无奈道:“确实如此,是初儿……”,又想到青乔还不知是否恢复记忆,定是不知初儿是谁,遂解释道:“初儿是我府里的一个小丫头……”
  
  青乔抿了抿唇,也不想再隐瞒自己恢复记忆的事情了,毕竟师父和司空肃阳都知道了,也不怕多一个人知道了,遂感慨地说道:“一晃三年过去了,也不知初儿是不是还是不愿多说话?”
  “那倒不是……”,严承逸顺口一接,待反应过来,才一脸欣喜地看着她,抓住她的手,喜道:“你记起来了?”
  青乔嗔怪地看着他,无奈道:“至于这么莽莽撞撞么,想当年你也算是洒脱不羁了,如今这般模样,若是叫旁人看到,指不定怎么笑话你。”
  严承逸敲了敲她的脑袋,故作恼怒,斥道:“你定是早就将一切记起来了,现在才告诉我,是想看我笑话么?还是你压根就没把我当朋友?”
  青乔赶紧求饶,扯着他的衣袖,苦恼道:“怎会不当你是朋友,明明就是你自我昏迷苏醒后就一直未进宫,莫不是还要我跑出宫拉着你说我恢复记忆之事,我伤可还没好,不能舟车劳顿!”说到最后一句,都有些好笑的意味了。
  “罢了。”严承逸摇摇头,能记得一切就好,也不至于使他们一直处于不相识的状态。他宠溺道:“你的小嘴皮子能言善道,我总是说不过你。”
  青乔嫣然一笑,想到方才他说到初儿,她那么久未见过她了,也不知小丫头长成什么模样了,遂好奇道:“你方才说初儿,初儿发生了何事?小丫头现在长什么样了?还是像以前一样不爱说话么……”
  严承逸听着她叽叽喳喳地问题,顿觉头痛,忙好生的安抚,“你这么多问题,叫我回答哪一个?至于初儿,下次我带你去见……”
  “你要她去见谁?”
  
  司空肃阳不知何时来了挽曦宫,也不知道站在门口听了多久。他突然冒出一句话,登时吸引了青乔和严承逸的注意。
  司空肃阳跨步上前,冷冷地望着手还搁在青乔臂上的严承逸,微微哼道:“你要带朕的妃子去何处?”
  严承逸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对视他,道:“自然是她愿意去的地方,难道陛下不知道么?”
  这厢剑拔弩张,那厢的青乔压根就未注意他们两个,只呆呆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卿乔。
  此时的卿乔还是易容后的模样,清秀佳人一个,该叫她纪翘的,可是青乔已经知道她是阿姊了,自然就不能再将她当纪宝林来看了。
  青乔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对面的阿姊,泪不知不觉就溢满了眼眶,她有些忐忑地上前,望着唇边含笑的阿姊,小声地唤道:“你终于出来了。”阿姊,她未出声,只用唇形表示她唤了她。
  卿乔摸了摸妹妹的额头,又见她穿得单薄,轻斥道:“怎不躺倒床上去?本来身子就不好,前两日还为我跪了一夜,听说还昏迷了,若是再这样不顾及自己的身子,可叫我如何是好?”
  青乔牵着她的手,满含笑意地看着面前的阿姊。她不知道司空肃阳为何会同阿姊一起出现,也不知为何阿姊没有趁机刺杀司空肃阳,可是她却爱极了这份宁静。
  他们——她在乎的人,能够平心静气的共处一室,已经是非常珍贵了,她珍惜这份来之不易。
  青乔一点也烦她的唠叨,只觉得异常开心,小声地辩解道:“日日躺在床上太折腾人了,不病也会躺出病来。前段时间受了剑伤,我还躺了半个月,身子骨都躺酥了……”
  青乔见阿姊的眼神溢满自责,赶紧停住了话头,傻笑了几声,转移了话题,“你快点进来,门口凉。”说罢领着卿乔进了殿。
  
  刚走到桌旁就见司空肃阳和严承逸沉默地对视,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青乔拧着眉,觉得奇怪,这两个人以前就不对盘,如今看来还是没变。
  明明一个是堂堂的帝王,一个是游走江湖的侠士,在世人眼中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人,怎一碰到就变了种模样,不知该如何说他们。
  青乔正打算打断他们这种诡异的氛围,才启口,一个喷嚏就出来了。本来她穿的就不多,方才在门口站了那么久,定是受了凉。
  司空肃阳赶紧放弃了这种无谓的对视,快步走到她面前,关心道:“怎么了?已经吩咐了珠玉不让你下床,你偏偏不听,如今可算是后悔了罢?”
  严承逸也向这边走来,不安道:“要不要将莫大夫召进宫?你伤本就未好,如今也不知是不是感染了风寒,还是把莫大夫找来比较稳妥。”
  青乔无奈地看着他们两个,司空肃阳已经不待自己答话,直接将她推到了床前,又强制地将她按到了床上。她尴尬的望着还在房间的严承逸和卿乔,弱弱的抗议:“我的身子还没那么娇弱,只是受了寒气……”
  司空肃阳不待她说完,就冷着脸打断,“你是希望朕将珠云定罪么?未遵朕的旨意私自放你下床。”
  他的声音明明是那般缓和,她却听到了强硬的味道。只得低着头,不再说话。
  
  旁边站着冷静的卿乔,将这一幕看在眼底,唇边不由的勾起了一抹安心的笑。她不知道司空肃阳算不算一个好皇帝,但至少,现在是疼惜青乔的好丈夫,她终于能放下心来。
  至于同样显得担心的严承逸,她拧了拧眉,若只是朋友,似乎也太过关心了,莫非他也对青乔有……如此,她正好可以从严承逸口中得知严丞相和父亲的过节。
  待将青乔安顿好,严承逸告辞之际,她赶紧出了房门,对了严承逸喊道:“严使臣请留步。”
  严承逸脚步一顿,回头望向赶过来的女子,有些惊异,他并不认识她,不知她要找他做什么,遂问道:“姑娘是叫我么?”
  “正是!”卿乔赶到他的身侧,行了一礼,道:“我想向使臣打听一件事。”
  严承逸不解,他与她素不相识,她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提供的呢?“承逸与姑娘素不相识,不知有什么能帮得上姑娘?”
  卿乔淡淡地微笑,“使臣自然不认识我,不过我相信使臣应该知晓一个人。”
  严承逸不置可否,示意她说下去。
  “使臣可知晓东陌的顾尚顾将军?”卿乔缓缓说道。
  话语未落,严承逸嘴边的笑便缓缓地落了下来。
  
  
  
  
  
  
  
  
  第58章 第五十八掌 真相终知离期近
  使臣可知晓东陌的顾尚顾将军?顾将军在东陌的声望,何人不知,她竟然问起是否知晓顾将军?却有些好笑,然而他却极不愿意听见这个名字。
  严承逸听罢此言,笑意敛了下来,问道:“不知姑娘因何问起顾将军?”
  “好奇罢了。”卿乔稍稍走进了一些,微微靠近严承逸,道:“我听闻顾尚顾将军威名远播,然三年前却被西济的慕将军生擒,至后更是拔剑自刎。如此说来顾将军之名不过尔尔……”
  严承逸眼中寒光一闪,冷声道:“姑娘这是要挑事不成?我东陌的顾将军即便身死也依旧是将军,他在我东陌受万人敬仰,其公国何至于他人评说?”
  “使臣误会。”卿乔行了一礼以示歉意,说道:“我不过是感慨此事罢了,并不是有意诋毁顾将军。我不过是对有些事情好奇罢了。”
  严承逸的脸色有些缓和,道:“姑娘有事直说罢,若是能为姑娘解惑,也算是承逸之幸。”
  “使臣不觉得奇怪么?顾将军征战多年,怎会犯下这种失误,竟轻易被人生擒,若是堂堂的一国将军也是如此不堪一击,那东陌何至于在十几年前战胜西济?”
  严承逸的心咯噔一跳,漫不经心道:“承逸虽然好奇,但也不知其中是和缘故,恐怕是帮不了姑娘了。如此,承逸告辞。”
  严承逸转身,不欲再与她多说,匆匆告别欲走。
  “使臣留步。”卿乔走至严承逸前面,拦住了他的去路,“使臣这般匆匆而走,莫非是使臣其实知晓此事,只是不愿告知而已。”
  严承逸不知她为何会如此的纠缠不休,脸登时冷了下来,道:“姑娘是西济人罢。此事是我东陌之事,恐怕不便告知姑娘。”
  严承逸再也不顾她是女儿家,挥袖就走。
  “我若是说,曦妃娘娘想要知道此事的真相呢?”身后传来了她的声音,严承逸陡然停下脚步,微微偏头去看她,但见卿乔衣袖偏偏,淡然而处,内敛自华,一点也不像皇宫中的宫人。
  “你究竟是谁?”
  
  卿乔拖着裙裾离开了挽曦宫的庭院,她现在还是纪翘,司空肃阳虽然未明说赦免她的罪,但也为她安排了一个宫殿,是以前她被封为宝林的时候住的院子。
  才推开门,就看见大殿焕然一新,连宫人都是新的,旧面孔都消失了。恐怕早就被司空肃阳也斩首了。
  她淡淡地一笑,作为一个帝王,这点手段还算轻的了。至少她还完好,这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宫人们皆是小心谨慎,对她既不过分的迎合,也不故作疏远,看来是司空肃阳早就吩咐过了的。
  卿乔觉得累极了,这段时日关在宗人府的地牢,根本就没有睡好过。一则是因为失手,未曾杀了司空肃阳,心中不忿。二则是担心有人会来劫囚,看来还是自己多想了。
  她径直走到寝宫,连衣裳也未脱就直接躺了上去。
  梦里面是琼花遍布的庭院,娘亲柔柔的立在庭院的阴影处,一脸笑意地看着练武的父亲。而她和阿乔则是相依着坐在院子里面下着围棋。
  这样的画面是多么美好,可是,这样美好的画面已经失去三年了,再也不会出现了。
  
  严承逸虽然并未将实情全部告诉她,但也透露了七八分,余下的那两三分,她自己猜也能猜出来。
  她是一直生活在东陌京都的。自然知道东陌宣和十一年,西济延和十五年发生的大事。
  那一年东陌举国欢庆,那一年父亲意气风发,历时三年的东陌西济之战终于结束。战事最终以东陌的完胜收尾。可是,东陌百姓却不知道在胜利之前,有一场小战争,使严丞相丧失了爱子。原本他和顾将军只是在政见上不和,如今却是彻底的仇视。
  东陌宣和十一年,严丞相长子严承礼随军出征。顾将军早已明令军代按兵不动,然严承礼自负聪颖,妄自尊大,派兵两千,欲奇袭敌营。谁知在途中偶遇敌军大将,二千人全部覆灭,只余严承礼一人生还。
  本来二千人还有其他兵士能生还,奈何剩余之人知主帅的重要,百般保护严承礼,以命相抗,故而只余一人。
  严承礼虽然回来的凶险,但好在众人保护,并未受重伤。然而顾将军听闻此事,勃然大怒,以严承礼罔顾军令,擅自调兵为由,将严承礼斩杀于三军之前。
  事后才禀明朝廷,东陌帝惋惜,然事已至此,顾将军又是三军主帅,此时也不宜处罚,以免动摇军心,只好生安抚了严丞相。至后,东陌完胜,东陌帝大肆封赏顾将军,处罚之事也就不了了之。
  这也算是埋下了祸根。
  父亲领兵军纪严明,自然不会允许有违军纪之事发生,没想到却正是因为此事才害的三年前被擒身亡,实属无奈。父亲一生忠君爱国,又怎会料到同样忠君爱国的严丞相竟然会为了此事记恨了他十数年,更为之不惜将军情泄露给西济。
  这事究竟是谁对谁错,谁又能说得清呢?
  
  卿乔是被脚步声惊醒的,她自从入了皇宫一向浅眠,故而有一点响动都会醒来。
  “谁?”她睁开双眼就看见床边立着个黑衣人,那人的身影看着有几分熟悉,她等了半晌也未见那人有所动作,正欲大喊。
  那人就在这时转过身来,久违的面孔一下子撞进了卿乔的眼底。
  她眼睛猛地大睁,双手捂着嘴惊呼:“是你!”
  
  不知不觉几日就过去了,青乔伸了个懒腰,总算可以下床了,这几日司空肃阳根本就不给她一点自由,说什么腿伤未好,又感染了风寒,不宜下床,有什么事就去吩咐宫人们不做,若是自己反对,他就会拿珠云她们的生命来威胁她。
  果然最不通人性的就是帝王,他主掌生杀大权,私自拿别人的姓名来威胁,果然霸道。
  待御医确定她无碍后,他才勉强同意她下床,那表情,仿佛是不满御医的诊断,全身散发着寒气,御医三次把脉,她连御医颤抖的把脉指法都感觉出来了。
  青乔很是开心,她晚上从司空肃阳口中打听到了卿乔的住处,虽然知道他既然同意饶恕阿姊,定然不会反悔。
  可是她还是担心,担心阿姊从宗人府的地牢出来,宫人会不会亏待她,每日睡得好不好之类的问题,约莫是她们中间隔了三年的时间,她害怕这一切都不真实,故而才想百般确定。
  踏进阿姊住的宫殿时,青乔就看见她正靠着柱子看书,秋日里微暖的阳光柔柔的洒在她的脸上,青乔仿佛看见了以往在将军府中的阿姊,眼中竟有些恍惚。
  卿乔不经意看见了青乔,挥了挥手,招她过来,待青乔坐在她身侧后,她才放下手中的书,道:“你来了。”
  殿中并无他人,大概是因为司空肃阳并未将卿乔被放出来的消息传出来,故而没几个人得知。
  青乔看着阿姊陌生的容颜,好奇道:“阿姊,要不要我帮你卸了药粉?”
  卿乔淡淡一笑,握着她的手道:“不用了,我已经习惯了这幅面容。”
  青乔心中一酸,阿姊三年前失踪,三年后惊现,她一直未问过她,这些年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她过的是什么日子。像阿姊这样一个手不能抗肩不能提的大家小姐,失了家中的庇护,究竟该怎么过活呢?
  “阿姊,你这三年过得如何?”青乔忐忑地发问。
  卿乔脸上的淡笑丝毫未变,似平常一般地说道:“过得甚好,你不用担心,倒是你,这三年过得可好?”
  青乔一看到阿姊淡然不惊的笑就觉得心内疼得慌,又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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