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她的外孙,她却冷酷地给了他一个诅咒。
“不是,他是我仇人的孩子,不要以为我痴傻了,什么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敖辰寰的,你最好带着他去死,就算不死,你生下来,我也会把他掐死,不信你等着瞧。”
心疼痛到无以复加,突然,感觉肚子一痛,尹婉抬起头,视线扫越过白茫茫的世界,痛楚一波接着一波,如此强烈,让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林佩姿不动声地注意着她的表情,一双漆黑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隆起的腹部,尽管她穿着红色的昵子大衣,可那腹部还是如此凸起。
“要生了吧?”
清冷的声音让尹婉陡地就升出一股子警觉,想到刚才她出口的话,她反应敏捷地后退几步,然后,迅速往来时路而返。
她的母亲本是一个神智不清楚之人,就算是清醒的时候,她都恨死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她说,即便她顺利生下这个孩子,她也会掐死他,不让他在这个人世存活。
母性保护幼仔的本能,让她惊慌失措地向前面跑去。
“尹婉,这种孽种生下来做什么?”
她疯狂地跑,而林佩姿疯狂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在寂静的夜空之下,犹如一把狠而的厉的匕首,毫不犹豫捅向了心底的最深处。
由于慌乱,一不小心,她踩在了一团白雪上,脚步一个踉跄,她摔倒在地。
掌心一股子刺冷的寒气闯入,一下子凉透了她四肢百胲。
“哈哈哈。”林佩姿的声音如来自地狱索命的撒旦,让尹婉看了背心发憷,眼前发黑。
她想撑起身,可是林佩姿已经不再给她机会。
一个巴掌狠厉地甩过去,嘴角渗出血丝。
她抓起了尹婉的满头秀发,不停地怒吼着:“你就是贱人一枚,他害死了你爸,害得我们尹家一无所有,居然还要生下这个孽种,早知道如此,当初,我就该掐死你这个贱货。”
早知如初,我就不该要你。
这话是如此熟悉,以前,每一次,只要她一怒,就会这样子骂她。
现在,她终于明白林佩姿话里的意思,早知如此,她就不该把自己抱回尹家。
向来,尹婉对于自己的身世从不曾怀疑,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孩子,至少,她的童年是在尹方毅夫妻悉心的照料下度过的。
“妈,我是尹婉,你看清楚。”
见林佩姿的目光变得迷离,整个人又有些颠三倒四,尹婉心里‘咯登’一声,知道自己正面临着大劫,母亲恨她,更恨她肚子里的孩子。
肚子好痛,痛得她只能咬着牙才能免强强忍着。
母亲疯了似地扯拔着她的头发,头皮一阵阵发麻,一手拼命地护着肚子,另一支手从衣袋里摸出手机。
幸好,昨天,把手机放进了这件大衣里,否则,这时候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拔了一串熟悉的号码过去。
“薛湛,快……来救我……城郊外的一片樱花雪地里……快。”
“今天谁也救不了你。”
凶狠,丧心病狂的女人扬手一挥,她手上的手机掉落到地,一阵雪风吹来,白雪飘飞,将手机掩没。
“尹婉,你害了我,让你父亲丧命,今天,我们就来了一个了结,我们一起下去陪你爸爸吧,你爸爸在地底下好孤独呢。”
林佩姿的声音变得温柔,迷茫的眼神布满了浑浊。
“他说,尹婉,我好寂寞,我好冷,你在招呼我们呢。”
精神又开始不正常了,尹婉听了心凉了半截,彻骨冰寒中,见母亲眼神飘忽,思绪回到了多年前,尹婉赶紧从地面上爬起,不顾掌心破皮的疼痛,强撑起身往前走。
可是,她的阵痛已经到达了一到极限,下面有一股子滚烫狂倾而出,还听到了‘兹嘶’声,羊水破了。
医生说,羊水一旦破了就代表着孩子即将临世。
不……她不能让孩子在这种荒郊野外出生……
薛湛……薛湛呵……你听到我的呼唤了吗?
“尹婉,你跑不掉。”身后的女人嗓音犹如魔鬼,表情狰狞,一步一步向那趴在雪地里,咬牙忍住疼痛的女儿走去。
“妈,你别过来……妈。”
绝世的痛楚已经让她不能再站起来走路,她只能满眼惊惧地向后退缩。
“妈,我是你辛苦养大的女儿,你怎么能如此对我?”
“不,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是一头白眼儿狼。”
她似乎看到了眼前,面容扭曲的女人变成了一头嗜血的孤狼,张开了大口,想要把她一口吞进肚腹里。
以前她把她当宝,将她看成是生命里最不可缺少的一部份,可是,尹婉垮了,她所有的梦也破了,她这个人从小就是富家千金,没什么特长,唯一比同龄女子稍微多了几分姿色,仗着这个,她与尹家联了姻,联姻后,尹方毅虽待她不错,却也四处捻花惹草,为了能有一个幸福温暖的家,为了能有一个依靠,在女儿夭折后,她用自己死去的孩子换了好友薛泽兰的孩子,那就是尹婉,曾经,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孩子身上。
为了能抓住尹方毅的心,她背弃了对好友的承诺,在泽兰临死时,她把孩子托付给她,让她将孩子送回薛家,然而,她却做了李代桃僵之事。
到头来,她什么也没有抓到?
多年前,她早就知道了尹方毅与敖秀晴的事,表面上她假装着睁一只闭一只眼,实际上,私底下,她曾找过敖秀晴的麻烦,每次尹方毅出差,她就会变态地派给敖秀晴许多的活,甚至让她举手给尹婉当烛台看书。
明明就有电灯,她偏生要让她举着。
因为,她心里有恨,有怨,只是,为了自己的将来,她没有办法,只得。
温馨的家也不过只维持了二十年而已,敖秀晴的儿子敖辰寰带着浓烈的火焰归来,尹氏被他击垮。
她的幸福在瞬间化为乌有,让她怎么能不恨,不怨呢?
她把这一切怪在了尹婉身上,再加上东窗事发,她以为薛家不会愿望自己,所以,便整天东躲西藏,没想,还是被尹婉找到了。
尹婉已经渐呈现晕迷,眼前的一切模糊一片,她只听到林佩姿拍着她的脸说:“女儿,让我们一起去陪你父亲吧,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
无比的绝望延伸至五脏肺腑……
血从沿着她的裤腿滴落至雪地上,鲜艳的红与洁白的雪掺在了一起,绽放成了一朵又一朵妖冶夺目的小红花。
那儿像被刀割了一样的疼,疼得她兹牙咧嘴。
突然间,耳边传来了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不多时,一队人马在晨曦飞速朝她们奔了过来。
‘啪’,绝狠的一记耳光,本以为是林佩姿煽打的自己,可是,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缓缓睁开了眼帘,眼前骇然是那张熟悉到极致,却又狠心封存在记忆深处的刻骨容颜。
“敖……辰寰。”
她抖瑟着干涸的唇瓣,痛苦地低喃出声。
男人猩红着眼眶,瞥了她身下染红的捧捧白雪,长臂一伸,心急火燎地抱着她飞速跑出了雪地。
临行前,他冲着身后的一干属下彻骨冷喝:“把她给我带走。”
蓝风等人自是干脆地应了声儿‘是。’
林佩姿疯颠地笑着,指着男人抱着女人远去的背影,歇斯底里地呐喊:“尹婉,就算是生下来,他也会夭折的。”
众人皆诧异地望着这个狠心绝情的女人,好歹毒的心肠,尹小姐可是她的女儿,那也有会这样子诅骂亲生女儿的。
“走。”蓝风命人将她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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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片段一】
一身警服威严,又酷又美又拽的她,带着满身的戾气儿,从腰间摸出警棍闯进房间。
屏风后坐着一个男人,轮廓模糊,举手投足间隐约透出帝王气场。
她不怕死地走过去,扬声吆喝:“警察,给我站起来,扫黄。”
对讲机乍然响起,传来直属老大冷肃的声音。
“咳……咳,小冷,立刻从那房间出来,不许问。”
人不许动,还不许问,黑社会?卧底?还是什么微服私访的神秘大人物?
☆、第116章 尹婉,你不要命了么?
医院的走廊寂静无声,能清楚地听到风儿呼呼刮过的声音。
手术门外,倚墙站着一抹挺拔的身姿,高大的身形散发出寂寞萧瑟,戴着泊金钻戒的修长指节夹着一根香烟,眉毛紧紧地蹙在一起,是一个大大的‘川’字,眉宇似乎历经了人世的沧桑。
昏黄的灯光下,香烟凑入唇边,点点猩红一明一灭,手指微微带着颤抖。
他已经在这儿站了整整两个多小时了,随着手术时间的延长,他的脸孔一寸寸黑下来。
蓝风只离他一步之遥,望着敖先生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戾气,压根儿不敢说只字半句,因为,他深刻地体会到了敖先生心中的无助与凄凉,躺在里面的,可是他这辈子,最最最在乎的女人。
蓝风真的不敢想象,如果尹婉出了什么事,敖先生会怎么样?那样的场景他不愿意去想,他跟随着敖先生这么多年,出生入死,早对敖先生有一份用笔墨难以捞述的感情。
所以,他双掌合十,从不信佛的他,闭着双眼,向苍天乞求,请上苍能把尹小姐完整带出手术室。
世界仿若风儿都静止了,抬头,扔掉了指尖的燃烧烬尽的烟蒂,望向手术室上方那盏指示灯,随着它的明灭,他的脸孔变得越来越冷硬。
十根手指紧紧地交握在一起,关节处一片泛白,骨节与骨节生生交缠的痛苦,似乎并不能分散他的注意力。
心,从来没有此刻般慌乱过。
似乎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心快跳出胸腔了,尹婉,如果你胆敢不出来,我定会追杀你到阴曹地府去。
在他纠结痛苦的心态中,紧闭的手术室门扉终于打开了,戴着口罩的护士出来,询问:“先生,手术出现了一点小问题,不过,没什么大碍,可是,产妇失血过多,已呈昏迷状态。”
“你说什么?”
男人双眼血红,像一只恶豹一般,一把揪住了护士的衣领子。
“先……生。”见他扭曲的脸孔,一副要将她生吞活剥的凶恶样子,小护士双腿儿打着颤,发着抖。
断断续续,声音如那久远尘灰的吊子。
“先……生,尹小姐没事,只是,她失血过多……需要输血……而我的血库……”
刚联系过了,她们血库里根本没有产妇所需的血,所以,主产医生才让她出来向家属求救。
尹婉是RH阴性血,敖辰寰脑子里飞快地搜索,薛泽兰早死掉了……
想到这儿,敖辰寰松开了小护士,转身飞奔下楼。
“敖先生,敖先生。”
蓝风跟着追跑下去,可是,他刚跑到医院门口,就看到敖先生的坐骑已经火速从车库里驰弹而出。
天啊,敖先生疯了,主啊,救救尹小姐吧,如果没有尹小姐,估计,敖先生也活不去了,灵魂不在了,还剩下一具躯壳,怎么活啊?
敖辰寰闯进薛家的时候,正是薛家用早餐的时候,平时尹婉都晚起,大家还以为尹婉在屋子里睡觉,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由于心里太过于着急,敖辰寰也没来得及通知薛家的任何一人。
“姑……爷来了。”福妈喜孜孜迎上去,没想到,敖辰寰并未看她一眼,迈着长腿,笔直绕去了饭厅。
“你来干什么?”薛湛嘴里还咬着豆沙包,说话含糊不清,这货脸皮真厚,又来干什么?
敖辰寰脸色铁青,跟见了鬼的表情差不多,他冷硬地问:“你二叔呢?”
“他……”薛湛撇了撇嘴。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他妈说不说。”
他双眼猩红,脸孔扭曲,额头上的三条黑线清楚地呈现,嘴角抽搐,手背上青筋毕现,那样子,就好似来自于地府索命的修罗。
“敖辰寰,你也太霸道了。”
薛湛没想这男人如此张狂,霸道,居然敢跑到薛家来,还冲着他吼脏话。
“尹婉都快要死了,你他妈的说不说?”
他无法再忍赖,更顾不得什么繁文辱节,一把推开薛湛,现在,他没心情与他斗嘴。
“你说什么?尹婉怎……么了?”
薛湛脑子还转不过弯,尹婉怎么会有事,她不是好好在楼上睡觉么?
“福妈,薛局长在哪里?”
(薛平仪是工商局局长)
“噢,在……出差去了。”
“咯噔”,敖辰寰似乎听到了自己心瓣碎裂的声音。
拿手机,冲着属下嘶吼:“蓝风,马上去找血源,找不到,你就不要回来了。”
他的怒气冲天也让福妈与福妈慌了神,因为,他先前就说了一句‘尹婉快要死了”,薛湛半信半疑,福妈疯了似地跑上楼,不到一分钟就冲了下来,惊慌失措,脸色惨白地道:“少爷,小姐果然不在楼上啊。”
“她怎么了?敖辰寰。”
“怎么回事?”
薛平江身着一件黑色大衣,肩上染上了几片白雪,后面跟着一名小跟班,见一屋子空气凝重,又见两个年轻人面色不好,尤其是敖辰寰,视线在越过敖辰寰,把公事包递给了福妈。
喃喃轻问:“出什么事了?”
“小姐,小姐出事了。”
薛平江眸色一沉,解开风衣纽扣的手指微微一顿。
“尹婉怎么了?”预产期不是下下星期么?
敖辰寰觉得自己没必要把时间耗在这里,回转身疾步冲出了薛家厅堂。
“他怎么了?”
“爸,婉婉在医院里,好像难产了,需要输血。”薛湛慌起来,捞起了椅背上的大衣,一边穿上一边心急火燎地朝外面走。
“敖辰寰刚才问二叔在不?可是,二叔出差去了,尹婉可能真的在危险中。”
听到薛湛这句话,薛平江一脸怔仲,刹那间如五雷轰顶。
僵凝只是两秒,回过神来,他立刻转身跟随着儿子的步伐走了出去。
“爸,我去看看吧,天太冷了,你还是回去休息。”
父亲刚出差回来,一脸疲倦,儿子不想让他太过于劳累,所以,让他回去息着。
“薛湛,让开,你去没用。”
薛平江冲着小跟班火大的呐喊:“快去把车开过来,去医院。”
“是。”警员吓得脸微微有些白,跟在薛领导身边这么多年,他没对自己说过一句重话,今天是怎么了?
警员将车开出,车子飞出驶去了医院。
薛平江不知跟谁打了一个电话,他到医院时,身披白袍的院长早就在大门口等候。
笑脸吟吟,满脸凝重地迎上前:“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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