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不走了。”李箫眼眶有些红,不想苏玉菡看见,只得将脑袋埋在薄被之上。
“李箫,我冷。”苏玉菡望着立在床前不远处的屏风,声音一如往常。
六月的天,苏玉菡说冷,很明显不是身子冷。李箫却不做多想,跳上床紧紧搂着苏玉菡,柔声道:“我搂着你,有没有觉得暖和些。”
苏玉菡双手紧紧拽着李箫的衣襟,道:“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只一句话,九个字,李箫眼泪顿时就流了出来。她咬着唇瓣,无声地落泪。原来,苏玉菡也害怕她会离开,她又何尝不是呢?分开的这几天,简直就是度日如年,这几天她不曾合过眼,没有一刻不在想着念着苏玉菡。
温热的泪水滑过苏玉菡白皙的脖颈,她看着李箫,道:“哭什么,你能回来,我很开心。”
李箫泪眼婆娑地看着苏玉菡,狠狠地吻上了她微凉地薄唇,很重,很重。入鼻的是熟悉的气息,尝到的是熟悉的味道,李箫舌尖扫过贝齿,撬开牙关,卷起丁香小舌,重重的吸吮。
苏玉菡回应着,此刻她只想着李箫,没有任何其他的念头。当李箫气喘吁吁的望着她,眼里饱含情意的时候,她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兴许是上次那番话的缘故,李箫很明显在克制,有时候她看着都有点不忍心。她眼波如水,握住李箫的手,道:“李箫,我将我自己交给你,你不能负我。若是负我,我便杀了你,然后再自刎。”
“若负你,不用你动手,我引刀自刎。”李箫重重的点头,道:“你是大祭司,要保留贞洁…”
“骗你的。”苏玉菡摇头道:“那日你沉醉于歌舞,我气不过,骗你的。”
李箫愣了愣,随即翻身压住苏玉菡,佯怒道:“好啊!你竟敢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苏玉菡抬眼看着她,道:“你大可以试试。”
李箫立马陪笑,道:“我说着玩儿呢,别当真,我怎么舍得收拾你呢,疼你爱你还来不及呢。”说着就要去亲苏玉菡的嘴唇,苏玉菡伸手一挡,李箫顺势而下,开始啃脖子。
手顺着往下,隔着中衣覆在了酥胸之上,或轻或重地揉捏。唇瓣似乎有着魔力,可以瞬间点燃积蓄已久的欲望,爱人之间,表达爱的方式,肢体动作是必不可少的。
窗外风雨交加,暴雨拍打着一池荷花,风吹动荷叶不规则的摇晃,雨声淹没了房内传出的欢愉之声,风声吹灭了房内兀自摇晃的烛火。
痛,苏玉菡觉得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痛,至少没有面临分别时那般地疼痛。李箫是温柔的,舍不得弄疼她半分,就连在要不要进这个问题上都徘徊了好一阵子。当然,年轻人火气旺,一次是不够的,且李箫喜欢听苏玉菡压抑难耐的声音,总是想多听一阵的。
风雨交加的夜晚,苏玉菡奉献出了很多个第一次。女孩子最宝贵的第一次,第一次体会了前所未有的感觉,第一次放得比较开。
作者有话要说:
☆、群豪
时光如梭,转眼已是七月十一。越来越临近七月十四,钦州城内外也越来越热闹。
在七月十一的晚上,花影楼外漫漫几里长路,设矮几无数,美酒佳肴无数。苏玉青设宴款待好意前来帮忙的小伙伴儿们,不过,酒菜什么的,均是那些小伙伴儿自己带来的,而摆酒设席也是小伙伴儿们自己提出来的,苏玉青就只是意思意思。
近来,李箫心情没来由大好,天天跟在苏玉菡屁股后面,就像一只跟屁虫。苏玉菡只当看不见她,自己该干嘛干嘛。此时此刻,苏玉菡正在花园中散步,李箫跟在其身后喋喋不休:“玉菡,听说楼外来了很多武林人士,他们在花影楼外大吃大喝,我们也出去看看吧。”
夏花开得灿烂,花香袭人,让人倍感清凉。
苏玉菡继续观赏,淡淡道:“我不去,你想去自己去。”
“为什么呀?”李箫蹦到苏玉菡跟前,歪着脑袋看她,半晌,道:“算了,你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我们就在花园里散步好了。”
“怎地最近不那么死心眼儿了?”
李箫嘿嘿一笑,道:“没有什么事比你重要,你不想去,我也不去。”牵着苏玉菡的手继续往前逛:“其实我现在不想理那些江湖斗争,争来争去不外乎就是名利二字,有什么用呢,争来的时候人都可能死了。我知道七月十四鬼教会来花影楼捣乱,楼外那些人都是来助拳的,听紫烟说外面很热闹,我才想去看看的。嘿嘿,那些人是瞎操心了,苏姐姐的花影楼其实再安全不过了。”
“你倒是豁达。”苏玉菡微微摇头,拉着李箫往后山的方向走去:“我带你去后山,那里可以看到。”
二人施展轻功,只用了半个时辰便来到后山之颠。放眼望去,楼外群豪聚集之地就如同一条长蛇。凝神听去,隐约能够听到一些声音。
“还有三天呢,这些人围在外面得宰多少牛羊,浪费多少美酒佳酿啊。不知道他们来这么早做什么?七月十四那天来不就刚刚好么?”李箫踮着脚尖脑袋往前,似是这般动作看得真切一些。
苏玉菡平视远方,道:“江湖儿女,聚少离多,能够与同道中人举杯豪饮,乃是一大快事。这些人不单只是为了花影楼而来,或许是为了怀念当初那种快意江湖举杯对月的感觉罢。三日三夜,于他们而言,或许很短。”
“也对,我曾听父亲说过。很多年前他们也有过一次大规模的聚会,当时也是这般,或许人更多,父亲说当时喝醉酒踉跄而行,脚下一滑,正好跌进一个十几年不曾见面的老友怀里。这样的久别重逢,倒是别致得很。呵呵,其实我喜欢聚会,聚比离好。”
“你说的不错,聚比离好。但即有聚,必然有离,即是知道总会分离,又何必再聚?”
“能聚便聚,总比不聚的好。虽我不喜欢离别,但若由始至终都不曾相聚,会很孤单的。就好比你我,若我没有遇见你,你如今在何处呢?我又在何处呢?是否都还是一个人?如今我能与你在一起,便是有朝一日分开了,我也有一些值得珍藏一生的回忆。”说着搂着苏玉菡的腰:“何况我不会与你分开,除非我死了。”
苏玉菡轻轻点了点李箫的手背,不再说话。
花影楼外,杯光交错,热闹异常。
苏玉青一开始也没有想到那些小伙伴儿们如此仗义,而今为表感谢,也唯有出去一一敬酒。其实,她认识的人也只占群豪中的三成,另外七成估计是小伙伴儿们的小伙伴儿们,为了自身安全着想,她喝的酒是自家的酒,身后拎着酒端着酒杯的六个人均是高手。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非常正确的。敬酒行到中途,估摸着已经走出花影楼两里外,正当她端着酒杯敬一位多年不见记不起名字的小伙伴儿时,四面八方瞬间飞出无数银针。
苏玉青手中酒杯直往人群中打去,正中一个人的脑门儿,而那些银针,早就被身后的六个人给挡下了。突如其来的变故,掀起了一阵骚乱,随即那些释放暗器的人被人揪了出来,模样普通,苏玉青试了一下,武功也是稀松平常。
见许多人聚了过来,苏玉青笑了笑,道:“各位不辞辛苦,长途跋涉来到花影楼助拳,小女子在此多谢了。不过,小女子并不想拖累诸位,此间事情花影楼已有良策,诸位还是请回吧。”
人群又是一阵骚乱,有人道:“鬼教如此狂妄,摆明是要来花影楼找茬,我们相识一场,不能袖手旁观。”
有人道:“花影楼全是女子,要对付鬼教那些心狠手辣的家伙,怕是不方便。”
有人道:“楼主于我等有恩,我等不能眼睁睁看着花影楼有难而不出手相助。”
有人道:“哼,鬼教算什么东西,只不过近两年才兴起的邪魔外道,此番我等定要…”
那人话未说完,脑袋就搬了家,血液四溅,脑袋在地上滚了两滚停了下来。
苏玉青眉头一皱,看来猜的不错,这其中混进了许多鬼教之人。她漫不经心扫了扫四周,提高声音:“诸位,此地不易久留,请回吧。”说着伸手一引。而后随意在侍从手中拿过一壶酒,边往回走边喝。
突然,一颗红色的珠子迎面打来,苏玉青眉头一挑,手中酒壶陡然飞出,只一瞬间,酒壶与那红珠相撞,砰一声巨响,珠子在半空中爆开,空气中漂浮着黄色的颗粒物,同时亦传来一阵刺鼻的味道。
苏玉青知道有问题,立刻运气龟息大法。顷刻间,群豪倒了一大片,像是中了毒。这时,不同的方位传来相同的响声,又是一大批人倒了下去。苏玉青环顾四周,还有人站着,想来,这些人定是施毒之人了。
“还未到七月十四,诸位便等不及了么?”苏玉青自斟自饮,似是方才未曾发生过任何事。
“只要能杀了你们,什么时候都是一样的。”声音远远传来,循声望去,右侧的树干上立着一个中年男人,头戴方巾,手中折扇轻摇,正是鬼教教主断仇。
苏玉青挑眉不语,继续喝酒。
断仇一跃而下,摇着折扇道:“别人不知道你是谁,我却清楚得很。皇后娘娘,敢问皇上去了哪里?”
苏玉青微微抬头,眯着眼睛看断仇,随即仰头喝干杯中酒,不紧不慢道:“为何要告诉你?”
断仇扯嘴一笑,道:“没关系,其实说不说都一样,只要制住了你,不怕她不出来。为了你,她敢推翻祖制,逆天而行,若你有难,她是绝计不会再躲着当缩头乌龟的,你说对不对?皇后娘娘。”
苏玉青嫣然一笑,道:“毫无疑问,你说得很对,不过,既然她愿意为我倾尽所有,我自然会一心一意护着她,你们想要对她不利,得先过了我这关,我一日未死,她便得开开心心地活在我身边,所以,你要有把握杀了我才行。”顿了顿,叹息道:“火云城一事早已过去,你们又何必如此执着?”
断仇抚掌微笑,道:“好!很好!果然是女中豪杰!”他一扫躺在地上的人,不答苏玉青的问题,问道:“这些人身中奇毒,皇后娘娘是救还是不救呢?”
苏玉青嫣然道:“忘了告诉你,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作者有话要说:
☆、南柯一梦
月亮隐在云层中,害羞似的不敢露面,薄薄的云层却也遮挡不住那皎白的光辉。
夜色朦胧,树影重重。
花影楼外躺了一大片人,站了一大片人。地上躺的是前来助拳的侠义之士,站立着的则是鬼教一干人等。
苏玉青早就猜到晚上的敬酒不会平静,脸上表情一如既往,三分笑意,三分寒意,四分醉意。
鬼教打着铲平花影楼的旗号朝钦州进发,与此同时,江湖上的豪杰们纷纷仗义了起来,冒出这么多人前来花影楼助拳,当真是让苏玉青有些受宠若惊。她仔细想了想,行走江湖之时确实做了不少好人好事,也交了不少朋友,可也只能算是一般的好人好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朋友,要别人豁出性命来报恩或者是帮忙,那是极少数的人才能做到的。
此刻倒在地上的有真心实意来助拳的,自然也有混在人群中趁机捡便宜的,也有慕她名而来的……这些人很重要,她不想他们死,但有一个人更重要,她不愿意那个人出一丝一毫的意外。
“你们不是想要铲平花影楼么?”苏玉青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淡淡道:“让我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罢。”
断仇道:“楚国皇室有一支暗卫,听说集合起来便是一支锐不可当的军队,想来此番是随着你们出了国都。花影楼有这些人暗中护着,自然是有恃无恐,不过,我们也不怕。敢问皇后娘娘,您要如何见识鬼教的本事?”
苏玉青笑了笑,道:“暗卫可不是用来对付乌合之众的,可别将自己看得太高。”她端着酒杯缓缓朝断仇走去,道:“所谓擒贼先擒王,就从你开始…”一语未毕,手中酒杯突然飞起,酒水洒出,苏玉青屈指轻弹数下,洒出来的酒水如暗器一般朝断仇面门打去。
这一招出其不意,足以打断仇一个措手不及。他大惊之余挥起折扇隔挡,道:“今日有幸与皇后娘娘切磋武艺,死而无憾了,哈哈哈…”
狂笑声中,断仇衣袖一挥,腾空而起,手中折扇轻挥,数十道柳叶刀在空中划出道道白光。苏玉青冷冷一笑,手掌一翻,手中已然多了一条火红的长鞭。微微一挥,长鞭如灵蛇般在空中极速摆动,只片刻功夫,尽数化开了暗器,同时,长鞭如一条赤练蛇般朝断仇而去。
长鞭对短扇,一个擅长远攻,一个适合近身搏斗,此时相隔较远,断仇很是吃亏。他试图闯进断魂鞭所织出来的密网,很快就会被挡回来。一边隔挡气势如虹的长鞭,一边暗自思量如何攻进密网,他来回躲避断魂鞭,手中折扇同时挥出,气势磅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突然,断魂鞭攻其下盘,断仇条件反射的前去隔挡,却不知苏玉青只是虚晃一招,实则长鞭陡然往上,直直莫入了断仇的肩胛骨。猛然抽出长鞭时带起飞溅而出的血液,苏玉青微微一笑,道:“所谓鬼教教主武功深不可测,今日一见,不过尔尔。多年不在江湖走动,看来武林同道的鉴赏能力差了很多。”
断仇冷哼一声,道:“素闻皇后娘娘出手狠毒,此番算是长了见识。”
苏玉青嫣然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前去隔挡,命根子丢了也能够活下去,宫中太监很多,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给你在宫中谋个总管什么小官儿来当上一当。哎,可惜啊,你还是比较在乎命根子,那就与总管的职位无缘了。”
“呸!”苏玉青的轻视与羞辱彻底激怒了受伤的断仇,他从腰间摸出一个竹筒,放出一支响箭。夜空下,响箭冲天而去,在空中爆开,映出一道红色的暗芒。
苏玉青貌似不经意地扶了扶额头,道:“是要请帮手么?你确定不等到七月十四那天再动手?”
断仇怒道:“少废话!老子今天就要铲平花影楼,杀了你这臭…”
脏话还未骂出,已经吃了一记耳光,一个黑衣人冷冷看着他,声音冷冷:“出言侮辱皇后娘娘,当诛!”说着挥手又是一耳光,一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