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防生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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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防生日记-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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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葛,这句话是怎么翻译的,我怎么觉得这么别扭呢?”罗笑言拿着手中的本子向葛文军凑过去。 

  葛文军伸头看去,想了想说:“是这个单词翻译的不准。我也是上次在你的《牛津大词典》里看到的,有好几种意思呢,这个可能是一句俚语吧。就像咱们汉语里的谚语或者歇后语。” 

  “噢。”罗笑言像是明白了,起身去书架上找词典。 

  看到葛文军和罗笑言在认真的复习,张梦龙又把书放下了。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葛文军连忙问:“梦龙,你上哪去呀?” 

  张梦龙不高兴的回头说:“你管得着吗?” 

  罗笑言回过头来气愤地说:“咋了,老葛是班长,管你不对吗?” 

  葛文军脸一红,随即又说:“李队长说了,让我帮助你学习。你要是有不明白的问题,可以问我,我保证认真给你讲。” 

  张梦龙像是有些感动,眼睛一亮,随即又叹口气:“谢谢你的好意。屋里太闷,我出去转转,透口气。” 

  说完,径自走了出去。 

  葛文军看着他走出去,不解的回头问罗笑言:“胖子,我怎么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呀?这么冷的天,他透什么气呀?” 

  正忙着翻字典的罗笑言说:“管他呢,好心当成驴肝肺。队长让咱管他,是为他好。现在咱也管了,可他不听。能有什么办法?随他去呗。” 

  葛文军还是不甘心地说:“可是,后天就要考试了呀。” 

  冬日的校园,道旁的大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寒风吹过,卷起地上几片破碎的落叶。 

  张梦龙在昏黄的路灯下漫无目的的走着。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该干些什么。 

  天气太冷了,他竖起衣领,在树下点着一支烟,抽了几口。然后,又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举到耳边等待接通。 

  “喂,妈,是我。”张梦龙简短地说。 

  “没什么事,我散步呢……不冷。哎呀,我知道了,我穿着呢……快了,嗯,快考试了……不知道,我好像有点学不进去了……不为什么,我就是不想学了,没意思……你别烦人了,好不好,我不跟你说了,我爸呢?” 

  张梦龙换了只手拿手机。 

  “爸,嗯……没怎么,就是有点儿不想学了……现在说这事还有什么用……我就是觉得学着没意思……好了,有空再说吧。再见。” 

  他把手机揣进兜里,四下看了看,又向校外走去。 

  他沿着灯光通明的街道走着,又到了网吧门前。 

  他抬头看看网吧充满诱惑的霓虹灯牌匾,犹豫了一会儿,把烟头狠狠的扔到地上,拿脚碾灭,还是走了进去。 

  可能是要考试的缘故,网吧里学生模样的面孔少了许多。老板的态度显得更加热情,迎上前领着张梦龙来到最里面的一个角落坐下。 

  葛文军放下书,看了看表,自言自语道:“这都十一点多了,张梦龙怎么还不回来呀?我们要不要去找找他?” 

  罗笑言摘下眼镜,揉揉眼说:“别管他了,学校这么大,上哪找呀。咱们也早点睡吧。” 

  葛文军说:“要不你先睡吧,我再等等他,反正我也睡不着。” 

  “一看他那混吃等死的样儿,我就难受。我是不管他了,先睡了。”罗笑言收拾起东西,上了床。 

  葛文军闭了日光灯,打开台灯,又低头看起书来。翻了几页书,葛文军有点心绪不宁,索性放下书本,站起身来。 

  他想了想,穿上外衣,准备出门。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了。张梦龙手插在裤兜里,晃晃荡荡的进来了。 

  “你上哪儿了,怎么才回来呀,都快12点了。”葛文军又脱下外衣,问道。 

  “没上哪。谢谢你的关心,太晚了,睡吧。”张梦龙脱下衣服,就上了床。 

  “后天就要考试了,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呀?” 

  “着急有什么用?考就考呗。”张梦龙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葛文军一时无话可说,愣在了那里。 

  宽敞的教室内,两名监考老师分别在讲台和教室后端站立着。 

  学生们都在低头紧张的答卷。有的手不停笔,有的皱眉在思索。 

  葛文军又答完一道题,抬头向罗笑言看去,罗笑言也正好抬起头。两人相视一笑,又低头答起卷子。 

  黄秋月像是被一道题难住了,眼睛向窗外看去。 

  天阴沉沉地,像是要下雪了。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摇摆着。 

  陈佳贝则咬着笔杆末端,眼睛死死盯着卷子。 

  张梦龙在发呆。他面前的卷子上,除了选择题被歪歪扭扭的写上几个英文字母外,剩下的几乎都是空白。 

  监考老师走了过来。 

  张梦龙忙又拿起笔,四下看了看,低下头不加思索的胡乱写起来。 

  不知不觉中,铃声响起来,交卷的时间到了。同学们放下卷子,向教室外走去。 

  “秋月姐,你答得怎么样?”陈佳贝在走廊里急切的指问。 

  “还行吧,昨天我复习的几道题型,今天都有。”黄秋月平静的说。 

  “我不知怎么了,有几道题就是想不起来怎么答。”陈佳贝情绪不高。 

  “没关系,我相信你没问题,咱们不是一起复习的嘛。考完了,就别再去想了。还是想想要放假回家的事吧。”黄秋月微笑地拍拍陈佳贝,安慰道。 

  教学楼外,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这是冰城今冬的第一场雪。 

  在国防生们严肃的注视下,讲台上的李干事说道:“按照上级要求和安排,我们今天利用一点时间进行本学期的小结,安排一下寒假的工作。” 

  “首先,我把本学期的考试情况给大家讲评一下。这次考试,我们国防生四个专业的成绩总体上看还是不错的。其中,机械、物理、数学三个系的同学们最好,信息工程的也不错,有几名同学还是高分。但是,也有一名同学挂了科,而且是两门。这是我们国防生中唯一的一个。”李干事说到这里,停了停,向台下看去。 

  大家互相看着,纷纷猜测着是谁。 

  “张梦龙。”李干事点着名。“到。”张梦龙站了起来,同学们的眼睛齐刷刷的看过去。 

  “张梦龙,你不感到惭愧吗?”李干事严肃的问道。 

  “你是一名国防生,将来是要靠知识来报效祖国的。可是你这样的学习成绩,能行吗?开学时,大家都站在一个起跑线上,你的入学成绩也还是不错的,属于前50名。可现在呢?”李干事严厉的问。 

  张梦龙低下了头,没有回答。 

  不远处的葛文军仿佛觉得受到批评的是自己,也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开学时,我就反复强调过,学习是我们的主业。大一的功课是四年的基础,一定要把底子打好。可是,有些同学就是听不进去。张梦龙,你先坐下吧。”李干事摆摆手。 

  张梦龙坐下了,头却一直低着。 

  “下面,我们请金主任讲话。”李干事说道。 

  同学们鼓起掌来。 

  “马上就要放寒假了,不少同学、特别是一些外地的同学都在盼望着回家过年,是这样吧?”金主任笑着问。 

  同学们也笑了起来。 

  “可是——,我看到有些同学不笑了,对呀,往往一说可是,话就要转到不好的方面去了。我想说的是,在回家过年之前,我们还有一项重要的训练任务要完成。”金主任风趣地说道。 

  “又要训练什么呀?”“不会又要到部队吧?”同学们议论纷纷。 

  金主任笑了笑,说道:“这是我们冰城大学独具特色的一项训练活动。每年寒假,除了大四的国防生要准备毕业论文和答辩外,其他国防生都要跟随部队官兵一起,组织冬季适应性野营拉练活动。时间,五昼夜。距离,150公里。” 

  “哇。”“惨了,这下子惨了。”国防生们苦着脸,议论纷纷。 

  “怎么,大家害怕了?”金主任笑着问道。 

  同学们不好意思地笑了。 

  “同学们,我们东北地区的冬季是漫长而寒冷的,而根据目前的毕业分配去向看,大部分同学都会留在我们东北战区的部队工作。所以大家必须努力适应寒区的气候特点。”金主任严肃起来。 

  见同学们有些畏难情绪,金主任又笑着说道:“不过,大家也不必愁眉苦脸。人生有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当你真正全身心地投入进去了,你就会发现,事情原来并不像自己想象得那么难、那么苦。拿拉练来说,其实也是很有乐趣的,既可以欣赏到壮丽的冰雪美景,又可以利用宿营的机会体验东北地区农村的百姓生活,这可是社会实践的好机会呀。更为重要的是,我们可以在战冰雪、斗严寒中,磨炼我们的过硬意志、砥砺自己的战斗精神。” 

  同学们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金主任摆摆手,接着说道:“当然,需要补考的同学,这次拉练就可以不参加了,要把时间和精力全都用在学习上,准备开学参加补考,那可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最后,我希望大家在拉练途中安全顺利、决不掉队,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大家异口同声地答道,一脸的兴奋。 

  张梦龙却低着头,一脸的沮丧。

第六章(1)
第六章(1)

  这次长途拉练对我们来说,从精神到肉体都是一次极大的考验。在冰天雪地之中,我们艰难地行进着。我从来没有走过这么远、这么难的路。脸上有时冻得没有了知觉,身上却始终热血沸腾。 

  ——摘自《罗笑言日记》 

  天儿真冷呀。北风打着唿哨在山谷中回荡,将地上的浮雪卷起吹向空中,又狠狠地拍打在人的脸上,使得本已麻木的皮肤又增添了几分火辣辣的疼痛。 

  山脚下的茫茫雪野中,两支队伍一长一短,在艰难地行进着。 

  走在前面的,是“老虎团”的官兵。他们全都穿着白色的伪装服,连身上的背囊和武器装具都做了必要的伪装。 

  这是一场带有战术背景的徒步拉练,目的是检验部队的长途奔袭能力。 

  没有人说话,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沉着和冷静。嘴里呼出的热气,在寒风中迅速冷凝成霜,挂满了棉帽的四周和厚厚的护嘴,连发梢和胡须都变得雪白。 

  他们的行军速度很快,但队形依然保持着整齐。看来,他们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早已对这种冬季野外行军习以为常了。 

  大约一公里外,走在后面的队伍,就显得有些狼狈了。 

  队伍中,每个人身上都披着白色的床单,算是雪地伪装。身上除了背包、挎包和水壶,没有武器和战斗装具。 

  一开始,还举在手中迎风招展的红旗,这会儿已经变得垂头丧气,从旗子的皱折处依稀可以看到“大学”、“国防”几个字。 

  手持红旗的正是罗笑言,他虽然走在最前面,却已显得力不从心了。冻得通红的脸上,挂着汗水。手中握着的,与其说是旗杆,还不如说是拐棍更为贴切。 

  散乱的队列中,每个人脸上都是痛苦的表情,早已没有了说说笑笑的心思。刚上路时轻盈的步伐,已变得异常的沉重,连喘息都变得粗重起来。 

  有几名国防生甚至摘掉了棉帽,拿在手里,顺着脑袋不断冒着热气。 

  “我们——走了——多远了?”罗笑言气喘吁吁地问道。 

  “我估摸着,也就10多里地吧。这不才出市区吗?”葛文军颇有经验地说。 

  “啊?才走这么点路呀,我都快累死啦。”罗笑言一脸的痛苦。 

  “一看你就不经常走路,这才走出多远呀?你就累了。”葛文军笑了。 

  “什么时候才休息呀,我实在有点坚持不住了。”罗笑言又擦了把汗。 

  一辆挂着白色伪装网的新型军用越野吉普车超过国防生的队伍,在路边停了下来。 

  从车上探出的天线可以判断出这是作战指挥车。车门开了,项团长和一名参谋跳下车来。 

  “地图。”项团长伸出手来。 

  参谋连忙从怀中掏出地图,铺在车的引擎盖上。 

  项团长用手指在地图上熟练地滑动着,在一个已标出的红圈处停了下来。 

  “速度还可以。”项团长低头说道。 

  “可是,国防生们好像有些累了,情绪不高呀。”参谋指着走过的队伍说。 

  “还有多长时间休息。”项团长又问。 

  “也差不多了。这个时间还是让他们自己掌握吧。毕竟他们还是学生,经受的锻炼少。”参谋建议道。 

  “对,只要他们别拉太远了就行。长途拉练,安全第一呀。”项团长点着头。 

  “老金,来,歇会儿,你这么大岁数了,还跟着走什么呀。”项团长突然发现了走在队尾的金主任和一名背着电台的配属通信兵,连忙招呼道。 

  “你好,老项。又给你们添麻烦了。”金主任和通信兵笑着走过来。 

  “瞎客气什么呀?好像占我多大便宜似的,不就是带着你们一起在雪地里散散步嘛。没见过主动找罪受还感谢别人的。哎呀,说实话,看到这些学生们走的这个费劲,我也心疼呀。”项团长咂摸着嘴。 

  “现在多遭罪,是为了以后少掉队呀。只有在这种冰天雪地中摔打他们,他们才能经得起风霜、受得住考验呀。”金主任充满深情地望着疲惫的国防生们。 

  “不过,也不能操之过急嘛,他们毕竟还是学生。这样吧,部队按照原定的训练计划出情况、搞科目,你们不要着急,就跟在后面慢慢走吧,休息时间自行掌握。中午,我们在这里休息,酸菜猪肉馅的饺子管够吃,可以吧。”项团长指指地图说。 

  金主任伸过脑袋,看了看地图上的红圈说:“好的,我明白了。你赶快组织部队训练吧,这里有我呢。我们保证按时到达休息地点。” 

  “那好,保持联系,中午见。”项团长和参谋收起地图,转身上车。 

  吉普车冒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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