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上滕王阁》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逼上滕王阁- 第9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遵旨。”

  “可他又直属:你中书府管辖。”

  “哦哦,对他来个双管齐下。”

  “你与哀家速速办了。”

  “也让他俩在洪州相互牵制。”

  “遵旨。”裴炎躬身后退,转身欣欣出宫。

  婉儿捧来参汤:“娘娘为什么这样封赏?”

  “这不是封赏,是封口啊!”武后批阅奏折,又停笔问:“婉儿,这王勃桀骜不训,是不是该处置了?”

  “娘娘贯会以一物克一物,相生相克,才能相危相安。若是处置了小狂生,得意了老狐狸。这下可好了,给裴炎去了个心头疔疮。”婉儿伺候武后饮参汤:“娘娘饮口参汤。批阅了这样多奏折,该歇息歇息了!”

  “哀家除了操劳的大政方略,还有那些臣子们争权夺势鸡零狗碎的操心事;偏偏我费尽心机扶进东宫那李弘逆子,除了吃喝玩乐,只学会了装忠孝仁义,完全不懂治国安邦为民造福,这江山社稷能交给他吗?”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总不能一辈子五更上朝垂廉听政,午后批阅奏折,忙过深更到凌晨不歇气呀!”

  “我若图歇息,把这朝政撒了手,我那些还不成才的儿孙们,早将这大唐玉玺拱手送给了外姓旁门。这是命,我是劳碌命啊!”她迅速在一奏折上批示后,放在一大叠折上:“将这些送到御史台去吧!”

  婉儿将这叠奏折交给内侍太监,转身又见武后在批阅其他奏折。

  秋高气爽,御园内草枯叶黄一片萧煞景象,李弘扶着柱拐的高宗,缓缓散步,他们看过一群驯养的梅花鹿,公鹿带着一群母鹿和小鹿幼鹿,在食草嬉戏。

  高宗向爱子叮嘱:“秋收冬藏,今年风调雨顺,秋天正是丰收季节,硕果累累胜过春花。若不是弘儿要朕来游园,真是辜负了金秋景色,年终之前繁盛的大好时光。”

  李弘虔诚地说:“夕阳似朝霞,秋叶胜红花。父王近来面色红润,精神抖索,比孩儿还显得年青。”

  高宗欣然喜悦:“这叫做老当益壮似龙马,我夜夜还能如同彭祖,采阴补阳强身健体呢。”

  “父王龙体康健,延年益寿福荫儿孙,是大唐昌盛之德兆。”

  “唯愿朕精力旺盛,能为我儿多创建些雄厚基业。一旦禅位于你,朕也就能安心乐意当太上皇颐养天年了。”高宗将手拜杖扔给了随行太监。

  李弘手牵高宗如幼童随父:“父王高寿,是我辈天赐之福。”

  曹达一旁佐证:“太子殿下初一十五子时上香,为圣上祈福寿康宁,一跪一个时辰。圣上龙体安康,这也是太子殿下孝感动天啦。”

  “儿啊,夜深天凉,心到神知,你叩拜祈祷过也就是了,切不可长跪受了风寒。”

  “能为父王增寿,儿臣这是为民造福,就是受点风寒,也心甘情愿。”

  高宗挚爱地拉着李弘的手:“父子之情心相通,儿进献的高丽参补气养血,已使朕心脾和顺,你近年献上的这些梅花鹿,朕吃鹿鞭,食鹿茸,饮鹿血,更使朕扶阳补肾,脱骨换胎强若壮汉了。”

  “谢天谢地,谢祖先。”

  “儿啊,我看你脸色苍白,血气不旺,也应该多加保养。”高宗特加关怀:“你该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成婚多年,无一子嗣,是否夫妻不和……。”

  “纪贵妃贤德和顺,我俩十分恩爱。”

  “儿啊,你是李氏大唐龙脉继承的储君,若无子嗣,难固根基。切不可严守古训什么‘贤贤易色’学那轻视女色,不近女色的书呆子。食色性也,这是孟夫子至理明言哪。”

  李弘羞怯怯地说:“儿臣深知,阴阳调和,龙凤呈祥,方能确保我李氏王朝,世代昌盛,儿孙兴旺。”

  “食欲不振,就换换口味。为了子嗣,你当广种博收,多生几个儿子。为父的后宫美女如云,你看中那个宫娥秀女,朕都会册封赐给你。”

  “谢父王关怀。”李弘诚挚推辞:“儿臣东宫年年增添秀女,孩儿怎敢夺父王所爱,这不孝罪名,儿臣万死也不愿遭世人指责。”

  “为父也不强儿所难。”高宗向内待:“传旨殿中省尚食局,安排三五头壮鹿赐于太子李弘。”

  “父王且慢传旨”李弘跪下请求免赐给。

  高宗道:“弘儿啊,你也该养营补肾啊!”

  李弘点头双目止含泪:“父王食鹿茸鹿鞭,是为了调和阴阳造福于民。驯鹿献宝此乃天意。儿臣年青力壮不应强补,更何况儿心中不忍……”李弘声音咽嗌,热泪盈眶。

  “你为何伤心了?”高宗疑惑不解。

  李弘深情解释:“适才在鹿苑,见雄鹿率领群鹿,母鹿舔崽,幼鹿跪乳,群鹿嘻戏,和睦融融,若为儿臣进补,促使雌鹿丧偶,幼鹿丧亲吾心惨然,不觉潸然泪下,为此请父王免去恩赐。”说着跪下了。

  “阿弥陀佛。”高宗喃喃念:“我儿不愧为仁义储君,父王我准你所请,快快起来。”

  “儿臣还有罪过,请父王量情惩处。”李弘伏跪下去。

  高宗更加迷惑:“我儿仁德过人,有什么过失?”

  “儿臣斗胆,未领父王的圣旨,冒昧私自去掖庭宫,探望了我两位体弱衰迈的姐姐。”李弘貌似畏怯。

  “你的两位……衰迈的姐姐。”高宗似已健忘。

  李弘口吃地:“她俩……她俩是萧贵妃……嗯的女儿,宣城公主和义阳公主……。”

  “哦,哦……朕,朕健忘……将她们忘怀了……。”

  紫霞宫中武后正在批阅奏章。

  上官婉儿匆匆进来,欲奏禀:“娘娘……。”

  武后以笔一点制止禀报。集中精力阅章本,略一沉思,落笔批示后向侍立一侧的内侍:“快将这份奏章送尚书省、命右相裴炎责令有关部属,立即给甘陕地域大旱无雨,颗粒无收的灾区,放粮账灾,谁若误了灾民,严惩不贷。”内侍接过批折急速而去。武后又阅奏章。

  婉儿又欲禀告:“娘娘……。”

  武后头也不抬:“不是有人落水,大火窜上房顶,都闪到一边去!”她又速速阅本章,猛然用力速批后,向婉儿:“快直接送兵部,要他们六百里加急,按哀家旨意调集兵马粮草,加强边防,不要让突厥的野蛮生番再扰我边民。捍卫不力,如有闪失者,命兵部严加惩处。”婉儿命另一内侍领取奏折匆匆而去,武后这才向婉儿:“瞧你这心急火燎的样子,是不是哪里官逼民反,发生了赃官污吏祸害百姓,给哀家招来*民怨了。”

  婉儿回禀:“奴婢奉命前去掖庭宫。没料到太子殿下,已经将两位公主接进乾元宫去了。”

  “哦,他们好快的行动啊!”

  “看来这一定是皇上的旨意。”

  “正经治国安邦,替天牧民的政务他们不关心,这个李弘尽在这些阴谋脆计上与哀家分庭抗礼!”

  “这会败坏娘娘声誉的。”

  “他是软逼他父王禅位,硬逼我这母后让权。他这是要显示他是忠孝,仁义的储君,而我是个老而不死的贼,窃了权,占了位,让世人咀咒哀家鸠占鹊巢。”

  婉儿感叹:“太子殿下是鬼迷心窍,辜负了娘娘望子成龙的天下父母心了。”

  武后长叹:“不不,唉,他是在骄奢淫逸中被奸佞引诱下,恶蛟渐变生了毒牙,只怕他难以成龙护众生了。”

  婉儿提醒:“太子殿下暗中掩护二位公主谒见皇上。但愿是福,不是祸。”

  “是祸躲不脱。”武后坐下又提笔批奏章:“婉儿,你给倒碗茶来,吩咐掌灯。”

  婉儿向外传话:“秋凉阴暗,提前点灯。”

  煞时宫内盏盏宫灯点燃,灯火通明,武后自己捏了脸上睛明穴,伸了个懒腰,接过婉儿的香茶:“嗯,清香沁人脾,茶能静心醒脑,品茶胜过品酒,畅饮不会醉得人麻木啊!”

  婉儿提醒武后:“娘娘夕阳西下,夜色将临,二位公主已进入乾元殿一个时辰了。”

  “月黑风高并非都是杀人夜,他们造不了反,翻不了天。”

  “防患于未然,这奏章明日批转也不晚。”

  “禁宫深严,又加戎备,两个黄毛丫头飞不出紫金城。”

  “娘娘也该歇息了……!”

  “哪来这么哆喽!”武后重力搁杯,茶水溅上了龙书案。

  “奴婢多嘴了!”婉儿双膝跪下。

  乾元殿后殿高宗寝宫。

  高宗满面病容,老泪横流,双手抚着伏在他膝上,啜泣着的宣城公主和义阳公主。两个公主依然是破旧宫妆,荆钗挽着蓬松发髻。

  李弘也被眼前惨状,止不住拭泪暗泣。

  高宗喃喃而语:“我的女儿,苦了你们了。”

  二位公主终于放声惨叫:“父王……啊!”

  武后悄悄地走了进来,昂立不前冷冷地看着这悽楚场面。

  高宗抬头首先发现武后肃然凛立在那里,他惊愕地僵坐不动,两位公主吓得畏缩地跪在高宗膝下两侧,半坐半跪竟忘了向武后朝拜。

  只有李弘惊慌失措,忙拭去泪痕,上前两步深深施礼:“参见母后!”

  武后不答理,也不挪步,平静严肃地说:“你们姐妹俩,过来。”

  两位公主乞怜地望望高宗,高宗不言,她俩又期望着李弘,李弘勉强开口“……母后……”

  “本宫是老虎,会吃了她们……”武后一语顶去。无人讲话,她深深叹了口气:“唉!”她向前迈了两步,又有怨气地站住,盯视着惊惧不知所措的两位公主。两个公主在众目注视下,无可奈何站起来,惶恐不安畏畏怯怯,低头挪步向武后跪下。

  武后慢步上前立定吩咐:“扶她俩起来。”两个内侍太监扶起了俩公主,武后又上下打量她们,看她俩的神情,心有悲切触动,又狠狠叹了口气:“唉——!作孽呀。只怨早年你们母亲萧贵妃与王皇后为争椒房专宠,违犯宫禁,暗中找来巫婆巫师谋害年幼的代王,”武后指向李弘,“暗算本宫和皇上。你们母亲为非作歹,连连累你们姐妹遭劫受此磨难,他们罪证确凿,你们父王为正宫纪国法,不得不忍痛割爱,大义灭亲,当年大权落于奸佞长孙无忌之手,哀家也无力阻拦啊!”武后转向高宗:“都怨陛下宠信那两朝权奸长孙家族,连累了龙脉至亲。而今可见当年臣妾的劝谏所言不虚了。”她向随来太监吩咐:“将两个公主送往哀家的紫霞宫去。”

  四个内侍太监上前:“二位公主请!”

  两个公主又看看高宗,望望李弘,心绪不宁,胆怯怯被太监半掺半架,扶着拖走了。

  高宗这才乞求地:“梓童……”

  “圣上还有何分辩!”武后摆事实讲道理:“臣妾这么多年,替皇上日理万机,没有想到这两个受株连的姐妹俩。陛下终日颐养龙体,怎么就忘了这两个亲生骨肉。如今让我们亲生的儿子,动了悲天悯人的侧隐之心,将她俩搭救出掖庭冷宫,看来你们父子要为她们母女昭雪冤狱了?”

  高宗父子都欲推脱:“不不是……”

  “不是什么?武后愤懑地说:“当初是英明的圣上赐死了贵妃,株连两个*。而今又私下昭雪她母女,此事传扬开去,举国上下又要咀咒是哀家心狠手辣,是豺狼,是蛇蝎……”她怜惜自己过去的遭遇,委屈地热泪盈眶语不成声。

  高宗惶惶有愧:“是是,……是朕病糊涂了。”

  “糊涂?不,你明白得很;你是皇上,是圣上,是有道明君,好人由你做,我替你背骂名。”

  “朕什么事……让你背过,……遭人咒骂过了?”高宗心中有愧,喃喃辩护。

  “好吧,让事实说话。上官婉儿你过来!”

  婉儿应声上前:“奴婢在。”

  武后严正的询问:“你说说,你祖父上官仪他是什等样人?”

  “他……?”婉儿疑惑了,立刻端跪回话:“奴婢的祖父上官仪,是个谋害武皇后,触犯*,被午门斩首的钦犯罪臣……。”

  “哀家问他生前在皇上身边,是个什么样的宠臣?”

  “这……”婉儿难言真情,胆怯推辞:“奴婢当年幼小无知,不知深宫之事。……

  高宗知道武后来者不善,问之有因,他主动阻拦:“陈年旧事,不要提这叛逆臣子,惹得梓童心绪不佳。婉儿起来吧!”

  武后问罪而来,怎肯罢休,直言不讳:“骨鲠在喉不吐不快。陈年旧事是历史,史记不实就该分清是非,说明事实。婉儿当年年幼不知真情,皇上是当事之人深知真像。请问上官仪才学如何?”

  高宗被迫不得不答:“他学富五车,诗赋绮丽,被一代文人雅士赞为上官体竟相效仿学习。”

  “圣上为何与他形影不离?”

  “无非命他赴宴题诗,休闲时谈文史,论古今,咏物吟唱。”

  “他品性如何?”

  “本性忠厚,为人随和,只是他人言则言,不敢论辩长短,缺乏果断主见。”

  武后追问:“纣王专宠妲已而殷朝倾覆,夫差昧爱西施而国破家亡,女人是祸水!后妃干政颠倒阴阳,吕后垂帘听政才乱了朝纲;朝野愤恨,民怨沸腾,圣上当年因此也要废哀家为庶人打入冷宫。”

  她冷静了片刻,又严正地追问:“这若不是陛下的旨意,是上官仪的谏言?还是长孙无忌的阴谋诡计?……”

  “不错不错,当年是上官仪拟草稿写谏书,主要是长孙无忌拿的主见,而今看来当年朕也是中了奸佞圈套,让上官仪爱卿受了委屈。”

  “不是受委屈,是替陛下揹了骂名。”

  “是是,是的,后来处死上官仪,如今看来,那也是长孙无忌的死党们加祸于他。”

  “不!”武后又阐明实情:“上官仪不辩忠奸,随波逐流,为虎作伥,自作自受罪该应得。”武后看了看婉儿道:“按说清除奸佞该株连上官满门,哀家可以听之任之而后快。然而哀家想起下上官仪的小孙女儿,上官婉儿在一次御园五月端阳节游园中与哀家有一面之缘……

  (在叙述中中闪回当年游园盛况中,武后带着李弘看龙舟,武后母爱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