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蓝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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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玉蓝颜-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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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顺着你的意思黑道早就完了!再说给人添堵的是你吧?”萧惟烟站起身直接走到花陌谦面前质问:“到底是为什么?”

    花陌谦正皱着眉想心事,便不耐烦地道:“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对那个人的事情那么上心?”

    对于打扰自己想事的萧惟烟,花陌谦头也不抬颇为嫌弃地挥手:“不是告诉过你因为需要……”

    “别想用你那些不知所谓的理由打发我,我们黑道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你说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萧惟烟继续质问。

    立刻,花陌谦斩钉截铁地摇头:“没有为什么,我做事从来不讲为什么!”

    沉默着思虑半响,萧惟烟眯了眼睛:“该不会……”

    话只说了半句,接着萧惟烟便在那里沉吟。看见他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花陌谦心里有些紧张:“……不会什么?”

    萧惟烟突然道:“他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

    “哈?”花陌谦失笑:“去你大爷的吧,你才是整天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脑袋里面装的都是粪吗?”

    萧惟烟冷笑:“我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你,老大!”花陌谦被他堵得一下子语塞,萧惟烟哼了一声接着道:“你还是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比较好,不然我就真把你塞粪坑去淹死算了。”

    花陌谦吁了口气,皱眉稍严肃道:“因为凤旅!消息说凤旅也去了江南不是么,我怀疑这件事是凤华天授意的,说不定会做出对黑道不利的事情。虽然凤华天为正道中人看上去是个忠厚老实的,但实际上根本就是只狐狸!跟凤家有关系的事,还是亲自确认一下比较好。”

    萧惟烟无奈:“随你吧,我也不求你做多大贡献了,只求你别给我捣乱就行。”

    而看到花陌谦的那种奇怪态度的李云峰退下后得到指示,花爷过不几日也要下江南,是因为那个小子么?

    他在心里暗自谋划起来,看花爷对那个黎清玉很不喜的样子,若是如此……定是能得花爷欣赏,从此后令自己红叶帮高过萧惟烟手下九麒帮一头的吧?

    姑苏城里,黎记绸缎庄的生意已经渐渐步入正轨,黎清玉才算是清闲了一些。开始的时候对生意事不熟悉,处处都要关切,进货主要渠道,布匹花色种类,日常买卖情况,说忙到焦头烂额也不为过。向来随心所欲不管事的黎清玉,这次也干劲十足,即使忙成那样也不曾想过找人帮忙,事事亲为。他想试着摆脱对冷燚的依赖试试看,也许,只靠自己一个人也行的。

    明明住在一个庄园里,睡在一间房间。在辗转的夜,寂寞还是会像雪崩一样猛烈来袭,像冬天的冻一样,能把整个人吞噬掉。想一个人想得肝胆俱裂,起坐不宁,却不能传递哪怕一个暧昧的眼神给他。因为,他只能背负自己的包袱,帮自己挨过一关又一关,无论多依赖那个人,那个人也没有精神上拯救自己的义务。

    十里辰光枫叶翩,牵挂飞落谁墨砚。景致如花花似面,丹青不及你眉眼……手虚握,便能想起那日帮冷燚习字,握住他那只手所得到的温暖。不过黎清玉只剩下了浅淡的笑,总有无法用笔墨传达的言语,总有用言语无法表达的感情,总有感情如何表达也无法传到心里。不过只要曾经感受过那份温暖,也就够他满足百年了。从前依赖冷燚,如今他相信时间和自己。有些人、该放下的时候就一定要放下,即便是放不下也要装作已经不在乎了,也许久而久之那份在乎或许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消失不见。

    只是放下,是一件说起来多么洒脱,做起来多么艰难的事。说实话,一个人在生命里待了很久,并且这种存在已经让人习惯,那么忘记就没那么容易,再健忘也做不到说忘就忘,所以想让过去真正过去,就只能给时间一点时间。还不如先让自己忙起来,便顾不得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这样想着,他这段时间总算觉得心情稍微平静了些。

    相对的,原本在京城忙碌不已的冷燚如今只需要照顾黎清玉和练习武功剑法。对生意上的事他不太懂,黎清玉也不让他过问,黎清玉忙的事情他帮不上,反而比黎清玉要清闲许多。只是习惯了每天朝夕相对,现在却几乎白天夜里都见不到黎清玉的人,这让他很是不安。

    八月是个代表收获与满足的时段,随着八月渐近,按照惯例姑苏城每年都要举行美食茶会的节日也快要来临了,姑苏城沿街会摆出许多小吃和小玩意,艺人们会表演各种小把戏,更是年轻小小姐公子们少有的能够出门见见世面凑凑热闹的时期。到那时所有人都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上街,不论贫富。不过尤其那些富人,更是提早开始挑选准备。所以这阵子绸缎庄生意很好,店里的绸缎几乎供不应求。

    原本售卖的事情不需要黎清玉太过操心,只需按部就班就好。只是不知为何一直供货的那家布坊忽然出了些问题,货源不足只得从其他地方调货,作为绸缎庄的庄主,黎清玉要去亲自确认那家布纺布匹的质量与花色。

    作为贴身侍卫,冷燚当然理所当然要跟着一起去,黎清玉这次却阻道:“我只不过是确认一下绸缎的好坏和花色,燚你不用跟着一起的。”

    冷燚泯了抿唇,怎么可能不跟去啊,再这样下去他都快找不到自己存在的价值了:“少爷从来都没有单独出过门呢,万一有危险怎么办,我还是跟少爷你一起吧。”

    黎清玉笑道:“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家门如今也离开了,从来都没有去过江南如今我却在姑苏。凡事总有第一次的,我不能永远都依靠着别人,总要单独做成些什么。再说你跟我一起来姑苏,没法像在京城一样每日在校武场练习功夫,只能靠自己琢磨了。不管怎样明年你还是要回去参加科举的,功夫不可荒废了。就这么一段路能有什么危险,你留在庄园好好练习剑法,我很快就回来。”说完,黎清玉带着一个小厮出了门。

    因为从来不会驳斥黎清玉的意思,冷燚便依言在庄园院子里练剑,只是不在黎清玉身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没办法好好安下心来认真练习,冷燚干脆丢了剑坐到地上沉思起来。

    少爷说的也很对,没有道理硬是要任性着跟他去任何地方吧?少爷如今有了自己要忙的事,自己也有要忙的事,现在就已经是这样了,还要考虑到未来,武科举,冷家……都是冷燚放不下的,他的眼中,并不止存有少爷一个人啊。而少爷呢?就像上次少爷说的那样,若是以后他们都各自娶妻生子了,还能像这样以彼此为中心生活么?想到这里,冷燚不禁惊出一身冷汗,也就是说……

    他们早晚会分开的,若是有一天不被需要了话,不需要了的话……

    想到这里冷燚的心内一下子无比焦躁,不由得挥剑狠狠往前一劈,随着剑吟声啸起,不远处碗口粗细的一棵树应声而断,直直往后倒下。紧紧握着剑小口喘息着,冷燚在心下暗暗下定决心,黎清玉是他的少爷,是他的神!就算日后不被需要他也要紧紧跟着,在他身后看着他,绝不让视线离开!

       

    第30章 意外之灾穆月坡

    

    黎清玉不知道那个布坊在哪,便向伙计询问。因为是第一次去那个地方,随行的伙计也拿捏不好具体在哪,便带着些抱怨道:“老板你也是,大老远还往那跑,怎么不让他们把样货送上门呢?”

    听惯了少爷这个称呼,被人叫做老板还真是有些怪怪的,黎清玉摇头道:“最近锦缎的需求很大,我们与那家布纺只是临时合作,其他还有很多需要他们家布的绸缎庄,我们当然要拿出些诚意来。”

    有道理,老板就是老板啊,伙计诚服地点头道:“那老板,我去打听下路。”

    黎清玉颔首:“去吧。”伙计便跑到一边问路人,问了两个,大概是位置有些偏没打听到,伙计又跑远了问。

    黎清玉正等在原地,忽然有四个人渐渐凑近。黎清玉为人极为通透,自然觉出有些不对,抬脚刚要走就听见冷冰冰的一声:“不想死就跟我们走。”

    刚想说话,黎清玉就觉一把刀紧紧抵在自己背后。若是跟着走肯定是凶多吉少,但留在原地大声呼救八成他们更是会破釜沉舟,估量了一下形势,好汉不吃眼前亏,虽然不明白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还是跟着走比较明智。

    而在锦缎庄练剑的冷燚总觉得心下十分不安,思虑再三还是跑出了庄园去寻黎清玉。可去了黎清玉应去的布纺,人家却说少爷根本没去过那里,顺着原路找回来,却见随着黎清玉出门的伙计一脸迷茫地站在那里,少爷忽然就不见了,他也不知道去哪了。冷燚着急地沿路几番打听,最终才打听得有一人说看到黎清玉跟着几个男子走了。

    冷燚奇怪,黎清玉虽然接管了绸缎庄生意,但性子未变还是那般冷淡,不太会跟人沟通也没什么朋友,怎么会无缘无故跟了别人走?不是朋友,但少爷完全没有动作就跟了去,那些人带走他一定是不怀好意。若是想做歹事,这里是闹市不容易下手,他们会选择安静少有人烟的地方。这附近离得最近的一个地方是穆月坡,那里一片很深的林子,不仅人烟稀少,林子后面还是个极陡的崖坡,若是要下手的话,这个地点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冷燚略微思虑了一下,便赶紧往那里赶去。

    被威胁着往前走,黎清玉没有慌乱,而是非常沉静地问道:“我根本没见过你们,无冤无仇的,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脸上带有刀疤,显得十分凶恶的为首一人恶狠狠道:“要你的命!”

    黎清玉扭头:“至少让我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死吧?活没有活个明白,死还不能死个明白了么?”

    那人紧着把黎清玉往前推了两下,低声喝道:“少废话!”

    是谁会要自己的性命呢?黎清玉快速地思考着,他来姑苏还没有多久,虽然掌管黎记绸缎庄却极少露面。绸缎庄生意是一直很好,也不是他来了之后才变好的,不存在抢别家生意的问题,不是姑苏的敌人,应该便是京城跟来的。而在京城居住时他也极少出门,若说可能结下仇家的时候也就只有武林大会那次。那次貌似倒是得罪了不少人,而且还黑白两道全都有。可白道以凤家为首,且不说凤华天为人正派且颇好面子,而且还有凤旅这个舅舅顾着他,应该不会派手下暗杀。最大的可能是以花陌谦为首的黑道中人,也的确,他跟花陌谦是很不对付。

    黎清玉便问道:“你们是黑道上的?”

    几个人虽然没做什么表示,但眼神中稍稍带了些诧异。黎清玉心中便了然他没有猜错,果然如此,可花陌谦应该不至于下作到要下黑手杀了他啊。

    “是你们花爷的命令?”黎清玉继续问道。

    几人眼中的吃惊更深了些,虽然不是花爷亲自下的命令,但也的确是跟花爷有关。

    “因为……冷燚?”最后这个猜测,黎清玉犹疑了一下才有些艰难地说出口,原本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往这方面揣测,但是他自己也存着那个心思,不由他不想这种情况。

    上面的心思那几个小喽啰就不知道了,也已经到地方了,他们粗鲁地把黎清玉推进了一个林子里。不过他们也只是混黑道的,平日虽横行霸道惯了却都是仗着花爷的吩咐做的那事,终究不是杀手,像这样不明所以地暗地杀人多少还有点犹豫,不然也不会由着黎清玉那样问东问西了。反正得罪了花爷的下场只有两个,要不就是生不如死,要不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见几人面露凶恶之色,原本一直顺从跟着的黎清玉瞅了个空子一下拔腿转身就跑。人能不死的时候还是不想死,这世上还是有值得挂念的人和事,他留恋……

    那几个人在道上混了多年,自然也不是吃素的,黎清玉不会功夫,腿脚又不快,他们很快便追了上去。

    明晃晃的刀已逼到了眼前,黎清玉丝毫武功不会,如何还能躲得过?只好闭眼等死,那瞬间心里还有闲心想着,没想到这辈子真是因他而死的,也算是值得了。开始他还在不习惯外出身边没有冷燚的陪伴,现在转念一想,他更庆幸自己没有带上冷燚。只是,没法见他最后一面了啊……

    “住手!”一股强大的内力带着一声怒吼席卷而来,硬生生冲开了领头那个人的刀,直接把那人震得倒退了几步。那熟悉的,冷峻而坚毅的声音在黎清玉听来如有天籁,令他眼眶都有些湿润,是冷燚。

    “少爷,你没事吧?”冷燚挥剑挡住几人的刀锋,一个箭步冲到黎清玉面前查看他的情况,还好没受什么伤。天知道他在见到黎清玉情况的第一眼,那个瞬间魂差点都吓掉了。

    “我没事,你,你小心点。”黎清玉也不会说出让冷燚先走别管他了之类的话,他了解冷燚,知道冷燚是绝对不会丢下他不管的,只有叮嘱他多加小心。

    见到冷燚,那几人也无比惊讶。愣了片刻其中一人小声道:“老大,帮主说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别人发现,若是被他们走漏了消息帮主不会放过我们的,把他们俩一起杀了吧。”

    另一人点头道:“那个小鬼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内力深厚,招式也令人招架不住,我们几个合力都不一定能打得过他。要不还是用那招吧,反正后面是个山崖,两人一块摔下去一了百了算了,连证据都不会留下。”

    刀疤脸认同地点头,打了个手势,于是原本准备遁走的几人又齐齐冲了上去,与冷燚打斗起来。

    冷燚身后,黎清玉一直在小心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见到情形好像有些不对,原本四个合力与冷燚缠斗的变成了三个,还有一个人呢?

    四处查看,黎清玉惊觉那人不知何时躲在了暗处,赶紧对冷燚呼了一声:“小心。”

    话未落音,那人已经出手,一枚袖箭朝着冷燚胸口飞过来,冷燚挥剑挡了下去。

    见冷燚无碍,黎清玉方才吁了一口气,谁知他只顾叮嘱冷燚,却不妨还有一枚袖箭是打向他背后的。冷燚闻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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