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命官可是死罪！”
冷燚眯起了眼睛，显出几分危险：“没错，我是没有证据证明当年的事情，难道你想要向祺皇举证我么，随便。不过别怪我说，祺皇也不是十足地就相信你吧？不管怎样，我都照样要把他们扳倒！林贤你是个聪明人，又是清玉视如兄长的人，我向来敬你重你。然而你若是阻碍在我前面，别怪我不顾及清玉与你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
林贤心里也是一股火直往外冒，然而现在形势却不容许他肆意任性，他只得压着脾气跟冷燚道：“淡定点，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我只想你多为自己还有清玉的未来考虑，不要这样做……”
“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能出什么事？”冷燚冷冷道：“我会掌握好形势，不用你担心！”
“我无法提前预知，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
怎么劝冷燚都是铁了心，林贤也不想再继续说下去，只好无奈地转身离开，出了门，他感到一阵寒意，似乎预感到马上要到来的危险。
第101章 进退两难怎决断
之后的事情似乎都在冷燚意料之中，黎晓安入狱，因为他向来与兵部尚书林瑾泉来往密切，若是说黎晓安贪污军款而林瑾泉毫不知情，恐怕是没有人相信的。所以朝中命人彻查黎晓安的时候，也就查到了林瑾泉头上。
一路坎坷走来，如今离复仇成功的终点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得手。征戟之后活着归来，被封为皇城巡检大将军，荣耀在身，而且最爱的人就在自己身边，如今的现实生活令冷燚心里总是涌上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与喜悦。
不过就在冷燚以为自己解决了过去的仇怨，一切都归于平静，自己日后能够与黎清玉安安稳稳过日子的时候，祺皇突然派人秘密叫他进行密探。
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如此秘密进行？冷燚心里有些忐忑，若是一般的事情，在朝堂之上祺皇就会吩咐他去做了。
到了书房，祺皇正在那里等着，见了冷燚便问道：“冷燚，关于征戟期间兵部侍郎黎晓安贪污军款一案，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冷燚有些不明所以，既然黎晓安已经被定罪，自然是按照祺国律法来评判，不管结果如何，反正他可以肯定黎晓安最后是不会落个什么好。为何祺皇突然问自己想要一个什么结果？这么一想，冷燚暗暗心惊，难道祺皇已经知道是自己为报私仇伪造证据弄出了这件事？
冷静了一下，冷燚告诉自己这不可能。白烨在骗术上绝对是个天才，而且他自己也已经确认过这一切做的天衣无缝，不管怎么样应该都不会找到自己头上。
见冷燚不说话，祺皇也不在意，悠悠哉哉继续道：“现在人是抓了，之所以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最终的说法，主要原因是证据不足。黎晓安是朝中老臣了，就此定罪恐怕难以服众。所以到底如何处理，孤也没有考虑好。你是征戟大将军，这件事对你影响最大，所以孤想问问你的意见。”
冷燚叫白烨他们伪造的黎晓安贪污账册早已呈了上去，他看着祺皇过目的，这已经是证据确凿了，怎么还说证据不足？
当然冷燚不会蠢到直接去质问祺皇，他有些不解，不过还是恭敬道：“一切但凭王上处置。”
“凭孤处置？这可是你说的。”祺皇微微一笑：“孤所作出的处理方法，未必是你心里所想的最合适的处理方法……不过冷燚，孤要你答应一个条件，只要你答应了，你想要的，不管是什么，都能得到。”
条件？冷燚更加茫然，他躬身道：“微臣哪有哪种荣幸，能与王上谈条件，有什么吩咐，王上尽管说就是了。”
祺皇微笑着，那种语气仿佛说出的是一件天大的恩赐，态度却又不太经意。
“嗯，说是条件，其实是一项大大的福利，多少人相求都求不来的。冷燚你征戟有功，前几日孤还在想该怎么嘉奖你。孤有一个女儿，名号昭阳公主，恰好到了待嫁的年纪。不是孤自己夸口，昭阳她可是相当优秀的，多少王公子贵昂首期盼，希望孤能把昭阳许配给他们，可孤都觉得他们不配。而冷燚你，能文能武天纵英才，又尚未娶亲，与昭阳简直是天生一对。”
祺皇的话还没有讲完，冷燚便如有雷击，瞬间愣在了殿内。
片刻之后待他反应过来，当即便跪下开口想要推脱这件事：“王上……”
不等冷燚说话，祺皇便抢道：“只要你娶了她，便是孤王的儿婿，到时候孤为你做些什么，也就有一个合适的理由了。”
事情如此突然，冷燚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冷燚还傻愣愣站在那里，祺皇皱眉，一挥手干脆道：“不用多说了，这件事最后只会有两种结果，同意或者不同意。”一边说着，祺皇一边来回踱步，眼神紧追着冷燚，像是迫使他下决心：“孤给你时间考虑，等你考虑好了再来给孤答复。不过冷燚你看，荣华富贵这种东西，既实在有用，又虚无缥缈，有时候似乎就在眼前，伸出手却又无法真切得触碰得到……你可要想清楚了再答话。”
心中清楚祺皇这就算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冷燚只有弓着身子不答，待祺皇叫他退下之后他才下去。
因为心中太过惊愕，冷燚连马都不知道骑了，就那么一路走着回去，一边仔细考虑这件事的应对方法。他以为打仗时候想迎敌的计谋就算是天底下顶顶难的事情了，而现在的情况却比打仗更让他头疼。如果不答应，祺皇必定不会高兴，大仇无法得报不说，自己征戟的功绩会被一笔勾销，甚至说不定会被认为有异心，性命都难保。可如果答应，便是对黎清玉不忠，那感觉更是生不如死。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也找不到人商量，就那么心事重重直到回了家。
权衡之下，冷燚决定暂且答应，等黎晓安的事情被定下来，便与黎清玉私奔往江南，往塞北，哪里都好，只要两人在一起。
心里怀着对清玉的愧疚，还有对捉摸不定未来的不可控感，在清玉面前，向来温柔的冷燚对他索取越来越多，这一点尤其表现在晚上两人缠绵的时候。他经常让黎清玉在他身下哭着告饶，最后疲惫不堪直接睡着。
因为从不过问冷燚在朝中的事情，黎清玉不知道冷燚这种突如其来的强烈热情是怎么回事，但他实在撑不住，强烈抗议了几次之后这人才总算是有所收敛，就像今天晚上，两人刚刚温存过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冷燚抱着黎清玉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情话。
“清玉，你真是挺坚强的，我都还不如你。在漠北打仗的时候，我一想到你就觉得鼻子发酸。”冷燚在黎清玉耳边低笑：“这么大个男人了还会想要哭鼻子，是不是很丢人？”
黎清玉摇摇头低声道：“我这哪里是坚强呢，只是拼命克制自己不要去想罢了。”天知道想念的感觉，在心中百转千回，却从不敢轻举妄动。因为稍微动了那么一点，就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
从冷燚怀里抬起头，他接着道：“刚分开的时候，我便会想象和你再次见面的场景，但脑袋还没反应过来，眼泪先掉下来了。”
一瞬间千言万语都涌上心头，冷燚紧紧抱着怀中的人，觉得怎么爱他都不够，却又觉得只要抱住他就够了。于是他更加坚定了要假装答应祺皇的条件，他不能毁了现在已有的生活。
第二天，冷燚正在皇城兵马营中组织训练手下兵将的时候，方宇告知他林贤突然到访。对于林贤此次前来的目的冷燚并不十分清楚，便准备回绝掉，免得他扰乱了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
“你倒还真是心安理得。”还未来得及吩咐方宇，林贤便已经大踏步走到了冷燚面前，左游跟在后面一脸无奈。林贤武功深不可测，他们几个都不是他的对手，而且林贤又是他们大哥相熟的人，不好就那么打起来。情知如此，冷燚也没有怪罪他们，而是挥挥手让他们都下去了。
看着暴躁的林贤，冷燚淡淡道：“擅闯军营重地可是死罪。”
“冷将军，你清楚我是生死门主，论官阶我比你的还要高，难道你还打算治我的罪不成？”说着林贤嘴角一勾，嘲讽地微微笑起来：“啊，我怎么忘了，过几天就该是冷驸马了，皇亲国戚高不可攀，林贤真真招惹不起。”
顿时冷燚便觉心里一凉，抬头惊问：“你怎么知道的？”
“至少我现在还是生死门主！”林贤冷笑，一把揪住冷燚胸口的衣襟，把他提了起来咬着牙狠狠道：“你个攀权倚贵的王八蛋，清玉待你那般痴心，你要是敢做对不起清玉的事，我他妈活活刮了你信不信？”
向来温文尔雅的林贤口里第一次说出这样凶狠而又粗鄙的话，其中包含着怎样复杂纠结的感情，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不过只是个权宜之计。”不怪林贤，现在冷燚现在心里也很是不好受，于是他也没有生气，更没有还手，而是低声慢慢解释道：“祺皇不相信任何人，你是生死门主，这件事你最清楚不过。在祺皇手下，稍有不慎就是泥潭深陷无法自拔。我决定暂且答应是为了不让他有机会破坏我现有的生活，等我把一切安排好，我会带清玉远走高飞。你现在千万不要告诉他，我怕他多想。”
林贤无力地放开手，站在原地沉默许久。冷燚整了整衣领对林贤认真道：“相信我，我是绝不会做对不起清玉的事的。”
半响之后林贤终于开口：“为臣者有为臣者的难处，这我明白，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自然是很难回头。可你想过没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就算带着清玉逃，又能逃到哪去？”
第102章 一语道破怎玄机
听了林贤的话，冷燚显得很是冷静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已经叫人着手安排了。”
“真不知你哪来的这种自信，大概是因为你没有跟祺皇相处太久，还不懂得伴君如伴虎的真正含义。”
说着林贤摇头，沉默了一会儿他接着道：“你也知道我对清玉抱有着怎样的感情，从一开始到现在，我心如一从未改变，甚至你走之后我也还是想把他抢过来……”
一听这话，冷燚的眼神立刻变得凌厉而危险起来，林贤没有在意，而是低着头苦笑道：“你放心吧，若是能抢得来，我现在也没必要这么担心了。”
他叹了口气幽幽道：“那时我一直告诉清玉，你给不了他安稳的生活，甚至可能永远都无法回来了，跟我在一起才是最好的选择。但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他还是满心满眼都是你，丝毫容不下其他人。甚至就愿意那么痴痴等待下去，不论你的归期是多么渺茫……”
冷燚垂下眼帘抿了抿唇，显然十分动容。虽然他自己很明白清玉对他的感情，但是那些话从一个跟他相同立场的人嘴里说出来，又是另一种感觉了。
林贤又接着道：“虽然我现在仍是生死门主，但实力已被大大削弱限制，自己都已经自身难保，不好再去管太多的事情。不过我要提醒你，小心黎清远！他也是生死门中的一员，而且造成我现在这种情况的，就是他！他可能很快就能取代我的位置！”
“黎清远？”因为了解他陷害黎清玉推他入湖导致黎清玉声名尽毁与家里决裂，冷燚听到他的名字便警觉起来，不过他不相信黎清远那么小的年纪竟可能会能够把老谋深算的林贤比下去。
林贤叹了口气：“是真的，如果不是被逼到快没有退路，我也不愿意承认被他给比下去了。然而他实在太可怕，从各方面而言都是这种感觉。而且你要知道我跟你说的这些话并不是为了你或者我自己，而是为了清玉。”
提起黎清远冷燚便很是恼火：“你也看到了，黎清远都把清玉害成了那样，他还想着要害清玉！为什么？清玉对他那么好……”
林贤抬起眼帘，苦笑：“正是因为清玉待他好，他也喜欢清玉。”
冷燚无法理解林贤的话：“开什么玩笑，他若是喜欢清玉，就不会把清玉害到名声败裂与家里决裂的程度了。”
“想尽一切办法把自己与心爱的人之间所有阻碍都除掉，把爱的人拴在身边，让他除了自己无法再倚靠任何人，你能说这不叫喜欢么？”说着林贤翘了一下嘴角，目光渺远。
于是冷燚便愣住了，过了一会儿他才犹豫着开口：“他……怎么会……清玉可是他亲哥哥！”
林贤轻轻摇头：“他不在乎，他什么都不在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达目的能够做出什么事来，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
说完这些话，不顾冷燚还在震惊中，林贤站起身准备离开，临走时他转头对冷燚说了一句：“无论如何，我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清玉，不然，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林贤走后冷燚便在原地愣怔住了，他在回味林贤的话，思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谁料没多大会儿功夫，朝中竟便有人来宣。
不得已，冷燚只好只身前往皇城大殿去见祺皇。
一如既往的，祺皇正在大殿皇座上坐着等他。、“微臣叩见王上。”知道祺皇找他的目的，冷燚佯装镇定，给祺皇行礼。
祺皇点点头挥手叫冷燚起身，接着便直接问道：“孤叫你考虑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现在已经处于进退两难的地步了，冷燚也没法再摆出一副拒绝甚至犹豫的态度，不得已，他再次跪下口中对祺皇谢恩，也就代表应下了这件事。他想着公主下嫁总得筹备个十天半个月，他就趁着这几天带清玉走，找个深山老林藏起来。他是从漠北边境复戟国回来的，他知道有些地方是王上的手够不到的。
祺皇猛地从皇座上站起来，满意地大笑：“很好，三日之后便成亲。”
有如一道雷劈到了自己头上，愣怔了一会儿冷燚才勉强笑道：“公主下嫁，难道不应该更隆重一点吗？三天时间太短了，公主金枝玉叶，总要好好准备才是。”
祺皇笑道：“用不着，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