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慕喜欢,那便是冷燚的答案。”
一生一世一双人,和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冷燚俊美的双目深邃幽暗,如同一口深井,就那么一句话,瞬间黎清玉觉得自己几乎要沦陷在冷燚那双认真的双眸中。
觉察到黎清玉的手拽的越发的紧,冷燚摸摸他的额头:“少爷你没事吧?”黎清玉身体不好,冷燚担心摸不准,又用自己的额头凑上去试探。
猝不及防的,黎清玉亲了他一口,脸上有了笑意:“燚你真好。”接着拉过冷燚的手臂小心翼翼抚摸着:“疼不疼?”
冷燚被他突然的举动弄得一怔,心中微颤,抬头看黎清玉的双眼,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然而黎清玉一双美极的凤目清亮无比,什么也不显。
冷燚心里好笑,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他只是个孩子而已,亲吻不过是他表达欢喜的一种方式,就像对林贤那样,自己到底在期盼些什么?
仰头看着满树红花,冷燚在心里对黎清玉的母亲凤婉夫人暗暗发誓,自己一定会竭尽全力好好照顾黎清玉,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不疼。”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说了隔天更,九宫还是屁颠屁颠地更文了,尽量不拖,偶素好孩子~~
第10章 身凉心暖在病中
“吃点东西吧少爷,想吃什么我吩咐丫头去给你弄。”跟黎清玉回到房里,担心黎清玉不吃饭影响身体,冷燚关切地问道。
“你……你忤逆了父亲的意思,不怕他怪你吗?”黎清玉有些愧疚,还有些担心。
冷燚笑笑:“我是少爷捡回来的野狗,保证只对少爷一个人忠心,当然应该一切以少爷优先。”
黎晓安所言“你要知道,冷燚不仅仅是你的奴才,他首先是我黎家的奴才!”,这一句话不知让黎清玉堵心多久,现在听见冷燚这样说,他心里一下子开朗了好多。黎清玉抚着冷燚的脸轻声笑道:“都说了不是野狗,野狗只对自己好,而且颠沛流离无可归依。你还要对我好,而且我会让你有所归属……”
冷燚自是笑着点头,心想,他是少爷,我是奴才,他是天上月,我是脚底泥,他喜欢我,哪怕如人喜欢猫狗的那种喜欢,也是值得自己欣喜的。
吩咐丫鬟端了饭菜来。黎清玉便道:“今天应该没人顾得管我的事了,不,应该说最近都没人会记得我,一起吃吧。”
“是我们。”冷燚也没拒绝,乖乖坐下与他一起吃。吃着吃着他想起那件事,心里觉得也奇怪,便问道:“为什么少爷你会知道新夫人的年龄不大?”
黎清玉喝着汤无所谓地说:“之前从未听父亲说过想要娶亲的事,不是指你们没有告诉我。而是此等家族大事,需得提前几个月甚至半年开始筹备,这个决定看似突然。但黎晓安从来不做没有道理的事,所以一定是筹谋了许久的。为什么筹谋那么久?因为他在等待时机,我是不知道他娶了哪个大臣的富家千金,但一定是刚刚到成亲的适龄年龄。”
真不是一般的敏锐啊,冷燚若有所思地低下头继续吃。黎清玉也状似平静地喝着汤,眼睛却时不时往冷燚身上瞥着,冷燚十三四了,人长大了,高了,也壮了,穿着一身洗到发白的黑武袍,腰背如初见时一样挺拔如剑。虽说论相貌没人比得上他林贤哥哥,但冷燚看起来比文人硬朗,比武夫清俊,识文断字,写得一手极洒脱的好书法,也真是钟灵秀气,俊美无俦。
他突然想起,他从未问过冷燚的生辰,反倒是冷燚牢牢记得他的,每年都会给他些不一样的惊喜,去年是造型精巧的莲蓬荷叶瓷笔洗,前年是叮叮当当的竹管风铃,且不说价钱高低,能看得出来都颇费心思。虽说对冷燚黎清玉未把他当小厮下人来看,但是不是也太不关心了?
想了又想,他小声问道:“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过了片刻冷燚才意识到黎清玉是在跟他说话,浅笑道:“早就忘记了。”
也是,自小他就颠沛流离,现在又学务缠身,肯定不像黎清玉这个闲人有时间想东想西。想起之前还在与他闹别扭,黎清玉心里怜惜他,只得化作一声叹息。
“少爷给我想一个吧。”冷燚突然道。
黎清玉愣了一下笑道:“胡闹,生辰岂是随便就定下的。”
冷燚侧头看他:“反正我也不记得,跟没有一样。我是少爷的人,名字都是少爷起的,生辰不若也由少爷定下。”
那样,他就完完全全是属于自己的人了?黎清玉忽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便认真考虑起来,饭菜也忘记吃了。
冷燚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少爷随便指个日子便好,别太费了心神。”
“立春之日如何?”黎清玉开心道:“万物复苏之日,既有美好的寓意,也好记。啊,不过要定在这个日子今年的是过不成了,我也没法给你礼物了。”
冷燚笑得开怀:“就立春之日吧,今年的生辰过不了拿不到礼物也没有什么关系,以后与少爷在一起的日子还长着呢,总会有的吧?”他有些俏皮地道,反正与黎清玉相熟许久了,也不怕开一两个玩笑。
黎清玉也笑,是啊,日子还长着呢……
之后黎清玉知道,他这个新娘亲,是宗人府宗人令慕荣的幼女慕陵,不过黎清玉对这个新娘亲没什么兴趣,除了第二天去拜见奉了杯茶,也没多打听什么。只记住了这个女人虽然年轻,却很有气势。这些都没什么所谓,反正慕陵跟父亲住在前面,他们隔得远着呢,平时也见不着面。
大婚第三天,按规矩新妇要回门。黎清玉自然不可能跟着去,黎晓安也不想看他留在自己身边添堵,就没管他。黎清玉暗忖着,也不知冷燚会不会跟了一起去。
这几天黎清玉有些思虑过度,总觉得心里不太舒畅,却也没太在意,黎晓安他们要走的头天晚上,黎清玉早早睡下了,第二天却没有能早早起来温读功课。
可能是因为难产之故,他自小体弱多病,吹阵风都会着凉,就是个药罐子。昨天下了雨,多半是又沾了凉意,所以心里总是发堵。开始还只当自己没有休息好,直到他头重脚轻,爬不起床来,这才明白自己估计是又生病了。
撑着抬起头往房间里四下看了一圈,冷燚的床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人不在。黎清玉想着,大概是跟着黎晓安一起走了。也是,要是想为冷家平反就得想办法出人头地,不与那些高官混个脸熟怎么行?虽是意料之中,他却仍觉得颓然,头更痛了。想喊丫鬟倒口水,一张嘴却发现自己叫喊不出,嗓子都哑透了。全身无力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他心里着急干脆裹紧了被子睡觉,可全身都裹紧了不留一丝缝隙像个春卷一样,黎清玉还是冷得直哆嗦。
也许我会死。黎清玉心里闪过这样的想法,这个念头一出现黎清玉更是接着胡思乱想起来。据说死很痛苦,虽然嘴上没说,但实际上他怕疼怕的要命,只是大多数时候都咬牙忍着。像这样没什么痛苦就死了,倒也不错,也许冷燚会成为第一个发现他尸体的人。
冷燚,冷燚……他突然发现自己好想他。一直以来都是冷燚在照顾他,生病的时候尤其无微不至。这么多年除了林贤数冷燚对他最好,也许是出于尊重或是报答救命之恩,因为按照冷燚的说法,若是黎清玉不买下他,说不定他就死了,黎清玉算是对他有救命之恩。这想法本也无可厚非,但黎清玉觉得自己很难因为这种忠诚而开怀。
冷燚对他一直都很温柔,不是敬畏,而是温柔。会有奴才为了主子不顾性命的吗,会有奴才为主子做到这个程度的么?黎清玉自雷信死了就很少出府门,他也不知道其他的主子和奴才之间是怎样相处的,只有从别人口中和书里了解。他从书里看到过背叛,看到过敬畏,也看到过忠诚,只是他从未看到过温柔。
不知道冷燚知道自己死了,会不会难过呢?要是人死了有灵魂就好了,他想看看,那个时候冷燚的表情。
迷迷糊糊间,她好像真的看到了冷燚,正在桌边忙着什么。黎清玉想着,一定是他病得糊涂,又太想他了,所以眼前都出现幻影了。不过即使是幻影也没关系,他只想看看他。还有……在最后的时候有些话想对他说。
于是他半起身,艰难开口哑着嗓子道:“燚,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把你当奴才看,你说此生能遇见我是你最幸运的事,而我能有你在身边陪着我,也觉得很欢喜。”
声音虽然轻微,但冷燚也听见了,似乎愣住了,黎清玉很满意自己的话带给他的震撼效果,头一阵刺痛,他撑不住又倒下睡了。
“少爷,少爷。”黎清玉听见冷燚在叫他,于是努力睁开眼,果然看到冷燚站在他床边。
“回来了?还是我在做梦?”黎清玉觉得自己有点神志不清。
冷燚笑了一下:“现在还不到午时,他们肯定还没有回来。”
“那就是我在做梦,不然怎么会看到你。”黎清玉凤目微眯,眼神迷蒙却别有一番动人之处。
冷燚叹气:“少爷生病了,冷燚不陪着怎么行,昨天夜里就觉得有些不对了,少爷你也是,下次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啊,这么热的天你还染了风寒,冷燚要吓死了。”
他第一次用上了责备的语气,黎清玉非但不觉得忤逆,反觉心里十分受用,可他还是不确定,自己看到的这个人,跟他说话的这个人,真的是冷燚?冷燚喂他喝了点水,直到温热的水从自己嘴里喉间润过,黎清玉才确定,真的是他。
“少爷,早晨我找大夫给你看了,开了方子,我吩咐人去熬药了,在那之前你最好吃点东西,不然对肠胃不好。”冷燚起身端过一碗粥,一股清香和着热流扑鼻而来,是桂花的味道。
“桂花?”黎清玉惊奇,他很喜欢这个味道,但现在已经不是产桂花的季节了。
“少爷不是喜欢这个香味么,去年园里桂花开的时候冷燚留了好些,一部分晒干了让丫鬟给少爷做了香包,还剩了些,熬粥正好。这样就算少爷没有胃口,也能多少吃点。”冷燚笑着舀了一勺粥到黎清玉面前。
黎清玉一直以为那些香包是丫鬟自己想做的,却没想到是冷燚留的心。冷燚,真的为他想了许多……他张嘴咽下:“你怎么没有走?”
“我是少爷的人,当然应该陪在少爷身边。”冷燚细心给他擦去嘴角的粥,理所当然道。
一碗粥喝的差不多了,也喝了药,黎清玉重新躺倒,缩紧身子。“冷。”虽然感觉好了很多,但是黎清玉仍不由自主哆嗦着。
冷燚主动侧坐在床边抱住他:“现在还冷吗?”
冷燚的身子像个火炉一样,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热量,黎清玉觉得舒服很多,但仍是担忧:“你……过了病气怎么办?”
“少爷的事是冷燚首先考虑的。”黎清玉感受着冷燚怀中的温度,整个人都钻了进去,缩起来,靠冷燚胸前。冷燚尽量把他抱紧,在这个孩子一直都很是瘦弱,现在一病就更是憔悴,骨头一小把。是因为发誓要效忠于他,所以才有这样心疼的感觉么?
“好多了。”陷入睡梦中的黎清玉喃喃道。
作者有话要说:
我自己很喜欢桂花的味道,所以貌似对桂花产生了执念,文文里经常出现桂花粥,桂花糕之类的东西……
第11章 世事无常变化多
新的黎夫人很争气,只半年就有了身孕。黎晓安当初是看黎清玉太过依赖冷燚,所以才那样说想让黎清玉跟冷燚离得远一点,没想到他渐渐发觉,黎清玉似乎与冷燚关系更紧密了些。不过眼见这夫人有了身孕,他温香软玉在怀,又加上边境动荡他事务繁忙,就没工夫再管黎清玉了。
自从嫁过来慕陵一直对黎清玉很好,经常嘘寒问暖,且常常派人送来一些珍奇的小玩意。黎清玉也总是很礼貌地谢过,有时还会送上一些回礼,看上去真是一幅母慈子孝的美好场景。
这个女人的一切都很完美,身世,相貌,态度都无可挑剔,可黎清玉总对她亲近不起来,在几次与慕陵说话的时候,他都觉得慕陵的眼神凌驾于他之上,眼神中带了怜悯,不是那种母亲善意的爱怜之意,而是展现出一种傲气。自从被大夫诊出怀了孕,他觉得这个女人在他面前似乎更加趾高气昂了。这只是他一个人的感觉,其他人能看到的只有慕陵善意温柔的笑。
黎清玉把这种感觉藏在了心底,没有对任何人讲,甚至是林贤和冷燚。他在慕陵面前低眉顺目尽量姿态伏得很低,不管怎么样,他只希望慕陵能知道,他不想给她造成困扰,也不是她的对手,从来都不是。
且不说这件事,还有一件事更让黎清玉闹心。最近他几乎夜夜梦到冷燚,梦到他与自己一起日常生活的画面,从当初相遇,还有他照顾自己,他为自己奋不顾身,一幕一幕皆在梦中历历在目。黎清玉心里纳闷,为什么与他日日相处夜里还会梦到他?
他百思不得其解,便问来找他指导他学问的林贤:“人是不是真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林贤对他来讲,是兄长,是益友,亦是良师。会无比疼他宠他,会为他答疑解惑,会给他意见建议,所以他有什么不明白的都会问他。
林贤笑道:“功课可温习了没有,整天就知道想一些有的没的。”
“有林哥哥的教导,先生说他觉得以他的学问都快教不了我了。”也只有对着林贤的时候,他会表现出最孩子气的一面,肆无忌惮地在他面前撒娇。
林贤心里暗笑,嘴上却严肃地说着:“好歹那是先生,不可无礼。”却不像是嗔怪,更像是纵容。
黎清玉才不怕他,反而把头凑到他面前道:“我还没把林哥哥教我的所有展现完呢,不然就不是快而是已经了,换一位新的先生我会不习惯的。”
林贤摸摸他的头宠溺地笑道:“好吧,那你梦到什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随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