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恢复
怀似水看着她的身影,赞道:“真是一个可爱的女子!沈大哥,不知她是什么来历?”
何之洲此时心情愉悦,比什么都要开心,道:“是啊,看她穿的这身衣服也真是奇怪!”
沈晨风道:“她是蓝琪的好友,典型的热情爽朗的苗家女子,而且还是蛊苗的首领!”众人早已知晓蓝琪就是绛纱,听到也不以为异。
何之洲惊得张大了口,道:“原来是苗族服饰,还是蛊苗的,那样年轻的小姑娘?
怀似水也道:“是啊!她可真有本事,我曾在书中看到了蛊苗下蛊之事,难道真有蛊这种东西!”
沈晨风摸着心口,慎重地点了点头,将当年在苗寨发生的事和后来茯苓给他种下心蛊之事都告诉了何之洲和怀似水。两人听到心蛊一事,也大为惊讶!
茯苓的到来,也出乎沈晨风的意料,明明是绝路时,突然间看到了希望。“思君崖”上,沈晨风转过身子,那少女明朗的容颜便映入他的眼帘,他简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一只小小的绿色飞虫绕着沈晨风的身子飞了一圈,飞回到茯苓的手中。
茯苓的笑容像是最温暖的阳光,照进了沈晨风的心中,她语音清脆询问着为何不见耿蓝琪,沈晨风却声音哽咽,望着崖底,细诉委曲,以为会看到茯苓的怒容,却不想茯苓只是安静地倾听着,并说自己能解怀似水的毒,在沈晨风请求之下,便向客栈而来。
这边厢已露欢颜,那边厢愁苦依旧,何之洲和怀似水对视一眼,皆知沈晨风心中之苦,却不知如何安慰。
三人默默无言,等待茯苓归来,直到中午时分,才见茯苓似一阵风般卷了进来,好像她走了从来都是用跑,从不见她的身形慢过。
只见她满脸兴奋之色,手里大包小包地拿着许多药,催促着何之洲去炉边生火,笑道:“我以为在这里找不到那么齐全的药呢,到底是找全了,我这就给你煎药,去了你身上的毒!”
几大包药材倾倒在桌上,茯苓忙活了好一阵,才抓出一包药来交给何之洲,再仔细吩咐如何如何煎药,最后拿着一大包药走出了房门,门外立刻响起她的吆喝声,正在吩咐一个伙计带她去厨房。
不一会,外面便没有了声音,怀似水笑道:“有茯苓姑娘在的地方就感觉热闹非常,她走了就变得寂静了。”
何之洲蹲坐在地上仔细地看着火,这时也笑道:“是啊,以她这样的性子,想必绛纱也是印象深刻,说不定绛纱看到她就能想起一切!”突然意思到说了不该说的话,便陡然住了口!
沈晨风道:“蓝琪见到她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药煎好之时,茯苓也笑嘻嘻地出现在门口,吩咐外面的店伙计将东西端进来,沈晨风看去,只见伙子端着一盆有一盆黑乎乎的滚烫的水走了进来,在茯苓的指挥下,将水倒进了屏风后的木桶里。
沈晨风奇道:“茯苓,你这是干什么?”
茯苓道:“这是我们蛊苗的秘方,能使怀姑娘外面溃烂的皮肤渐渐褪去,重新长出新肉来,每次喝完药后便到汤水里浸泡,当体内的毒素去尽之时,怀姑娘就又能恢复美貌了!”
茯苓看着何之洲喂完了药,道:“好了,现在你们两位便出去吧,我要帮怀姑娘沐浴了!”
沈晨风和何之洲先后走出房间,茯苓随后关上了门。
折腾了半天,才发觉没有吃饭,何之洲吩咐伙计准备饭菜,等怀似水泡完药水之时便能吃到好吃的饭菜,中毒之后,怀似水根本没有好生吃过饭。
沈晨风坐在雅座里,独自饮着酒,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原来点点滴滴都在心头流淌。
何之洲走过去坐了下来,往自己杯中倒了一杯酒,道:“这杯酒我敬你,谢谢你让茯苓姑娘先来救治似水!”说完,一杯饮尽。
沈晨风笑笑不语,也将一杯酒喝尽。
在茯苓的帮助下,衣衫缓缓退去,怀似水将身子浸入水中,凛冽地疼痛袭来,怀似水咬牙忍住。
茯苓道:“你要忍住,以后就会好多了!”
怀似水点点头,将全部身子都没入水中,在茯苓的指点下,将水扑在脸上,隐隐约约看见水里的影子,怀似水都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茯苓往她身上浇着水,道:“在来的路上,沈大哥已经把很多事情告诉我了,似水,我能这样称呼你吗?”
“当然可以!”
“似水,谢谢你!这两年以来对蓝琪的照顾。”
“照顾么?”经历一番生死,竟有些恍惚。看着水中人影,怀似水笑道:“不用谢我,这两年以来,姐姐一直疯疯傻傻的,多亏了蓝琪在身边陪伴我,我才有了亲人似的感觉,我要感谢她才是!”
一月后,怀似水溃烂坏死的皮肤已经渐渐脱落,大部分的肌肤已经长出了淡红色的新肉,虽然看着也不好看,但是已经比起中毒时好了太多了,又过了十几天,全身上下都是新长出的肌肤,茯苓费劲心思,另想了一套药方,使得怀似水露在外面的手最先恢复白皙,见药有效,又用在了脸上,此时,怀似水已经可以带着面纱出门了,而去的地方自然便是“思君崖”。
沈晨风已经在“思君崖”等了一个多月,憔悴不堪,每隔一天便来回于崖底、崖上,危险之极,众人无法,也只有每日来陪她,怀似水能够出门之时也来到崖前加入了队伍,茯苓由于每日都要照料她,以免毒素反复,这时才真正地来到崖前,想起了办法。
怀似水倚着何之洲坐在崖边,望着阻断视线的层层云雾,忽想起沈晨风所说的薛霏霏,那样一个原本清质善良的女子,居然因为情字一念之差而做出伤害他人之事,害人终害己,不知她今后会如何。再如自己的姐姐,情窦初开,便遇上一个不该爱的人,误了终生,至今仍疯傻度日。想来我便是幸运太多了,她转过头去,看着何之洲俊朗的面容,嘴角渐渐浮起一丝微笑,最终我是找到了我的良人。
第七十七章 世外村庄
袅袅的炊烟,好闻的柴火味,门外有女子轻快地脚步声在跑来跑去,一会儿又在吩咐着什么,一个憨厚的声音应着。
绛纱的头有些痛,但意识已经渐渐清晰,她下意思地摸着头,那里绑着一条纱布,慢慢下床,撕裂般的疼痛再次袭来,原来自己的脚和腿早已跌断,此时绑着木棍固定,手臂上也缠着布,只见自己身上已经换过了衣衫,是一件淡红色的纱衣,这里温暖如春,不似灵州苦寒,看着衣服的样式,绛纱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是一件木房,小却洁净,绛纱扶着墙轻轻踱步走到门边,已是汗如雨下,行动之时才察觉腰间也受了伤,只见外面是个小小的院子,院子的一角还种着葱苗,院子的右边是一个简易的厨房,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女子正在里面忙碌着。
绛纱只能看见她苗条纤细的背面,轻快地动作说明她应该很年轻,长发挽成髻盘在脑后,应该已经成亲了。
“啊!姑娘你醒了!”
是那个憨厚的声音!绛纱的眼睛一直盯着那少妇,却见那少妇听到声音,身子陡然震动了一下,才慢慢转过身子,清秀的脸容定定地看着绛纱,手里的锅铲“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下。
绛纱转过头去,向着那男子微微一笑,道:“谢谢大哥救了我!”
那男子一副农夫打扮,相貌普通,跟声音一样憨厚,笑道:“这……这……不用客气,我妻子认识你的!”
那少妇已经搽干净了手,跑了过来,激动地看着绛纱,泪珠在她的眼睛里打着转,一时说不出话来。
绛纱颇觉得奇怪,这个女子真的认识我吗?我跟她是什么关系呢!
那少妇看着绛纱疑惑的神情,也大是奇怪,好容易平复了心情道:“小姐,耿小姐不记得我了?是啊!我以前只是个卑微的丫头,耿小姐怎么记得我呢?”
耿小姐?又一个说我姓耿的,看来我真的是耿蓝琪。落崖前一刻,那撕心裂肺般的记忆重新涌上心头,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决定,便是不愿记起往事,那样的痛苦经历一次就够了。
绛纱摇头道:“不是的,是我失忆了!不然我一定记得你!”
那少妇吃惊地摸着绛纱额头,道:“烧已经退了,难道竹大哥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你不记得我们了?”
绛纱是不记得了,但不是因为坠崖,知道她误会了,道:“不是,是在坠崖前就已经失忆了!”
“啊!怎么会这样?”
那少妇担忧之色,让绛纱深深觉得温暖,只见她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点头道:“小姐,我叫秋儿啊!于秋儿,你现在可以重新记起我的名字!”
绛纱郑重地点头,笑道:“我记住了,你叫于秋儿,我叫你秋儿?那你现在也要重新记忆我的名字,我现在叫绛纱!”
“绛纱、绛纱!”于秋儿独自叫了两遍,脸上有些困惑,但随即笑了起来道:“好,我记住了,小姐!”
绛纱皱眉道:“你怎么还叫我小姐啊?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于秋儿眼睛又有些湿润,她想了想,道:“恩,我现在能叫竹公子叫大哥,自然也可以叫你绛纱姐姐了!对了,这个……”她的脸有些红,最后把那男子拉了过来,道:“这是我的丈夫,叫虎子!”
见于秋儿答应,绛纱顿时也轻松了许多,不知是不是故意让别人接受这个名字,她不想再想起过去。看着虎子对于秋儿毕恭毕敬的样子,心里也觉得温暖。
虎子道:“哦!姑娘身子才好!不能吹风,进屋里再说吧!”
于秋儿试干眼角的泪珠,笑道:“是啊!你看我怎么一高兴,就忘了小姐……哦!绛纱姐姐的身子还没好呢,赶快进屋来吧!”
于秋儿拉着绛纱进屋,才刚进屋门,忽然顿足道:“你看我怎么糊涂了,居然忘记了去通知竹大哥!虎哥,你快去告诉竹大哥绛纱醒过来了,哦,就说是耿姑娘醒了!”
竹大哥?又是一个认识耿蓝琪的人吧!绛纱想道。看着虎子身子不由自主被于秋儿按在了床上,她道:“绛纱你刚醒来,要好好休息,我虽然有很多话跟你说,但是你也要休息好!我现在得赶快去厨房炒菜,一会儿啊就可以吃饭了!”
于秋儿高兴地奔着厨房而去,外面又传来了炒菜的声音。
静静地斜倚在床上,这里有一种安宁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地放下戒心,于秋儿灵巧聪颖,配虎子的憨厚老实,倒是也是幸福的一对。
不知是不是药物的关系,绛纱的头又开始昏昏沉沉,靠在床上,又睡着了,这一觉醒来时,天已渐黑,眼前男子温和明亮的眼睛正注视着她。
绛纱一下子坐了起来,这就那是竹公子吗?怎么如此没有礼貌,心里的戒备很快便显在了脸上。
男子温和一笑,如春风拂过,让人心下暖和,他轻声道:“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头上的伤!”
绛纱道:“你就是秋儿说的那个竹公子?”见男子点头,她又道:“我该怎么称呼你?”男子刚刚的言语及其温和有礼,慢慢消除了绛纱心里的戒备,看着他的笑,绛纱竟觉得有几分熟悉,是怎样的感觉?竟让我觉得他是可靠的人呢?
男子笑道:“我叫竹笙,你可以和秋儿一样叫我竹大哥?”
绛纱点头道:“竹大哥!嘶……我的头,好痛!”绛纱突然之间抱着头,剧烈地疼痛袭来,让她不由自主弓起了身子。
竹笙安抚了一下她,连忙走出屋子吩咐了几声,又坐到床边,从身上取出了一个布包,布包打开,是一排大小粗细各异的银针。
竹笙熟练地拔出银针,固定住绛纱的脑袋,飞快地向着脑上的穴位扎去,过了一会儿,绛纱觉得疼痛减轻,竹笙又仔细地拔出了银针,道:“肯定是药物的作用退了,你才会感到疼痛,以前这个时候你已经换过了药了!”
这时虎子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条洁净的白布和一推捣细了的草药,一面将草药涂在白布上。竹笙则动手取下了缠在绛纱头上的白布,接过虎子递来的刚刚涂好了药的白布,再次缠在绛纱头上。
绛纱顿时觉得一丝凉意袭来,疼痛感又降低了许多。于秋儿也捧着白布走了进来,竹笙和虎子自动退出了房间,于秋儿关上门,解开绛纱的衣衫,将身上受伤的地方又重新上了药。
绛纱苦笑一下,原来自己的伤真的很严重,突然想到自己行动之时及其困难,不仅仅因为受伤,说话也有僵硬地感觉,才道:“秋儿,我在床上躺了多久了!”
于秋儿替绛纱整理好衣衫,笑道:“绛纱姐姐,你可是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了,再不下床走走,真的要不知道怎么走路了!”
绛纱道:“我居然昏迷了这么久!”绛纱不由自主想到了“思君崖”上,那里是否有个男子还在焦急地寻找我呢?
于秋儿三步两步地走至墙角,拿着两个东西走了过来,道:“看!这是竹大哥给你做的拐杖,你这几日行动不便,就要靠它们了!”
绛纱心中一暖,道:“他想的真周到!”
于秋儿道:“绛纱姐姐,该吃饭了,你是在屋里吃,还是走过去和我们一起吃?”
绛纱不愿在呆在床上,立即道:“自然是和你们一起吃!”于秋儿将拐杖递给绛纱,扶着她下了床。
艰难地走路,在于秋儿的搀扶下好不容易才走到饭桌前,在竹笙对面坐了下来,绛纱看着桌上的菜,两荤一素一汤,皆是家常小菜,汤却是鸡汤,发出阵阵的香味,这时才发现肚子空空如也,于秋儿已经盛好了一碗鸡汤放在绛纱面前,道:“这个鸡汤是我特地为你熬得,你该好好补补!”
竹笙也笑着夹着菜往绛纱碗里送,道:“是啊,你该好好尝尝,秋儿的厨艺是很不错的!”虎子见两人都在给绛纱夹菜,也不甘落后,夹了一大片肉送往绛纱碗里,道:“是啊,秋儿煮的菜很好吃的!”
于秋儿不好意思的笑笑:“看你们说的,我的菜哪有竹大哥做的好,我啊,这是鲁班门前弄大斧。”
绛纱正将一片笋子往嘴里送,微苦的味道夹着竹笋的清香,正对绛纱胃口,绛纱心里也有些惊异,一直以为自己对于菜没有多大的偏好,这时竟然发现自己很喜欢吃这道竹笋肉片。听到于秋儿的话时惊讶地向竹笙看去,想不到男子做菜也会很好。
竹笙只是谦逊的笑着,劝着绛纱多吃,道:“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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