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吧,”卡妙笑了笑,继续寻找材料,“就算他不理解咱们,也应该犯不上跟你大打出手吧?至于我嘛……”他走到跟前,“有你挡着呢。”
艾欧里亚那里是封闭教学,一个月每班才能有两个出校的名额。听说这家伙当了班长,发扬了为人民服务精神,所以这学期名额都让给外地来这里的同学了。我没见他的时间,几乎和没见卡妙的时候一样多了。
“哇噻,你小子又壮了不少啊!”我把艾欧里亚让进来,一拳捶在他的胸口上。
“你每天做200个俯卧撑,两个月后也能这样,”艾欧里亚兴奋的拍着我的肩膀,然后给我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不过我的饭量可见涨,你买够肉了没有啊?”
“放心,足够你吃的。”
“对了,卡妙呢,我好久没见他了。”
说着,这家伙就往屋子里找,刚才卡妙在洗菜,这会儿正好出来了,手上还滴着水,“小艾,你来啦”。
“卡妙,你回来也不找我玩,”艾欧里亚几步跨到卡妙跟前,刚要和他也来一个礼节性的拥抱,被我手疾眼快的拦在了中间,“卡妙手湿的,湿的……”
要是原来抱了也就抱了,现在不一样了,卡妙是我的人,就算手足兄弟也不能随便碰。还好我机智聪明打了个茬,把艾欧里亚拉到了安全范围。
“米罗,水开了你们先吃吧,”卡妙冲我挤挤眼睛,然后退到厨房。
我把艾欧里亚的衣服挂好,这家伙早已经不客气地坐在桌子前边,当然没忘了用牙齿当起子一个个翘开他运来的那箱啤酒的瓶盖。
“来来,我们兄弟好久没痛快地喝一顿了,”我拿了两个杯子,给我和艾欧里亚满上,心想,能先灌醉他最好。
“别啊,卡妙还没来呢,”艾欧里亚回过身,对厨房喊了一声,然后转过来不无埋怨的说了一句,“我发现你越来越过分了啊,人家怎么说也是个客人,你怎么能让人家干活,自己在这里……”
“小艾,”我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卡妙一会儿就过来,咱先吃咱的。在此之前,我有话跟你说。”
“说吧,”他喝了一口酒,加了几片羊肉扔进沸腾的锅里,一瞬间血红变成了灰白了,“你和我还用这么婆婆妈妈干吗?”
看着那锅水,我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拍着他的肩膀,“咱俩算不算好兄弟?”
“这还用问?!”他用筷子搅了搅,然后夹出一片羊肉,沾了调料。
“哪,兄弟的幸福是不是就是你的幸福?”
“???”他端着碗疑惑的看着我,“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翻来覆去的在脑子里搜寻着可以简单易懂的把这件事情叙述出来的词汇,结果是一片空白,真不知道今天中午卡妙是怎么跟沙加说的,早知道应该事前取取经,“如果有一件事,让我觉得很幸福,你是不是绝对不会反对?”
“喂,你今天说话怎么酸了吧唧的?”
“你先别管这个,赶快回答我!”
“应该……不会吧,我干吗跟你过不去……怎么,交女朋友了?怕我抢?放心放心,咱俩喜欢得不是一个类型,你安心吧。”
果然不是一个类型——我偷偷瞄了一眼厨房,相信卡妙此刻也在听我们的对话,也许他比我还要紧张。算了,一不做二不休,我提起勇气,狠狠地拍了一下艾欧里亚的大腿。
“这么跟你说吧,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但是你干儿子没戏了。”
估计那片羊肉他连嚼都没嚼就顺着食管滑下去了。话音落地,艾欧里亚瞠目结舌的看着我,目光从我的脸上渐渐地往下移去,最终落在……
“不会吧,”他砰的把碗筷往桌上一放,压低了声音凑到我耳边,“你怎么搞得?!”
拜托———我就差被这家伙气的七窍流血而亡了,他满脑子都想些什么啊。
“不是你想的那种!!!!!”这种时候我一定得捍卫我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了,“我正常的不能在正常了。”
“啊?那我干儿子怎么……”艾欧里亚直起身子,不解的看着我。
“难道你觉得两个男人能生孩子吗?”我直勾勾的盯着艾欧里亚,然后用平静且从容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屋子里一下安静起来,除了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儿的开水,还有随后筷子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我静静地等着艾欧里亚爆发,心想,这下就算个白痴怎么也该明白了吧。
“你……”他打量着我,似乎看见个怪物一样,几秒钟之后,他一把薅住我的毛衣领子,“你他妈的,玩什么不好,没事儿玩这儿块?什么时候开始的?”
“如果说喜欢他,很早以前就开始了;如果说正式开始,是三天以前……”我埋着头,两手抓着裤子,“还有,我不是玩玩儿的。”
“很早以前?!我认识的?”
“嗯。”
“咱们学校的?”
“嗯。”
“说吧,是谁?”
“……”
“说啊,做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艾欧里亚站起来,椅子晃了两晃险些翻了过去,当然,我也被他硬生生的拽了起来,在他这种情绪下,我不知道是不是还应该告诉他卡妙的名字。
“小艾,别这样,”从他身后传过来一个声音,卡妙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
“卡妙,这没你的事儿,”艾欧里亚头也不回,“我和他有点儿话说!”
“小艾,那个人就是我。”
“我不管是不是你,总之……”
刚才还虎目圆睁的脸突然间静止在了那里,他抓着我的手缓缓松开,然后兀地垂了下去,“卡妙,你说什么?”
“和他在一起的那个人,就是我,”卡妙说着,走到我的跟前,小心地扯平了我肩膀上的衣服。
“你们俩……你们……怎么可能?!”艾欧里亚站在那里,往后退了一步,就像我和卡妙合伙跟他开了一个国际玩笑一样,“等一下,给我点儿时间,米罗,你跟我出来。”
说着,他拿起桌上的烟,连外套都没穿,径直地走到阳台,打开那扇推拉门走进院子里,我安慰了一下卡妙,跟了过去。
“你真喜欢人家?”他一屁股坐在竹椅上,点了根烟,猛地吸了两口,“这种事可大可小,咱们是好兄弟没问题,万一有一天,让他家里知道……”
“我们只和信得过的朋友说,像你这样的。走漏了消息,也知道是谁干的。”
“靠,少给我戴高帽子,”他抽着烟,已经下去半根儿了,“说实话,我想遍了那帮人里,就是没想过会是卡妙。”
“我眼光好吧?”
“他要是个女的,没准儿我还会追追,”艾欧里亚往屋子里看了一眼,“对男人,我可没你那么有兴趣。”
“我不是对所有男人有兴趣,仅仅对他而已,”我说,“否则,你认识我这么久……”
“得了,少恶心我,”艾欧里亚抬起腿揣了我一脚,“你难得说喜欢一个人……看样子他对你也不赖。”
“那是……”
“哎——”艾欧里亚一声长叹,捻灭了手里的烟蒂,靠在竹椅上望着天,“你们随便吧,我不管了,干嘛跟幸福过不去。”
我抬起头,对着站在屋里守望我们的卡妙笑了笑。
“行了,进去吃饭吧,”我拍拍艾欧里亚的肩膀。
他起身站起来,一手搭着我的肩,“好啊,吃饭,诶,今天蘸料的味道不错哦,你什么时候有这个手艺了?”
“我哪有这个本事,是卡妙特地做的,”一提起这个我就自豪的不得了,我家卡妙调制的蘸料简直一级棒,自从知道他有这个手艺之后,我就再也不买现成的了。
“嗬,你小子有福了啊。”
拉了卡妙坐在我身旁,艾欧里亚依然坐在我们对面。跟刚才不同的是,这家伙一边赞叹着卡妙手艺好,一边含着笑来回打量我们。
“哎,你再这么一个劲儿的盯着我们家卡妙,当心我揍你啊,”我用筷子指指他。
“卡妙,”艾欧里亚停下手里的动作,一本正经的对着卡妙,“以后这家伙要是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替你揍他出气。”
“会吗?”卡妙听了,微微一笑,给我加了一筷肉放进碗里问我。
“当然不会了,”我摇摇头,把那块爱心肉片扔进嘴里,凑到他的跟前,眯起眼睛,“我怎么舍得让你难过啊……”
对面的家伙开始有意见了,“服了你们两个了,这还有大灯泡呢,注意点儿注意点儿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卡妙:
离开他的日子很难熬,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感觉时间过得飞快。我们的生活被学期和假期划分开来,按部就班的过着各自的日子。唯一不同的是,我的心从那天开始,就再也没离开过那个城市。
我们隐藏的很好,除了沙加和艾欧里亚之外,没人知道我们特殊的关系。就连高中的同学聚会上,他也是顾着和班里那些久不见他,至今未死芳心的美女们K歌,左右逢源还是不改当年花花公子的样子;我呢,也不必管他,在一旁的小桌和沙加他们打扑克,听着他在身后一首接一首的唱情歌。说真的,我从来没留意过他有这么富有磁性的嗓子,快歌动感十足,慢歌深情款款,不知不觉听得出了神儿,接连打错了好几张牌。
“卡妙,”穆敲了敲桌子,“该你的了。”
“噢,”我收了神,赶快扫了一眼桌上的局势。
“怎么了,我们的赌神今天有点儿心不在焉啊?”连输两把,连阿鲁迪巴这个半牌盲都看出我今天不在状态了,真是的,那边那家伙能不能先不唱啊……
“哎——”沙加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可是这家伙比谁都清楚,他站起身来,朝米罗那边走过去,“好了,米罗,把你那靡靡之音收了,去替我玩儿两把。”
立刻有人提出反对意见,“沙加,我们还要听米罗唱歌呢。”
“听什么,我给你们唱还不行吗?”沙加说着,连推带搡的把米罗弄了过来,一把把他按在松软的沙发上,“快点儿,卡妙等着你来转运呢。”
米罗和沙加交换了一个感谢的眼神,紧挨着我坐了下来,“来,看赌神给你们大显身手。”
“你是赌神?”穆洗着牌,听他这么一说立刻转过来看着我,“卡妙,你什么时候把赌神的称号让给这个小子了?”
是我们班的人都知道,我和米罗的赌神之争由来已久,也不知道怎么得,不管是扑克,麻将,甚至连象棋军棋五子棋,我们两个都胜负参半。以至于有我们两个在的牌桌,其他人一概插不上手。
“我可没说让给他了,”我抓牌,用余光看着坐在上家的米罗,“米罗,你说是不是?”
那家伙坏笑了一下,也不说话。
不知不觉几把牌过去了,果然如沙加所说,这家伙一来我就转运了,同花顺双王甚至四A都弄出来了。不出半个小时,其余三个人就被我杀的片甲不留。阿鲁迪巴嚷嚷着这牌玩不下去了,穆则紧皱眉头甚至怀疑我出老千,只有米罗,还是笑笑的不多说一句话。一把接一把的小牌打得也心平气和。
“米罗,你小子怎么了?手气这么差?!”穆在他对面说。
“没办法啊,嗬嗬,”米罗耸耸肩膀,“天不由我,愿赌服输。”
“这可不像你,”穆熟练的洗着牌,“想当年你什么时候服过卡妙啊?怎么着,这两年修身养性了?”
“对啊,”他往后边一靠,胳膊撑在扶手上,手托着腮,别有用心的看着我这边,慢条斯理的说,“修身……养性……啊……”
“咳,”故意咳嗽了一声,我站起身来,“我去个洗手间。”
“我也去,”不用想都知道是哪个跟屁虫跟出来了。
出了包间儿,看四下无人,我拽着米罗的领子把他拉进洗手间,一脚踹上门,把他按在墙上。
“谁让你让我的?!”我用胳膊顶着他的肚子,把我们两个定位在鼻子尖可以碰到鼻子尖的距离,“别以为我会领情哦。”
“我让着我‘老婆’有什么不对吗?”他一脸的无辜表情,忽然间眼神直直的盯住我,语气也沉了下来,“你离我这么近,我可会控制不住……”
“去死!!!”我给了他一拳,迅速往后退了一步,“没正形儿。”
“哎,我们早点儿走吧,”趁我洗手的时候他从身后抱住我,“反正你也跟家里说今天是通宵聚会……回咱家吧……”
我明白他的意思,虽然放假的时候我们能见面,但是只限于白天,时间再晚我还要回家,这没有一点儿可以商量的余地。不过今天例外,因为和家里说是同学聚会,大家会闹一个晚上,所以我可以不用回家,至于去哪里,就可以自己掌控了。
“好啊,”我透过镜子看见他高兴的样子,顺手把手上的水抹在他胳膊上,“那你去跟他们说。”
“包在我身上!”他在我的脖子上狠狠地嘬了一口,“你等我一会儿,立刻搞定。”
我对着镜子站了许久,手指抚摸着刚刚被他吻过的地方,还有一点点儿疼,幸好今天穿的是衬衫,往上拽拽领子还可以遮挡一下。想到即将来临的夜晚,要发生什么事情似乎我们都已经心知肚明。虽然已经有过很多次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跳还是很厉害。
毕竟,白天和晚上的感觉,应该是很不一样的啊……
我不喜欢白天,每每激情过后,睁开眼睛,现实是那样直白的展现在我的眼前,可是除了米罗,我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外边太过于喧嚣,总有许多声音和眼神像是笼罩在我们周围,不,是我们的心里,怎么也摆脱不掉。自从选择这条路那天,我们就注定只能生活在黑暗里,我们只能在一种颜色里肆意的放纵自己,只有那种颜色能给我们所谓的安全感。
我喜欢他那张不宽敞却很柔软的床,即使在这样的炎热的季节里,也没被他图凉快弄成硬邦邦的样子,房间里的空调把温度控制的刚刚好,半透明的窗纱把今晚的月光遮挡得似有若无,除了墙根下不时传来的蛐蛐叫,世界仿佛就剩下我们两个。
每次他都能带给我莫大的快感,他说我让他欲罢不能,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