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鹏远:“高怀清是我杀的,我不否认。”
张天鹰一声令下:“来人,把这个杀害我游击队长的凶手抓起来。”
从外面进来两个解放军战士,他们一进来就抓住了高鹏远。
高鹏远弯着腰,但他还是镇静地说:“慢,我有话说。”
张天鹰:“你还有什么话说?”
高鹏远:“高怀清是游击队里的内奸。” 。。
第二十六章 尤越与白玉兰
###(三)第二十六章 尤越与白玉兰
(三)高连海听高鹏远说高怀清是游击队的内奸,马上就走过去,抡开臂膀,“啪啪”就是两耳光,直打得高鹏远两眼直冒金花儿,可高连海还觉着不解气,又掐着高鹏远的脖领子,说:“高鹏远,你再胡说八道,他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高鹏远两只胳膊被两个战士扭着,脸被高连海搧得火辣辣的,可他还是能沉得住气,他晃着脑袋,说:“解放军首长,我不是胡说八道,绝不是胡说八道,我有证据,有力地证据,你不信我,你会犯错误的。”
张天鹰听高鹏远这样说,迟疑了一下,随后一摆手,叫抓着高鹏远的战士松开高鹏远,说:“你有什么证据,得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高鹏远还真有一手,他拿出了一份国民党党部,任命高怀清为国民党新七军独立团二营营长的委任状。
张天鹰看了看,他回过头,拿给郭文斌看,问:“郭县长,你看,这是不是你们国民党的委任状?”
郭文斌看了看,说:“是,是我们常宁县党部的委任状。”
听了郭文斌的话,张天鹰皱了皱眉头,很不情愿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他看了看高鹏远,说:“照这么说,你不但是一个解放过来的同志,而且还是清除内奸的功臣了?”
高鹏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随即得意地笑笑,但心里还是没底气地说:“是。”
这一下,屋里的其它人都傻了,他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一个事实。
尤越一口气就追到了县政府门口,当他真的来到押解山雀的解放军跟前时,他又泄气了。一是他不敢和解放军接触,不敢去问,你们抓山雀干什么。二是也不敢和山雀见面,见了山雀的面,自己该对山雀说什么。他和山雀近在迟尺,只是不能说话,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叨念着:“山雀,山雀,你咋被解放军抓了呢?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是咋啦?”
山雀本能地回头一看,她看见了人群中的尤越,心头蓦然一喜,他,他肯定是看见我被解放军押着,就过来看我的,他对我………一想到她和尤越之间的曲折的关系,心头又不禁一怒,要不是自己遭到尤越的抛弃,她现在会这样吗,她恨恨地瞪了尤越一眼,就扭过头去,低下头,默默地走进了县政府的大门。
尤越见山雀走进了县政府的大门,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这么大勇气,竟拨开人群,挤了过去,一直挤到解放军战士的跟前,对着解放军战士,说出了他和山雀,还没有确定的关系:“我,我是她,是她…”关系毕竟没有确定,尤越也说不清楚。
白玉兰恰巧赶到了,她听尤越说“我是她…”,她没等尤越说完话,就抢过话头,说:“你是她未婚夫,那你是我的啥人呀?”
解放军战士被白玉兰搅和糊涂了,他们瞅着尤越,看看山雀,再看看白玉兰,在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之间,先一指白玉兰说:“你们俩是什么关系,我们不管,你们俩爱哪儿哪儿去。”又一指山雀说“你们俩什么关系,我们也不管,可现在她还不能跟你走,等她被我们首长审问完了,没事了,你们才能爱哪儿哪儿去。”
尤越愣愣地站在县政府的大门口。
白玉兰赶过来,她拽着尤越的衣服袖子,说:“你还愣在这儿干啥,解放军都说了,咱们俩爱哪儿哪儿去,走吧。”
尤越还是傻傻地看着走进县政府山雀,嘴里还喃喃地说:“山雀,山雀她,她都被解放军押走了,你咋还,还这么狠心,不叫我管她呢?”
白玉兰听尤越这么说,她又扯住尤越的耳朵,喊着说:“说,你想干啥?你要是想圆你们的旧梦,我成全你们,我,我走,我走还不行吗。”说着,她松开了尤越,自己蹲在这大街上,竟号啕大哭起来。
一个女人,一个当了老师的女人,要不是有什么特别伤心的事,她决不会蹲在大街上就哭,白玉兰是真的伤了心了。
这一下,马上引起了很多人的围观,他们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还是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尤越急忙蹲下身子,磕磕巴巴地劝着白玉兰,说:“别,别这样,你这是干啥,大街上这么多人,你会叫,叫人家笑话你的。”
白玉兰眼泪都没擦一下,她仰起满是泪水的脸,叫着劲儿说:“我不怕,我什么也不怕,心爱的人飞了,我的天都没了,我还怕啥?
尤越听白玉兰把自己比作“天”,心里也是一阵激动,他抚摩着白玉兰的后背,说:“我,我不是没,没走吗。”
白玉兰:“可你,可你已经被那个山雀子,迷上了,你一见她,就没命地追,你不是就要飞了吗。”
尤越:“我和那个山雀,我们,我们……”
白玉兰紧逼着问:“你们怎么样啊?同过床?共过枕?还是怎么样啊?”
尤越:“我们,我们只是师生之谊么。”
白玉兰瞪大了眼睛,她死死地盯着尤越:“你,你再说一遍,你们啥?只是师生之谊?唬傻子去吧,师生之谊,有这么追的吗?”
尤越尴尬地笑笑,说:“那,那你说,我们是啥?”
白玉兰想说,你们是恋人,可她又不愿意说出这样的话,也不甘心说出这样的话,她憋得脸通红,老半天,她才说出了一句:“你们,你们是他妈的一对儿狗男女。”
尤越听了白玉兰这样无礼的话,竟只是呆呆的站着,什么话也不说,几乎是默认了一样。
白玉兰以为,她说了这样的话,尤越准和她急,说不定还可能打她一个耳光,可当她看到,尤越只是呆呆地站着的时候,她的心这一下可伤透了,这不是说明,他们真的是“一对狗男女”吗,她再也呆不下去了,她捂着脸,跑离了县政府的大门。
第二十七章 山雀辩冤
###(三)第二十七章 山雀辩寃
(三)山雀被押进了县长的办公室。
张天鹰一见山雀走进来,马上站起来,他急忙走过去,一下就拉住了山雀,可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一连声地叫着姐姐:“姐姐,姐姐,怎么会是你呀,你怎么会………”张天鹰见山雀,多少有一点儿思想准备,因为郭文斌在介绍情况时,提到过山雀。可当他看见山雀被折磨成这样时,被气得扭过头,瞪了一眼高鹏远。
山雀却非常意外,她开始见这位解放军的长官,走过来,拉着她,叫她姐姐,还以为这位长官认错人了。等她定了定神,看清楚叫她姐姐的人,真的就是自己的弟弟张天鹰时,她也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好了,也只是一个劲儿说:“老鹰,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张天鹰:“是我,是我呀,姐姐,我真的是老鹰啊。”
山雀:“你?你怎么…”
张天鹰:“姐姐,我现在是解放军的团长了,这常宁县城,就是我们团解放的呀。”
山雀听说常宁县是自己的弟弟带人解放的,她的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了地,有弟弟,有共产党,有解放军,人们对她再也不会怎么样了,她安全了,她这才心安了,才有看看情况的心思了。她朝这办公室的四面看了看,她看见郭文斌坐在一张大椅子上,高连海也坐着,毛驴儿正得意地站在一边,高鹏远竟也坐着。
看见高鹏远也坐在这办公室里,山雀心里的仇恨,一下子翻腾起来,她知道,这里老鹰说了算,就质问自己的弟弟:“老鹰,这是怎么回事?”
张天鹰还不清楚山雀受的苦,所以,也不知道姐姐的问话是啥意思,他含糊地反问着:“姐姐,你问的是啥呀?”
山雀一指屋里的这些人,说:“我问的是,屋里的这些人,他们都是什么人,怎么都人模狗样地坐在这儿。”
张天鹰:“他们都是解放县城的功臣啊,他们咋不能,不能坐在这儿呢?”
山雀听了张天鹰的话,扭头就走出了县长办公室
张天鹰紧跟着追了出来,喊着说:“姐姐,姐姐,你别走啊。”
山雀头也不回,只是说了句:“你和你的功臣们坐着去吧。”说完,她朝着县政府大院门口走去。
张天鹰追到了门口,他拉住姐姐,说:“他们,他们为解放县城,确实都是有功的啊,你比如郭县长,高连海,还有那个毛驴儿。”
山雀:“这些人我不管,我只是问高鹏远,他有什么功劳?”
张天鹰:“他为咱们解放军,清除了内奸呀,他的功劳更大呀。”
山雀:“他为解放军清除了内奸?这内奸是谁?”
张天鹰:“是高怀清啊。”
山雀听张天鹰说高怀清是内奸,她抬手就给了弟弟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张天鹰有些莫名其妙了。
张天鹰捂着脸,诧异地看着姐姐,问:“我,我咋啦?”
山雀叫喊着:“高怀清不是内奸,他决不是内奸。”
张天鹰:“那他是?”
山雀:“他是你姐夫。”
张天鹰更加莫名其妙了,他吃惊地问:“他?高怀清,他怎么会是我姐夫呢,在尹家大院,围杀咱们的,不就是他么。”
山雀:“那是过去,可现在,他是你姐夫了,你说他是内奸,有什么证据。”
张天鹰:“有,有啊,有国民党党部给他的委任状啊。”
山雀瞪着眼睛看着张天鹰。
张天鹰:“这是高鹏远提供的证据,这可是铁一般的证据呀。”
山雀怎么也不相信高怀清是内奸,但她听弟弟这么说,这是铁一般的证据,知道弟弟相信了那证据,高怀清的清白,她是无法对弟弟说清楚的,她只能冲着弟弟张天鹰喊一通,来发泄自己心中的郁闷:“就那么一张纸儿,就铁定了一个人的身份,高怀清冤呀!我看,他高鹏远才是内奸,你赶快把他抓起来,还你姐夫一个清白吧。”
张天鹰为难了,他喃喃地说:“高怀清是姐夫,姐夫是内奸,那张纸儿,那张纸儿,那张纸儿可不是一般的纸儿呀,那可是铁定的证据呀,你叫我咋还他一个清白?”
山雀:“高怀清是辽南游击队辽东支队的支队长没错吧?”
张天鹰:“这没错。”
山雀:“他是来解放常宁县城的,这也没错吧?”
张天鹰:“没错,他是来解放常宁县城的。”
山雀:“这么看,你说高怀清是啥?”
张天鹰:“是,是烈士吧,好就按烈士对待姐夫,你看这样行吧。”
山雀:“那杀死烈士的凶手呢,你该不该抓呀?”
张天鹰:“你还叫我抓高鹏远,他他他,他也算功臣呀,他不能抓啊。”
山雀气极了,她冲着天空说:“老天爷呀,自己的亲弟弟,连杀死他姐夫凶手,都不抓,这叫你姐姐咋在这里呆呀。”说完,她脚步蹒跚地走向县政府大院的门口,再没有了自己亲弟弟带人解放县城的兴奋。
张天鹰失落地看着走远了的姐姐山雀,他不知道是姐姐错了,还是自己错了。他怅然地叹了口气,低着头,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县长办公室。
第二十八章 山雀搬进了尹家大院
###(三)第二十八章 山雀搬进了尹家大院
(三)巴嘎砬子村随着常宁县的解放,也跟着解放了,虽然村里面还是胡建银管事,可管事的规矩变了,不再凭谁家有钱有势,谁家就吃得开了,而是看谁家与解放军、共产党有关系,谁家才光荣。
高怀清最后还是按着游击队队长的身份,死于解放县城的战斗,这样处理的,这样处理高怀清的事,并不是因为山雀的关系,而是三二三团党委会研究认为,仅凭一纸委任状,不能确定高怀清就是内奸,因为高怀清并没有到县城上任,高怀清一直领导着辽东支队。但既然高鹏远提出了问题,那就立案调查。这样认定高怀清,高占海就成了烈属,过去尹瑞信住的尹家大院,村里按着县里的意思,分给了高占海来住,高占海就从巴噶砬子后山的简陋的小草屋,搬到了阔气的尹家大院。
这一天,村长胡建银也来帮着高占海搬家。
胡建银来帮着搬家,他一点儿活儿也不干,只是站着脚儿助助威,或跟高占海老头儿拉几句家常:“占海老兄弟呀,大侄子死得光荣呀,他是烈士呀,你就成了烈属了呀,从今以后,你就住在阔气的老尹家了,这前庭正屋,这一溜五间,全归你们老高家住了,你在咱们村里,可是数一数二的人家了。”
高占海闷着头,什么话也不说,心里就是觉着别扭,没了儿子,来了房子,没儿子要房子还有啥用呢?他傻傻地看着这宽敞明亮的房子。
胡建银并不在乎高占海啥心情,他还是按着自己的意思说:“咋样?啊,这房子挺好吧,就是地主老财,也得几十年,才能盖得起这么好的房子,你老弟一下子就住上了,福气呀。”
尹浮萍正搬着一件东西过来,听胡见银这样说,她放下东西,说:“住这房子,你说是啥了?福气?这是用我儿子,怀清的命,换来的,他是拿命,才换来了他老爹老妈,还有他媳妇,住上了这房子啊。”
山雀正蹒跚地走了过来,她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可是,她只是看了看说话的人,什么也没说,只是蹒跚着慢慢地走了过去。
尹浮萍看着山雀的背影,叹着气说:“你说,啊,这山雀才嫁过来,都没有操办,在村里头,还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名分,怀清他就没了,要不是山雀肚子里,有了,有了我们高家的种儿,这么年青的一个小媳妇,人家还能住在我家吗,你就是住高楼大厦,也留不住人家啊。”
胡建银听了尹浮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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