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矬子:“拿着钱跑呀。”
毛驴儿:“跑?往哪儿跑,咱们跑得了吗?那他高鹏远,高鹏远也跑吗?”
小矬子听了毛驴儿这几个问话,什么也没回答,只是嘿嘿地冷笑。
毛驴儿看着冷笑的小矬子,他想想自己做下的坏事,知道自己也没个好了,也下了决心,说:“好,分就分,先分了钱再说,管他妈的下一步怎么样呢,咱们只要拿到了钱,咱们也就是他妈的财主了,也象他们财主那样,下馆子,逛窑子,去他妈的乐和乐和。”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二十四章 各有各的想法(1)
###(五)第二十四章 各有各的想法(1)
(五)高连海闷在家里,低着头,吧嗒吧嗒地吸着旱烟儿,那烟儿从烟袋锅子里冒出来,一缕一缕的,缠绕在高连海的头上。
春生嫂看着闷闷不乐的高连海,问:“你咋啦,今天不去村公所了?”
高连海闷着头,一声不吭。
春生嫂:“那边没事了?”
高连海还是闷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春生嫂拿过一件褂子,披在高连海的身上,说:“去吧,去吧,有事没事,你都得去村公所看看,你是一村之长么,别闷在家里呀。”
高连海一扭身,把春生嫂披在自己身上的褂子扭掉了,赌气囔囔地说:“不去,不去,我是不去了,要去你去。”
春生嫂拣起掉在地上的褂子,她抖抖土,又把褂子披在高连海的身上,象哄小孩子似的,说:“不去,不去,咱们不去了,就在家里闷着,啊。”
三十几岁的大男人高连海,竟一下子趴在春生嫂的怀里,“呜呜”地哭起来。
春生嫂用女人温柔的手,轻轻地抚摩着抽泣着的高连海。
小矬子刚说完了他的办法,高歪嘴就走了进来。高歪嘴一进屋就喊:“驴队长,你找我。”
毛驴儿一努嘴,对高歪嘴说:“是他找你,你先向他汇报汇报吧。”毛驴儿为了给小矬子一点儿面子,他叫高歪嘴先向小矬子汇报。
高歪嘴一扭身,对小矬子说:“哦,是矬队长找我呀,找我啥事。”
小矬子最烦别人说他矬,他气得骂了起来:“你他妈的真是个歪嘴子,从你一进门儿,你就驴队长、矬队长的叫,我们都没有大号吗?”
高歪嘴笑了笑,说:“当然有,当然有,你们都有大号,那我就叫你们大号了?”
小矬子:“对,叫大号,叫大号。”
高歪嘴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驴队长大号叫……高连柱(猪),矬队长大号叫…高连吉(鸡)吧。”
小矬子又一跳老高地喊:“你叫我什么?高连‘*’,还不如叫我他妈的高连‘卵子’呢。”
高歪嘴听着小矬子连跳带骂,他却一点儿也不生气,反倒嘿嘿地笑着,还不时地插两句:“你不是愿意让我叫你们大号么,我一叫你们大号,你咋还生气了呢。”
毛驴儿对这些“*”,“卵子”的浑名,一点儿也不在乎,他拦着小矬子,说:“爱‘*’就‘*’,爱‘卵子’就‘卵子’,他高歪嘴的嘴里,满嘴都是‘*、卵子’你还能让他冒出正话来呀,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说正事吧。”
春生嫂一边抚摩着高连海,一边劝着说:“别哭了,别哭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出来,说出来也好出出闷气,不说,会把人憋死了,那就憋出病来了。”
高连海从春生嫂的怀里抬起头,他看着自己面前的春生嫂,是那样的美丽、善良,忍不住又抱紧了春生嫂,喃呢着说:“你真好看,真好看。”
春生嫂被高连海紧抱着,享受着男女之间的深深的情爱,她掠了掠自己鬓角的头发,感到无限幸福。可她却使着性子,嗔怪地说:“我过来都快一年了,你怎么才看出我好看呀,你早干啥了,早看谁去了?”
高连海被春生嫂这么一贬白,心里高兴,嘴上只是喃喃地说:“我早看谁了?看……猪八戒他二姨了。”
春生嫂听高连海这么一说,她拍打着高连海说:“你说我是猪八戒他二姨,你真坏。”随后,她叹了口气,说:“我一个都三十好几的女人,也真没啥好看的,说是猪八戒他二姨,也没错,你今天咋说我好看了呢,今天你怀春了吧。”春生嫂说出了这句话,自己先“咯咯”地笑起来。
高连海经春生嫂这么一*,心里舒畅了许多,他长长地出了口气,说:“以后,以后我就不去村公所了,就呆在家里,看着你过日子了。”
春生嫂诧异地问:“咋了?以后你咋不去村公所了呢?”
高连海:“我就要完蛋了,我还去村公所干啥。”
春生嫂楞楞地看着高连海。
高连海:“我真后悔呀,后悔跟着高鹏远干坏事,还害了自己的兄弟。”
春生嫂更加不解了,问:“连海,你咋,咋说起了这话呀?这话是从哪儿说起呀。”
高连海看着疑惑不解的春生嫂,说:“前天,县委张书记来了,来咱们村检查土改工作,张书记看穿了高鹏远他们的鬼点子,他们干的那些坏事,恐怕也瞒不下去了,我看,他们马上就要垮台了,完蛋了。”
春生嫂:“他们完蛋了是好事啊,你咋还哭咧咧的,不高兴呢。”
高连海:“我不是也跟着他们,干了坏事吗,我不是也跟着完蛋了吗。”
春生嫂:“你要是这样完蛋了,我才高兴呢,省得你一天到晚在外面疯,就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怪孤单的。”
高连海又把春生嫂抱了起来,说:“从今以后,我就在家里抱着老婆,跟老婆耍。”
春生嫂在高连海的脑袋上,轻轻地拍了一下,说:“撒开,撒开,你想整天抱老婆,我还不干了呢。”
高连海把春生嫂抱得更紧了。
第二十四章 各有各的想法(2)
###(五)第二十四章 各有各的想法(2)
(五)小矬子瞪着眼看着笑嘻嘻的高歪嘴,他一板脸,摆着领导的架势,说:“你把帐报一下,一共收缴了多少钱。”
高歪嘴不笑了,他从自己的裤腰里,摸出了一搭纸,翻检着念了起来:“一共是一千三百八十六块大洋,黄条子一百二十五条,金砖三十一块,金戒指六十二个,金镯子五十二只,银镯子八十八只,还有就是小孩子用的金锁、银锁,这类东西就没数了,因为大的大,小的小,没法上帐。”
毛驴儿:“行,行,没法上帐的,就不用上了。”毛驴儿一时来了小心眼儿,他想,不上帐的那些东西,正好私分。
小矬子可不这么想,他想,要是这些东西不上帐,这高歪嘴他不就独吞不少吗?小矬子没等毛驴儿说完,就拦住毛驴儿说:“行什么行,不行,金锁、银锁虽然大小不等,也总得有个数儿吧,总不能说这金锁、银锁一大把吧。”
高歪嘴听了,他的嘴更歪了,他磕巴着说:“要……要数,可可以,那我得回回去,点一点数。”
小矬子眼一立,说:“你还想回去呀,你先老实地在这儿呆着吧!”
高歪嘴:“啥?你那啥?你,你们也要把我关…关起来吗?”
小矬子:“那倒不是,只是现在,你不能再离开我们了,从现在开始,咱们仨就只能呆在一起了,对吧,驴儿哥。”
毛驴儿也明白了小矬子的意思,他连着说:“对,对对,歪嘴,我们也不是把你关起来,是吧,是把你养起来了,一会儿,咱们仨就在一起喝酒,喝酒。”
小矬子:“喝酒?美得他,他给我好好地算帐吧,我得告诉你,歪嘴,咱们现在就把你收上的东西分了。”
高歪嘴大吃一惊,他歪着嘴,看看小矬子,再看看毛驴儿。
毛驴儿:“对,是该分了,矬兄弟,你就拿摸着分吧。”
高歪嘴回头看看得意的小矬子,问:“咋分?您说咋分就咋分。”
小矬子:“先来个二一添做五,再来个三一三十一,就这么分。”
高歪嘴没有明白小矬子的意思,他愣愣地看着小矬子。
小矬子:“二一添做五,就是分一半儿给村民,留一半儿归我们,三一三十一,就是老六爷子一份儿,毛驴儿哥一份儿,我一份儿。”
高歪嘴的嘴歪得更厉害了,他磕巴着问:“那,那我呢,我的呢?”
小矬子:“三一三余一,你不懂吗?不还余下一个一吗,那个一就是你的。”
高歪嘴颓然地坐了下来。
毛驴儿劝着高歪嘴,说:“你也别嫌少,是吧,你也额外多得了不少,和村里其他人比起来,你就不少了。”
小矬子哼了一声,说:“他和村里人比起来不少,他就是和咱们比起来,也不少,你知道他私下里先搂了多少啊,这些,驴儿哥你知道吗?”小矬子说完了这话,看了看高歪嘴,说:“别以为就你精,别人都是傻子,我不抠你的私帐,就对得起你了。”
听小矬子这样说自己,高歪嘴争辩着说:“看,看矬队长说的,谁,谁私下里搂了,我哪儿搂了?”
小矬子听高歪嘴还为自己争辩,他瞥了一眼高歪嘴,说:“连喜媳妇交大洋时,你往自己裤裆里塞啥了?该不是女人用的‘骑马布子’吧?你的*是出白水的,该不会出‘红’吧?”
高歪嘴红着脸,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坐在一边,老老实实地算起帐来。
老胡头闯进了高连海的小屋。
春生嫂急忙推开高连海,一边缕着散乱的头发,一边斜眼看着老胡头,嗔怪地说:“象牛犊子似的,呼啦一下就闯进来,进屋也不给个动静。”
老胡头死叮叮地看着春生嫂,还眼谗地流着哈喇子,讪讪地说:“是毛驴儿,毛驴儿找高村长有事,叫我快点找,嘿嘿,就进来急了,急了点儿。”
高连海站起来,戴上帽子,说:“走吧。”
老胡头一边答应着,一边回头又看看春生嫂,说:“哎,哎,走,咱们走。”
高连海看着不断回着头的老胡头,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头上,笑着说:“一个老光棍子,老回头看啥,看眼里去,就扒拉不出来了。”
老胡头也不掩饰自己的心情,他大咧咧地说:“老要猖狂少要稳,我都快六十的人了,心里想啥都不瞒人,我就看村长的媳妇漂亮,真漂亮,是个大美人。”说完,他恋恋不舍地跟着高连海走出了小屋。。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二十五章 土改后期事纷纷(1)
###(五)第二十五章 土改后期事纷纷(1)
(五)高占山家后院门口有一个碾房,这是在高占山的父亲高宏图年轻的时侯置办的一份家业,到高占山时,他开放了碾房,由他家自己用,改为大家都可用。为了方便大家压碾,他把碾房的大门,开在了临街的一面。
山雀的腿全好利索了,能帮着高家婆媳干活儿了,碾房里,她和高连城媳妇推碾,高占山老伴儿跟在她们后面,跟着扫碾子。高占山老伴儿走的慢,不断挡住推碾的高连城媳妇的脚步,高连城媳妇就不住地叨咕着说:“妈,你老走快点儿行不,要不,您回去吧,我和山雀压碾子就行了,不就这点儿面吗。”
高占山老伴儿紧着捣腾了几步,跟上了她们,然后就笑着对山雀说:“看见没,我们媳妇这个人呀,哪怕有了一个帮手,就嫌乎我老太太,撵着让我走,现在,说是土改工作要完了,土改完了,你也要走了看你走了,她找谁帮她压碾子。”
山雀也笑笑,说:“婶子,嫂子让您歇着还不好呀,嫂子要是爱和我压碾子,那我就不走了,老住在你们家。”
高连城媳妇马上就接过话,说:“对,对,赶明儿,你把两个孩子都接过来,你就住在我家,反正,高怀清死了,你没男人,我也没男人,以后就咱们俩住一块儿。”
高连城媳妇说完了这话,自己眼圈儿先红了,再看看山雀,山雀也停下了步子,痴痴地想着什么。
高占山老伴儿看出了问题,她心里埋怨媳妇说话冒失,可又不好说明了,她打着叉,说:“你们俩想住一块儿?那可不好办,你想啊,你睡觉打呼噜,那呼噜打得,象打雷似的,谁愿意和你住一块儿啊。”
高占山老伴儿的话,把还抹着眼泪的高连城媳妇说笑了,她破涕为笑,说:“老太太竟瞎说,我什么时候打呼噜了,还打雷似的。”
山雀也跟着笑了,只是笑得很无可奈。
高连海一进村公所,毛驴儿就对他说:“二哥,我想,咱们村的土改,也搞得差不多了,现在也快春耕了,我看,咱们把地分了,东西分了,人也放了,咱们村的土改工作,就到此为止,你看咋样?”
高连海一听毛驴儿这话,屁股也没坐下,就表态说:“行,行,我同意。”
毛驴儿:“上次分东西,是我张罗的,这次分钱,还是由我负责吧,至于分地的事,就由你二哥办吧。”
高连海对分钱不感兴趣,他觉着那些钱,是老饕他们用皮鞭子、木棒子、绳头子打人,逼着人们拿出来的,那钱有血腥味,他不想沾边,所以,他立嘛就答应了,连着说:“行,行,就这么办。”
毛驴儿:“没别的事,咱们就分头行动了。”
高连海:“哎,哎,说起分地,还真有点儿小事,这事和你有关,就是,就是…”
毛驴儿明白高连海要说什么,他一摆手,生气地说:“二哥,你别吞吞吐吐的了,那块地我不要了,给他,给那个老棺材瓤子。”
高连海:“既然驴儿兄弟这么说了,那我就给他了,谁叫他在村子里,辈分最大呢。”
毛驴儿:“我才不管他辈儿大辈儿小呢,我是不稀罕种地,再好的地到了我手里,也是荒地,给他,我哪儿块地也不要了。”
高连海:“驴儿兄弟这么表态,那我也没说的了。”
毛驴儿:“行了,行了,咱们各干各的吧。”说完,毛驴儿先走了。
小矬子笑着对高连海说:“二哥,这回土改结束了,村里工作正常了,你这个村长,可就有权了。”
高连海也不知道小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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