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噶砬子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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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噶砬子轶事-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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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大屁股一拍胸脯,说:“我是干啥的呀?现在就看你的意思了,只要你同意,那边,有我呢,你就一百个放心吧。”

  程寡妇听了,自然是高兴万分,说话激动得都磕巴了:“那,那敢情好,那就,就全靠大妹子了。”说着,她就从面缸里掏出了一籽挂面,对着杨大屁股举了举,说:“大妹子,你等会儿,嫂子给你下挂面,涡鸡蛋,你吃了再走,啊。”

  杨大屁股听说要给她下挂面,馋的她咽了一口吐沫,但她却嘛溜地下了炕,还连连地摆着手,说:“不吃了,不吃了,事不成,不能吃你家的饭,这是我们这行里的规矩。”说完,她看了一眼程寡妇手里的挂面,恋恋不舍地走了出去。

  程寡妇看着蹭出屋的杨大屁股,再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她总还是有几分担心,想想为闺女操的那份心,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

第二十一章 胡便儿之死(2)
###(六)第二十一章 胡便儿之死(2)

  (六)人们在巴嘎砬子后山找到胡便儿时,她已经吊死在了一棵小树上。

  胡建银一看,惨叫了一声,就昏了过去。人们七手八脚地把他弄醒了,他一睁眼,就疯了似地叫喊起来:“熊作福,你个王八犊子,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儿,你得给我女儿抵命啊………”

  熊作福一看胡便儿上吊死了,吓得他都没了魂儿,就在他傻愣着的时候,听到了胡建银声嘶力竭的叫喊,吓得他撒腿就跑,跌跌撞撞地跑回了自己家的土屋子。

  胡建银见熊作福跑了,没有了发泄的对象,就对着女儿的尸体,疯了似的哭喊着:“便儿,便儿,我的女儿,你咋就走了,咋就把爹扔下不管了,你可叫爸爸咋活呀……”

  人们想劝劝胡建银,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什么话对胡建银都不会起作用,只能看着他哭,叫他把心中的悲伤发泄出来。

  高连海见让胡建银这么哭下去也没头,就走过去,劝着说:“胡村长,您老也别哭了,人死了也不能复生,咱们还是料理后事吧,别让她老吊在树上呀。”说完,高连海也不等胡建银回话,就指挥着人,把胡便儿从树上抱下来,平放在山坡地上。

  胡建银又扑上去,抱着胡便儿大哭:“便儿,便儿,是爸爸对不起你呀,你咋把爸爸说的话当了真呢,爸爸说不让你回家,你就真不回家了,你不回家,爸爸咋活呀。”

  高连海安排几个人抬着胡便儿的尸体,抬回胡家。同时又叫两个人架起胡建银,把胡建银也扶回家。

  胡便儿的死,并没有引起人们的多少同情,反倒引起了一些肮脏的议论,闲得无聊的女人们,三三五五地聚在一起,相互间扯着老婆舌。

  一个黄脸女人斜着眼,撇着嘴,拿着腔儿说:“死了……就对了,还没嫁出去,就叫人家‘随便’了,还有脸活呀。”

  一个麻脸女人淫笑着,她掐了黄脸女人的屁股一把,说:“好受不?好受吧,人家死了也值了,反正让男人‘随便’过了,也快活过了。”

  一个罗锅女人悻悻地说:“只是,只是便宜了那个姓熊的小子了,他也快活过了,他咋不死呀。”

  麻脸女人捅了一下罗锅女人,说:“你也想叫那小子‘随便’一下吗,那小子来了,快去呀,你不是想快活吗。”

  罗锅女人追打着麻脸女人,说:“你X眼儿痒痒了,要不怎么竟说骚话,你让那头熊熊你一下,你就老实了。”

  麻脸女人一跑,正撞在熊作福身上,女人们笑得更加放肆了。

  熊作福正念念叨叨地盲目地胡乱走着,不想被麻脸女人撞了一下,吓得他“妈呀”一声,扭头就跑。

  黄脸女人并不放过熊作福,她朝着跑着的熊作福喊着:“她想让你‘随便’呢,你跑啥呀。”

  熊作福现在最怕听“随便”这两个字,他一听到这两个字,马上就停下脚步,喃喃地叨咕起来:“‘随便’,说了,说了,她说过‘随便’的,可我没干,没干‘随便’的事,我们没干,真的没干,她白说‘随便’了。”熊作福在村里强大的舆论压力下,他似乎傻了。

  麻脸女人听熊作福反反复复地叨咕着“随便”两个字,听他说只是说说,没有真干,她撇了撇嘴,愤愤地说:“他妈的,这也没便宜着这小子呀,光人家女的说说,他没敢下家伙,你说胡便儿亏不亏,我也白叫他碰了一下了,一个光长了男人样儿的家伙,不敢干男人事的男人,他咋不死呢。”

  黄脸女人却怪起了胡建银:“就怪姓胡的那个什么长,常言说的好:养不教,父之过,胡建银一天嘴巴巴的,从村东头往村西头数数,谁家他没说过,他竟说别人了,咋不说说自己的女儿呢。”

  胡建银傻傻地走了过来,他听了黄脸女人的话,傻呵呵地朝黄脸女人走了过去,他拽住黄脸女人说:“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是我女儿?”说着,他脸贴脸地看着黄脸女人。

  黄脸女人被胡建银这么近距离端详着,这是她多年祈盼的事,她总想以自己的寡妇之身,嫁给光棍村长,但总没有实现,现在,胡建银这么看着她,叫她实现了多年的心愿,她乐滋滋地等着胡建银再进一步,或亲亲她,抱抱她。

  胡建银看着看着,他笑了,说:“你不是,你不是我女儿,你,黄脸婆。”说完,他转身就走,走向了村外。

  黄脸女人见胡建银放手就走了,气得她骂骂咧咧地说:“老流氓,怪不得生了个养汉女儿,上梁不正下梁斜。”

  麻脸女人见黄脸女人骂咧咧的样子,她捅了一下罗锅女人,说:“看,她眼儿才刺痒了呢,你瞅瞅她那失意的样儿。”

  罗锅女人凑过去,问黄脸女人:“你真相中了他那光剩下筋头儿的*儿了?”

  黄脸女人回身想抓罗锅女人,罗锅女人别看她哈着腰,脚底板儿却满灵活,她哧溜一下,转到了黄脸女人身后,只是哧哧地笑。

  胡便儿的死,给巴噶砬子的女人们,带来的是说闲话的新内容,发泄她们内心压抑着的欲望的新话题。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二十二章 杨大屁股保媒(3)
###(六)第二十二章 杨大屁股保媒(3)

  (六)在高连锁的家里,杨大屁股眉飞色舞地描绘着程家的情况。

  杨大屁股:“大兄弟呀,这程家,就母女俩,女儿的爸爸,是烈士,叫什么来着…程咬金,哦不是不是,叫程叼金,过去练过把式,女儿的爸爸说,程咬金三斧定瓦岗,他会四斧子,能定辽东,程咬金只是咬了金子一口,他能把金子叼住了,得到金子。”

  高连锁皱着眉头,耐着性子听着,他听杨大屁股说得离题太远了,就打断了她的话,说:“你不是来给我讲评书啊吧?你怎么…”

  杨大屁股赶紧改变话题,说:“哦哦哦,不是不是,不讲她爸爸了,现在咱们说姑娘,你就说姑娘吧,姑娘她爸爸,最不服的人,就是咱们村的高鹏远,他和高鹏远叫过号,也就得罪了高鹏远。”

  高连锁:“你不是看上姑娘她爸爸了吧?你咋又讲到她爸爸那去了。”

  杨大屁股见自己的话,又溜到姑娘的爸爸那儿,自己也笑了,她先为自己辩白了一番,说:“哪儿的话,我咋看上姑娘她爸爸了,她爸爸死了,我就是看上也白看上。”接着又自责地说:“你看我这嘴,它咋又说回去了呢,再来,再来,说姑娘,说姑娘,姑娘她爸爸呀,因为得罪了高鹏远,有一天,高鹏远找上了门,凑巧,那天姑娘她爸爸不在家,家里就剩下娘儿俩,高鹏远就对姑娘下了手。”

  高连锁听到这儿,马上就耐不住性子,急着问:“咋?这姑娘,这姑娘叫高鹏远给,给糟蹋了?”高连锁一是惋惜,好好一个大姑娘,咋就叫高鹏远这老色狼给糟蹋了呢。二是担心,担心杨大屁股给他说的女人,是一个被男人祸害过的破烂货。

  杨大屁股听高连锁这么急着问姑娘的情况,知道这是高连锁上心了,她斜着眼看着高连锁,不说话,只是嘻嘻地笑。

  高连锁见杨大屁股嬉皮笑脸的样子,有些生气地说:“你啥心眼儿啊,见人家一个大姑娘遇见了危险,你没一点儿同情心,还嘻嘻地笑,你咋还笑得出来呢?”

  杨大屁股不笑了,说:“看把你急的,你着什么急呀,她要是过了男人的手,我还能给你说这份亲吗。”

  高连锁:“那,那高鹏远能放过她?”

  杨大屁股:“是啊,高鹏远是那号轻易放过人的人吗。”

  高连锁:“就是,那,那不还是”

  杨大屁股:“你别急呀,听我慢慢说么。”

  高连锁只好耐下心来,听杨大屁股罗罗嗦嗦地说。

  杨大屁股为高连锁保媒,她怕高连锁不同意这门亲事,就故意东拉西扯地说些着边不着边的话,试探高连锁的意思。她见高连锁听到姑娘要被高鹏远强暴就着了急,急着要知道这姑娘到底咋样了,知道高连锁上心了,她想越发抻着高连锁,斜着眼乜斜着,就是不往下说了。

  高连锁真就着了急,他催着说:“你平时说话象拉稀似的,突噜突噜说个没完,到了节骨眼儿,你倒不说了,你倒是快说呀。”

  杨大屁股乜斜着眼儿笑了笑,说:“我倒是想快说,可‘它’干巴着呢,都说不出话来了,你倒是弄点水儿,滋润滋润它呀。”杨大屁股指着自己的嘴,说嘴里干渴了,就说不出话来了。

  高连锁到外屋的水缸里,舀来一瓢凉水,递给杨大屁股,说:“喝吧,这一瓢够你喝了吧。”

  杨大屁股看了看水瓢,撇了撇嘴,说:“连锁,你这是饮牛啊还是敬人呀,你就用这一瓢凉水敬媒人啊。”杨大屁股话是这么说,可她也实在渴了,嘴里虽然说着风凉话,手还是接过了水瓢,真象老牛喝水一样,咕嘟咕嘟地喝了一个水饱儿。

  高连锁看杨大屁股喝完了水,就接过水瓢,可他并不送出去,只是拿在手里,等着杨大屁股往下说:“你水也喝饱了,嘴也不干巴了,你就说吧。”

  杨大屁股这才又接着说了下去。

  杨大屁股:“高鹏远把那姑娘逼到屋子的一角儿,掏出了他那蔫啦吧唧的玩意,说:‘你见过这玩意吗?’这姑娘被高鹏远吓得只是一个劲儿的哆嗦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高鹏远看见姑娘哆嗦成一团,他还奸笑着,又紧逼了一步,一把抓住了那姑娘,姑娘被吓得昏了过去。”

  高连锁又急着插话:“那姑娘,不就,不就…”

  杨大屁股:“别急,别急,你别着急呀,听我说呀,就在这时候,姑娘的爸爸,程叼金回来了,他一进屋,看见高鹏远正逼着自己的女儿,马上就扑了过去,这不,就解了姑娘的围了。”

第二十三章 扯不完的“老婆舌”
###(六)第二十三章 扯不完的“老婆舌”

  (六)高连锁听到这儿,才长长地出了口气,然后又问:“那高鹏远,也不能饶了姑娘她爸爸呀。”

  杨大屁股:“高鹏远是不想饶了姑娘她爸爸,可高怀清也不饶高鹏远啊。”

  高连锁:“高怀清,高怀清他怎么也去了,他去干啥呀。”

  杨大屁股:“有这么一句话,你听说过没有呀?”

  高连锁:“啥话?”

  杨大屁股:“兔子不吃窝边草。”

  高连锁:“你,你咋又扯到兔子上去了。”

  杨大屁股笑了笑,说:“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说的这是土匪的一个规矩,咱们高家班就定了这样的规矩:兔子不吃窝边草。意思是呀,土匪不能祸害自己周边的村子,土匪要是祸害了周边的村子,他们就在自己的窝里呆不下去了,高怀清听说高鹏远要找程叼金的茬儿,他怕惹翻了蒺藜窝棚,就跟着高鹏远去了蒺藜窝棚。”

  高连锁:“高怀清去蒺藜窝棚,是为了制止高鹏远吧。”

  杨大屁股:“对,对,就在这时侯,高怀清到了程家,他把高鹏远叫走了,解了姑娘她爸的难,姑娘她爸没事了,可姑娘却……”杨大屁股说顺了嘴,她差一点把姑娘犯病的事,抖落出来,她马上就转了话题,还说姑娘她爸爸:“为了报高鹏远祸害他姑娘的大仇,程叼金处处与高鹏远对着干,高鹏远参加新七师,他就参加解放军,后来,在解放县城的战斗里,战死了,他成了烈士,她们家就成了烈属。”杨大屁股没有把姑娘因惊吓得病的事说出来,高连锁只知道姑娘没有被高鹏远祸害,却不知道姑娘得了惊吓病。

  高连锁听了高大屁股罗罗嗦嗦的讲述,心中深深为程家父女而感动,他凝视着外面,想着心事。

  杨大屁股趁热打铁,逼着问:“咋样?治保主任配烈属女儿,你看合适不合适呀?”

  高连锁心里认可了,他听杨大屁股问他,他这时却羞涩起来,有点儿羞羞答答地说:“人家,人家能看上我吗。”

  杨大屁股听高连锁这样说,马上就高兴地接过话,说:“有我呢,我是干啥的呀。”

  黄脸女人、麻脸女人、罗锅女人们扯着“老婆舌”,把个疯疯颠颠的熊作福扯跑了,她们看着慌慌张张逃跑了的熊作福,很有成就感,议论得更加起劲起来,就在这时候,山雀来到了街上。这些女人看见山雀,都象哑巴了似的,谁也不说话了,只是齐牙牙地看着山雀。

  山雀看见这么多女人在大街上叽叽咕咕地扯老婆舌,她没有和她们打一声招呼,只是用眼瞄了她们一眼,就匆匆地向前走过去。她知道,这群人的吐沫是可以淹死人的,她要少惹麻烦,就不能和她们说话。她低着头,穿过了这个是非人群。

  果然,山雀刚一走过,女人们就又开始议论起来,这一回,她们不只是说说胡便儿,当然的加上了山雀。

  黄脸女人先朝着山雀的背影吐了一口吐沫:“呸!她才真正该死,胡便儿只和一个男人‘随便’了一回,听姓熊的小子说,胡便儿也只是说说,还没真‘随便’上,她和多少男人,‘随便’了?‘随便’了多少回,她可是来的都是真格的呀,咱们掐着手指头数数,数得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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