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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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海男儿-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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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的韩良指着地里那个头戴皮帽子的长者对团长说:“团长,那位就是金大叔!”

  陈进东下马笑着说:“看见了,不就是‘搬倒牛’的泰山大人吗?可以吗,这个班道九对丈人很有孝心哪!”政委看到这个场面也在暗笑,因为他看到班道九挽着那个白须老人正向他们这边走来。陈进东等人赶忙迎上去,抓住老人的手摇动着说:“金大叔,听说你把你们村好的几个大羊圈粪都给我们了,感谢你老人家呀。我们部队在这可是一抹黑,没想到我们的工作得到了乡亲这么大的支持和帮助!”

  金福财这辈子除了早年见到过金树仁,还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官,而且是解放军的大官,在人们的传闻中,解放军的大官和清代、国民党的官不一样,他们个个智慧非凡、作战勇敢、待人和气,要不说国民党几百万军队说没就没了呢?老金感到自从他记事起,新疆的官场就是你夺我杀的战场,从杨增新到金树仁,后来到盛世才等人除了窝里斗就是欺压百姓。共产党可不一样,他们一来什么都变了。有人说,共产党命好有圣人相助。金福财今天看到这个共产党的军官面相天庭饱满、方额阔嘴高鼻梁,有一种无形的振慑力。他拉住陈进东的手说:“首长,你的面相好能成大事,一下子开了这么多地,老天爷都在帮你们!”

  陈进东瞧瞧大家摇头说:“大叔,不是我面相好,是共产党得人心!你看连你都在帮助我们能不成事吗?”他左右看看班道九和王三魁对老汉说:“这两个小子真有福啊,摊上大叔这个老泰山。”

  杜真指着这大片的土地问韩良:“你们开了多少地了?”

  韩良说:“烧过的有几千亩,翻挖出来的就这四五百亩。”

  杜真又问李丙涛:“李股长,他们连有一百三十多人,每人摊几亩就能养活自己?”

  李丙涛眨着眼想了下说:“按人均一年三百多斤粮怎么地也要二三亩地吧,全连要五百亩左右。”

  陈进东一听手一挥说:“不行,少了!你们要再继续开,要四面开花,哪里红柳多、树密,哪里就能长出好庄稼,你们连要种到两千亩以上!”

  兰成其的思想有些保守,听团长一说有点吃惊:“要开那么多?就这点人、这些简单的工具?咱又没有老大哥的拖什么机!”

  陈进东不高兴地说:“你这个人怎么一点信心都没有?要往长远着想,不能只顾自己吃上饭,还有军区、地方政府,政权要稳定物质是保证吗!”

  金福财听了这几位首长的谈话插言道:“唉呀呀,你们想得远啊,还处处想着我们百姓。这样吧,反正我的两个女儿已许给你们部队了,要是人手少就先把她俩编到你们部队来,不要小看我的娃,她们可都是好劳力哩!”

  陈进东点点班道九、王三魁说:“听到了吧,人还没过门大叔就给我们送劳力了,你们可要好好待人家,出了事、受了屈我可不依你们!”然后他又转头对金福财说:“大叔,先等一阵,我们现在还没有住房,生活很苦,等开了春盖上房子再给他们办事行吧?”

  金福财听懂了首长的意思点着头说:“首长,行!开春了你们一定要多盖些房子,好让更多的娃儿有房住、娶上老婆,到时候我就把人交给你们!”

  杜真感情真挚对金福财说:“谢谢你了大叔,你是我们建场的有功之臣,不但把姑娘给了军人,也给了我们希望和信心!”

  韩良此时脑中马上有了新想法:“团长,我们想请大叔给我们当生产顾问,你看?”

  陈进东哈哈笑道:“好事呀,求之不得呢,只是不知大叔的意思?”

  金福财一听要让自己当连队的顾问,也不知道是个啥“官”,高兴之后马上推脱地摆摆手:“首长,我来看看行,不会当官,这顾问是啥官衔?”

  韩良说:“大叔,顾问就是在生产技术上我们常请教你,你也要经常来给我们指导农业技术上的事,你是个老新疆又是种地能手,你不当谁当呀?”

  金福财明白了这个顾问的意思,仰头哈哈大笑,抬手捋捋长须说:“这个顾问我当,这也不要文化,行!”

  接下来韩良又问起其他单位开荒的情况,陈进东对他说:“总的看大家都不慢,一营王营长从你这取经回去后,也用放火烧荒的办法开挖了几千亩地了!”

  杜真还告诉他们,要注意战士的生活,要让战士吃饱,喝上热水,部队病号一多生产就要减员,更不能冻坏人。

  一旁的黄亮听了皱着眉头在思考着什么。

  因为运输问题连队几天不见油花,吃的是高粱米。战士们干了一天活,每人端着一个大碗扎成堆津津有味地吃着。

  金福财来到连里和干部们一起吃饭,通讯员董海给金福财舀了一碗黄羊肉,韩良和李冰、班道九等人也先后拿碗自己动手从盆中舀了些羊肉汤,他们背对金福财蹲在地上吃着,有的人离老人好远。天黑灯暗董海又从外面给干部端了半盆什么吃的,可没有让老人看见,干部们先后抢着用自己红柳做的筷子往碗里扒着。金福财看到他们抢得很快而且没有给自己,就怀疑他们背着自己吃啥好的,顿时心中有些不悦。心想,还说军民一家呢?一家人怎么吃两样饭?他放下碗不吃了,拿出旱烟袋点上抽开了。班道九看准丈人碗中还有几块羊骨头问:“叔,咋不吃了?”

  金福财闻到未来女婿端的碗里面有一股霉味直冲鼻子就问:“你这是吃的啥?”

  班道九赶忙把碗遮住,不料他后面的李冰嘴里传出“嘎嘣”的声,李冰捂住口直骂:“日他妈,这里尽是石头,呸呸!”对着地面直吐。金福财低头细看,并且感到霉味很重就瞪大眼睛问班道九:“你们吃的是发霉的高粱?有味了!”他从班道九身后夺过碗放在鼻子下使劲闻闻,又来到马灯下一细看心中一阵内疚,从地上端起自己的碗捞起很大的一块肉走到韩良面前嗓音发颤地说:“连长,你们都吃这变味的东西,把肉给我吃,你们每天还要干这么重的活……你们真是少见的好军队呀。老汉我活了五十多岁了见过不少军队、土匪,你们是最对百姓心思的军队!”

  班道九拽拽他说:“叔,别说了,我们什么苦没吃过?这不算啥!”

  韩良正要吃,金福财夺过他的碗用筷子向嘴里扒了一口高粱饭,嚼了嚼后又停住嘴问:“咋?连盐味也没有,这饭咋吃?”老人说着泪水悄然而下,抖动着嘴唇说:“连长,这样,明天我给你们弄些粮食、盐,好菜没有,萝卜、白菜还有,不能叫战士们流汗吃苦,还要饿着肚子干活!他们还都是些娃娃哩!”

  韩良拉住金福财的手说:“大叔呀,乡亲们也不富裕,不能给你们再添麻烦啦,再说我们没有磨,送来粮食也磨不成面!”

  金福财固执的说:“那行,我们把面磨好送来,别的你别管,我不是你们的顾问吗?也算你们连队的一员,另外这地没犁不行,我给你们再弄几张翻地的犁来!”

  第二天下午金福财和几个村民赶着牛车把两张犁送到了连队,值班的战士跑过去迎接,金福财老远就跳下车问:“小同志,韩连长在吗?我送犁来了!”

  那值班的战士看到车上拉着好大一个弯弯的、弓着背的犁问:“这是啥犁这么大?”

  金福财嘿嘿笑一着说:“这是最简单的犁,叫‘二牛抬扛’!”

  “噢?”那战士说:“大叔,我们连没有牛,不行呀?“

  “没事,”金福财又说:“这犁有牛能用没有牛人抬也能用,好使着呢!”

  那战士因为值班放哨不能离开,正为难时见炊事班班长卢从福过来了,就叫他给老人领路,半个钟头后就赶着牛车“吱吱哇哇”地来到连队北面的开荒地里。

  骑兵连这天一部分人在继续开地,一排和连干部都到西北面的红柳、苇子和梧桐树丛生的地方一边放火烧杂草、苇子,一边用镢头砍着红柳和梧桐树。牛车的吱哇声惊动了正在忙活的战士,大家老远就听到卢从福的高喊声:“连长,金大叔送犁来了!”

  韩良用衣袖擦着汗站在一个红柳包上,看着牛车咧嘴笑道:“老班,你老岳父来了,好像是给咱送犁来了!”

  班道九朝王三魁叫道:“三魁,金大叔送犁来了,走!咱去迎迎去,叫上你们班的人都去。”

  金福财和大家把犁搬下了车,自己把烟杆往腰间一插上前拉住牛缰绳就要出地。韩良忙叫住他说:“大叔,吃了晚饭再走吧,来回一趟这么远不吃饭咋行?以后有事打个招呼我们年轻人干就行了!”

  金福财哼了两声说:“行了韩连长,就你那饭我还能吃?我还要回去给你们弄菜和盐呢。”

  “怎么?”韩良想不到老人这么利索就问:“东西都弄好了?”

  金福财说:“我回到村里召集大伙说了你们的情况,村里人急呀,都在凑着,两个丫头在张罗,估计差不多了,还有一些村民要来帮你们干活叫我拦住了。”

  韩良说:“大叔,你帮了我们大忙了,怎么报答你和乡亲们啊?”

  金福财仰天大笑说:“咱们现在是近邻,以后是一家人报答啥呀!”

  林培民:“大叔,该叫你们帮的时候我们会说话的,可乡亲们也不富裕,这样我们就太过意不去了。”

  金福财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看看地里那些瘦骨憔悴的战士说:“指导员,我们总比你们好办。你们为了谁呀,乡亲们明白得很,自从你们来了咱这里就平稳多了,也没人敢再欺负百姓了,你说咱是不是一家人?好了,我要赶紧回去了。”

  班道九见丈人执意要走,就在连长的示意下和王三魁把老人送到地头,金福财心疼地对班道九和王三魁说:“你俩呀,要多注意身体,我俩姑娘要来我没让来,我在她俩面前可尽说你俩的好话,她们才放心没来,你对连长再说说,不行就让凤珍、尕珍先来加入你们连队一起干活算了,添几个劳力嘛!”

  班道九低声说:“大叔,连队没地方住,等等吧,等明年有了房再说吧。”

  金福财又不放心地问:“你们会用犁吗?”

  班道九说:“那东西不复杂,没多大问题!”

  王三魁说:“大家都很聪明,啥不会用?”

  金福财这才放心地朝他俩挥挥手,屁股挪到车辕上赶着牛车上了路。车走出几十米了老人回头见两个女婿还站在地头目送着他,老人又向他们招招手忍不住低头抹起了眼泪。班道九、王三魁站在寒风里看着远去的老人和车,感到老人的身子越发高大,像寒风中坚强的梧桐树,那样挺拔、高大、耐寒。

  韩良、班道九和王三魁等人在地头琢磨着老人送来的犁,其他人在一片洼地里用砍土镘刨红柳,黄亮和谭新斌等人站在一个隆起的很大似山丘般的红柳包一侧用力地刨土。土包的土质很松,几撅头下去后刨出了几个黄老鼠洞,几个正在洞里过冬的黄老鼠被惊醒后四处逃窜,谭新斌和文尕放下工具去追那些四处逃窜的黄老鼠。这种老鼠毛皮金黄,尾巴很长,它们被人追得急促逃命,几个追逐的人也跑得气喘吁吁,谭新斌摘下帽子头上直冒热气,脸上淌着汗,文尕埋怨谭新斌:“都说你们四川人是耗子,你咋跑那么慢?”

  谭新斌把帽子一戴说:“老子肚子是空的跑不动,再说逮着了又咋地?又不能吃。”

  土包旁的黄亮望着被挖开的老鼠洞,伸出手去一摸感到洞中温度很暖手,不由联想到了自己家乡的窑洞。

  天实在太冷,加上肚中无食直咕噜,许多人坐下休息了,韩良发现后急得大叫:“谁叫休息了?起来!”

  坐在地上的战士们听到连长的喊声懒洋洋地抓起工具,但还有几个人坐在红柳土包上磨蹭着,气得韩良跑过去一看是三班长佟云正在给一个战士的脚裹布就问:“怎么了?”

  佟云转过头面色愁云满布地说:“连长,他的脚冻坏了,站不住了。”

  韩良伏身一看那战士的脚后跟发紫,内侧已经化脓心中不由一沉问:“咋冻成这样?”

  佟云说:“他的鞋早破得不能穿了,他就用布缠裹着,夜里冷又睡不好,加上吃不饱,所以又冷又饿就……”佟云咬咬牙说不下去了。韩良忙脱下自己的棉鞋给那战士穿上。那战士推脱着说啥也不要,韩良抱起那战士冻烂的脚说:“穿上吧,我还有办法!”然后转脸对佟云说:“送他回去休息!”

  “别别,连长!”那战士说:“冻着的人不是我一个,我不回去,能在地里不管干多少也不能回去!”

  韩良的眼眶湿了,他拍拍了那战士走开了。

  他们这里正说着突然又听到不远处有人在抽泣,佟云顺着哭声看去,原来是二班的一个湖南新兵缩在一堆草里冻得直打哆嗦。韩良把那战士的烂鞋子一蹬忙走过去。看到是二班的一个新战士坐在草上休息后,冻得站不起来了,新战士实在受不了这大西北的寒冷,无奈地哭开了。刘四保扶起他时这个新战士双手操在袖筒里,鼻涕和泪水嘀嘀啦啦地溶在一起往下流着,挂在鼻头和嘴边上,他含泪对连长说:“连长,我、我实在受不了这冻啦,新疆的天太冷了。我知道当兵是来参加边疆建设,可是帐篷太冷……了;不等搞好建设我就、就要被冻死在这里了,连长啊,这里离老家太远了,以后是不是也回不去了呀?”说着又抽泣开了。

  韩良自己揉揉发湿的眼角说:“好兄弟坚持住,全连都在挨冻、挨饿,咬咬牙!只要我们挺过眼前的困难,加紧干,就能改变咱们的艰难处境!”

  二排在已烧过的地里用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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