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婉倪点点头,再一次把这句忠告记在心上。
徐教授一行人刚走,毓汐就过来了。
“老家伙们终于全都走了!婉倪,今晚我们可以好好玩玩!”
看她现在的样子,似乎已经恢复到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富家千金、地产大亨的女儿毓汐。看到这样的她,曲婉倪很是开心。或许一个人在郁结的时候真的要去释放,否则一辈子都不可能从悲伤中走出。但又或许,是别人的功劳呢?
曲婉倪朝她身边的格瑞看了看,这个男人自她认识以来,就一直是毓哲最信任的助手,成熟、稳重,多的是耐性。她不由得笑了笑毓汐,有没有移情别恋什么的,但毓汐一听就气炸了。看来他们是没成!曲婉倪叹一口气。
晚餐的时候他们选择在运河旁的一家特色餐厅用餐。所谓特色,就真的是“特别色”。这里所有的装潢,都以SEX作雏形。就连门口摆放的蛋糕上面,都有所谓“男人的标志”。这让曲婉倪有一种想作呕但又无法言喻的感觉。只能说,入乡随俗吧!
爱尔登肉汤是这里的传统美食,毓汐还点了巴那克根,这是一种非常好吃又可口的煎饼,再配上一些乳酪、牛排、意粉、红酒。基本上,也能满足三个人的胃了。
他们刚吃到一半,门口突然进来的人立刻引起了毓汐的注意。只见她面色微微一变,然后又快速低头。
格瑞很快发现了她这一反应,顺着她之前的视线望去,他也看到了那个人。
白浩轩一身浅灰的风衣,站在那里,身旁还有一名看似中年的荷兰妇女,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曲婉倪也像是发现了端倪,顺势望去,不由得惊讶。
而也正在这时,白浩轩的视线朝他们望去,就像是有预谋般,他肆无忌惮的走了过来。
“真是巧!”他微笑着和众人打招呼,最后目光落在曲婉倪身旁的位置上。
她明白他的意思,也不好拒绝,于是做了个“请”的手势。
白浩轩坐下了,而他身旁的那位妇人,也跟着坐下。
“我来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法拉尔夫人,荷兰人,是我的合作伙伴之一。”
格瑞听闻点了点头,伸出手用荷兰语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再用英语问:“法拉尔夫人也是搞海运?”
法拉尔摇摇手,一连说了几个“NO”。
“法拉尔夫人是当地内衣界的领头人物,旗下拥有很多内衣店,可以说,你们在荷兰的商铺里见到的内衣,基本上都是由法拉尔夫人提供的货源。而我就负责把她的货源往外运送。”
大家终于明白。
曲婉倪一听说这夫人是卖内衣的,立即感兴趣了,这不正好缺信息源吗?她的课题有着落了。
于是,她也开始用英文和法拉尔夫人交流起来,谈话中,她还知道这夫人也卖情趣内衣,虽然这话题有些难以启齿,但和女人交流起来,总比和男人交流要顺利得多。
看到她们谈得投机,白浩轩也干脆和他们拼桌用餐。于是,菜肴又多了一些。毓汐一直没有说话,她的表情,在见到白浩轩那刻起,一直都是冷淡的。如果不是因为好友也在,她估计早就起身离去。
好不容易吃完一顿饭,大家争先结账,最后还是让白浩轩一人买单。
临走时,曲婉倪要了法拉尔夫人的电话,并约好明天就到她的内衣厂去逛逛。
毓汐本打算先送曲婉倪到公寓再回酒店,可是看到白浩轩,她改变主意了。
“婉倪,我有些事就先走了。我们有空再联系!”
曲婉倪脚步停下,看毓汐的表情,她似乎也明白了不少,于是也不再挽留。
“好吧,那我晚点再给你打电话。”
毓汐点点头,转身离开。
格瑞同样没多做停留,和曲婉倪道了声别,也随同毓汐走了。就连法拉尔夫人,也因为一个电话不得不匆忙离开。
最后,在回公寓的路上,也只剩下白浩轩和曲婉倪两个人。
话说回来这样还有些尴尬,因为她前些日子刚把他的号码丢掉,没想到今天在鹿特丹又见面了。看来这荷兰也不是一般的小。
“婉倪,真没想到你和法拉尔夫人这么有缘,今天我们是见对人了。”白浩轩双手插着口袋,走起路来就像模特。虽然荷兰男人的身高普遍偏高,但他在人群中也并不逊色。
“是啊,我也想不到碰到一个内行这么容易。或许就如你们说的,这里到处都是这样的文化,所以遇到对口也不足为奇。”
白浩轩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他们步行了一会,很快就到学生公寓。曲婉倪刚想和他告别,他就突然开口问道:“明天你参观完内衣厂,你要不要请我吃个饭?就算是酬谢我当你和法拉尔夫人的介绍人。”
他这样的理由一搬出来,曲婉倪当然没法拒绝。
“好,那……明天你打我电话!我的欧洲号是……”她不敢说她已经丢了他的号码,只好将自己的号码报了上去。
白浩轩用手机拨了一下,通了。
“以后,不要随意丢掉我的号码。”他笑了笑,然后挥手离开,留曲婉倪一人在风中凌乱。
她丢了他的号码,他,又怎么知道?
☆、暖婚,情战商场 078 毓汐和格瑞
毓汐前脚刚踏进酒店,格瑞后脚就跟上了。
他拉住她的手腕,示意她停下。
“走这么快,怕他会追上啊?”
毓汐黑了脸,“我怎么会怕他?”
他跨到她面前,“表现得那么明显,不是怕他是什么?”
“我哪里有?我是真的回来有事!”她还不承认,硬是死撑到底。
他挑挑眉,“什么事?”
她抿了抿嘴,推开他往楼上走。
回到房间,她打开了自己的电脑,在输入一串网址后,点击回车进去了。
他坐到她身边,探头过去看屏幕。
“你进他家的网站做什么?”见到界面是白帆的主页,格瑞更是好奇。
她瞥他一眼,“亏你还在我哥身边做事多年,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会这么巧出现在这?”
他也看她,“那你觉得……”
她不时移动着鼠标,点击相关的信息,“再怎么说我也是他的前妻,虽然他并没有给我了解太多工作上的事,不过,我从不知道他在这里也有工厂。”
他耸耸肩,“这很难说,只要有钱,要租一块地办厂,很容易。更何况他做的主要是海运,只要有船就行。荷兰港口众多,要办一个国际化的海运公司,更不是难事。”
听到这,毓汐忽然松开了鼠标,“那以你对他的了解,他的船厂只有在泰国?”
格瑞点点头,“在泰国建厂成本很低,海域又广,劳动力又廉价,已经很能满足需求。我要搞海运,不用到处去建船厂,当然,这只是基于成本的考虑。如果一个公司需要扩大规模,在多处建厂也是必要的。只不过欧洲大陆地皮太贵,如果不是考虑长期发展,就没有必要浪费资金。”
毓汐“哦”了一声,也算是同意他的观点,但她的视线,还是不由得往站内瞄去。白浩轩建立的海运公司白帆,势力主要分布在东南亚沿海。最早是他和几名美国人合资承建,负责中美商贸。她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几名合伙人还是和白浩轩一起开过赌场的,但后来合伙人跑单,白浩轩拿了毓哲给的资金不但还清欠款还吞并了同伙的股份,这才独自一人在泰国建厂。至于他后来在美国时还做了什么事,大家就不清楚了。
毓汐在网页上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他在欧洲发展的信息,但笔墨不多,寥寥几句,像在敷衍。
她兴趣索然,关了本本,把它丢在床上。
“晚上我们去这附近转转,我很想看看是鹿特丹的小姐漂亮还是阿姆的小姐漂亮。再问问价钱,找一个给白浩轩送去,免得他还来打扰我们家婉倪。现在她可是我的嫂子!”她起身去翻衣柜,像是在找出门的衣服。
“鹿特丹早就关闭红灯区了。”格瑞提醒着她。
“关闭了不等于就真没有。”她依然很坚持。
格瑞无奈的摇了摇头,又重新拾起她丢下的笔记本打开,继续浏览刚才的网页。
毓汐捡好衣服就进浴室洗澡,出来的时候,格瑞还在看电脑。
“你看,我这样穿怎样?”她摆了个姿势。
格瑞抬眼,她一身低胸的贴身长裙,裸露的领口直接垂到胸前的沟壑,大半截酥乳跃入眼帘,让人看了都不忍移目。
她暗自得意,还以为他会点头称好,却没想他面色一变,然后起身走到她的衣柜,翻出一件较为保守的裙子递到她面前。
“我看着都冷,你自己不冷?”
她嘟了嘟嘴,但就是不愿接过他递来的衣服,直接拿起一件皮草套在身上。
“这样子还不行?”
他没再说话。
毓汐今晚似乎有些奇怪,要么不说话,要么一说就是很多。他们走了很久,没发现橱窗女郎,失望之余他们最终选择在一家酒吧打发时间。
毓汐要了百加得和马爹利,一口接一口的喝。热了,她就脱掉皮草,反正酒吧里有空调,怎样都冻不着她。格瑞怕她上头,在她继续往杯里倒酒的时候,伸手夺去了她的酒瓶。
“呃……给我!”她的脸有些微红。
“我的大小姐,别喝了,我扶你回去。”他说罢把钱放在桌上,拎起她的皮草往她身上一披,一把将她从位置上拉了起来。
“才刚来呢!我还没醉!”她推开他,又坐回位置上。
他皱着眉,刚想再次伸手,她却突然扯过他的臂腕,示意他向一边看。
他一转头,便看到了一具熟悉的身影。
白浩轩和几个老外正坐在他们斜对面的位置上喝着小酒,从那些人的言行猜测,他们应该是美国人。而此时,他的视线似乎也注意到他们。
似乎有点冤家路窄,越不想见到的人,就越容易见到。
“他还真喜欢和美国佬混在一起!”
毓汐说着又脱下皮草,问酒保要了一瓶伏特加,继续猛灌。可杯还没碰到嘴,她的手又被格瑞抓住。
“我倒是觉得,如果你在他面前表现得落落大方或许会更好。至少你要向他证明,离开他你依然过得很好,而不是这样夜夜买醉。”
她嫣然一笑,“那你希望我怎么证明?”
他愣了会,似乎被问住。
就在他失神的瞬间,毓汐长腰一倾,整个身子向他扑来,嘴唇迎了上去。
温存就在齿间,格瑞惊讶于她的主动,却也不由自主的将手臂环绕住她,全心迎合她的侵入。他将她直接抱在腿上,用最挑逗的姿势将她制动。她被他吻得有些晕头转向,这是不是玩得有些过火?
然而就在她刚想睁眼制止他的时候,“啪啦”一声,身边响起了酒杯落地的声音。
格瑞立即放开毓汐,两人同时转头朝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只见不知何时进来一群黑人,在不远处摔酒闹事。
“我们走吧,这里开始乱了。”格瑞二话不说,拉起她就朝门口走去,正好经过白浩轩所坐的位置。
两人对上他的视线,只见白浩轩朝他们微微一笑,并没有更多的表示。
格瑞开始拉着毓汐小跑,深夜的寒风吹着人的皮肤刺骨的冰凉,细雨微下,打湿了她的双眼。她抖一个寒颤,赶紧将皮草穿上。
雨开始越下越大,还伴有轰隆的雷声。毓汐急了,拉着格瑞叫他快跑,见她这副狼狈样,他反倒笑着定在那不动。
“你神经病啊?下大雨了!想感冒吗?”毓汐怎么扯他都不动,真是气得跺脚。
“你不是想借酒消愁吗?我觉得淋雨才是最好的方法!”
“你……”她指着他,有些说不出话。
“他根本没爱过你,就算你作秀给他也无济于事?他没有一点反应,根本就不会动怒!”他说得很直接,但又是最真的话语。
他的话戳穿了她的面具,让她瞬间泪如雨下。
此时天空还下起了冰雹,夹着雨水更痛的砸在身上。毓汐冷得打了个喷嚏,早已浑身湿透。如今他们两人,活脱脱就从水里捞出似的。
她开始嚎啕大哭,反正雨声那么大,街上行人也少,她再犯傻也没人说三道四,就是说了,她也听不懂!
她很少这样放肆,在失去思浩的时候她哭过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放任眼泪。她哭着哭着,不由自主的蹲下,俯头掩面。格瑞定定的看她,他就站在她脚边,伸手就能触及。
他让她哭了一会,在一道闪电过后,他终于将她拉起,然后飞奔到一处外伸的屋檐下躲避风雨。
她还在哭,但泪已止住不少,只剩呜咽的抽泣。
他脱去自己身上可以称重的外套,双手一拧将水挤出,再围绕在她身上。
“哭够了吧?再哭别人可能就要报警说我欺负你了。”他的声音很是深沉,那极富男性魅力的怀抱让毓汐不由得脸红心跳。
她终于停止了抽咽,擦干眼泪,可还是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喷嚏,身子不住发抖。她不由懊悔,早知道,就不穿那么少了。
他见她抖得厉害,手臂不自主的收紧,将她牢牢拥抱在怀。
除了刚刚在酒吧的激吻,她和他,从没有如此这般的亲近。
一瞬间,两人的心都剧烈的跳动,呼吸急促而灼热。
他低头凝视着她,那红得像番茄的小脸还能看到未干的泪痕,他禁不住,想低头帮她吻去泪迹,却没想,当唇瓣一触碰到她冰冷的皮肤,就像火山爆发一般,他突然咬住了她的小嘴。然后一个转身,他把她挡在墙上。
她的心,瞬间几乎破出胸膛。而他的吻,也愈加深入。
她开始慢慢有了回应,不知为何,心中升起小小幸福的感觉,之前的哀伤,也忽然灰飞烟灭。
豆大的雨,下了好一会,当雷声渐渐远去,雨滴便渐渐弱了。
格瑞终于放开了她,额头却还抵在她的刘海上。
他的呼吸很沉很慢,目光注视着她,像在等待一场未知的宣判。
毓汐恍了恍神,似乎还没有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完全消化。
两人持续沉默,突然,毓汐一把推开了他,抛开披在她身上的衣服,转身往酒店的方向跑去。
“汐……”格瑞在后面喊她,可她没有回头。
他担心的捡起地上被她扔下的外套,快步跟了过去。真后悔没有控制好自己,向来冷静的他,竟也有如此冲动的时刻!
毓汐跑得飞快,逃亡一样。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只是这一刻,她不想见他!
一回酒店,她赶紧锁了房门,然后背靠着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