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有蛮同情地看着他,一张挺帅气的脸,年纪和她相仿,眼眶里卷着氤氲湿气,硬是忍着没掉出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啊,想必是动了真感情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女人这么地没有福气。
她就着酒瓶往嘴里灌了几口酒,手背在嘴上一抹,“也不是啊,有些女人就很傻,纵使知道不能爱,还是飞蛾扑火,不求回报。怕自己成为他的累赘,选择离开,离开了还念着。”
年轻男子怔了怔,变得安静了一些,“你不会说的是你吧。”
千寻笑了笑,“是啊,就是我。所以,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坏女人。那个离开你的女人,她不适合你,但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你的真命天女,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遇到对的人。”
年轻男子沉默了,低垂着头,大概是在想着什么。
千寻喝光一瓶酒,拍了拍他的肩,“都会过去的,谢谢你的酒,再见。”
有些再见,是再也不见,可有些再见,却是再一次相见。
谁也没有想到,在不久后的某天,当海芋拉着她到一家新开的酒吧里玩时,会再次遇到他,而他便是那酒吧的老板,就这样,成了朋友。
如今想来,也不免唏吁,缘分就是这么地奇妙。
千寻买了解酒的药,艾维望着街上的霓虹,轻轻笑道,“你说得对,时间是伤痛最好的良药,海芋她有你这样的朋友,会挺过来的。”
两个人在楼下道别,千寻刚转身,被突如其来的车子强光照得睁不开眼睛来,她下意识地往路边闪了下。
那车子飞驰而过,溅起地上的积水扑到她的身上,米色的裤子立即沾满泥污。
千寻不禁骂道,“什么人呐,开这么快,深更半夜也不怕撞到鬼。”
可她一定不会想到,那车上的鬼,正是纪君阳。
纪君阳在waittingbar就发现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跟着她到了这个小区,然后看着她和那个男人毫无间隙地走在一起,交谈,说话。
显然,在他的眼里,他们的关系,是亲密至极的。
那男人看起来对她很照顾的样子,她去小区外街对面买东西,那男人陪她过马路,然后又将她送回来,才驾车离开。
看着,竟觉得很不舒服。
他们,是男女朋友吗?
温千寻,我要找的人,会是你吗?为什么,你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
千寻自然不知道身后有双目光注视着她直到消失在楼梯口,她想他,特别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就会想起,那种想念,如影随形,蚀骨侵心,在梦里百转千回。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明明相识,却不敢相认。
半夜的时候,千寻迷迷糊糊地醒来,摸一摸身边,竟没了人影,睡意跑得无影无踪。
客厅隐隐传来啜泣声,她随手披了件衣服,打开房间里的灯。
沙发上,海芋披头散发蜷曲在那里,像夜半的幽灵,对于灯光的骤亮,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反应,仅是眼皮微微地动了一下。
到底,那些热闹是装出来的,婚姻带来的痛,哪是一场宿醉就能抚平的。
千寻拿了条毛毯裹在她身上,“海芋,坚强点。”
“我没事。”海芋抬起头来,嘴角强撑起一缕笑容,很难看,“不就是离婚吗……”
可到底没有伪装好,离婚两个字刚说出来,那眼泪也就跟着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当初他追我的时候,用满满一车的玫瑰,在宿舍楼下的草坪里点起心形蜡烛的圈,拿着钻戒单膝跪地向我求婚,说要照顾我一辈子,为什么这么快他就忘记了当初的誓言,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喜新厌旧呢……”
海芋终是泣不成声。
千寻亦觉得惨然,他们结婚,不过三年。在此之前,海芋还经过耿家严格的两年考察期。
常听人说,婚姻有七年之痒。可是,三年之痛都熬不过,何来七年的痒。
那个做错了事的男人,在曝光之后,没有半点愧疚,甚至是顺水推舟地甩下一纸离婚书,迫不及待投入新的温香软玉,这样的男人若靠得住,果真是母猪也能爬树。
“好了,现在婚都离了,悼念这些有什么用,他能给你玫瑰也能给别人烟花绚烂,这种男人你还为她哭,哭毛啊。”千寻义愤填膺,一不小心就暴出了粗口。
“可我就是想哭嘛。”海芋怯怯地望着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千寻一时没了气,“哭吧哭吧,不是罪,但只此一次,我给你去倒杯蜂蜜水,你哭完了把它喝下,继续去睡觉,冻死人的天居然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身体是你自己的,也不知道多爱惜点。”
正文(99) 第13章 你会犯罪吗
千寻骂骂咧咧地去把空调打开,将蜂蜜水倒来。
海芋抱住了她的腰,吸了吸鼻子,像个孩子般地撒娇,“千寻,你真好。”
爱情没了,友情还在,天塌下来还有个支撑。
海芋终在哭累之后沉沉睡去,唯有那紧皱的眉泄露了她此刻梦里的不安。
可是,离与不离婚,生活总归是要继续下去的。
千寻再没有睡着,冬天的早晨又来得迟,天灰蒙蒙亮的时候,已经将近七点。
她熬了锅白玉清粥,用保温盒盛了三个人的份量,留了份在锅里,然后找了纸笔趴在沙发边的茶几上写着留言,海芋倒是睡眼惺忪地起来了。
千寻搁下笔,“怎么不多睡会?”
海芋见她挎着包,“你要出去?”
温母中风住院的事,千寻还不曾跟海芋提过。帮不上朋友什么忙,总不能给她添乱。
但这会,说不说,海芋都会知道,千寻也就不隐瞒了,简单地说了一遍。
海芋一听了,马上咋咋乎乎地跳起来,“你等我,换件衣服,就一会,我跟你一起去。”
千寻摇了摇头,给她准备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具,然后去厨房盛了碗粥出来,“把这个吃了,别急。”
海芋三下五除二将它吃个精光。
两人下楼,不曾想,艾维的车子正好驶进小区里。
海芋笑道,“看来有免费的司机了。”
艾维从车里走出来,打开后面的车门,“乐意为两位美女效劳。”
海芋和艾维的到来让病房里热闹不少,温母恢复得很好,怕糟蹋了钱,闹着要出院,千寻硬是要求再观察两日,温父也举双手赞成。
一张嘴,到底敌不过四五个人的劝,温母只得同意。
趁着安安腻在艾维怀里的时候,海芋将千寻悄悄拉到一边,“哎,我看艾维挺不错的,既讨叔叔阿姨的欢心,又逗得安安开开心心,你一个人过得也挺辛苦的,跟艾维又合得来,我看他一直对你挺有意思的……”
千寻伸手拍了她一脑袋一下,打断她的话,“怎么,你想乱点鸳鸯谱。”
“我也是为你好嘛,反正那个男人五年了也没出现,难道你单身一辈子啊。”海芋不以为然地道。
是啊,她总不能单身过一辈子,父母为她的终身事,其实提过好几次,也在别人的牵线下为她安排过几次相亲,都被她以各种奇形怪招给吓回去了。
她觉得现在这样挺好,侍奉双亲,抚养女儿,其它精力全扑在工作上,虽然没有大的出息,但也小有成就,也不用去想那些分分合合的事。
至于她和纪君阳是否还有缘分,那就看天意。她也不能跟他们说,安安的父亲其实已经经出现了,这会引来地震的。
“哎,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这么神神秘秘地,我能听听吗?”艾维笑着走过来。
千寻有些尴尬地笑了下,“女人家的秘密,男人勿听。”
“那我能听吗?我也是女人。”安安自艾维的裤管后面探出头来,两只大眼睛水汪汪地眨巴着。
海芋好笑地摸着小家伙的头,“你啊,小p孩一个,离女人还早呢,等十八岁以后再来听。”
安安撇了撇嘴,表示不屑,“奶奶是漂亮的老女人,你们是大女人,我是小女人,好不好。”
稚气童真的话,引来一阵哈哈大笑。
千寻想,她的宝贝,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温母出院的第二天,千寻回了公司。
有时候,人不得不屈从于现实。找了一个星期的工作,原本想着有希望进去的公司,最后也杳无音信,打电话去问,对方吞吞吐吐。
千寻便意识到,有人在背后做手脚,可是,她不确定,那个人是纪君阳,还是马银玉。
纪君阳有那个能耐,马银玉认识的人多。
马银玉如果要报复她,发挥她的人脉关系,给她找工作设置障碍不是没有可能。
至于纪君阳,如果那样做的话,他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什么,可怎么可能呢?
那只是她一个人的秘密,无人知晓。
纪君阳对她的回来,显然是满意的,“你在这家公司已经做了四年了吧。”
千寻点头,“是。”
“这么说,你对公司的业务和流程都非常的熟悉。”他继续问着。
“说不上非常,但还好。”四年,谈不上什么资历,但也算一个老员工了,特别是市场部,来来去去的人,流动性比较大。
纪君阳微微颔首,略作沉吟后淡淡道,“既然这样,你也不想留在市场部,我这里正好缺个助理,你等会就直接去总裁办述职吧。”
千寻身体立即呆住,半天忘了反应,如此,她岂不是天天要面对他?
可转念一想,这只是纪氏收购的一个小小公司,他怎么可能长期驻扎在这里,不免又有些失落。
“有问题吗?”本来隔着一张办公桌的他,不知何时到了她身边,目光似稀疏平常又似带着重重压力而来。
千寻微微后退了一步,她不习惯他身上的强大气场,可也正是因为这让人无法忽视的魅力,让她在最美好的年华里,中了他的盅,直到现在都无法连根拔除,在每个夜里隐隐作痛。
“对纪氏而言,这家公司规模真的不大,我想纪总也不会在洛市多作久留,公司大小事情自有总经理或者总助打理,并向您汇报,我不太懂,纪总为什么要多设一名助理。”她的话里,有自己才能明白的试探意味。
“那么,你希望我久留吗?”他的脸,离她很近,近到她可以数清楚他的睫毛数。
千寻心里猛跳了一下,“我可以认为纪总你这是在勾引女职员犯罪吗?”
“那么,你会犯罪吗?”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地样子,嘴角甚至挑起了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千寻感觉到整个脸开始发起烧来,咬咬唇,道,“不会,我还想养家糊口,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纪君阳的目光幽深难辨,“那么,可以去述职了吗?”
正文(99) 第14章 她要跟谁约会
千寻逃也似地走出他的压力圈,之所以说是用走,不是跑,那是因为她还想保留一点故作镇定。
刚走了两步,他在她身后道,“你的工资将会在原有的基础提高双倍,年底参与公司分红,但是你的工作,必须保持二十四小时在岗状态,温小姐,应该没有问题吧?”
“有。”千寻站住,转过身来。
“你说。”对于她的不识趣,纪君阳倒也不恼,似乎还挺有耐性地听她说。
“我工作,是为了让我的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我可以加班,但不可以牺牲所有陪伴家人的时间。所以,我希望纪总的二十四小时,是在不影响我和我家人最基本相处的基础上。”千寻很认真地回答他。
“敢这样跟老板谈条件的,你估计是第一个。”纪君阳目光不明地看着她。
千寻轻轻一笑,“我是个不太听话的人,纪总可以不聘请我,去找个规矩的。”
“你觉得就你这三言两语,可以说服我解聘你?只要你平时的工作效率高,你的条件我能满足你,我并不是工作狂。”话至此,两个人的共识也基本谈妥了,纪君阳想起了什么,吩咐道,“明天上午九点我要在市场部开会,你去准备下会议资料,将公司最近十年每个月的销售数据打印出来,有多少人参会,就打印多少份。”
“十年?”千寻以为自己听错。
“没错,十年,有问题吗?”纪君阳依旧是那种淡淡的口气,好像十年的数据是拈手就来的那种。
千寻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刁难,还是给他一个下马威,刚才还说他自己不是工作狂,可现在是逼着她成为工作狂。
十年的数据,是个浩大的工程,前几年的数据,还不一定在电脑里有存档。可在工作上认输,不是她的风格。
咬咬牙,摇头,“没问题。”
千寻的辞职早在公司传开来,这会又突然回来并离奇升职,无疑在公司里引来一场口水混乱。
八卦总是无处不在,潜规则一词在公司的每个角落里横行。
最难看的那张脸,便属马银玉。
中午和许芸在公司食堂吃饭,马银玉故意撞了她一下,将一盆子的菜汤水溅到她的身上。
这被撞的人还没说事,撞人的人反倒哇啦哇啦叫得凶,“温千寻,别以为你现在高升了,就可以走路不长眼睛了。”
千寻实在无语之极。
一时间,引来围观无数。
许芸气不过,推了马银玉一把,“你长眼睛了是吧,我看是长在头顶了吧,要不然怎么还乱撞人呢。”
马银玉不甘示弱,“你算哪根葱,不就看人家高升了会拍马屁吗,谁不知道她这总裁助理是殷勤献出来,说是辞职,一辞就把总裁辞到饭桌上,谁知道背地里还干了什么龌龊事呢。”
千寻拉住愤怒的许芸,轻声一笑,“马助理,你有力气在这里叫嚣,倒不如想想,怎么把总裁从我这里抢过去,或者,怎么样才能把我挤兑下去。你有本事阻我在外面的求职路,就应该想到我会转马杀回来。”
马银玉一时变了脸色,但很快恢复过来,“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看她心虚的表情,果然有她的份,千寻只想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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