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充栋梁 酥油饼 (袁傲策、纪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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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木充栋梁 酥油饼 (袁傲策、纪无敌)-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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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云道长诧异道:“何解?”
  左斯文的笑容僵住,眼睛不断地向他发射警告。
  纪无敌道:“由于我武功太高,所以每次想要下山行侠仗义,打抱不平都找不到对象。所以我只好返璞归真,创出这套步法,使得那些坏人不至于一见我就跑。”
  凌云道长纳闷道:“山下很不太平吗?”
  左斯文干笑道:“是啊是啊,最近盗匪比较寂寞,有点猖獗。”
  




门主无敌(四)

  凌云道长欣慰地看着纪无敌,“想不到纪门主醉心武学之余,不忘扶危济困,实在令人钦佩。”
  左斯文边微笑边想:可惜他扶的是青楼之危,济的是赌场之困。
  纪无敌不免谦虚了一番。
  凌云道长又道:“可惜贫道生不逢时,往年寿辰总是恰逢纪门主伤寒,但愿今年不会。”
  这话说得重了。
  左斯文向纪无敌频使眼色。
  纪无敌果然一脸惋惜地叹息道:“我也觉得道长应该选个暖和点的天气出世。”
  ……
  左斯文的眼珠瞪得差点脱窗。
  凌云道长泰然自若道:“可惜家母考虑得不够周全啊。”
  左斯文很想找个棍子将自己打晕,也好过站在这里听他们用诡异的语气说着诡异的对话。转头看清泉清心两个小道士,也是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
  尚鹊和钟宇正好从里面迎出来,左斯文趁机转移凌云道长的注意力,不但介绍两人的来历武功,顺带附赠两人从小到大的丰功伟绩。
  他说得天花乱坠,尚鹊和钟宇听得头晕眼花。没想到左护法居然连他们在路上捡到一个铜板,上缴老门主这种事情都说得出口。真是……编得太过头了!
  于是,在左斯文换气的间隙,尚鹊和钟宇同时表示,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欲知后事下回分解。说着,便一起将凌云道长欢送到客房去了。
  他们几人走后,左斯文立刻沉下脸,一路跟着欢快的纪无敌走向厨房。
  纪无敌在厨房里倒了碗水,一气喝完,正要离开,转身就看到一张怨恨成黑色的脸幽幽地盯着他。
  “阿左。”纪无敌拍了拍胸,“如果阿右看到你这样看着我,会误会的。”
  左斯文脑袋上的怨气越发重。
  “阿左。其实我不是不爱你,而是……”
  “门、主!”
  通常,当左斯文说话露牙肉的时候,就说明他的怒气已经燃烧到了胸口。所以纪无敌从善如流地安分了。
  “门主,我记得昨晚我教过你今日的应对吧?为什么不照着那个说?!”
  纪无敌对手指,委屈道:“阿左,我觉得我应该体现一点我的个性。你说的那些话,和爹说的差不多。太没创意了。要是这样,你还不如自己抱着我爹的灵位去。”
  左斯文磨着牙根,“……下山找乐子这种个性?”
  纪无敌讨好地一笑道:“我解释得很好啊。行侠仗义,打抱不平,很符合辉煌门门主的风范嘛。凌云道长也很满意,很赞许呢。”
  “那选个暖和点的天气出世,又是怎么一回事?”
  纪无敌得意道:“其实凌云道长今天会说的话,我昨天晚上就想到了。我就想啊,你那种一味地道歉的方法太牵强,太敷衍,太没有诚意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化被动为主动。我为什么会每次在他寿辰的时候伤寒呢?那是因为他寿辰得太不是时候!你看,这样凌云道长不但不能怪我,而且还会很愧疚很懊悔了。”
  左斯文已经没有磨牙根的力气了。
  纪无敌搭住他的肩膀道:“如今正是我们同舟共济,一起把凌云道长打发走的关键时刻,所以,我们还是不要狗咬狗了。”
  ……
  门主一直是这样的。从小到大就是这样的。
  反正忍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次。
  ……我要忍住,忍住,忍住!
  左斯文深深地抹了一把脸,然后淡淡道:“幸好,我最后还是把他的注意力引开了。”这是今早唯一值得庆幸的亮点。
  尚鹊正好进来找水喝,见到他们,眼睛一亮,“对了,门主。刚才凌云道长让我捎句话,说是为其母的失策而感到歉意。这是何意?”
  左斯文直接将茶壶里的水浇在自己的脸上。
  “……”尚鹊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干笑道,“啊,左护法这么渴啊?……全喝了?”
  
  好不容易从左斯文那里脱身出来,纪无敌兴致勃勃跑去找夏晦。
  夏晦正躺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纪无敌用铁丝拨开门闩,大摇大摆地进屋。
  夏晦听到响声睁眼,就看到纪无敌的身体正飞扑过来。
  “门主!”他慌忙坐起身,七手八脚地接住他。
  纪无敌盯着他的脸,左看右看,然后总结道:“我第一次发现,夏堂主很耐看啊。”
  夏晦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了,“门,门主,你,跳上来做什么?”
  “阿夏。”纪无敌表情无比认真,“其实,我有句话一直想对你说。”
  夏晦咕噜咽了口口水。
  “阿夏,其实我……”他缓缓低下头,又缓缓抬起头,眼神忧郁而纠结,“我一直在等你……”
  “门主!”夏晦想起那些关于门主有断袖之癖的传言,心里顿时慌成一团,“我是准备娶女人当老婆的!”
  “……”纪无敌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一直在等你把蛐蛐拿给我。这和你娶女人当老婆有什么关系?”
  夏晦结巴道:“门主刚才不是说,说我很耐看吗?”
  “是啊。我一直以为你长得很难看,现在这么仔细一看,觉得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还能看。”
  夏晦噎了下,“那门主跳到床上做什么?”
  纪无敌理所当然道:“来叫醒你啊。”
  夏晦:“……”
  纪无敌跳下床,满屋子乱转,“蛐蛐呢?”
  “在桌子上面。”
  纪无敌转头一看,果然有两只竹筒。他打开竹筒盖,一直蛐蛐正趴在里头,他观察了会儿,点头道:“一晚上能找出这样的,也算不错了。”
  夏晦道:“门主,万一左护法问起。”
  “放心放心,”纪无敌满不在乎地挥手,“我绝不会说是你给我的。”
  夏晦松了口气。
  “我会说是我自己来你房间里拿的。”
  “……”
  
  纪无敌拿着两只蛐蛐兴高采烈地跑去后山齐子忠住的竹屋。“子忠,我来了。”
  齐子忠正在吃午饭,闻言手一抖,一勺子的汤凑在鼻子上。
  纪无敌从窗口伸进头,“子忠,你吃得真早。”
  齐子忠放下勺子,掏出手巾擦了擦鼻子道:“我一会儿还要去十恶牢送饭。”
  “嗯,我等你一起去。”他握着两只竹筒,趴在窗口眼巴巴地看着他。
  齐子忠犹豫了下,“门主要一起用吗?”
  纪无敌四肢并用从窗口爬进来,然后自顾自地坐在他的对面。
  ……
  齐子忠给他盛了碗白饭。
  纪无敌就扒拉扒拉地吃起来。
  看着他的吃相,齐子忠顿时有种恍若隔世之感。换成纪辉煌,他是断断不会这样吃饭的。筷子和碗要用温水重新泡过,菜要少盐,饭要软硬适度。就连椅子,太高太矮都是不行。
  就在他恍惚之时,纪无敌已经放下筷子,用袖子抹了抹嘴巴,继续眼巴巴地看着他。
  齐子忠回过神,继续吃饭。才吃了两口,就受不了他炽热的目光,放下碗道:“走吧。”
  纪无敌笑眯眯道:“子忠,你对我真好。”
  齐子忠道:“门主,你也对我好点吧。”
  纪无敌眼睛一亮,“子忠,你说,要我怎么对你好?金山银山我虽然没有,但是金元宝银元宝还是有的。”
  “你少来几趟就好。”
  纪无敌想了想道:“我原本想一天来三次的,既然子忠这么说,我就一天来两次吧。”
  “……”
  
  到了十恶牢,齐子忠挨家挨户地送饭。
  纪无敌则熟门熟路地跑到最后一户。
  袁傲策早已站在铁栅后等他。
  “你看我带来什么好东西?”纪无敌献宝似的扬了扬手中的竹筒。
  袁傲策挑眉道:“不会是蛐蛐吧?”
  纪无敌愣住,“你怎么知道?”
  “……”袁傲策转身就走。
  “喂,就算猜到了,也看看嘛。真的不错哦。很辛苦才找到的呢。”纪无敌在他身后挥手。
  袁傲策转头,无语地盯了他一会儿,才自言自语道:“我一定是吃饱了撑着,才会对他有期待。”
  纪无敌委屈道:“真的是很好的蛐蛐。”
  袁傲策坐在书桌后,拿起书开始看。
  “你看一眼嘛,看一眼就会爱上它的。”纪无敌举着竹筒,拼命诱惑道。
  “……”
  “你是不是怕爱上它们所以才不敢看。”纪无敌改用激将法。
  袁傲策恨不得把头送进书里。
  齐子忠一路送饭到这里,恭恭敬敬道:“袁先生,请用膳。”
  袁傲策放下书,看着还涎着脸站在一旁望着他的纪无敌道:“赶他走。”
  齐子忠为难道:“他是辉煌门门主。”所以不是他不想赶,而是不能赶。
  纪无敌没心没肺地笑道:“不错,我是门主。你脚下这块地是我的,你面前这张桌子是我的,桌子上的那本书也是我的。”
  袁傲策冷下脸道:“你若是把门打开,我立刻就走。”
  纪无敌深情地凝望着他道:“可是我舍不得你。”
  ……
  袁傲策拿起书,举在眼睛前,挡住铁栅外那张碍眼的脸。
  纪无敌又不甘寂寞地冲出一句,“而且你吃了我那么多饭,你的人也是我的!”
  




门主无敌(五)

  袁傲策捏着书的手指慢慢缩紧,目光从书卷上方擦过,直直地射向那张拼命往铁栅里挤的脸,“只要你放了我,我还你十倍的饭。”
  “可它们不是你吃掉的那些。”纪无敌终于将半张脸伸进去了。
  袁傲策放下书,身影倏然一晃,人已经站在他的面前。
  纪无敌眸子往上翻,讨好地看着他。
  袁傲策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他的脸颊,眯起眼睛道:“你现在是强买强卖?”
  纪无敌眨了眨眼睛,“你摸我。”
  “……”袁傲策无语地盯着自己手指和他脸相连接的地方。
  “所以,我勉为其难地让你负责吧。”纪无敌努力把脸贴过去。
  袁傲策松开手指,眼睛望向洞口的方向。
  齐子忠站直身子道:“有人来了。”
  纪无敌跟着回头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呢?”
  ……
  “凌云道长,请。”左斯文的回声从洞口一直传到洞里。
  纪无敌的上半身僵硬了。
  齐子忠皱眉道:“武当凌云?”
  袁傲策抱胸道:“很厉害么?”
  左斯文和凌云道长显然也听见了里面动静。
  左斯文快走几步,看到纪无敌尴尬的笑容时,吃惊道:“门主?你怎么在这里?”
  凌云道长跟在他身后行礼道:“纪门主。”
  纪无敌连忙还礼道:“凌云道长。”
  ……
  袁傲策和齐子忠惊异地看着形象陡然高大稳重的纪无敌。
  左斯文干咳一声道:“门主又拨冗前来探视十恶牢吗?”
  纪无敌闷声点头。
  凌云道长道:“想不到纪门主年纪轻轻,做事却面面俱到。练武创招、管理门派、行侠仗义,无一落下,实在是令贫道自叹弗如。”
  纪无敌谦虚道:“我原想偷偷前来,没想到还是让道长发现了。”
  袁傲策、齐子忠和牢房里一双双充满疑问的眼睛似乎在无声地问着:这究竟是在唱哪出?
  凌云道长道:“当初纪老门主本着慈悲之心,顶住江湖中各大门派的压力,将这些大奸大恶之徒都收容在这十恶牢里。虽然限制自由,但衣食无缺,实是功德一桩。贫道本来还担心纪门主年轻气盛,未必能体谅老门主的苦心,如今看来,是我多心了。创业容易,守业难,难得辉煌门两代门主都如此杰出。”
  住第一间牢房的虬髯粗汉高吼道:“老子以前杀过十二个人,其中三个好人,九个坏人,所以老子虽然被纪辉煌关在这里,但老子心里还是庆幸的。所以老道士刚才那些话,前面的都还中听!但你拿眼前这个小赖皮和纪辉煌比,我第一反对!”
  第二间牢房的美妇冷笑道:“不知道凌云道长是否知晓,你眼前这个口口声声杰出的纪门主,其实是个断袖呢?”
  ……
  凌云道长看着纪无敌。向来温和的眼眸中,隐隐透露着一股威势。
  左斯文的心提到了嗓门眼。
  齐子忠也没来由揪起了心。
  袁傲策笑眯眯地看着,心情相当好。
  在一片寂静中,纪无敌叹气道:“我错了。”
  左斯文面色一紧。
  纪无敌抬起头,递出手中两只竹筒,“我不该没收他们唯一的娱乐的。”
  ……
  虬髯粗汉和美妇显然都没想到纪无敌居然能够睁着眼睛颠倒是非到这种地步。
  纪无敌继续道:“虽然我没收了你们的蛐蛐,但是,你们放心,我还是会给你们饭吃的。刚刚这件事……我就当没听到吧。”
  虬髯粗汉和美妇:“……”这是赤 裸裸、明晃晃的威胁。
  凌云道长伸手接过竹筒,翻开盖子望了一眼,又微笑着还给纪无敌,“牢房无趣,斗斗蛐蛐也无妨。”
  左斯文终于回过神来,忙不迭地附和道:“不错不错。看他们为了蛐蛐居然口不择言,颠倒黑白,就知道蛐蛐对他们来说,是多么的神圣,多么的重要。门主,我看你还是还给他们吧?”
  “还给他们?”纪无敌抓着竹筒的手顿时一紧,“不好吧?”
  左斯文把头一扭,用后脑勺对着凌云道长,用脸对着纪无敌恶狠狠地笑道:“门主……还不还给他们?”
  纪无敌握着竹筒不肯放。
  袁傲策突然开口道:“不是我的吗?”
  ……
  纪无敌倏地回头,用眼神疑问:你刚才明明不要的。
  袁傲策微笑:你爱给不给。
  纪无敌屁颠屁颠地双手送上竹筒。
  袁傲策接过,放在手心把玩,目光不经意地扫向凌云道长。
  纪无敌担忧地看着他的手,“小心,会掉出来的。”
  左斯文一惊,偷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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