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鸿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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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鸿乱-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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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镰刃蓦地斩下,断雨之音不绝于耳,赵隶身子一侧,竟然轻而易举的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向着远处爬滚而去。

    鸿羽撑地,剑刃缓缓弹起,他便借着反弹之势站起身来,正色道:“赵某没有觉得丝毫的迂腐可笑,救人只是出于侠之本心,并不期望某人心心念念,不论仙子领情与否,此事赵某非管不可,若要为难仙子,便从赵某尸身上践踏而过,否则必成鸿羽剑下之鬼!”

    黑白无常僵愣愣得立于原地,身子动也不动,单是半张萎缩死面和一双冷血鬼瞳,就已经足以令人心胆俱寒,缓缓道:“你小子可真是执着,方才没能杀你,现下便让你尝尝死亡的滋味,诸天教的勾魂使绝非浪得虚名!”

    话音未落,斩魂镰便在童彧身后分出八道化影,镰刃以虚化实,长柄一端置于身后八卦魂盘的刃槽之内,乾、坤、震、巽、坎、离、艮、兑与魂镰化影一一对应,而另一端向着八方伸展,招摇着诡谲之姿。

    八道魂镰闪着幽冥之色尽数插入泥中,黑白无常双脚自然离地,整个人俯躺于半空,想不到镰柄竟然能够弯折,如同手臂般行走自如。狰狞鬼面缓缓抬起,双目由始至终注视着赵隶惊惧之容,整个人宛如墨色巨蛛,惊悚异常。

    常素娥傲眉紧蹙,本就失了血色的肌肤变得愈发惨白,厉声道:“赵公子,既已无碍便速速离去,何必枉送性命?你口口声声说要营救你家小姐,便是这般轻生?无常以魂镰为足,此乃诸天教的不传秘法,八卦毒蛛!兽化后的黑白无常极度嗜血,此时的它不通人语,无有心智,你……你绝非敌手!”

    这一惊着实非同小可,赵隶叹道:“世间怎会有如此奇特功法!”

    鸿羽曲折弯转,立时护在胸前,剑身戾鸣之音不绝于耳。他面色煞白,不觉连连后退,身子已然抵住鬼庄残垣,发现已是退无可退,不得不止住战栗双足,遂举首瞠目而视。

    但见斩魂镰蓦地张开,“巨蛛”竟有两人多高,八刃疾行,直向着赵隶俯冲而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帝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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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如此“异兽”,赵隶实是不知应该如何抵御,整个人怔在当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镰刃袭来。

    身畔似乎有凉风吹过,寒意足可渗入骨髓,不觉中卷起了漫天暮雨,恣意得拍打在脸上,雨刃刮面如刀,他忽然被阵阵剜心剧痛蓦然“惊醒”,才发现生死已然悬于一线!

    斩魂镰迎风挥出,乾、离二刃形成了两道刃网,乌青寒光携雷裹电般直取赵隶咽喉,镰刃未到,森寒戾气早已刺破层层雨幕呼啸而过,赵隶脖颈处竟然真有血迹渗出。

    危难之时他心如明镜,知道若是躲闪不及必会被乾、离二刃透体而过,成了这刀下之鬼。他此刻仿佛变了个人,神色间不再犹豫,没有了丝毫萎靡憔悴之色,脸上焕发出坚决而耀目的光泽。

    他反手驭剑,鸿羽平举当胸,左手双指轻点如绢刃脊,呈托举之势,双目死死的盯着“八卦毒蛛”的一举一动,始终不离无常狰狞鬼瞳。

    鸿羽剑气逼人,蓦地与颀长镰刃正面相触,只听得声声巨响,鸿羽被两道镰刃重压而下,刃脊顺势弯曲,宛如弦月当空,无形中卸去了“毒蛛”大半的斜斩之力,赵隶虽然侥幸脱险,但虎口仍是滴出血来。

    兽化后的黑白无常不仅丧失了语言能力,仿佛连视觉也一并失去,似乎只能用敏锐的嗅觉搜寻着赵隶惊恐的讯息。正因如此,他那慑人心魂的鬼面与赵隶惊惧之容近在咫尺,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心跳,甚至呼吸既闻。

    无常半张死面仿佛活了一般,逐渐变得粘稠,如宣纸上点洒的墨迹,以惊人的速度开始蔓延,乌青的色泽缓缓扩大,直到整张死面,甚至于整个身躯皆被萎缩褶皱的肌肤所覆盖,全然不似人状。

    赵隶看得目瞪口呆,双手在镰刃的重压之下难移分毫,却见坤、震、巽、坎四刃同时提起,席卷赵隶周身各大要穴,霎时间,亵、衣被鲜血染红;血腥之气呛得脑仁生痛。

    他气血紊乱,全身一片模糊血肉,已是皮开肉绽,甚至连骨头都快化去,口中兀自噙着鲜血,又酸又涩。

    他一声长喝,借着腥风退散而去,玄靴轻点,瞬息无影无踪,唯听风声豁然,雨幅依旧。

    黑白无常愕然搜寻,暮色下的鬼宅阴森可怖,石棺紧紧贴合在一起,林立其间,除了正门处的月宫仙子外,已是空无一人。

    赵隶去往何方,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黑白无常蓦地举头,但见头顶白影闪动,似燕如鸿,刹那震剑急坠,破云而堕月。

    剑芒犀利,由月中斩落,鸿羽蜂鸣,急欲一招取敌,锋锐直斩,一派嚣狂剑气席卷而来。

    常素娥没有想到赵隶在重伤之下,仍能爆发出如此惊人潜力,似乎被他独树一帜的迅捷身手所深深折服,但面色却极是难看,高声道:“赵公子莫要硬拼,你不是它的对手,八卦毒蛛是由身后魂盘操控,只要击碎魂盘,无常必败!”

    赵隶于空中听到仙子此言立时会意,遂注视着无常身后一尺见方的八卦魂盘,手中鸿羽急转刺落方位,剑招破风而出,不料却被坤刃尽数挡下,一时间星火明灭,直映得鬼宅亮如白昼。

    他意在降敌,鸿姿腾空不落,剑影也随之飘忽不定,猝尔又是一阵横扫,鸿羽招招点向魂盘中心。

    无常嘶吼着,仿佛发了疯的野兽一般,八刃齐旋,无数风刃将赵隶送出丈许,竟是以血肉之躯将鬼宅残垣洞穿,摔向密林深处。

    赵隶闷哼一声,忽觉心口绞痛,一口鲜血登时喷出,染红了脚下浑浊泥沼。他紧握手中长剑,再次起身,生平从未遇强而降,今日又岂会轻言放弃?

    星光晦暗,谲月如钩,赵隶神色异常果决,似乎不为无常摄魄鬼眸所动分毫,誓死而战的决心溢于言表,他继续艰难的前行,身子摇摇欲坠,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得扶住鸿羽柔韧剑脊,仍是立在那里,却再也无法行进,仿佛灵魂随时都会脱离而出。

    常素娥眼中似是噙着泪水,莹澈而澄明,怒道:“赵公子,你这又是何苦?本宫不想欠你人情,即便你当真救了本宫,本宫也会亲手取你性命,否则你的恩情本宫无以为报,你……你还是走罢!”

    细雨似乎诉泣着此战的凄烈,赵隶右手拄剑高跪于地,左手颓然垂下,颤声道:“赵某心意已决,死后不求仙子记挂,只求死得其所,问心无愧!”

    赵隶话音未落,但见身后狂风顿起,金光弥漫,恍若佛陀现世,四周威语轻抛,直震得雨幅颤颤,木叶潇潇,“降可生,抗则死,黑白无常,还不速速退下!”

    声音震耳欲聋,在天地间涤荡良久,仿佛汹涌暗涛,滚滚而至。赵隶心下一凚,他生平初见有人声可断雨,简直骇人听闻!

    无常不识人语,哪里认得来人是谁,斩魂镰不由分说的便向光心斩去,即使魂镰威能如斯,但仍是被光中佛手震出丈许,但见一道佛影催动内元,掌引风雷,一股强大的内劲惊涛骇浪般将无常湮没其中。

    一掌贯胸,肺腑俱震,黑白无常头冠震离,长发蓦地飘出,显得狼狈至极,很难想象无感鬼瞳中竟然也有惊惧之色在隐隐闪动。

    无常略一回神,发现自己已然堕入尘中,“八卦毒蛛”奋力站起,忽见无数丝线由金光中徐徐飘出,杂乱无章却又井然有序,上面金辉熠熠有流光闪动,雨水溅落其间,皆是骤然成汽,显然此线灼烫异常。

    此乃诸天教的无上至宝断念刃,既是丝线亦是刀刃,紧贴着无常俯躺之躯停滞一瞬,蓦地收紧,而后松开,断念复归光中。

    童彧尖叫一声,鬼目自凌乱的发丝间射出怨毒的光华,鲜血从手腕,手肘,肩颈,膝盖飞溅而出,像是赤红色的梦魇,刹那蔓延开来。

    魂刃归于一处,失魂落魄的插于石棺之上,童彧溃败后现出了真身,他愕然举头,但见金光从天而降,坠于鬼宅之中,乱雨似乎避道而行,当中一个魁硕佛影如鬼似魅,长袍逶地,猩红若血,佛头却隐于面具之后。

    铁面异常狰狞,此人似佛若鬼,赫然便是诸天教教主帝释天的幻影分身!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六丈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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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素娥仙髻凌乱,满面的憔悴之容,她见帝释天的六丈金身伴着狂风落于庄内,几乎将方圆百里的如帘细雨蒸发殆尽,霎时间鬼宅雾气弥漫,热浪烤得众人口唇枯干,她收定神弦,高声道:“属下恭迎教主法驾,素娥身中阴阳寮、捣磨寨与本教三派剧毒,是故行动多有不便,恕不能行此叩拜之礼。”

    她冷目斜视棺椁间瘫软于地的黑白无常,怒道:“阎摩罗王委派童彧来此刺杀本宫,欲嫁祸于阴阳寮的九大式神,其行当诛!而翁湮灼觊觎本教秘宝汉玉九龙佩多年,定是有谋逆之心,教主不可不防!”

    金芒熠熠,佛影诡谲,帝释天鬼面环顾,一派傲视众生的王者气度,缓缓道:“此事本座早已知晓,我教五大诸天素来不和,皆是各怀心思,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竟会衍变到非生即死的地步!如今天下未定,正值用人之际,本座还需诸位相援,实是不想看到你们彼此残杀,死于自家之手!”

    黑白无常惊魂甫定,他知道帝释天收回断念已是手下容情,不然早就被万千细刃斩为肉糜,他顾不得周身伤口的撕裂之感,立时跪了下去,求道:“教主饶命,属下也是奉命行事,阎王命童某抢夺汉玉九龙佩,只是想要寻求古玉之谜,绝无坐拥天下的狼子野心!”

    帝释天微微颔首,铁面反射着耀眼佛光,令人望而生畏,看不透心之所想,厉声道:“翁湮灼果然教徒有方,此时无常仍在为其辩解,着实难得!你回去告诉阎摩罗王,本座很欣赏他的阴狠毒辣,若是没有此等魄力,也不配称为诸天护法。但伤及同门之事此后不容再犯,月宫仙子不比旁人,她是本座近侍,深得我心,龙王、鬼母皆死得,惟独仙子死不得,日后莫要再打常素娥的主意!”

    黑白无常连连称是,颤声道:“教主的心胸可容天地,非我等蝼蚁可堪揣摩,属下这就归教禀明阎王,谢过教主的不杀之恩!”

    童彧扣了三个响头,额头陷进泥里,由始至终没敢看上教主一眼,他连忙起身向远处遁去,黑白鬼袍消失在茫茫雨幕之中,鬼影既散,天地间仍是一片迷蒙。

    帝释天见无常走远,冷冷的望着常素娥,怒道:“你可知乐平未死,大唐遗珠另有其人!你初次下山便办事不利,如此剧毒由你自行化解,生死听天由命!”

    月宫仙子满脸的愕然神色,惊道:“琉璃馆中的女子不是乐平公主?可……可属下分明看到了乐平锁,而且天一、腾蛇亦在极力抢夺,怎么会……怎么会……”

    “乐平公主已在六扇门的掌控之内,此女名曰千尘,乃是郓城兰桂坊的小小**,素无雅名,不知其真实来历,但她身上确有乐平之锁,不论此女身份真假,你一并杀之!六扇门正于郓城西南处的鸡鸣驿落脚,风满楼不在其中,只有阿弥陀与三娘二人,你若是再有任何闪失,便提头来见!”帝释天的六丈金身仍是浮于半空,声音从金芒中蓦然飘出,回荡在死寂的鬼宅之内。

    常素娥神色果决,拱手道:“属下谨遵教主法旨,若是有幸留得命在,三日后必是千尘死期!”

    仙子话音未落,金芒与佛身骤然消散,细雨宛如脱离了束缚,滚滚而下,寒意刹那间将热浪冲散,方才种种如梦似幻,飘渺得如此不切实际。

    赵隶看得目瞪口呆,极难相信世间有人可以来去无踪,他将鸿羽收归腰间环鞘,蹒跚得走到月宫仙子身侧,不解道:“此人就是诸天教教主帝释天?不愧为当世奇人,可与五绝比肩,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既然分身在此,本尊可仍在左近?”

    常素娥摇首道:“教主的幻影分身可伤人于千里之外,但却只能驻留片刻,他老人家身在何方本宫也难以确定。”

    赵隶眉眼如画,生得风流韵致,他喜怒不形于色,一身的忧郁气息俊逸非凡,但此刻却显得异常慌乱,急道:“那……那帝释天就任由仙子毒发,完全无视你的死活?他口口声声说正值用人之际,便是这般对待于你?”

    常素娥神色黯然,叹道:“本宫办事不利,按照本教教规理应处死,教主这么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若是本宫不幸死在了腾蛇、筏鬼客与无常之手,却也不配做这凌霄宫的一宫之主,实是死不足惜!何况以我十方乾坤的护体神功,此毒未必便能夺去本宫性命。”

    赵隶目射寒星,直直得望着月宫仙子如水的秋眸,正色道:“赵某虽然武功不济,但却生有一颗赤子之心,仙子为人傲慢偏激,却绝非大奸大恶之人,赵某定然不会让仙子死在我的面前!”

    他俯身将月宫仙子抱起,缓步向内宅走去,常素娥方欲挣扎,却是使不得半分气力,惊道:“你……你要做什么?”

    赵隶沉默不语,只是将月宫仙子置于宅内棺盖之上,两人四目相对,气氛甚为尴尬。

    他将常素娥湿透的衣襟缓缓拨开,露出了白皙而圆润的肩膀与锁骨之间的青色伤痕,伤口皮肉外翻,乌青的色泽触目惊心。

    追魂索萃有剧毒,乌锥虽已被无常拔出,但毒血仍是湍流不止,赵隶不由分说得将脸凑了过去,竟是欲将仙子毒血尽数吸出!

    常素娥感受到棺盖传来的阵阵冰凉,不由得提了三分精神,眼看着赵隶的嘴唇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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