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凌总经理，你到底是怎么经营公司的，好好的计划会突然出差错，你知道这个案子到现在已经投入多少资金了吗？”
“凌总，当初我们是看在凌老先生的面子上，才会投你一票，让你坐上总经理的位子，可现在弄成这样，你要怎么向我们交代？”
“早就说过让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当总经理，公司早晚会出问题的，你看，现在出问题了吧？”
过了几天，事情仍然没有什么进展，地主宣称土地已经卖给别人，寻找替代方案的事情也不顺利，芷清为了打听阎集团的目的相接下来的动作，把可以用的人脉都用上了，向来不喜应酬的她，这儿天大小应酬不断，却还是探听不到什么消息。
但纸是包不住火的，股东们听到案子受挫的消息，纷纷打电话来“关心”，一些耳语也甚嚣尘上，甚至在几个大股东强力动员下，召开了临时紧急股东会议，把她这个总经理削了一顿，还威胁她如果不尽快解决，不排除把她换掉。
“Shit！”她重重合上活页夹，低声咒骂一句，原以为没人会听见的，但秘书突然推门进来，把芷清因一时心烦骂出来的话，清清楚楚听进耳里，也让她惊讶的张大嘴。
“总经理？”从芷清担任总经理开始，莫莉便已担任她的秘书，之前就算遇到再棘手的问题。再难缠的客户，她也从来没听过总经理说粗话，虽然只有短短一个音节，不过这还是头一回，也难怪她会如此惊讶了。
“有什么事？”像是做坏事被人抓到，芷清有些不自然的低下头，假装专注在公文上面。
“咳……”莫莉清了清喉咙，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什么话都没听到，将手上一张邀请函递给芷清。“这张邀请函……”
“你帮我推掉就好了。”芷清连看都不想看，最近已经被度假村的案子，弄得一个头两个大了，哪还有时间和心情去应酬。
“可是，这个不一样。”莫莉停顿一下。“这是阎集团送过来的邀请卡”
“阎集团？”这三个字引起她的注意了。
凌氏和他们向来没有生意往来，怎么会突然送一张邀请卡过来？从莫莉手中接过邀请卡，她感到有些奇怪的打开来。
邀请卡上没有太多的文字，只写明邀约的时间地点，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芷清看完后问莫莉：“这是什么时候收到的？”
“刚才邮件室拿来的总经理，要回复对方吗？”
“我想一下，没事的话你先去忙吧。”
莫莉离开以后，芷清瞪着手上的邀请卡发愣。
这张邀请卡来的时机，也未免太巧合了，两家公司向来没有往来，唯一的交集就是这次有消息传出，是阎集团买了他们原本要买的土地。但这个消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得到证实，也就是说有可能是真的，阎集团真的相他们对上了；也有可能是有心人士故意造谣，想要从中牟利。
但双方素来没有交集，阎集团怎么会发邀请卡给她，而且上面邀请的对象，不是署名给凌氏企业的总经理，而是写着她的名字。这么看起来就更奇怪了，这封邀请卡似乎不像是公司对公司的立场而是要她以私人名义赴约。
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按下桌上电话的通话键。“莫莉，帮我回复对方，我会准时出席。”
“凌小姐？请跟我来。”一见到芷清，餐厅门口带位的服务生像是被交代过，很快就认出她来，并引领她到了间独立的包厢前。
这是一间颇负盛名的日本料理餐厅，在台北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居然还占地不小，餐厅里头经过设计的日式庭院与假山流水，营造出一种在都市中少见的悠闲气息。
但芷清却没有心情细细观赏，从接任总经理到现在，她也见过不少大场面，但今天这种情势不明的情况，还是让她有些紧张，一颗心怦怦跳着，脑子里不由自主想着等一会见到什么人，会发生什么样的状况。
“凌小姐请进，严先生已经在里面等你了。”
服务生拉开包厢的纸门，芷清瞥见里面那个男人的身影，突然有种想临阵退缩的想法，但他也已经看见她了，就算她现在想走也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进门。
“凌小姐，好久不见了，还记得我吧？”严火得意的看着她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疑惑，到认出他是谁以后的惊讶。
“是你？”那个在拍卖会上和她抢夜明珠的男人！芷清无法控制自己的嘴张成0型，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坐啊，不要客气，喝杯酒？”不待她回答，严火径自倒了杯清酒给她。“这里的生鱼片和握寿司不错，试试看。”
芷清没有动筷，却把清酒一口饮尽，然后又倒了一杯，再一口饮尽。
“酒别喝那么快，先吃点东西垫垫胃，要不然伤身啊！这样我会心疼的。”原本严火是抱着吵架的态度而来，但在看见她有些心虚的表情，及明显紧张的表现，严火突然觉得心情大好，看来，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好事。
几杯酒下肚，让芷清的情绪平稳一些，她装做听不懂严火话里的调侃，回复一贯的冷静。
“你好，这是我的名片，请多指教。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她厅气的递过去一张名片，就像对其他初次见面的人一样。
“你怎么会不知道我怎么称呼，毕竟我们的关系都那么亲密了？”严火有些疑惑。又有些受伤的看着她，故意说着让人会想入非非的话。
“今天特地把我找来，应该不只是单纯吃饭、喝酒这么简单吧？”
镇定、镇定斤万要镇定。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我的名字是严火，这次约你出来，是想和你谈谈那颗夜明珠的事情。”
“夜明珠？如果我没记错，那颗夜明珠应该是我得标的吧。”
“如果你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记得那天你耍了什么手段，把夜明珠从我这里抢过去。”只见他一脸愤恨难平。那天的帐还没找她算呢！
“严先生，你也是读过书的人，不会没有听过“兵不厌诈”这句话吧，我承认我是耍了一点小手段，但在那种情况下，继续僵持下去对我们两个都没有好处，再说，竞标和做生意不都一样，竞争时各凭本事，输了就要服输。”
“你这个臭……”听到这些话后，严火脑中的理智线突然拉紧，就到了快要绷断的地步。“那根本就不算是公平竞争，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根本就是耍贱招，你还敢在这大言不惭，瞧你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
“所谓手段方法，本来就是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能坐收功效，如果严先生的反应够快，就不会错失良机了。”
“你是在说我人笨反应慢？！”理智线越拉越紧。越拉越紧……
“我可没有那么说。”言下之意，就是他自己爱对号入座，怪不得她。
看着眼前的女人，他得费好大的劲儿，才能克制住自己想伸出去掐住她脖子的双手，严火深吸一口气，努力按捺住自己的怒气，但口气仍然好不到哪里去。“一百万美金，买你手上的夜明珠。”
“对不起。”面对他张狂的气势，说实在的，芷清的心里也有些紧张，尤其是刚刚他一副想把她吃了的模样，让她只想拔腿就跑。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在拍卖会上，她也不知是吃了什么壮胆药，竟然敢对他做出那种事情，但做都已经做了还能怎么办？
一百五十万美金，这是最后的价钱了，当初你只花了六十万，才短短几天就涨了一倍多，这么划算的事情不是天天都遇得到。”他就不相信，会有人不对钱动心。一百五十万美金，换算成台币将近五千万元，如果不乱挥霍的话，这笔钱够她不愁吃穿一辈子了。
“还是那三个字，对不起。”本来芷清买夜明珠的目的，就不是想转手卖掉赚取差额，自然对再高的价钱都不会动心。
“凌小姐，你不要狮子大开口，把我当成凯子要耍！”严火重重拍了下桌子，神情十分不悦的瞪着她。
“严先生，不是我要狮子大开口，而是那颗夜明珠已经不在我身上，就算你想买，我也没有第二颗夜明珠可以卖你。”
“不在你这里？你把它弄到哪里去了？”
“我想，这是我的事情，既然我已经买下它，我就有权对它做任何处置，不需要对别人交代。”
“凌芷清，从头到尾你都在耍我是吧，知道我一定要得到这颗夜明珠，你就故意跑来和我抢，逼迫我出高价向你买，你却说不在你身上。好！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想怎样？把你的目的说出来。”什么耐性。什么理智，在这个女人面前统统没有用，这会他只您把她的脑袋剖开，看看她到底想怎么样。
“严先生，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想得到那颗夜明珠，不代表别人不想，而且在那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何必故意和你抢？算了，既然我们俩话不投机，又无法达成共识，我想我们没有必要再谈下去，我还有事，先告辞了。”再坐下去，如果她没有被他掐死，恐怕也会心脏狂跳而死，上上之策还是趁早离开为妙。
“好，如果你不想盖度假村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此言一出，果然成功的停下芷清欲离开的脚步，让她又重新坐回去。
“那块土地是你买走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急切的问着。
“没有为什么，好玩。”他耸耸肩。
“好玩？好玩！只是为了好玩？！”她不可置信的重复他的话，就因为他的好玩，就要凌氏企业损失至少上亿？“你知道不知道为了这个案子，我们规划了多少年，投入了多少资金，你一句好玩，就毁了我们多年的努力？”
“凌小姐，何必那么生气呢？”看着她激动到满脸通红，方才的气愤像是得到了发泄，有种终于出了口气的快感。“你和我抢那颗夜明珠，不也是好玩？我这么做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好，严先生，我们就别浪费时间说些没意义的话了，你到底要多少钱才肯把土地卖给我们？”芷清告诉自己要冷静，才能想出对策来。
“你应该有听过我们阎集团吧。”严火喝了一口酒，看来这一箭正中红心。
“阎集团从一九八0年成立，原本是货运起家，然后逐渐拓展到船运、空运、甚至在美国成立航空公司，这几年转投资科技业获利颇多，所生产的IC电路板拥有全球五分之一的市场，连续十年入选全球前十大企业……”芷清把赴约前看的相关资料背出。
“不错，有下过工夫，所以你应该知道，我并不缺钱。如果我高兴，我可以免费把土地送人，要是不高兴，就算出再高的价钱我都不会卖，凌小姐，这样你了解了吗？”
“你到底要什么？”
“爽快，一句话，我用这块地来交换那颗夜明珠，怎样，这笔生意划算吧！”
和整个度假村的计划比起来，小小一颗夜明珠便显得微不足道了，她如果够聪明的话，就知道孰轻孰重。
“这个……”湥逑萑胝踉�
她当然知道用一颗夜明珠换一块地，是一桩多么划算的生意！如此一来，度假村的计划也能够继续推动下去，怎么看这笔生意都是稳赚不赔。
但那颗夜明珠早在她从伦教回来后，就送给爷爷当做七十大寿的生日礼物了，爷爷看到夜明珠时的兴奋神情，更让她觉得走一趟伦教，花几十万美金买下它是正确的。
她已经很久没看过爷爷那么高兴的样子了，现在又怎么忍心把夜明珠要回来？
“我需要点时间考虑考虑。”
一边是公司、一边是她相依为命的亲人，让她不知道该牺牲哪一边才好，只好先拖延一下时间再说吧！”“好，不过别让我等太久了。”
严火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看来这场交易是十拿九稳了！
一个星期过去──
“山，说话。”
“干嘛？”电话那头传来冷冷的声音。
“试试看电话有没有坏。”
“喀”一声，电话被挂掉。
和往常不同，被人挂电话的严火，非但没有发火到乱咒骂一尬，反而一脸疑惑的样子。
“奇怪，电话没有坏，怎么那么多天了，那个女人都没有消息？”
严火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他原来预计不出三天，那个叫凌芷清的女人，就会捧着夜明珠上门求饶，没想到都一个星期过去了，居然连通电话也没有，这让他原本自信满满的自尊心有些受挫。
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这么划算的交易还需要考虑那么久？
拿起电话就想拨给凌芷清涧问她脑袋里装的是不是浆糊，一颗收明珠换一块土地，这么好的机会不是天天都有的。
但按键按到一半，严火停下手指的动作。如果由他主动打电话给她，岂不是表示他非得要这颗夜明珠不可，到时她不乘机狮子大开口才怪，而且现在的状况应该是她来求他，而不是他有求于她。
念头一转，他索性改拨另一组号码。
“风，你是怎么办到的？”
“什么怎么办到？”电话那头，传来易行风满是疑惑的声音。
这样没头没脑的问话，要他怎么回答？
“女人啊！你怎么叫你的女人乖乖听话，要她做什么就做什么，要她给什么就给什么？”风最近找到另一颗夜明珠，就不知道他下了什么符，让那个女人对他言听计从。
“这么简单的事情，你竟然不会？我有没有听错？”火那小子一向最怕被人瞧不起，这次竟然主动打电话给他，还问他事情！
“我、我当然会，只是我想听听看你的方法高不高明，需不需要指点你几招，你笑什么？要不是你是我兄弟，我还懒得理你哩。”
“是是是，那不知道兄弟有何指教？”真是死鸭子嘴硬！易行风强忍着笑意求教道。
“要我指教，你就把怎么让那女人听话的方法说出来，这样我才能知道你有哪里做不好，需要改进的。”严火大言不惭的说着。
“其实这种事情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不难，只看你肯不肯下工夫了。”易行风故意卖关子。
“其实啊……女人这种动物，就算表面上看起来再冷酷、再强悍，内心还是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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