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柜上更是整排有关咖啡的书籍,从咖啡产地介绍到咖啡豆烘焙方法、各种不同咖啡豆比较等等,中文或外文都有。
如果这样还不足以显示出她喜欢品尝咖啡的话,那这么一大堆的相关用品和书籍又该怎么解释?
“我说没兴趣就是没兴趣。”梅雅还是不为所动。
聂靳阳放下书,来到梅雅的桌前,双手撑在桌上,向梅雅倾身。“没兴趣只是藉口,我要知道真正的理由。”
他的逼近让梅雅开始心神不宁,在这样的距离下,她可以清楚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温度,像是让她周围的空气也烧起来了,还有他锐利的眼神,仿佛要透视到她灵魂最深处般,让她没有躲藏的空间。
她站起身,假装寻找後面书柜中的资料,藉此与他稍稍拉开距离。“你还要什么理由?没兴趣就是我的理由。”
“你一向爱暍咖啡,难道你以为我会看不出来?”不容她逃避,聂靳阳站到她的面前,让她无法忽视、敷衍他。
“好吧!”既然他坚持要听,她就告诉他实话。“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走得太近,这样不太好。”
“为什么?”
“就是不太好,我不希望别人在我们背後说闲言闲语,傅得乱七八糟。”
“那又怎么样?他们爱说就让他们去说,我不在乎。”聂靳阳觉得有些被打败的感觉。
“我不一喜欢这样。”
之前和孟东城解除婚约,让她有一段时间听尽各种闲言闲语,她怕极了那种被大家在背後指指点点的感觉,说什么她也不要再经历一次。
“我不喜欢别人拿我们的关系做文章,何况我们根本没有什么,为什么要让别人乱说。”
“我们没有什么?”听到这句话,聂靳阳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他担心她害怕地震,所以马上冒著发生车祸的危险,飞车跑到她家,只为了确定她的安危。
知道她怕蟑螂,除了帮她打死看得到的蟑螂外,还细心摆了杀蟑的药剂,更不忘定期更换,以维持最佳效果。
甚至怕她一个人不懂得照顾自己,所以常常厚著脸皮,跑到她家弄些东西给她吃,他做的这些事情,在她心里竟只值“没什么”三个字!
“要不然我们有什么?”看见他的眼神里隐约闪著火焰,梅雅一个闪身,闪到离他比较远的地方。
“你觉得裴瑞来找你麻烦时,我帮你出头是为了什么?我不喜欢那天你跟那个男人出去,故意缠著你抱怨一大堆事情是为了什么?”他一步一步朝她逼近。“还有上次地震了,我马上跑来你家是为了什么?每个假日担心你只吃泡面,所以不请自来替你煮饭又是为了什么?”
他向前一步,梅雅就退後一步,直到整个人贴上墙壁,再也无路可退为止,聂靳阳手掌抵住墙壁,将她禁锢在墙壁与他的胸膛之间。
“难道这些在你眼中都只是‘没什么’?”他目光灼灼盯著她看,像是要看清她最细微的反应似的。
“我……我又没有叫你这么做。”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梅雅的声音有些微弱。
“是,你是没有叫我这么做,所以你认为我傻、我笨、我无聊,没事干嘛自己找麻烦,做一大堆事情让人家来嫌我烦?”他没有想到自己做了那么多,却不能让她明白他的心意,甚至还觉得是多余的。
“不是,我没有这么想,只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度,让梅雅的心跳开始加速,呼吸也开始感到不顺畅,还感到有些口乾舌燥。
她伸出舌头,想润润乾燥的嘴唇,没想到这个动作看在聂靳阳眼里,却有如带著无比的吸引力,诱人去摘取她如樱桃般娇艳欲滴的红唇。
像是依顺自己的心意,也像是下想再听她从口中说出让他觉得挫败的字句,他低下头,掠夺了她的唇。
未竟的话语被吞人纯男性的口中,周围的空气像是瞬间被吸走,让她脑筋一片空白,完全不能思考。
慢慢的,在最初的空白刹那过去後,梅雅终於逐渐恢复知觉,她可以感觉到他略带粗鲁的侵略,大手占有性的搂住她的腰,他温热的鼻息就喷在她的脸上,甚至还可以听到他呼吸的声音。
如果她还有一些理智的话,就应该推开他,然後赏他一个巴掌,做为他大胆妄为的惩戒,并警告他下不为例。
但是她的手却环上他的颈项,像是溺水的人紧捉住浮木般依附著他,怕是一松手,双腿瘫软无力的她就会跌倒在地。
她……竟不讨厌这个吻?!
就当她以为自己就要在这么亲密的吻中溺毙时,聂靳阳终於放开她。
“你现在还能说,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像被一盆冷水狠狠浇下,梅雅消失的理智突然回笼。
她刚刚在做什么?!
狠狠推开他,梅雅从他的箝制中逃开。“这并不代表什么?”像是重新获得氧气,她大口呼吸著,虽然说著没什么的话语,但上下起伏的胸膛和红透的双颊让她的话显得没有说服力。
“承认吧!”聂靳阳握住她的手。“承认你喜欢这个吻,承认你已经喜欢上我了。”
“你不要胡说。”她用力挣开他的手。“我没有。”
“你的心不如你的身体诚实,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吻的话,你为什么不马上推开我?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你根本就不会让我吻你。”
“我承认你是个好看的男人,每个人都喜欢美的事物,我是个正常的女人,会被你的外表一时迷惑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你就不必太在意了。”她说服聂靳阳的同时,也这样说服自己。
这一切都只是气氛使然,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本来就容易擦枪走火,再加上他又是个那么好看的男人,被他的外表迷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一次就好,难道你就不能诚实面对你的心吗?”聂靳阳眼里快喷出火来了。
他喜欢上的,到底是怎样固执的女人啊?
如果她对他的吻一点反应都没有的话,他会接受她不喜欢他这个事实,有风度的离开,问题是她明明和他一样投入,还说那只是一时迷惑?
“我一向很诚实。”她感觉自己像是赤裸裸站在他的面前,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看透,这样透明的感觉,让她觉得很没有安全感,只想紧紧保护住自己,开始口不择言起来。“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很爱他,他也很爱我。”
她心里默念著孟东城的名字,想苦他的身影,不断提醒自己:我爱孟东城、我爱孟东城、我爱……
“你说的是那天来找你的那个男人?”他和她共事那么久,知道她除了一些业务上的往来之外,很少跟异性接触,唯一在她身边出现的异性,就只有那天来找她的孟东城而已。
“对,没错。”
“不可能,如果他爱你的话,他就不会跟你解除婚约,另娶他人。”那天见到孟东城时,他就觉得这个人似乎在哪里见过,回去调查後,很快便知道他的身分,当然也知道他和梅雅曾经订过婚的事情。“忘了他吧!”
残酷的事实像一把刀般直劈进梅雅的心中,提醒著她这个不愿想起的过去。
他调查过她,所以知道她的过去,知道她是个被人抛弃、没人要的女人!
梅雅双手紧握成拳,就算她知道孟东城不爱她,也不需要另一个人来提醒,她没有听出他话里为她心痛的语气,只觉得自己的尊严被他狠狠踩在脚底下。
“我要爱谁就爱谁,这是我的事情,你管下著。”她朝他大吼。“还有,这是我家,这里不欢迎你,你走。”
“你……”聂靳阳盯著她,目光瞬也不瞬,只想狠狠摇醒她,叫她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盯住她半晌,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梅雅……”他软下口气,像颗泄了气的皮球。“对我、也对你自己诚实一点吧!”
他只怪自己爱上的女人有颗固执的脑袋,如果不是她自己想通的话,他说再多也是没有用的。
聂靳阳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後,不发一语转身离去。
失眠了一整夜,梅雅挂著两个黑眼圈上班,但只走到办公室外面,就透过毛玻璃看到人影幢幢,大家聚在一起,而不是在自己应该在的地方,还有一些细碎的声音传出来。
气氛有些反常,梅雅还没有走进去就这样觉得,一进到办公室,她就倒抽一口气。“怎么回事?”
只见原本整齐的办公室变得凌乱,一些摆在资料柜里的文件全都翻出来,办公桌的抽屉也被翻倒,椅子东倒西歪,纸张散落一地。
语真见梅雅来了,连忙跑到她身边。“梅雅小姐、梅雅小姐,不好了,办公室变成这样……”
今天她是第一个上班的,一打开办公室大门,就看见这副光景,她吓了一跳,原以为是发生强烈大地震,把东西部震乱了,可是仔细回想,这几天平静的很,没有任何地震的消息传出啊!
语真愣了一会儿,才体认到是遭小偷了。
其他人陆陆续续进办公室,一看到这副景象,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等梅雅到了以後再说。
“报警了吗?”虽然梅雅也有一瞬的慌乱,但她知道这时大家都等著她这个负责人解决问题,她一定要镇定冷静才行。
“喔,对对对……”语真一慌就什么都乱了,这时才想起这件最重要的事。
她快步跑到电话旁拿起话筒,还好,电话是通的,赶紧拨了一一O报警。
在等警察来的时间,梅雅越过一地狼藉进到自己的办公室,想要确定重要东西还在不在。
如果小偷只是为了财的话,这点损失她还负担得起,伹小偷若是另有所图……梅雅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事情应该不会那么糟才对。
但是有时候上天就是爱跟人开玩笑,越不想发生的事就越有可能发生。
梅雅一进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看到原本挂在墙上的画被丢在一边,心就凉了半截……
那幅画不是什么珍贵的名画,但在画後面是保险柜,里面除了一些印监、现金之外,还有她这次服装秀主秀“恶魔羽翼”的设计图。
她已顾不得要冶静镇定,三步并做两步跑到被撬开的保险柜前——
拉开半掩的门,梅雅浑身震住,血液像是被冰冻般,从脚底一路凉上来,手脚开始不由自主微微发抖起来。
没有!什么东西都没有!
保险柜里包括现金在内,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了,她像发了疯似的翻找地下的文件,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和仪态。
在搜寻了几逅以後,梅雅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设计图不见了!
一间公司最重要的商业机密,一个服装设计师的心血结晶,还有即将到来服装秀的成败关键——
不见了!
第八章
梅雅跌坐在地上,两眼无神看著前方,就连哭也哭不出来。
此刻什么冷静已经完全没有用,设计图不见了,就等於所有的资料都没有了,莫说时间那么紧迫,就算她可以立刻凭著印象再画出来,也不一定完整。
如果、如果这次的失窃案足商业间谍所为,设计图被别人窃用,抢在她之前曝光,就算她可以完整再画出来也没有用了。
梅雅伸手抓起桌上的电话,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好想找个人倾诉、发泄一下此刻巨大的压力,但拿起话筒後又颓然放下。
她能打给谁呢?
她的家人远在国外,现在应该是深夜时分,父亲也早已经睡了,再说打给他们也没用,远水救不了近火。
想打给孟东城,可他工作忙碌,处理公司的事就已经占去他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虽然知道他一定会伸出援手,但她不想增加他的负担。
就在她旁徨无助的当头,一个人影窜进她的脑中,是聂靳阳——
如果他此刻在身边的话,就算对情况没有帮助,但是他一定会一直陪著她、安慰她,直到想出解决的方法为止。
想到此,她手指按下聂靳阳的电话号码,但还没有拨通,她就立刻挂掉了。
他们昨天才刚激烈争吵过,她忘不了昨天他离去时受伤的眼神,可见他一定被她气极了,他还会愿意帮她吗?
虽然知道只要她开口,他应该不会拒绝,但他会不会认为她太现实了,有需要的时候才会想到他,其他时候就觉得他很多余。
想东想西想了一大堆,梅雅还是没有拨出电话,他和她非亲非故,没有义务要帮她忙。
但是,她突然好想见他,就算只是听听他的声音也好——
“梅雅、梅雅,你没事吧?”上天像是听到她的希望似的,聂靳阳焦急的声音从远而近传来。
“你怎么来了?”还坐在地上的梅雅抬起头来看著他。
今天并没有排练,所以他不会、也没有必要出现在这里的啊!
“路过,进来看看。”聂靳阳蹲下身,平视眼前这个故做镇定,实则慌乱不已的小女人。
他没有告诉她,昨晚他失眠了一整夜,後侮自己不该那么躁进,逼她在他面前剖析自己的心,他应该更有耐性些,让她慢慢发现他的真心才对,所以他想跟她道歉,希望两人还是朋友。
想通这点,聂靳阳一刻也不能等,就直接跑到公司来,没想到却刚好看到这一幕。
他刚刚已经在外面听其他人说起遭小偷的事了,知道梅雅爱逞强的个性,就算发生天大的事也不会说出来,於是赶快跑进她的办公室,正好看到她坐在地上,脸上流露出茫然脆弱的神情。
“怎么了?”
看到她失去生气的样子,他竟没来由的感到心疼。
“没什么。”梅雅深呼吸一口气。“我自己可以解决的。”
这是她的事情,没有必要拖另一个人下水。
“到底发生什么事?”见她拒人於千里外的态度,聂靳阳又急又气。“你就不能稍微放下你那可笑的自尊,把事情说出来大家商量商量?”
“你帮不上忙的。”梅雅勉强打起精神,眼前的局面一团混乱,没有时间再让她颓丧下去。
“你……”聂靳阳感觉到自己的理智又在一点一滴消失。“这跟帮不帮得上忙没有关系,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固执啊?”
或许他是帮不上什么忙,但最起码可以在旁边支持她,安慰她,给她一些精神上的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