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骈剑,素手轻扬,轻点香肩,一道浩然正气输送而去,瞬间击溃了她脑中的幻觉。
“妹妹,色满**,若被皮囊所惑,将会迷失本心,万劫不复。”
云鸿运起浩然正气,浑如铜钟的声音从唇间吐出,仿佛天雷警世,发声调畅,字字珠玑,狠狠的扎在云清月的识海中。那一瞬,她猛地打了个寒颤,只感觉脑袋似乎裂开了,剧烈的疼痛让她几近昏厥,但下一刻,浑身暖洋洋的,脑海中竟呈现出一片难得的清明。
“哥哥,我……”云清月听到“色满**”四字,脸上火辣辣的。
云鸿正色道:“妹妹,秦王府并非你想象的这么简单,秦血凝是幽京有名的克妻星,并非虚传,你若真的嫁过去,迟早丧命。按我猜想,这其中,定蕴含一个天大的秘密。”
“秘密?难不成秦血凝克妻,那些女子是被故意害死的?”云清月惊道。
云鸿点头道:“我也只是猜测,这些年,我表面纨绔成性,实则混迹江湖,到处与三教九流的人物打交道,如今整个幽京城内,遍布我的眼线。我调查多日,发现秦王府与魔教之间似乎有些勾结,他们到处勾结外府,以娶妻为名,虏获少女,实则在修炼一种魔功。”
云清月听到这些话,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
“秦王府属于皇亲国戚,秦王更是当今圣上的舅舅,怎么会跟魔教……?”
云鸿摇了摇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这些只是我的猜测。前些日子,我去云寒的凌风堂拜访他,见他在修炼一种功夫,他聚气的时候,全身发出一种黑雾,这黑气凝聚手中,一拳打在树上,树木竟就腐蚀枯萎,这门掌法,很像传说中的:化骨噬魂掌。”
“化骨噬魂掌?”云清月略带疑惑道。
“是,百年前,我大幽出现过一位饮血道人,自创一派,主张吸食吸食鲜血提升功力,一开始只是吸食些牛羊牲畜,后来便是吸人血。最终朝廷震怒,此人被通缉,历时十余年才得以斩杀。而这饮血道人,通过饮血,炼成化骨噬魂掌,中掌者,化骨**,立毙当场。”
云清月仿佛听到了什么千古秘辛,惊道:“寒哥哥怎么会这门魔功?”
云鸿冷笑道:“云寒修为薄弱,如今修炼的化骨噬魂掌,或许只是残篇,否则威力绝不止于此。他暗下修炼邪功,秦血凝常年克妻,两人关系又如此密切,你不觉得这过于巧合吗?依我看,云寒只是在帮秦王府办事,从而换取完全的功法,秦王府,才是幕后主谋!”
“寒哥修炼魔功,伤天害理,此事我要告诉父亲和夫人!”云清月咬牙道。
“且慢!”云鸿一把拉下云清月,接道:“你身为侯府小姐,侯府如今的状况你也该看在眼里。高芹主事,如日中天,父亲不问世事,明显是因事所困,力不从心。而高芹与云寒母子同心,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现在去告知她,不是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云清月愣在原地,几乎要哭了出来:“那该怎么办?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明年年初,秦血凝便要来侯府提亲,若聘礼齐全,侯府有什么理由拒绝这门亲事?”
云鸿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你不要急,现才九月,至明年尚早,我今日刚刚恢复长子名份,明日便要去国子监进修,不过我每日都会回府,训练我府亲兵。三个月,我有足够的把握,重振士气。若我手握兵权,便有实力与秦王府斗争。你被秦血凝的妖术迷惑,这些日,需平心静气,时刻保持内心清明。到那时,就算秦王逼婚,你嫁过去也好自保。”
“此事因秦王而起,却与高芹、云寒扯不开关系,云寒骗你嫁给秦血凝,多半是为了换取全篇的化骨噬魂掌。而高芹云寒与秦王府的此次交易,完全是为了打压我侯府,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夺取爵位,获得我侯府的镇府之宝:墨魂砚!对于此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你先不要打草惊蛇,我们步步为营,待我取得先机,事情自有转机。”云鸿说道。
“墨魂砚……”云清月浑身一震,似乎想起了什么。
当下道:“那好,鸿哥哥尽管夺取侯府主权,我在明月楼静候哥哥佳音。”
见天色不早,云鸿决定不再打扰,与云清月道别后,便回了修文阁。
回府之后,见静萱还未睡,便唤她帮自己煮了碗面。
坐在板凳上,云鸿面色沉重,心底正在做下一步的打算。如今考上举人,国子监的课程,每天要去。幸亏国子监实行的是半日制,一般早晨上课,下午休息。而这半日光景,足以用来训练云府的亲兵,待取得正气炉,还需去那天水河边,寻那身着蒙面女子幽兰。
这些完成后,方可备战秦王府,此次行动,云鸿下定决心,定要铲除高芹。
“公子,面都凉了,你还不吃?”静萱一脸稚气,伏在桌子的另一侧。
云鸿笑道:“明早要去国子监报道,你还不去准备?弄完就早点休息。”
“公子,东西已经备好,就等公子吃完,收拾碗筷,便休息了。”
云鸿一愣,原来自己刚刚思考的入神,碗里的面都胀开了,也不知道静萱坐在这里等了多久。淡淡一笑,将一碗素面囫囵吞枣的吃完,跟静萱打了招呼,便去房中睡了。
当晚,云鸿没有修炼,心魔在身,修炼只会走火入魔。
次日清晨,云鸿早早起身,辰时初,静萱便将马车备好。这国子监位于皇城以南的墨池放,再往东,便是天水河边。因求学之所,为求清静,因为位置有些偏僻,与清心坊相隔十多里地。云鸿到国子监门口的时候,已是辰时二刻,比约定的三刻,还早一刻钟。
云鸿是此次秋闱的解元,国子监的护院对云鸿都十分客气。
虽然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却私下开了后门,带着云鸿二人注册了学籍。云鸿以云侯府嫡长子的身份,入学太学院,而静萱则以书童的身份留驻。云鸿拿到一份课时表,看了今早的课业,是一堂基础的经学课,上面说的很清楚,讲的内容是《尚书》高宗肜日这篇。
而如今,国子监的课业对云鸿来说已是十分简单,听不听都无所谓。
望了一眼东面,正是儒林的方向。这儒林虽是静思之地,但平时却不许随意进出,云鸿老远见到有人在附近巡视,脑中也打消了查探的念头。今日第一次来国子监上课,怎么说也得给司空浩然一个面子,云鸿暗下寻思,径直朝北面太学院的学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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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日行境界
太学院位于一片竹林之中,环境优美,怡人幽静。
其中学子,多是高官侯爵的子嗣。太学院是国子监七馆中,教学最严谨的,其设立的目的,便是为了进士升学。故而,每年都有一些考不上进士的学子,返回此地重修。
眼下一片幽深,布满青苔的石阶自远处而来,微风轻荡,竹叶飘飘,似乎诉说着国子监历史的沧桑。穿过竹林,便见一栋高阁挺立,白墙粉瓦,掩映于青树乱竹之中。门院虽有几分残旧,但翠蔓蜿蜒,蒙络摇缀,硬是衬的那刻有“太学院”三字的门牌,古色古香。
时近巳时,馆中已有不少人走动,云鸿领着静萱,走进了北面一间学堂。
授课的助教尚未到来,云鸿便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静萱把东西放好,便坐在了他的旁边。云鸿定了定神,四下打量一圈,此地的学子多是侯爵子嗣,没有女子,都是些公子哥。他们的打扮多是一袭玄色儒衫,头戴纶巾,手执羽扇,如此,却也有几分风/流倜傥。
像云鸿这样,穿着金丝华服,还带个丫鬟在身边的,到显得另类。
一间学堂,大约二十人,由一个助教负责,显得很宽敞。其中不乏新旧,有些人手持书卷,低头思索,气息平静,一看便知是往年进士落下的学子。有些人则眉鼠眼,左顾右盼,口哼小曲,一看便是纨绔子弟。学堂里安静的出奇,这些人都好似哑巴,谁也不说话,云鸿冷笑一声,这些人家境优越,自小养成一种上位的气质,自然不愿屈膝跟别人说话。
授课的先生据说是国子监有名教授,有着几十年进士阅卷的经历。他每天只讲半个时辰的课,然后便让大家作文。云鸿闭目养神,不一会,便有位年近花甲的老人走了进来。
这老者一进来,整个学堂的气温瞬间上升了不少,云鸿也从入定中惊醒。定睛一看,这老者一袭白衣,两袖生风,碧眼童颜,虽生华发,但精神奕奕,毫无老态。云鸿见他翻书、站立的动作,无一不稳,待他开讲《尚书》中的篇目,一股精纯的浩然正气扑面而来。
云鸿不由敬佩,不愧有着几十年的进士阅卷经验,能站在国子监讲台上的人,绝非等闲之辈。就这老者而言,浩然正气的积累,显然已经进入了“浩气长存”的境界。
这节课讲的是《尚书》,四书五经又称经学,经学是所有学科中最基础的科目,在进士的考核之中占据不小的篇幅,却也是最容易学的一门,只需死记硬背,多花精力,便能水到渠成。云鸿上辈子考取进士,没有在这上面少费功夫,不说博览群书、学富五车,但《四书五经》至少能倒背,此时已经没有必要再听。随便听他讲了会,便将心思分到了别处。
这堂课得有一个多时辰,云鸿也没闲着,闭上眼,便在课上冥想起来。
这几日,他被心魔所困,修炼上总有些力不从心。而如今正是白天,阳气十足,云鸿的元神尚未到达日行之境,在这种环境下磨练,利用阳煞之气灼烧神魂,让元神在痛苦中保持清明。恰巧国子监内,浩然之气犹如烟海,利用《君子浩然行气录》,可以随时修补元神的损伤。在这种强烈刺激,配合不断温养的幻境下,不出几次,元神便能达到日行境界。
屏气凝神,不知不觉,耳边的声响渐渐消失了,眼前一片漆黑。
当元神徘徊至众妙之门前时,一道道金色的流光映射至脑中,犹如风雨之上的万千霞瑞,精纯质朴,纤尘不染。而其中,则带有一种中正平和的气息,让人内心一片祥和。
让云鸿大为吃惊的是,此次元神出窍,和以往的情况的完全不同。
没有神色迷离的幻象,没有阳气灼烧的刺痛,更没有狂风骤雨的压迫,一切竟是这般舒适。元神在金光的滋润下,仿佛沐浴阳光,畅游无阻,内心清明,毫无之前出现的心魔困惑,在浩然之气下,任何邪念都将荡然无存,云鸿知道,此刻的元神,已突破日游之境。
众妙之门触手可及,可云鸿却不敢贸然出窍。
云鸿修行《君子浩然行气录》,浩然正气对他说是难得的补品。但浩然之气守天下之正,论语之中便有“子不语怪力乱神”之说。这浩然正气既能养神,却对元神又有巨大的压制性。若修炼天地灵气修修士,就算元神达到鬼仙境界,贸然浸入浩然正气,也会法力尽失。
前世,云鸿元神出窍,首次浸入正气炉,便险些被浩然正气蒸发,天地同化。
云鸿深知其中利害,借浩然之气,将神魂养至众妙之门内,便停手了。
金光中的阳煞之气,被云鸿的元神尽数吸收,因有浩然之气滋养,元神感受不到分毫痛处。纵然如此,云鸿却感到元神在一点一点的壮大。直到后来,金光之中竟传来阵阵妙音,随之而来的,还有天花乱坠,地涌金莲,元神似乎不受控制,竟在妙音中手舞足蹈起来。
这时,一堂课已经接近尾声。
台上的助教面色有些阴冷,自己在台上讲的口干舌燥,底下的学生竟在闭目养神,实在是没有规矩。况且这个学生是这届秋闱的解元,祭酒大人亲自交代过,要好好栽培。在助教的眼中来看,云鸿是有些年少轻狂,目中无人了。以为自己中了解元,便可以无视国子监的教学秩序,助教这人虽脾气温顺,但心眼也小,有意为难他,便当众出了一个对联题。
“老夫有一联,请大家想个下联,上联是:日月为明,明人不做暗事。”
这联是个拆字联,第二句中,明人与暗事,还是相对立的两个词语。太学院主教四书五经,很少涉及到对联,此联一出,很多学子都没有注意到第二句离,词语的对立性。
话音刚出,便有人站了起来,笑道:“山风起岚,岚光轻照烟霞。”
助教摇了摇头,让他坐下,道:“此联写景,虽画面艳丽,却没有注意到词性的对立。”那抢答的学子听助教一讲,方才注意到这点,本以为自己出了风头,谁知却落成笑柄。
一时间,四面寂静,再也没有学子敢站出来回答。
助教见无人应答,便将目光瞄向了正在闭目养神的云鸿,然后喊道:“云鸿!你是今年秋闱的解元,祭酒大人说,你才华横溢,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还请你对一对此联。”
静萱候在云鸿身侧,见他闭上双眼,像在睡觉,自己对这老家伙满口的之乎之也,更是丝毫不敢兴趣,便也伏在他身边睡了起来。只是不像云鸿,坐得挺直,还睡得那么死。
此刻,听到助教喊云鸿的名字,即刻惊醒过来:“公子,老头叫你呢!”
其实,云鸿早就听到助教唤他,只是元神沉浸在浩然正气中,要将其收回归位,至少需九息时间。而在这九息之内,云鸿已将对联的答案想出,睁开眼时,从容不迫。
“一人乃大,大才岂能小用?”云鸿起身,平稳道出。
话音未落,学堂里不由响起一阵掌声。此联气势非凡,精妙无比,方才助教唤云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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