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淡绯
【，】
1、撞个正着
2009年的端午节。
A市。
韩雪从温馨的家里走出，手里提着一袋5个的粽子。绿色的粽叶还暖和，飘逸出淡淡的肉香。
这是她亲手做的咸肉粽子，专门给男朋友李晓宇送去的。李晓宇，A城里最年轻的油画家。听他的助手说，他一整天没有离开工作室。这个人，画起来就忘记了整个世界，总叫人心疼。
虽说是黄昏了，但是太阳还很猛。韩雪的头发已经被汗沾湿，黏在了她雪白的脖颈上。
她拿出电话，想打过去，又怕惊扰了他的灵感。还是把电话放回包包里。给他一个意外惊喜吧！
明燕大厦2003号是他作画的画坊。电梯已经停在了20楼。
她迈出电梯，却看见一个欣长的身影，他身穿绿色军服，靠在了2005号的门外，神情十分落寞。双目看着对电梯出口，目光却是空洞。或者不算空洞，是穿越了眼前的所有，看向了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远方……
他浓眉凤目，怎么看都是一个帅哥，穿上军服更是有一种凛然的冷峻。怎么会这样？
韩雪小心地再瞄一眼他，便轻轻走了过去。
工作室的门禁闭着，韩雪掏出钥匙，轻轻打开了。画坊里拉着轻薄的纱质窗帘，晒进了金黄的日光。一幅还没有完成的油画还在桌面上。
摆满了瓶瓶罐罐颜料、画布的画厅里，没有人。
韩雪轻轻咦了一声，正在这时，休息室里传来一声猫叫一样的呻吟……女人？韩雪一怔愣，随即在心底讪笑：傻瓜！又在这里看片子了。李晓宇一直说：你还小，我不舍得现在就要了你，虽然时常忍得辛苦。
这样的一种珍惜，韩雪懂，还很感动。所以，不论还有多优秀的追求者，一直死心塌地跟他一起。
“啊……快点！再快一点啊~~~~”女人？一个女人像猫儿一样娇吟着！还夹杂着男人低而短促的喘息！
她摇头无奈笑笑，绕开了那些瓶瓶罐罐，小心走过去。
她掌心贴近门板，稍稍用力，然，门被推开了之后……
沙发上，纠缠着两个身体。
男人只松了裤头，女人穿着的芭蕾练舞服肩带被扯断了，雪白硕大的丰胸在男人的手掌中如粉团一样任由揉捏。
“快！晓宇！快点！啊！……”女人的脚上还是穿着芭蕾舞鞋，架在了男人的手臂上。欢快地叫喊着。
男人听到这样媚入骨头的叫喊，更是卖力，以不可意思的速度，送胯、律动……
李晓宇！！！！
韩雪的头轰然一响，喉头猛然间发不出声音来，酸涩难当。全身的热汗化作了一柄柄寒冷的短刀，反刺入她全身的每一个毛孔。
一整天！一整天都在这里！
原来，你李晓宇是在忙这一件事！韩雪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痛苦地闭了闭眼睛，放开掌心，小心的后退，一步一步……
背撞到了墙，才知道没有了退路。
突然，一只修长而有力的手臂圈住了她，“走吧。”
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像是有着定心的力量。韩雪倏尔转头。
是他！那一个刚才落寞地靠在墙边的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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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你的男朋友跟我的未婚妻在偷情
“你男朋友？”
韩雪扯起嘴角，点头。
能笑得时候，她不会落泪。男朋友而已，幸好，没有上床，要是真的失了心、又失了身，那才亏死了呢！
“三分钟前，我跟你一样的心情，一样的表情。”他望着“李晓宇工作室”这个牌匾旁边的一个还没有关好的门，声音冷淡得像是说着别人的事。
那是芭蕾舞练功房。属于市级芭蕾舞团。韩雪的妈妈就是这个舞团的团长。韩雪一年之前，也是从这个舞室走出时遇上李晓宇的。
“你的男朋友跟我的未婚妻在偷情，我是这样身份的人，总不能武力解决问题。是吧？所以，请你配合一下。”他的话好像很有道理，不容人拒绝。虽然韩雪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她就这样，任他牵着手，走出了明燕大厦，屋外阳光依然猛烈。可是，韩雪觉得太阳筛下来的不是热气，而是寒风。
她冷，冷得像冰一样。
还好，那一双大手很热，温暖从他的掌心传过来，她不由自主地走近了一点。
他好像是觉察她的冰冷，张开了手臂，把她搂进怀里。他真高！
俩人无声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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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筋丸是他带给他的未婚妻的，想给她惊喜。这时候，给了韩雪。
粽子是韩雪要带给李晓宇的，也是想给他一个惊喜，这时候，给了这个军人。
他们的恋人、爱人都已经不需要这些了。
俩个人就坐在了街边的花几。狼吞虎咽。似乎要把那一种痛、那一种伤，全然吞咽进肚子，让胃部的强酸把它们全部消化！
看着她似曾相识的一脸倔强，他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还喜欢吃什么？”
韩雪嚼了、咽下，才抬起头来：“银记肠粉、德记卤鸭掌、滨江路啊四私房菜……”
“紫苏蒸鸭舌头？”
“嗯嗯！”韩雪一个劲点头，她不哭，把全部好吃的咽进肚子里，心情会舒服些。
韩雪问：“你呢？”
“广众酒家的五香咸肉粽、法澜的鹅肝、鹋菽世家……”
“冬瓜盅？还有驼鸟血饭？”
这些都是名门食肆呢，想必他也不算是穷酸鬼。韩雪再次看他：
他笑着，魅惑地扯着嘴角。竟然露出两颗小虎牙。韩雪刹那失神，男人，已经帅成这样了，还可爱的有两只虎牙！
未婚妻这样了，他，真不难过吗？
那！好吧！拿得起放得下才是90后！韩雪搓着双手，一脸吃货相：“啧啧！相逢何必曾相识！喂，你有车子吗？我想去顺城吃大鱼头！”
谁知，某人斜睨着她，冷冷回答，“没！”
韩雪鼓着腮，冷哼：“没就没，算了！”
看着韩雪低头猛吃，她为食物而快乐的饕餮？还是为了失恋而化悲痛为食欲？
他想了一下，低声唤：“娃娃。”
嗯？
韩雪抬起头，莫明奇妙：“你为什么叫我娃娃？”
“你像一只小青蛙。”
“啊？”她瞪大眼睛，嘴巴一会儿鼓，一会儿瘪，还有节奏地吹着气，忽然看到他几乎憋不住地笑，还指着她。知道他又意有所指，韩雪嘴巴一撮：“你猪！”
“你见过这样帅的猪吗？”他淡笑着反问。
“因为你能吃。”韩雪瞪他一眼。
“这粽子是你自己包的？”
韩雪“嗯”一声点头。她，韩家大小姐，包这粽子整整花了三个多小时，为了赶到画坊，她自己还没有顾得吃。谁知……
“给我吃了好。我很欣赏！”他看出她的心思，“来！既让我们都那样多的相同点，接下来的这件事你一定不会反对。”
他握住了她的手，把她的手指扳直，从衣兜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
好大的钻，闪耀得眼睛都几乎睁不开。
此刻，正套在了韩雪的无名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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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派喜糖
走出民政局，韩雪才知道，他叫夏烈。现在开始，她韩雪就是他的妻子。
他打了一个电话五分钟之后，一个穿着灰色衬衫，蓝色牛仔裤，牛仔裤上膝盖、腿部前前后后穿了五六个洞洞的时尚男，开着一辆鲜亮的讴歌来了。
那个时尚男先很礼貌的朝韩雪扯嘴笑笑，然后探寻地问：“头儿？”
夏烈却只是吐了三个字：“这个钟点，谁在会所？”
“丽莎。”
“走吧。”夏烈把韩雪拉上讴歌。
那男子抿抿唇，低头莫名其妙地笑。突然一踩油门，车子“呼！”地冲了出去。韩雪差点撞上了，被夏烈搂住了肩膀。
先是去一个私人会所，一个小时后，韩雪一身的装扮明显不同。鹅黄的蚕丝小礼裙，短及膝盖，露出一截又白又性感的小腿，头发挽起，简单地梳起，淡淡的脂粉显得她明媚动人。
他依然没有把那身军装褪下。
“走吧。”他赞赏的打量了她几眼，又拉着她。
“明燕大厦，”他把那个时尚男当司机一样使唤，但那个男人好像极之喜欢他这样呼来唤去。
韩雪后来才知道，时尚男是A市现在最年轻的督察，文可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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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雪好想没有听得很明白：“去哪？”
“派喜糖。”
韩雪明白，他要去找那俩个人，心里想着不知如何面对，不由自主攥紧他的衣袖。
“怕什么！有我在呢。”他搂住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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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燕大厦，22楼。李晓宇工作室内。黄昏依然是明亮。
“李先生、顾小姐。这是我们的喜糖。”他把两个精致得不得了得喜糖给他们送上。
这时的两人，已经是穿戴整齐，在工作室里看着一幅素描。
素描是李晓宇画的，韩雪看得出来。当然，画的是对面这个女孩：顾拓雅。
“烈！”顾拓雅惊叫而起，夏烈却不看她，只是打量起那幅油画，冷冷地说：“这幅画下面是不是一幅全裸写真？——老婆？”
韩雪被他冷凛的眼眸盯紧了一下才醒悟：他在喊自己，连忙扯扯嘴角：“啊，是！我同意你的意见。——老……公。”
倏地，李晓宇跟顾拓雅脸色骤然苍白。
“烈！我是你未婚妻！”顾拓雅无措地要拉住夏烈的衣襟，他却不着痕迹地把身体退后了一步。
“未婚妻这个头衔你可以永远留着，反正永远是‘未’。而老婆已经是笃定的老婆。”他的话声调不高，却是严酷得让人生畏。话落，扬扬手中的新鲜的结婚证，又亲昵地低头吻吻韩雪的发顶，韩雪有点要躲的样子，被他双手禁锢在怀中。
他不动声色揽紧她，宠溺的低声道：“走吧，我们不要干扰人家伸入探讨。”
韩雪只得微笑，在他宽厚的怀里，小鸟依人地点点头。
韩雪离开，到了门边，听到李晓宇隐忍着痛惜，问了一句：“韩雪，不后悔吗？”
韩雪僵了一下，却已经被夏烈半拥半推的带出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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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同是天涯沦落人
马路，道路两边都种满了高大的法国梧桐。夏天的夜，江边几乎找不到咫尺安静的场所。
他却能找到。
那是一座桥下，有两个被潮水冲刷得干干净净的石墩。河边习习凉风吹来，真是清爽不少。开过的渡轮，闪烁着的灯光与河面的倒影，形成一片和谐。
“想哭吗？”他问。
韩雪摇摇头。心里是钝痛的。第一次为了一个男孩付出了一份感情，不明所以地结束了。
她不是一个太固执的人，对于感情，她还没有学会固执。现在，只觉得委屈。李晓雨也知道，她韩雪可不是一个随便能追得到的女孩。
他问；后悔吗？
韩雪好想回头也问同样的一句：“李晓宇，你呢，你不后悔吗？”
他要是来解析、求原谅又怎么办？
韩雪独自摇了摇头，不会原谅。虽然说思想出轨比身体出轨更可怕。问题是：李晓宇恐怕是身体和思想都出了轨。
哪又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
对岸的大幅广告屏幕里播放着龙舟竞赛的境况，突然她醒起了什么：“哎，端午节哦，民政局为什么上班？还有……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
他看着她，戏谑地笑，始终都带着苦涩，拍怕她的脑袋：“娃娃，你这才明白过来？我这样身份的人，特殊点。可以让人家开开绿灯。”
韩雪若信若疑，又问：“你什么时候跟我去办离婚？”
那是定然的，俩个陌生人，为了彼此的情感，任性了一回，已经是极限的了。毕竟婚姻不是儿戏，气都出了，接下来就是归到原点。
“离婚？我还没完成任务。”他瞅着她，嘴角淡然地抽起，竟然是有着如雅痞一样的优雅、淡淡的忧伤。
“任务？”韩雪屏息看着他，他还有什么任务？结婚这件事想起来还有点荒唐。
莫不是？……韩雪想到了“夫妻之间要做的事”，有点怕。
“我回来前给首长打了结婚报告，当然要把新娘子带回部队让大家检阅检阅。”他淡然地笑，敛去眼底的那一抹痛。
是，顾拓雅是全国有名的芭蕾舞演员。她的美、她的娴静气质都是多少男子梦寐以求的。本来已经是未婚妻了，现在却这样。难怪他难受。
“这个……他们见过顾拓雅啊？”
夏烈微微怔了一下，很明显，那个名字划过了他的心，那是一个伤痕。
“对不起。”韩雪低着头，道歉。
“没事，你早认识她？或者电视上？”
韩雪笑笑，站起，就在江边的沙堆上，起了一个势，脚尖踮起，双臂舒展，轻盈地旋转、跳耀。
夏烈蹙眉，有点惊讶：“你比她还好！”
韩雪微笑着，定住，摇摇头：“我妈是芭蕾舞团长。自小我就学习舞。我这个人比较任性，喜欢征服。顾拓雅已经败在我的手下，我就不再跳芭蕾。那是12岁的事。”
夏烈邪肆看着她：“今天她再次败在了你的手下。你知道吗？她等我求婚等了3年。”
韩雪嗤笑：“你真是太果断了！如果有酒，应当跟你醉一场！”
夏烈笑笑：“想不到还是一个女中豪杰！——记住了，你差我的一顿酒！”
韩雪点头：“到时候，我跟你要唱一首歌《同是天涯沦落人》。
话落，她的目光看向了遥远的不知处……李晓宇，你最好不永远不要后悔。
他也寂然无了声音。
清凉的江风，潮湿的味道，还有两个不语的人。静静等候夜色的过去，等候心底那伤口的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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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结了婚，出了气，然后……
5、嫂子出来了
韩雪一直知道，“特权”是很好用的。
夏烈一个电话，一个穿着军装的军人开着一辆越野车连夜把他们送到部队。
三个小时多的车程，韩雪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醒来，她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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