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遗梦终结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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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遗梦终结篇-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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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吵混闹什么……康妃不是好好地在那里。”   
  惠妃委屈道:“她只抿了那么一小口,我却是结结实实地一大口呢……现在没事,谁知道等会儿……”   
  庄太后怒道:“住口,说出来的尽没有好话……就算姐妹间拌了嘴,谁也不至于下这样的毒手,我瞧你定是吃坏了肚子。”她转过头定定地瞧向雨凝,声音忽地凝重起来,一字字道:“投毒可不是能说着玩的事儿,论起罪来,那就是全家抄斩,满门伏诛呀,二格格不会有这么蠢的,待会儿太医来了自有分晓。”   
  惠妃靠在皇后怀里,呻吟声渐渐小了,却仍是硬着嘴道:“准是有毒的……皇额娘别护着她,若是没毒,瞧她敢喝这酒吗?”       
§虹§桥书§吧§。  
第33节:银篦击节碎 苦恨欲之无穷(8)       
  别人仍是云中雾罩,只希微在旁边瞧着冷冷笑了,心道这戏唱到这里算是一出了……庄太后好毒的计策。   
  那酒里一定是有毒,什么毒,猛不猛毒虽然不知道,但一定能致命又不迅速,得留出空儿来让惠妃解毒呀……想到这里,希微忙端起茶碗灌了几口茶。   
  庄太后这是一石二鸟之计,这毒酒是冲着自己来的,最好自己能毫无防备地全灌下去了,这也是仗着民谚里一句“七活八不活”……自己正是七个月的身子,他们赌自己暴毙而阿哥没事呢,若是成了,再寻了董鄂赔葬,任皇上再颇有动心,任鄂硕再视若珍宝,他们也保不住护不了。   
  若是自己不喝……就由惠妃行这苦肉计,董鄂若是足够聪明,这酒她不喝也得喝了。   
  希微心里明镜似的,缓缓望向雨凝,见雨凝脸色苍白,额上沁出密密的汗珠来,心道:董鄂原来也是个聪明人。   
  雨凝瞧见希微的眼光,对着她苦苦地一笑,意思是我也明白了……可明白了又能如何,暗着瞒着哄着你喝下去不算本事,这明着欺着压着你自己要喝,才真是能耐。   
  她走过去把那酒碗端在手上,却又心里一动,望向顺治……   
  顺治也正定定地望着她,忽然道:“朕也最爱喝这酒……小良子去拿来。”   
  这话太出众人的意料,雨凝愣住了,庄太后也愣住了,希微和惠妃齐声道:“不可。”   
  顺治淡淡一笑道:“有什么不可的……二格格初进宫没多久,和你们还不熟,能有什么仇要下毒的,小良子,端过来。”   
  庄太后咬着嘴唇心里发恨,她这出戏唱的是红脸,所以刚才一直帮着雨凝说话,这时反倒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焦急地瞧着惠妃。   
  皇后虽然不知道底下的纠葛,却心里一动,站起身道:“拿来给我喝了……”   
  小良子手里端了酒,左不是右不是,只是站着发愣,顺治急道:“还愣着做什么,快拿来给朕。”   
  雨凝望向顺治,正迎上他投过来的目光,这一眼竟是痴痴地呆住了,她这才知道,眼睛原来真的会说话,爱,恨,痴,恋,一点点地炽满顺治的眸子,每一点星芒都让她的心微微颤动。   
  “我喝!”雨凝劈手从小良子手里把酒抢回来,仰头一饮而尽。   
  “……”   
  屋子里忽然安静了下来,就连惠妃也不再呻吟,只听到窗外有隐隐的箫声响起。   
  雨凝垂了眼帘细细听着,忽然轻若未闻地说:“我想回家。”   
  顺治说不清心里的感觉,但他知道无论她提出什么样的要求,自己一定会满足。   
  “来人……送二格格回宫。”   
  深夜里响起他坚定的声音,将所有人的话,包括庄太后的劝阻都逼了回去。   
  玄武门重又开启,青呢宫轿在雪夜里像伶俐的狐,只一现,便没入沉沉的夜幕中了。   
  “二格格就这么走了?”   
  知书帮希微卸下发髻上的旗头,意外地道。   
  希微惋惜地摇摇头,轻声道:“还有呢……我仔细想了想,猜度着那盘水乌他里一定有和毒酒相冲的东西,太后是打定主意要她这条命了,也算她聪明,死也死在家里,若是死在宫里,一查二探的,恐怕又要牵扯出鄂硕来。”   
  知书听得忘了手里的事,痴痴地道:“二格格也太可怜了……也太傻了些,若是我,就抗住了不喝,说是我下的毒?有什么凭证?何况谁也不是傻子,若是真下毒,何必做得如此明目张胆,这不是找死吗?”   
  希微苦笑道:“这就是太后的厉害之处呀……她在酒中下毒,并不是真的要以此来诬谄董鄂,那样牵扯的人事太多,怕是不好收场,她的目的就是逼着董鄂喝下这碗酒罢了,当着皇上的面喝……鄂硕再委屈也诉不了苦,皇上也抓不到把柄,皇上对董鄂颇有情意,若是面上闹开了,岂不生分了母子?不然,她何必费这么多的心思呢。”   
  “宫里的事呀……就像这东西,”希微伸手拿过那内藏机关的旗头,轻轻一笑,低声道:“机关都得在里面,越毒越好……”   
  知书不禁打个寒颤,愣愣地望着那旗头上宝石嵌成的五瓣梅花,在烛光下宝光流转,明丽璀璨。   
  鄂府里传出二格格风寒染疾,病重难治的消息,庄太后低低地叹一口气,向塔娜道:“可怜这孩子了……”   
  雪初晴,后宫一片寂静。       
虫工木桥◇BOOK。◇欢◇迎访◇问◇  
第34节:真爱(1)       
  第七章 真爱   
  似乎因为冬天太过漫长,三月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明媚,若不是柳丝尚如烟,花蕾只初绽,真让人有仲春意懒的感觉。   
  融融春意随着春风染过西山苍翠,流过玉河凝烟。   
  过玄武门,在京城的最中心的一片宫殿,虽然有三丈高的朱红色宫墙高耸,金色门钉的宫门紧锁,春意还是拦不了阻不住地流进每一片庭院和宫房。   
  处于宫殿右角的爱元宫也不例外,满院的青竹如旧苍绿,几株梨花悄悄探头,蓓蕾初蕴,半吐艳色,配着明黄色的琉璃瓦和朱红色的宫墙,犹如一卷清丽的水彩画。   
  知书托着个鸟笼笑嘻嘻走进门,迎面就撞见康妃富察氏希微,身上只披了件玉色羽纱珠羔皮里子的斗篷,正依在栏杆旁瞧那雪白的梨花。   
  “我的好主子,您这是做什么?知书见她穿得单薄,身边也没有人侍候,急忙将手里的鸟笼向地下一搁,快步跑过去扶住希微,又是急又是气道:“内务府真是欺负人,虹儿召回慈宁宫去,竟没再派人来。偏偏璎珞那丫头又是个没心没肺的,我只离开这么会子功夫,就让主子您站在这风口上。我的好主子,虽说已是进了三月,可这春寒可不是能闹着玩的,万一……”   
  希微瞧着她着急的样子,嫣然笑道:“哪就这么娇贵了,璎珞是我让她在房里做针线的,再说了,她哪里能管得住我?”   
  知书见她这么说,急得直跺脚,假怒真嗔地道:“奴婢不是心疼您,是心疼您肚子里的小阿哥,眼瞅着就近太医推算的日子了,您不心疼自己,奴婢管不了,可您不心疼孩子,奴婢可不依。”   
  希微被她逗的笑了,伸手抚过腹部,终还是依了她往屋里走去,顺口问道:“今个儿宫里可有什么事?太后说什么了吗?”   
  “持此付一炬,泉路谁能识……”   
  知书还没答话,院子里忽然响起一个温婉甜美的声音,希微一愣,忙转过身去,她转得太急,险些就一跤跌倒在地下,好在知书在旁忙侧身撑住了。   
  “主子别惊,是那只鸟……”   
  知书见希微神色慌张,以为是这突来的声音吓到了她,忙伸手一指那放在地下的鸟笼,柔声安慰道。   
  “持此付一炬,泉路谁能识……”   
  鸟笼中是只红嘴白羽的凤头鹦哥,侧着小小的凤头,拉长了声音一字字地念着,不知学的是谁,语调柔曼,似感叹又似哀怨地嗟叹。   
  知书见希微紧盯着那鹦哥不放,便陪笑道:“主子若是喜欢,奴婢便将它挂在雀替上好了,明儿咱们专教它喊三阿哥吉祥。”   
  希微紧皱秀眉,清丽的脸上神色怪异,似乎在冥思苦想着什么,鸟笼被知书挂在檐下鹤形圆雕的雀替上,那只鹦哥不再念诗,伸嘴梳理着雪白的羽毛,但那两句诗及那个声音,却不断地在她耳边回响。   
  “主子,进屋吧。”   
  知书见她发愣,便挽了她的手往屋里走,正走到门槛处,希微忽然止住步子,急切而尖厉地问道:“这鸟是哪儿来的?”   
  知书吓了一跳,陪的笑也僵在脸上,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战战兢兢地答道:“回主子的话,是太后赏的,说让主子闲来解闷。”   
  “太后……?”   
  希微一怔,忍不住伸手掐住知书的手腕,紧张地追问道。   
  “这……这……”   
  知书话都讲不清了,她极少见到希微如此失态,吓得颤声道:“太后说皇上不知从哪儿寻来的这只鹦哥,会背诗会说话的有趣,赐给主子解解闷……旁的,倒也没说什么。”   
  希微愣愣地瞧着她,忽地凄然一笑,摇头道:“你真的没听出这声音是谁的吗?你再细细品品……”   
  知书茫然地望着那鹦哥,却见那鹦哥偏着脑袋,又惟妙惟肖地喊道:“皇太后万福金安!”,知书全身一抖,尖叫道:“二……二格格……主子,有……有鬼……”   
  希微苦笑着摇摇头,伸手按住额头,只觉得手指凉得像冰,额头却是火炭似地发热,她闭紧了眼睛喃喃道:“不是有鬼……而是她根本就没死,我一直放不下心的也是这个,但她怎么会没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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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真爱(2)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知书见她脸色难看地吓人,忙收起了害怕,向屋里喊道:“璎珞,璎珞你个死丫头,还不快去请太医。”   
  “不许……”   
  希微深深地呼吸,尽量让自己平稳下来,口气却是极为决断地吩咐知书,“再也不许……”   
  知书不知她要讲什么,一时间也顾不得尊卑了,见璎珞从里面跑出来,忙和她半拖半抱地扶了希微进屋躺在榻上。   
  “璎珞,去请张太医来。”   
  知书见希微面如金纸,长长的睫毛不断抖动,一时间背上汗出如浆。   
  若是康妃肚里的阿哥有了什么……   
  这是比见了鬼还可怕的事,她不敢再想下去,险些就要哭出来了,急得只喃喃道:“老天爷,您保佑我们主子,求您保佑我们主子。”   
  “不许再提起她,她一定已经死了……”   
  希微紧闭着双眼,气息微弱,却一字字地沉声道:“董鄂氏已经死了……”   
  知觉一点点地失去,知书的呼唤也越来越远,难道自己就要这么死去?   
  或是真死了也好……不用看着董鄂一步步位居贵妃,受极恩宠……   
  让我死吧……别让我瞧见,我搏了这么久,付出这么多,原来,还是得不到他……   
  希微恍恍惚惚地想着,意识却越来越清楚了,事事从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你想好未必得好,但想坏却也未必能得了坏……   
  帐子垂得低,眼前尽是粉紫的一片,有只手温热地按在自己腕上,苦香的药味混在薰屋子的安甜香里,宫女软鞋擦过青砖的地面……这一切都是人世的杂乱,也是人世的喧嚣。   
  “你可把准了,若是有什么差池,不是我吓你,咱们的脑袋可都得搬家。”   
  知书的声音在帐外响起,外强中干地吓唬把脉的太医。   
  “姑姑放心,希主子身子本就强健,虽昏迷片刻,但脉像平稳,主子和肚里的阿哥均平安无事。”   
  回话的是那个预言腹有贵子的张太医,声音颇带惶恐地回道。   
  “知书……”   
  希微张口唤道,虽然声音微弱,但知书还是听到了,飞也似地卷进帐子里,见希微总算睁了眼睛,心里的担忧害怕都化成眼泪往下流。   
  “让张太医退下,别惊动了太后皇上。”   
  希微轻声吩咐,一头青丝披在枕上,更衬得脸色白的像纸。   
  知书送走了太医,从屋外的小炭炉上盛了碗参汤,扶起希微,一勺一勺地慢慢喂着,轻声细语地宽慰道:“主子,咱不管那鹦哥是什么东西,左右着人扔了去就是……没什么比您和小阿哥更重要的,您别想多了,千万身子要紧。”   
  希微缓过些精神来,淡淡道:“又胡闹了,你是宫里的老人了,怎么规矩全忘了……这鹦哥是太后所赐的,谁也不能动,更不能有什么闲言碎语传出去,万一太后说是藐视圣恩,你我谁担得起。”   
  知书前面只顾得情急,这时才反应过来,吓得差点把参汤都翻了……这后宫里,怕鬼,更怕活着的人,她忙四周瞧瞧,颤声道:“好在没有旁人……奴婢这就把那鹦哥挂到雀替上去。”   
  “也不用急这一时,”希微安抚地拍拍她的手,沉吟道:“我待产这半月,皇上身边可换了人?”   
  知书惦记着那鹦哥,急急地回道:“还不就是那几个人,祥公公良公公……”   
  “往日都是祥公公最得宠信,近日可有改变?”   
  知书见她神色郑重,也紧张起来,回忆道:“以前祥公公跟得多,近日倒常见是良公公了,主子怎会知晓?”   
  希微深吸口气,只觉得全身发冷,她思忖了半晌,缓缓道:“你和小良子相熟吗?”   
  知书莫名地红了脸,她知道自己这位主子所说之话必有深意,也就如实道:“主子可能不明白,宫中太监宫女也有对食一说,我们是一起进宫的,他对我,倒是有几分意思。”   
  希微松了口气,但心还是提着的,轻声吩咐道:“你现在就去养心殿寻他……他说怎么着都成,要银子,”说到这里,她微微一笑,“还是要人,一定要把董鄂是死是活的消息打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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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真爱(3)       
  “主子……你是说……”知书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怕是……那鹦哥是她送进宫来向我们示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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