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怎么办?我们不是只有等死吗?难道做法事驱除邪气和神火也不行!”
“不行!那是神火!神火沾身,不把身子给烧成灰绝不会离开,那些法事对邪气有用,对已经遭神火烧身的人一点用也没有!不过我们也不用害怕,只要搬离妖怪出现的地方,就不会有事了!”
“走!我们上去问问他们是在哪儿犯的病!”
“别!你找死啊!人家可是往官府里送的,要是误了事,妖怪没要你的命,官府先要了你的命!”庄稼汉说得非常认真。
“哈哈哈!哈哈哈!”人群里突然响起了一阵笑声,弄得附近所有的人非常奇怪地看向他——一个背着褡裢的光着上身的庄稼小伙,手推人群往前挤,满嘴的大牙都活动起来,只要再大一点点的震动从喉咙发出来,全都会顺着嘴里的气流落出嘴来。
前一个讲话的庄稼汉可不干了,伸手抓住小伙的褡裢:“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有话当面讲出来,也让我这个偏村小地的庄稼人见识见识!”
“老哥!对不起!我突然想到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忍不住就笑起来了!得罪得罪!”小伙收敛一点笑容,上气不接下气地向庄稼汉作揖赔礼!
“什么笑话?说出来让大家分享一下!乡里乡亲的你可不要独享!”庄稼汉刚一说完,其他的人面色不善地顶住庄稼小伙。
“大哥!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这个笑话就是你刚才说的话让我想起来的!”
“我不生气!你快说!要是把我说不笑!”庄稼汉有报复的倾向。
“要是大家不笑,大伙儿尽管朝我吐唾沫!小弟我绝不带个坏脸色!”
“你自己说的啊!”庄稼汉等人脸上有了得意之色。
“是的!我绝不反悔!”小伙儿整整褡裢,看看围主他,站着任队伍远去的人,清清嗓子:“这个笑话是!哈哈哈……”一阵笑声打断了人群的兴致,脸色很不快,小伙儿连忙又道歉,“对不起!我一想起就忍不住想笑!”小伙撑着肚子前仰后合地摇动着向大家作揖,慢慢地控制住笑意,气息,“笑话是这样的!有一只小鸡……哈……”忍不住笑了几声,人群脸上的不快消失了些,急切地神情越加浓厚,“这只小鸡的眼睛有点问题,在鸡妈妈带领下倒也能吃个半饱,可惜,有一天,鸡妈妈有事外出了,一群小鸡自顾自地开始找吃的!这只眼睛有问题的小鸡找来找去都找不到吃的,其它的兄弟姐妹早已经吃饱在嬉耍了,它就非常气恼!”小伙儿抑扬顿挫地说到这里,他人刚开口喘一口气,他的笑声突地像绵绵雨中不住往下掉的雨珠,把周围的急切的人由灰色的神情带入了神奇的欢笑的雨季。
庄稼汉见四周都是不笑而笑的笑容,脸上也带上了笑意,推搡一下笑得不亦乐乎的小伙儿:“老弟!别笑了!大家还没听完啦!”
“对!对!对!”庄稼小伙伸手抹去笑出来的眼泪鼻涕,长喘几口气,压制住自己的笑,反手擦擦汗水,“哎!我继续说!这只眼睛有问题的小鸡独自寻找着食物!突然!……啊!……”小伙差点又笑起来,急忙用手捂住嘴才打住,再压制一下,“突然,一群蚂蚁抬着一条这么长的蚯蚓路过小鸡身边!”一手控制住又快笑出来的嘴,一手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个十来厘米的长度,“小鸡睁大眼睛看着,那神情像看见什么大型怪物似的,一动也不敢动,直等到它们消失在一丛草里面,它急忙转身,拍着小翅膀飞快地边跑边叫:‘妈呀!我看见……’”小伙儿顿一顿,竟然没笑,而是吊人胃口地神神秘秘挨个盯着问:“你知道它大叫看见了什么吗?”“你知道它大叫看见了什么吗?”……
“看见了什么?快说啊!”问得大家更加急切,如果揍人能揍出个结果的话,他们肯定会为这个结果大打起来。
小伙儿的笑意没了,倒出现了一脸的焦虑,手拉拉褡裢举步就走:“我还是不说了!万一我说完大家不笑,叫我今天晚上怎么去住店啊!一身的口水!”直摇头。
“说吧!听到这节骨眼上,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叫人吃喝不安吗?说不笑,我们也不向你吐口水!快说!快说!”看着小伙儿犹豫的样子大家纷纷劝说。
“好!那我说!”抛开一脸焦虑,眉飞色舞起来,手拉拉褡裢,深吸一口气:“这只鸡大叫什么?它大叫:‘妈啊!我看见了一条房子那么大的蛇——’”把后面的“蛇”字拖得很模糊,分明让人听不清,不过他继续摇头摆尾学着小鸡乞求保护的样子,“妈呀!我看见了一条房子那么大的蛇——”清楚一点,不等听众听明白,又大叫:“蛇在哪里?孩子!蛇在哪里?妈妈回来啦!别怕!”改变了母鸡的沉稳声音,“那边!那边!”小鸡害怕的声音,“说时迟那时快!母鸡几跳来到跟前松了一口气地大叫:‘没事啦!只是一条被蚂蚁捉住的蚯蚓!’”不等听众缓过气来:“母鸡回头一看,把它吓得顿时瘫倒在地!一条一抱多粗的大蛇吐着手臂这么粗的芯子向母鸡卷来!母鸡以最后的力气喊了一句:‘孩子们快跑啊!’”手拍大腿急促地反问:“那只小鸡怎么办?那只小鸡怎么办?它大叫:‘你们谁也别跟我抢!这是我发现的!’当大蛇的芯子刚要卷住母鸡的时候,小鸡张大嘴向大蛇啄去!结果怎么样?”放缓的声音来问四周被吓得脸色苍白的听众——有一两个胆小的似乎真的看见一条大蛇正在身边,吓得转身要跑,这时小伙儿大笑着说:“结果是——小鸡一口把大蛇当作蚯蚓吞进了肚子!”
那一两个要跑的人回过头来,笑了起来,傻笑着问:“一只拳头大的小鸡能把一抱大的蛇吞进肚子?开玩笑是吧!”他这一问所有听众都以投入想当然地认为是一场喜剧,突然发现是一场恐惧剧,心底没有准备,吓得不轻!突然,发现那似乎无法战胜的妖怪却被一只十分弱小的小家伙给吞吃了,恐怖的气氛令大家心里产生了牛皮剧的看法,令人跌破眼镜,只能傻乎乎地以笑解愁绪——叙述突然转化为表演,让人觉得身边真的出了什么事!
“不好!他们已经没影啦!快追!”庄稼小伙排开还有些失神的听众,朝着队伍前进的方向匆匆追了出去!
“对了!那什么病?走!快跟去看看!”大家很轻松地说着刚才被庄稼汉说得十分恐怖的大病,喝三呼四地往前追去!庄稼汉却在自问自答了:“这跟我说的病有什么关系啊?没有啊!难道他是说这种看上去很恐怖的病就像那条突然出现的大蛇一样,只要有信心,十分弱小的草药就可治愈!别说,听了这么个‘笑话’,我还真不太担心传说中的这种病了!”迈开步子缓慢地往前走,脸上多了一分信心。
庄稼汉身边不再有人围着,更没人来跟他说话,他的那种好奇的面容更加清晰,他的脚在不知不觉中走得更快了。身边的赶路人越来越多,好像要去参加什么盛会。在九原的城门口,庄稼汉不得不停下脚步,排队进城,踮起脚尖望刚进城的队伍。
这时,卓老板这只队伍旁边挤满了看热闹的人,要不是有两个城卫兵在前开道,想挪动一下都很困难。
“嘿!大哥!你认出那个女人了吗?”
“看着眼熟,就是记不起来是谁!”
“我觉得有点像尉迟敬贤公子的夫人!”
“别说,前面那个男的披头散发侧躺着,我猜是那个尉迟敬贤!”
“啊!快!我们第一个到文庙那里去报信,还可以弄笔小财!”
“对!快走!”
……
“什么?你说这三个人得了一种怪病?我看他们脸色不错啊!”
“什么?我是一直跟着他们的,我亲眼看见他们那可怕的发病情形!我……”
“别!别说啦!说得我就害怕!这几天城里发生了不少事,特别是尉迟家的大少爷、大少奶奶被人绑了这件事,已经闹得我吃不香谁不着,你又跟我说这些,你不是让我死吗?滚开!”
“嘿!你这个人什么意思嘛?你自己上来跟我搭腔,还是我的不是了?你滚远一些,别把你吓得尿了裤子!”
“嘿!你这个人怎么跟人说话的……哎哟……你挤什么挤?没看见老人家在这里啊!……”
“快看!那不是文生文公子吗?”
“对啊!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好久都不见啦!”
文生跳下小山子驾的马车,神色慌张地用手排开前面挡着的人群:“让开!让开!请你们让开一下!”总算把在队伍前方望看的人挤开了,冲进自动让开的空地,大跨两步就要往第一个抬着的尉迟敬贤冲去:“大哥!——”
“站住!”开路的两个卫兵把刀一架拦住文生,“这三人是疑犯!不准靠近!”
文生望着十字交叉的两把明晃晃的刀,十分焦急地解释:“兵爷!他们不是什么疑犯!而是受害者!前面这位是恒星书院的尉迟敬贤大哥!中间的是他的夫人!最后那个女人是我的妻子!你们赶快把人交给我,送到医馆去看看伤!”
第二章
“走开!哪怕是天王老子也不能从我们手上要走抓捕的疑犯!再不让开,我们就要连你一齐抓啦!”十字交叉的两把刀就往前压过来,他们嘴角上有了一丝轻蔑的笑意。
文生一边退后,一边喊:“大哥!大哥!大嫂!大嫂!卓老板!”没人应他,他急得直跺脚,又撅脸,四下乱望。
“哎!别吵啦!人家瞌睡都还没睡醒啊!”卓老板掀开被子伸个懒腰,打个哈欠,然后再向文生看去,“文疯子快回去吧!我到衙门过过堂就回去!对了!把小山子派到那边去等我们!”
“哎哟!卓大老板!什么时候,你还睡觉!我大哥大嫂怎么样?”文生退到人群边跟着队伍往前走。
“没什么事!等会儿找大夫处理一下就行啦!”扭头看看在队伍边上监队的地保,“嘿!地保!你怎么让队伍走这么慢,你是不是想让人来劫我们啊!”地保回头望望,抿抿嘴,一脸的不高兴,一句话也不说!
“卓大老板啊!我的好老婆!你快休息吧!我去安排一切!”文生脸上泛起了金色的笑容,挤开人群,向小山子的马车走去:“小山子!驾车!马上到龙府!我要去见见龙飞龙公子!快!”
小山子把马鞭一甩打一个“啪”响,“马鞭一响,赶快清场,若不清场,把人踩伤!”高声地喊出号子来,拉转缰绳开始掉头,“马鞭一响,路要光光,若有石头,跌个大凼!”吆喝声挤开一片空地,调整好方向:“文公子快上车!”
文生见周围人多,双手把前面的人推开,人往后一退,一个小跑冲刺,双脚一弹,人如炮弹一样由地而起,砸向马车,他脚在后,手在前,双手在车厢顶沿上一抓,顶住,双脚叉开停在手掌上边一点,腰上使劲,双脚并拢,头极度下低,以后背落在车顶上,双手持续支撑,在上面来了一个滚翻,松开手后,松开手后,上身挺立,来到前车厢门顶上坐着,稍停一秒钟,手又抓住车厢顶沿,手和屁股一用劲,跳下来,在已经被他推得往前走的马车的驾驶座上站着:“小山子快走!”
“哇!好身手!文公子!好身手!”人群里响起了呼声和巴掌互击声。
马儿被马车一撞,提蹄就往前奔,嘴里还嘶鸣一下表示它受惊了!小山子控制着马儿的速度,挤着人群往前驶去!
“文公子!卓老板的本事太大了!她就以那么点蛛丝马迹找到了土匪窝,还一个人闯进去把人给救了出来!真是太惊人啦!”小山子手下驱车的动作一点不缓,嘴张了好几次终于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他的眼睛因此放出好多的神采。
“小山子!快赶车!”文生兴奋的脸总有一两条担忧在中间穿梭,长叹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样啦!以她的性格,很难说出什么服软的话!哎!那些接到消息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和她遇上!”
“文公子!不是小的不想跑快,实在是不能再快了!再快会撞伤人的!”小山子解释地露出可苦脸。
“放心吧!我没让你把车赶得更快,我是让你专心赶车,别跟我说话!”文生有些烦了。
“哦!”小山子点头答应,一句话也不说——看来文生有些伤小山子的自尊心,他脸上只是一望无际的自我冷笑。
到了龙府,文生跳下马车对小山子说:“小山子!你现在到衙门口那里候着卓老板!我等会儿走路去就行了!”话一说完就往门口冲去,“龙飞兄!龙兄!”叫完了两句才来到门前,伸手抓住门环急敲,“快开门!我是文生啦!”
“别敲啦!别敲啦!”门随着喊声打开来。
文生不等开门人问话,手中使力往里推,跨步就往里迈,“快让开!我有急事找龙飞兄!”用身子挤开开门人就往里闯,飞跑着喊:“龙飞兄!你快出来啊!”
“站住!龙少爷和龙大人不在府里!站住!龙少爷和龙大人都在衙门!”开门人顾不得关门,一边招手一边呼喊。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文生忙刹住步子,扭头回来对看门人就是个埋怨的炮竹,脚下起动更大的马力,倏地飞步向门外跑去。
“嘿!你怎么一句话不留就跑啦!”看门人见文生一阵风似的穿过门,扭头叹:“哎!有些事,真的会急死人!今天连平时文质彬彬的书生也跑得这么失礼,肯定有什么天大的事?如果是为了什么戏子,那可是丢尽斯文啦!”忧虑之色悄然上面。
文生冲出大门,望去,小山子的马车还有影子,扯开腿脚直追——围着这座宅子转了半个圈,飞奔的车和人同时到达了衙门口侧。
小山子瞟见文生倏地从身边穿过,变成一条影子停在衙门口,抱手对侍卫一揖:“差爷!我是本城的书生姓文名生!我有关于尉迟敬贤夫妻俩的重要消息禀告!”
“原来是文公子!真的!大人跟少爷为这事急坏了!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马上去通传!”——本来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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