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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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竹目-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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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拆下来!你爷爷没教过你怎样吃奶是不是?你知道要把它们拆下来,换上新的得花多少时间?至少三五天!你可倒好,你要我们马上弄好,又要我们换上新的!你当你妈是奶牛啊?有吃不完的奶?爷爷的!就是你妈真是奶牛也喂不出你这个大肚兽!”

  “王八羔子,你怎么说话来着?你要是再这么胡说,我大笔一挥,你就没饭碗了!你最好给我老实点!”老黑捞捞衣袖似乎要动手!

  “嘿!不是我们不听吩咐!你这明明是逼人嘛!只要你有本事,你去给我们弄来几块这种规格的石料,今天,老子不把它弄好,我每天当众给你磕十个响头,叫你十声爷爷!有本事你去弄!”狠狠地扭头往脚边上啐了一口!“你讲点道理行不行!要不咱们去见尉迟老爷子,看谁有理!”

  “对啊!黑管家!”众人附和,“这种石料,长宽是很普通!长是五百一十二毫米,宽也是五百一十二毫米,可这厚实在太少见了,也是五百一十二毫米!有钱都没地买!这都得我们自己去石厂采!没几天时间打磨、搬运那是不可能的!”

  “这些我可管不了!老爷说了,这些伤痕必须还原成原样!时间只给你们今天下午!我也没办法!”

  “老黑!别以为你当了管家有什么了不起,就是尉迟老爷子站在我面前,我——”指指自己,“也只给他两条路!要今天修好就只能用石灰粉石浆把它给补上,将就着用!要还原,至少也得给我们四天!没四天,就是杀了我,那也办不到!——办不到!”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好好说话,马上就会有所行动!

  老黑还是不依不饶地挺直腰杆,头斜上望着天,双手摆出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姿势,右手十分沉稳地缓缓抬起指着对方:“你这个王八羔子,你以为你是谁?”由于发怒而耸起鼻尖,把鼻孔拉得特大,脸上的肌肉为了保持这个姿势不停地跳动着,嘴也斜了,“有种你就滚!别在这里逞能!”

  那汉子一边发狠握紧了双拳,一边怒容里夹杂了尴尬——他一定是恼怒中带着犹豫,否则他就不会一直不开口,也不行动!还算好,其他的汉子抢先围定老黑,“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我们全都走啊?就是要走,我们也要见一次老爷,绝不留给你胡说的机会!”老黑被逼退了很多,眼见着就要撞进尚天书的怀里!“嘿!那位老寿星,公子爷请让一下!这里不管你们的事!”

  尚天书越看越乐,到现在他的笑脸都延伸到大脚指了,他伸手一把按住正要回头的老黑的头,使他转不过来,“嘿!小伙子们!这事可太关我的事了!你们修好那里还不是让我们这一老一少赞个‘好’字?”

  追赶已经有些慌神的老黑的雇工们不但停住了脚步,还往后退了两步,上下不停地打量。

  老黑头上的手移开了,扭头一看,本来有些慌张的他,更加慌张,脚一打颤,跪倒在地上磕头:“世子!小的该死!没发现两位大驾光临……”

  罗康的脸上像是一张空白的纸,什么样的感情也没流露出来,眼睛变得非常深邃,像看穿了眼前的一切,又好像什么也看不见,现在说他是个人还不如说他是块石头!

  “你们全都快滚!”尚天书那铺天盖地的气势一下冲入人群中——那群雇工扔下家伙急匆匆往后跑去,老黑却是在挨了一踹以后才踉踉跄跄地往后撞去!“快滚吧!”尚天书的笑容慢慢收了起来,向罗康招了下手,径直走向那还没修好的石缝边上,蹲下来伸出一根指头在槽痕里摸了一下,“嗯!这个鞭子练得挺精熟的,不知为什么会砸在地上!”

  罗康依然站立在原地,猛地一下眨眼,神情突现出一丝慌张来,四下里一找,发现了正蹲在地上思索的尚天书轻吐一小口气,再瞧瞧四下没人走了上来:“老人家!发现什么有趣的事啦!”装装门面的问话。

  “我在想有什么办法能让如此猛劲精熟的鞭子砸在地上!想想看啊!一个高手会让自己的鞭不停地往地上砸吗?如果用的是刀、剑、矛这些硬家伙能被打歪砸在地上,是很有可能的,可是人家用的是软鞭,你能用什么把它给打在地上?如果是躲开的话,这鞭子的鞭痕由于收缩的存在,痕迹也不应该如此直啊!”尚天书似乎找到了非常珍贵的宝物,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一脸的爱怜。

  “老人家!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今天早上有一男一女在这里受了伤,我看是因为这件事!”罗康也蹲下来摸了一摸,“老人家,那个女的用的是把杀猪刀!”

  “是他们?看来我还真小瞧了这些年轻人!”尚天书起身拍拍手,“走吧!人家还要干活嘞!”迈开步子拣个方向走去,罗康也急忙跟去。

  “这下可糟了!老爷肯定会发火的!”那群雇工东张西望地走了出来。

  “我看不会,你要知道,这两个贵客对那些鞭痕好像挺感兴趣的!”

  “嘿!这黑管家怎么搞的,怎么让客人独自在这里走,连个伺候的人都不派?老爷知道了,老黑可吃不消啦!”这些人都笑了起来。

  “你们说是继续补,还是准备更换的石料去,还是不管它们?现在没有老爷的话还真不好办!”

  “糟啦!老爷和黑管家来啦!我们快干!”

  尉迟兴弼满脸的慌张,看见这里没人似的急匆匆地往前走,一句话也没留下来。

  不久,雇工们松了口气地抬起头,“哎!这可难死我们了!老爷竟然不来说说!”

  “这样吧!我们先把它们补好,然后再去弄新石料!两样都干了,看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对!我们快干吧!”

  太阳变得血红了,修补工作基本完成,雇工们伸个懒腰,叹上几口气——把所有的想法都表达出来了,可惜太急促太庞杂,谁也弄不明白!

  “嘭嘭嘭!”三声急促的敲门声!

  有个雇工一边活动着腰、头,一边往门走去:“别急!来啦!”“嘎”地一声打开门来。

  “府上的丰雄小公子找到没有?”门外站着的一个满头大汗的佣人,喘着气问。

  “哦!”无精打采地看着门外的人,“你是谁啊?少在这里乱打听!没事快滚!”

  “瞧!是吧!跟你说了别敲门,你还不信!这些狼狗可凶了!”坐在边上的老不死说了句话。

  来人擦了擦汗,“我是尉迟老先生门下的任厂少爷家的家丁!我们府上派出的人把周围都找了一遍,都没发现丰雄小公子的踪迹!我家少爷让我来报个信,再顺便探探其他人有什么消息没有!”

  “哦!原来是任厂公子府上的!不过,我们府上并没有派人出去寻找公子!好像只有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在外面找,你还是去找他们吧!”不太高兴地说。

  “哦!知道了!”转身就往外跑!

  “嘿!老子要见罗世子!快去给老子通告一声!”老不死冲关门的人吼了一句。

  接着又匆匆跑来一个佣人,“嘭嘭嘭!”地砸门,门又开了,“你又是谁啊?”

  “我们郑大东家在文庙发现了丰雄公子的踪迹,你赶快叫其它人来帮忙!”不等回答匆匆就往外跑!他的腿脚的确很快,一般的人都会佩服的——报信的人挥洒着汗水在大街上狂奔着,在人流里自由地穿梭,好不奇特!

  “嘭!”郑东家的伙计没让过一个低头走路的女人,一下把人给撞飞了,他也几个趔趄摔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他好像没受伤,爬起来,几步上前,去扶那个女人!

  这个女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一点声音也没有,郑东家的伙计的手刚碰着她,她猛地一翻身,就是“啪”地一耳光,然后张大嘴要死要活地吼叫起来:“天老爷!——”用很假的哭腔,带动着手捶胸拍足,“有人在你眼皮子底下行凶啦!你怎么不开眼啊!——”眼泪鼻涕汩汩地往外冒了,给过路人的印象就是太悲惨,可仔仔细细一研究,很假,真的很假,哭是真的,可她真的受了十分严重的损害那绝对是假的——“天啦……”

  郑东家的伙计也没闲着,伸手要拉:“大……姐……实在……是……对不起!”急促地喘息着,“你就别闹啦!”吞下一口唾沫咧着嘴很慌张,“我是郑文峰郑东家的伙计!”他的手一挨着女人,女人就发了疯地甩开,在地上胡乱地挥爪、踢脚反击着,还大声喝哭:“行凶啦!”吓得这个伙计急忙退后几步,满脸的委屈和着急,他向周围看热闹的人连连作揖恳求:“大妈!大姐!大妹子!我求求你们出个援手!”吞着唾沫,“我求求你们帮个忙把这位大姐扶起来!该看大夫马上送医馆,该赔钱就说个数,随便找一家郑东家的铺子都可以领来!求求各位了,我有特急的差事!办砸了我一辈子可就完啦!求求各位行行好!”

  有几个女人试探着挤到前边,有个开口:“大姐!快起来吧!人家答应赔偿你啦!再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好事!”——地上的女人声嘶力竭地摇肩甩头哭喊:“滚开!滚开!滚开!”连成一气的三个“滚开”,“天啦!——你怎么不开眼啦!——天啦!——你怎么不开眼啦!——天啦!——你……”她继续不依不饶地耍泼!

  “大姐!你到底要怎么样?我给你跪下了成吗?”郑东家的伙计十分着急、十分羞愧、十分无奈地跪在女人的边上——可女人就是不管,自己不停地闹,眼泪鼻涕依然不止——“诸位乡亲!有谁帮我个忙!我家东家一定有重赏!”伙计跪立着朝旁边的人作揖,“有谁愿意为小弟跑下腿的!”

  “郑东家的买卖做得好,伙计也练得好!我给你跑趟腿!说吧!”有个吸着旱烟的半大老人一边用鞋底磕烟灰,一边说。

  “多谢大叔!”先作个揖,“前面有家郑东家的店子!你去帮忙把掌柜的叫来行吗?你就说长腿老七在这里闯祸啦!多谢大叔!”马上磕三个响头!

  老人挤出人群走了,只剩下一声不吭的伙计和继续不听人话的女人,和围观的人群!

  几个女人几次上去劝解都碰了一鼻子灰,再也没有上前劝说的!这时,城里的巡防队来了一个人,大声吆喝着走了进来,把脚一跺,轻咳两嗓子,不以为然地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啊?闹得整条街都不安宁!”

  “青天大老爷啊!你可要为民妇做主啊!这个王八羔子当街行凶,把我给撞翻啦!青天大老爷啊,你可得为民妇做主啊!”哭天抢地地扑到巡防队员面前哭诉了两句!

  “兵爷!我什么都承认!该看大夫就看大夫,该赔多少钱我绝不会少一文钱!我只希望赶快了结此事,我们郑文峰郑东家还等着我去回话啦!”伙计站起来作揖。

  “青天大老爷!千万别让他走!他想逃!”女人着急地要抱住巡防队员的脚——吓得巡防队员急忙闪开,连着刀鞘取出了佩刀,横在跟前——“天啦!你怎么不开眼啦!”女人只得缩在一旁继续哭嚎!

  “他爷爷的别哭啦!”巡防队员发火了,“你再闹,把你扔进大牢关上半个月!”

  女人闻言,停止了哭泣,望着巡防队员看了三秒,扭头扑向围观的人群,继续哭闹:“各位乡亲,要给民妇做主啊!民妇冤啦!”

  “三姐!块下雨啦!我家的二两面还晒在外边,我先走啦!”人群中一个女人用洪亮的声音喊了这么些话!

  “要下雨啦?”女人停止喊叫,急忙站起来,看着南方天边正越堆越厚的乌云,呆了三秒钟,“七妹!等着我!我纳的两双鞋底还晾在外面啊!”用说话的时间把身上的尘土拍打两下,跟着头也不回地挤进人群,“七妹!我们快走!”

  “三姐!你就不要他们赔钱啦!”两个女人在众人眼皮底下飞走起来!

  “还要什么钱!我那两双鞋底可好得很,被雨淋了就难看啦!快走!说下雨就要下雨啦!”没入了人流中!

  伙计见女人没影了,慌忙向巡防队员作揖,“兵爷!那我也走了?”试探的语气。

  “走吧!你小子撞上这么个女人也太霉气了!”巡防队员把佩刀别回腰上,“快去吧!郑东家还等着你!”

  伙计闻言,挤开人群撒腿就跑,这次他跑得慢了许多,当乌云掩去太阳不多的红晕的时候,这个长腿老七来到了文庙——天上也落下了雨点。

  赶到出事地点的掌柜向路人问清了情况,递给老汉几个钱,分头离开。

  长腿老七冲进文庙的酒楼,径直来到郑文峰面前:“东家!信儿已经及时送到!回来的路上出了点事!”

  “送到就好!可怎么还是没有其他人来帮忙?”郑文峰一边喝着茶一边不慌不忙地问。

  “东家!小的不知道!我看那开门的人,似乎对我们这消息不感兴趣,还有些厌烦,八成他们真的没派什么人出来找!”长腿老七这才放开自己压抑住的呼吸!

  “下去喝点水,休息一会儿!”郑文峰把长腿老七挥手赶走了,扭头对身边的金锭说:“看来!我们是白忙了!就算找到那孩子,也没什么机会进入恒兴书院,你说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金锭玩着他手中的那杯茶,沉吟一会儿说:“这怎么也是现在最好的法子!还是坚持到底的好!”

  “没别的办法啦!这些读书人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做买卖的!”郑文峰很是失望,“如果我有吕不韦那样的眼光就好了!在这个茫茫人海中,我只希望能找到个能封王的人就行!”顿一顿,“哎!可惜我们这个时代已经没有稳定的王爷了,更别说能独据一方的王爷啦!”——他的声音低得只有他自己听得见——“我们还有什么出路?”更加颓丧,“贪官污吏不是我所需!新起炉灶更不是我所愿!”他突地站起来,“走!这些人为什么不争气,不就是一个孩子吗?这九原城才多大,以我这么多的人手都还找不到!丢人!丢死人啦!”迈步往外走,“金锭,我们自己动手去找!”

  “老爷!你自己去找并没有多大的帮助,相反,那些人一旦找到了还不知道上哪儿去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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