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骂你姐又怎样?”蒋飞今日势必要横着来了,反正他的前途再没有蒋父都是要毁了的,两只袖筒一卷,“我今天还要打她!因为她把我家搞成这样,我非把她揪出来当街打。”
当场的人听之脸色都微微一变。
张狂到如此放肆的地步,若说这人是焰高气涨,不如说是个无头无脑的。
怪不得现在整幢楼的人都知道这蒋飞是个疯子。
“欢儿!”在弟弟提着铁棍准备动手时,君爷一声冷喝。
“哥!”陆欢急,这个人竟敢当着他们的面说要揪他姐到街头打。
冰寒的目光,落到犹如头疯牛的蒋飞上,阴冷的笑浮现在嘴角。
见着君爷不怒反笑,蒋飞一丝怔。
屋里,一时间,是被君爷这股寒气给震住了,谁都没有说话,谁也不知君爷想做什么。然而正是这股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蒋飞心底里冒起了寒气,丝丝的,从脚到头,寒不自禁。
“你们想怎样?”害怕,极端的害怕,让蒋飞叫了起来,一个个指着他们几个,“我告诉你们,如果你们敢围打我,我会到司法机关告你们伤人!”
这就是他本来的计谋,激到对方来打自己,这样,他可以反告人家。
结果,对方不打。可以说,君爷他们到的时候,压根都没有打人的念头。他们不会傻到中了这种人的道儿。
蒋飞已经变成了只无头苍蝇,惶惶然不知进退,要他退,他不甘,要他进,他真没有这个底气当着这些人的面揍人,而且会变成他先动手。脑门凝结出一颗颗汗,他发狠地想,今天不行,还有明天。他天天来闹,不怕没能逮到这些人都没有在的时候。
可惜他这些暴露在脸上的想法,都早已在君爷等人心里有了数目。
姚爷见是时候到了,狭长美睐是眯着道:“蒋少校。”
“做什么?”此刻的蒋飞已变成惊慌之鸟,一点动静都能发疯。
“你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捂到那震震响的手机,莫非是这群人使的什么支开他的诡计,蒋飞黑着脸望着他们。
“不接?不怕是好事?”
好事?这伙人分明是讥诮。蒋飞怒气冲冲走出陆家门接起电话,本想是哪个混蛋打来的,一听是领导的声音,立马变了声调:“科长——”紧接疑惑的阴狠的眼神往陆家里面的人身上瞟,哪知道,听了会儿,出乎意外的消息令他像中了头等大奖般:“是是是,科长,我马上回去,这个升迁我等了很久了的,科室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好好做。”
这个他等了多久的升职终于到手,还哪顾得着去教训弟媳,匆匆忙忙下了楼梯。没想到因祸得福。当然,临走之前,不忘给陆家人一记狠狠的威慑的目光:你们等着,等着我发达了卷土重来。
听到蒋飞自己说要升职了,蔓蔓、陆夫人、陆欢可没有傻到以为这家伙真是今后要飞黄腾达了,因为君爷等人可是一直在露出诡异的笑容。
“欢儿,你过来。”风平浪静之后,君爷严肃地揪起了弟弟是问。
陆欢悻悻地跟在大哥后头:知道要挨训了。
谁让他脾气总是耐不住。
“这——”陆夫人感到一切变化得未免有些快,有些不可思议,心有余悸的,问向姚爷。
“他这段时间是绝对是没法再过来的。我和陆君都安排好了的。”姚爷对两个女人露出最美的笑容说。
妖孽。
就连陆夫人,都在心里这样评价姚爷杀人不偿命的笑。
蔓蔓想着,蒋飞不来,还有个金美辰和蒋母。
“金美辰会随他到部队那边的驻地。”
爷这头的安排是很狠的,必须把这群疯子都清出视线范围。
金美辰和蒋母隔远了,蒋母远水救不了近火,想闹也闹不到这里来了。
这宗麻烦事给解决了,但也被外人看笑话了,陆夫人极其尴尬地向跟在儿子后头过来的儿子的同事说:“请坐吧,我去给你们倒杯茶。”
“阿姨别客气,说起来我和阿姨并不面生的。”
陆夫人这般一听,回头多打量了下儿子这个同事,应该是新来的吧,近期都没有见过,戴着的斯文眼镜,笑起来是很显得儒雅修长的气质,倒是有一丁点儿印象的痕迹。
对方见陆夫人一下记不起来,笑得牙齿白白的。
姚爷跟着神秘兮兮地笑,提醒陆夫人:“干妈,你忘了?当年他到这里来不小心崩了颗扣子,你还帮他补过。”
“小赵。”陆夫人轻呼,是算记起来了,“哎,你是多少年没来我们家了?我记得大学时候你寒暑假经常来串门的。”
“后来分在其它部队,和陆君隔开了,来不了。”赵文生叙旧地回忆当年的往事,微笑的墨色眼底含了丝感慨的色彩,看是个相当念感情的人。
“现在你是探亲回家?”陆夫人问。
“不,干妈,小赵以后要和我们过了。他房子都分好了,在隔壁楼。”姚爷笑道,“他把他妈都接过来了。干妈以后有兴致可以去串门了。”
蔓蔓在旁听他们几个说话,感觉他们本身就是一个圈子,自己有点格格不入。
这会儿赵文生忽然回过头,有点探究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她就是囡囡。”姚爷介绍。
蔓蔓正一惊,刚想怎么回应这个看起来和陆家很熟悉但和自己一点都不熟悉的客人。
赵文生,却是对她微微地含头,笑意微微:“蔓蔓是吧?说起来,我和你关系可复杂着呢。”
蔓蔓对他这话自然是一头雾水。向天发誓,她从没有见过他。
几个人看到她这模样都笑着,赵文生伫立在中间和她解释:“你哥和我是大学同学。你老公的姐姐阿梅,和我是中学六年的同学。”
蔓蔓惊住了:这世界,太小了吧。
后来,老公回来,蔓蔓便向老公说起了赵文生的事,自动省略掉了蒋飞来闹的事。反正蒋飞已经被她大哥一劳永逸地打发掉了。
“赵大哥?”蒋衍英眉一挺,继而有些失声,失笑。
没想赵文生说的还是真的。
“怎么说?”蔓蔓推着自个儿笑着乐着的老公。
“赵大哥很厉害。”这是蒋衍对赵文生的第一句评价。
蔓蔓竖起耳朵,很感兴趣地听老公讲这个厉害人物怎么厉害的故事。
“他当年在我姐那学校是风云才子,高考状元,提前批被军校给招进去的。”说到这儿,蒋衍摸摸下巴,挺有兴致地说起自家姐姐当年的丑事,“我姐姐当时在学校是篮球队拉拉队的,赵大哥在篮球队不仅是有名的三分球射手,而且是队长。在临近比赛前,我姐无条件支援篮球队当后勤,天天晚回家,有时候太晚,是由赵大哥送我姐回家。”
这样的话,很容易令人想起那些当年两小无猜的画面,虽然当时这些人已经是中学生情窦初开了。
“我妈我爸都很喜欢他的。可是,我爸知道不可能。因为若是我姐真喜欢赵大哥,就得等。”
“等?”
“你看赵大哥如此出众,在学校里应该有许多女生喜欢吧。赵大哥一个女朋友都没有交,说了,没有完成到博士学业不打算谈恋爱。男人可以等,可女人耗不起青春。”
赵文生现在是事业有成了,他回来了。而蒋梅结过婚离过婚,有了几岁大的孩子。
想想,都令人对人生无限唏嘘。
因而赵文生回来的事,蒋梅并不知道。即使蒋梅从其他人口里听说了,也不会去主动找赵文生。蒋梅知道了赵文生回来的事,最终是从有保持联系的中学同学大呼小叫的口中听说的。
“赵文生!蒋梅,你不是不记得吧?那个我们学校的状元赵文生!”
蒋梅的思绪一刹那被拽远了,若是端了线的风筝往回飞。
安静的回家的路,夜晚树丫子被风吹过沙沙沙响,夏日的蝉鸣是青春的烙印。
她当年扎着两条辫子,蹑手蹑脚的规矩,跟在他后面。
他在前头推着自行车,宽阔的肩膀,一米八的修长个子,一边肩膀斜过背着个挎包。学校里那时候的男生,大多都还是背大男孩子用的双肩书包,就他,背了个挎包,独树一帜。
成熟、稳重、成绩好、篮球队队长。
温谦的笑脸,平易近人,老师喜欢,家长喜欢。
校园里,没有一个女孩子会不喜欢他。就是京城里其他学校的女生,都有许多跑来,天天守在学校门口,只为瞧他一眼的。
可是,没有一个女孩子能近得了她的心。她太记得那时候她妈多么莽撞,有一次他送她回家时直接问他是不是有意和她交往。
因为这样的乘龙快婿,是她妈求之不得的,也不顾他们当时还是中学生。
她窘,窘到要拿坑埋了自己,同时一颗少女的心怀着无限憧憬。
“阿姨,对不起,在我完成我的学业之前绝不会考虑这样的问题。”
她记得,当时她妈的脸好比被甩了一巴掌,一下子青了。
蒋母在他转过身走不到几步远,破口大骂:阿梅,回家。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孤儿寡母。
赵文生他爸,英年早逝,赵文生是被他妈妈一个人拉扯大的。赵母是个非常强悍的人,能把儿子安心地一个人丢在家里,跟随部队科研部队上海上做实验,是部队里著名的导弹系统研究专家。连军委都对赵母礼让三分。也只有她妈这种吃不到葡萄喊酸的,敢这样嘲笑赵母。
她没有见过赵母。但她知道,没有她妈那句话,赵母都不一定能看她入眼。
她离他,其实很远很远。
“赵文生真厉害,当年豪言壮志说是没有完成学业不结婚。结果真的是到今天都单身。”老同学在电话里嚷嚷,可惜自己已经结婚了,不然,还想倒追赵文生一把。
赵文生是当年她们那群少女心里面的梦,一个最好的白马王子的梦,一个永不会褪色的梦。只要谈起赵文生,好比打了毒品产生幻觉,回到了那个令人心悸的青春时代。
“阿梅,我们想好了,决定搞个中学同学会。你去请赵文生参加好不好?”
被对方这个突如其来的提议吓了一跳,向来强悍的蒋梅连连摇头。
对方哀求起来:“求求你蒋梅,你当时在学校不是和他关系最好吗?我们都亲眼见过好几次他送你回家。”
“那是因为天色太晚了,他是队长。”蒋梅说着这个大家都心里明白的理由。
赵文生对她,一直保持着绝不会越轨的距离,对和其她女生其实一样。
“阿梅,难道你不想见他吗?”
“不想。”蒋梅口里苦的,知道自己是说了违心话。
“你撒谎,我这个有了老公的都想,你这个已经没有了老公的都不想?这有什么?不过是大伙儿一块回忆当年的青春不是出轨。”
再不答应,倒显得她是别有心思。
“我试试吧。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事实证明,想要见个人,你天天说想见的时候反而见不着,你没有心思的时候反而说不定能碰上,让你措手不及。
那天听说隔天弟弟弟媳要去部队探亲,弟媳托她买点送人的糖果。她和五岁大的儿子一块拎着大袋小袋的糖果,上楼来找弟媳。
弟媳屋的门,与陆家的门对着。他们母子俩刚爬到门口。弟媳蔓蔓在对面,看到她,喊道:“二姐,先过来这边喝杯茶吧。我那屋里喷了点消毒药水,现在不好进去。”
“舅妈。”小儿子是舅妈的超级粉丝,一听舅妈这么说,先奔进了对面的门。她只好硬着头皮跟上。
【132】去老公部队
9
进到门里,蒋梅抬头,一眼即锁定了沙发上一名男子,戴着眼镜,先是觉得陌生。爱残颚疈然当对方一笑,浅浅的酒窝,儒雅的气质,如寒冬里一抹清泉的清灵,纵使只是侧着脸,都让她脑海中顿如闪电接驳,浮现出了记忆中那个一模一样的人。
他眉宇之间的墨色更浓重了,头发也长了些,刘海覆盖到了眉上,曾经的篮球队队长如今都戴上了眼镜,不过她记得他当初已经有点儿近视。是,都十多年没见,她是个孩子的妈了,他当然一样有三十出头了。时间在人上面留下的岁月真可怕。她是变得苍老成黄脸婆了,可他历经人生的磨砺,却是变得更圆润更深层若是块渐渐凿出来的璞玉,哪里一看,都是发出比之前更沉着更稳定的光。
男人与女人总是不同的,这个年纪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
长而悠的喟叹声在心中响起。
“二姐,你坐。”蔓蔓给她搬了张椅子。
蒋梅在一边坐下来,沙发那里坐满了几个男人,她不可能挤进去。和赵文生在一块冲茶聊天的另两个,她认得,就是这附近几个部队院子里都赫赫有名的两个爷。
“对不起,二姐,人多。我以为你是晚上到,早知道就先打电话给你了。”蔓蔓歉意地对她说,从厨房里倒出两杯水。
坐在妈妈身边的小东子,是迫不及待地翻出自己和妈妈一块买的糖果袋子,向舅妈邀功:“这是我挑的,那是我挑的,这些全都是我挑的。”
“嗯。舅妈都喜欢。”温柔地揉揉孩子的头发。
“妈妈,舅妈都说她喜欢呢。”小东子乐得屁颠屁颠,刚转过身向母亲炫耀,却发现母亲心不在焉的。聪明的乌黑的小眼珠子一转,定在那边的男人身上。
蒋梅急急忙忙收起视线:自己当着孩子的面在做什么?
“妈妈,他是谁?”仰起的小脑袋瓜,眯起的小眼珠子,十足的伶俐,让谁都逃不过法眼。
“他——”蒋梅只得故作板起脸,“我怎么认得。”
母亲这么说,倒是让小家伙的兴趣愈是浓厚了。坐在椅子上晃动两条小腿儿,眼睛时不时往那边的男人身上瞟一瞟。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光是戴眼镜这一点,就可令小家伙想起以前自己的日子,莫名的亲近感。伸长的小脖子,不禁探得老长的小脑袋瓜,在快要从椅子上跌下来的时候。
母亲猛地从后面把他拉起来:“好好坐,这在别人家里做客呢。不要以为舅妈在就能淘气。”
皱巴起的小脸蛋,刚有些气鼓鼓的,却是听到沙发那边传出一阵阵男人醇厚的笑声。再转过小脑袋再一看,能见到那戴眼镜的男人正扶起那眼镜,静悄悄地对他笑。
他是谁?
小脑袋里再闪过一个同样的念头。
像是对他并不陌生的眼光。
“小东子。”
叫他名字,但不是那个戴眼镜的男人,而是他以前治疗眼睛时见过的那个长得很好看很妖孽的男人。
姚爷向他是招招手:“过来。”
小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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