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晚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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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晚辰- 第3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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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敏是钟夫人的名。钟夫人在外头远远应着好。

蔓蔓听到姚爷的名,正感疑惑看向白露。白露明显也不知道姚爷来,道:“钟老师,有客人来吗?”

“什么客人?子业奉你哥的命令,拿了两盆什么草过来要放我这里养。”钟树康一手是随意扯了挂在门口上的一条毛巾擦着手上的水珠,说。那口气,诚然是把姚爷、白家兄妹等等都看成了自家人,而且,是抱怨较多,并不客气:“你哥现在习惯了,有什么事往我这里推。我这个爱种草的老头子,又不是神农。”

“钟老师,您这话错了。在我哥眼里,你就是神农再世。”白露自然要响应她哥,捧着钟老头。

“你——”听了她这话瞪眼的钟树康,刚竖起指头,看到后头有人走来了,先闭上声音。

走来的正是姚爷。穿着绿色军装,只是大概为了避免皮鞋踏进园子遭罪,换了双室外拖鞋。飞扬的刘海上沾着醒目的水珠。看他这衣装打扮,有些不伦不类,可一点都不会玷污姚爷的美名。

美好的阳光下,姚爷仍像是幅画出现在众人视线里面。

“作孽。”就是钟树康,都忍不住吐了句。

白露吃吃吃地笑。蔓蔓耸耸眉头。

姚爷跳上台阶,看他们三人皆一副古怪的神情,不由也是一愣,继而低头看到自己衣摆上沾到的一小块泥土,用指尖优雅地弹掉,说:“不小心,回去洗洗就好。”

“谁关心你形象了?”白露说他臭美。

“在女士面前,男士都是要保持形象的。”姚爷对答如流,“除非你们两个自认不是女的。”

“在钟老师面前,你也敢耍风流?”白露牙痒痒地说。

“我耍风流了吗?”姚爷摆出无辜至极的面孔。

钟树康回头望了望他,没眼看似地接了一句:“无意识的犯罪,比有意识的更糟。”

蔓蔓实在忍不住背过身去笑,难得看到姚爷在口上吃了一次哑巴亏。

钟树康说话,字字珠玑。按照白露的说法,平常其他人不敢来惹他,也是这个缘故。

扔了条毛巾到姚爷手上,白露问:“我打电话给你领导时,你不是坐在你领导身边吗?”

“就你那通电话后,我领导猛地想起有两棵草没送,我这不就摇身变成了送货司机。”姚爷边优雅地擦着手,说。

“哎呀。这么说,是我害了你不成?”白露道。

“好吧,算我是想在工作中偷腥,跑来见两位美女。”姚爷顺着她的话说,冲她们两人露出美死人不偿命的笑。

钟树康换了衣服出来,听他这句,吆喝道:“还不快来冲茶。”等姚爷走了过来,又念道:“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怎么让女人放心嫁给你呢?”

“钟老,我怎么不好了?”姚爷都觉得今天钟树康是有意对上他了,辩解地说,“我脾气好,人品又好。”

“就是长得太招蜂惹蝶。”

姚爷屡次吃了两次亏,懂得嘴巴上挂把锁了。老人家想说就说呗,反正左耳进右耳出就行了。哪知道钟树康连他这个心思都知道,一面往下数落:“你爷爷让我给你觅色对象,我说容易吗?反正我们这些老人的话,你是听不进去的。”

真是什么话都被钟树康说尽了。姚爷无奈地埋头冲茶。是把白露刚冲好的茶倒掉,重新冲上一遍。

蔓蔓坐在旁边听他们说话,或许正是由于他们这无所顾忌的说话,完全不感到隔阂,很快融进了里面。

“你是陆老头那孙女?”钟树康不坐沙发,非要搬张小矮凳子坐,坐在了蔓蔓对面。

“是。”蔓蔓答。

“你哥很厉害。”

钟老头这前头不对马尾的话,让人犯晕。蔓蔓根本不知道怎么接话。

姚爷亲自把冲好的茶端到钟树康面前。

蔓蔓这会儿侧目看着钟树康,发现他的眼睛像两枚温玉。温温之余,是一丝冰凉,令人心里生畏。

“画带来了?”钟树康看到了她手里拿的画卷。

“是的。”白露忙替她说。

“先搁在那头行了。我主要给其他人看看。只是你嫂子收到的那幅兰给人家看,人家会嫌作品少了些。”钟树康简言少语,句句扼要,“想加入文联,最好是有些成绩摆给人看,如果她不参加比赛,办个私人画展也行。有没有打算办一个?”

“画展一直有在筹备。只是她要照顾孩子,作品现阶段不多。”白露说,“若是论成绩,她不是没有。她都给市政府做过广告策划。”

“这些我都知道。”钟树康打断白露的话,“但是,你知道这个圈子里,人家到底看重的是钢印的证书。”

蔓蔓用力地抓了下衣摆。果然,名头比什么都重要。

“如果她不能办画展,参加比赛吧。”钟树康说,“近来比赛也多。年年都有。但是要参加有重量级的,文化部或文联办的。这样对她将来比较好。”

“我回去再和她商量下。”白露回答。

蔓蔓毕竟事情多,家里家外,孩子,饭馆,画画要讲究意境和清心,不是说一下能作出好作品的。

蔓蔓自踏进钟家的门,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压力。

钟树康抬头望下钟,拍住大腿说:“中午在这里吃吧。我老婆买了菜。囡囡会炒菜吧?”

蔓蔓听到后面这话一愣。

姚爷和白露皆不敢吱声。

“他们两个在我这里,都是把糖弄成盐往锅里放,吃成一桌的甜品。”钟树康指着那两个自知罪孽深重不敢说话的孩子说,“我老婆只负责买菜。我负责炒菜,但太多人吃饭,就得需要个助手。囡囡来帮我炒菜。你们两个,负责饭后洗碗。”

“嗯——”蔓蔓见姚爷和白露都不敢反对钟老头的指挥棒,自己只得应了一声。

钟树康听见她蚊子似的应声,回头看了看她:“不是都说你厨艺比得上你妈你哥吗?你可不要像你弟弟,把味精和盐给弄错了。”

蔓蔓没来得及答呢。姚爷和白露忙替她辩护:不会,不会的!欢儿那是遗传他爸,和他妈他哥他姐一点关系都没有。

“真是奇妙的遗传基因。”钟树康叹着,招呼蔓蔓过来,见着蔓蔓起身跟来那乖巧的模样,又说,“装是装得挺像的,但既然和你哥一样精通厨艺,这骨子里的性子大概是相差无几。”

蔓蔓:汗。

走进钟老头家的厨房,干净整洁,普通,用的是煤气炉,通的是天然气管道。他们进去的时候,其实钟夫人已经把菜洗好,放在一个筛子里。各种调料,葱姜蒜辣椒,一应俱全。一看,就知道是个很讲究吃的家庭。

钟老头说让她炒,还真的是让她一人炒,自己只负责在后面做监督。好在蔓蔓平常就是在厨房里呆的,炒菜做饭是滚瓜烂熟,去到哪里,都能适应。系了围裙,手脚灵活地忙活起来。偶尔,能听见钟老头慢慢地在她后面“嗯”了声,也不知是好是坏的评价。

比起毒舌的钟老头,钟夫人俨然显得仁慈多了。只是闻到厨房的香味,都从门口伸进头对老伴夸道:“我看这孩子,比起她妈,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和她哥完全不一样。”钟老头看事情的角度与老伴截然相反。

“你不能拿谁都和陆君比。”钟夫人念他。

蔓蔓从这话都能听出来,钟老头对她哥是极其欣赏。

“陆君那是多少年才出的天才。”钟老头没有否认老伴的话。

竟然有人说她哥是天才。蔓蔓对于他人对她哥的赞美词什么都听过,偏偏这一句第一次听见。

“这孩子好像什么都不知道。”钟夫人见到了她的表情,若有所思。

蔓蔓承认,自己是不知道那个阎罗王哪点算得上是天才,除非时不时下场冰雹能说得上天才的话。

“真有意思。”钟夫人帮她端着菜出去时,分辨里面的材料,回头又与老伴说,“你说她和她哥完全不同,我看,她是学了她哥一手。菜量肉量都搭配的刚刚好。”

蔓蔓固然是嫌弃君爷那套营养学麻烦,但终得承认,不是毫无可取之处。

五菜一汤上桌。

姚爷和白露早知道她的厨艺,一点都不担心,只管拿起筷子夹菜。钟夫人先是尝试地尝一口,尝完一块鸭肉,赞道:“火候刚刚好,不嫩不老。”

“是你买的材料新鲜。”钟老头继续毒舌,伸出的筷子夹的是一条菠菜,见其青青绿绿的颜色,如翡翠晶莹,尾部滴着浓郁的菜汁,温玉的眸里闪过一丝不能抹杀的惊赞。

“什么叫只是我买的材料新鲜。若是白露,肯定直接拿我买的鸭肉放进锅里炒。只有囡囡这样会做菜的,先懂得将鸭肉进行前期浸泡加工。”钟夫人可不喜欢老伴这般欺负小辈,为蔓蔓说实话。

蔓蔓听见白露被拿来做反面教材,有点担心地看看白露。却见白露见惯不怪的,只是乐呵呵笑着说:“囡囡那是当饭馆老板的手艺。”

“别说。”钟夫人拿筷子敲着碗沿说,“画饼充饥我去过,的确好吃。”

“外面饭馆再好吃,也比不过家里。”钟老头又习惯性毒舌。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的?”钟夫人道,“囡囡第一次来我们家,你别把人吓坏了好不好。”

“她没吓坏。”钟老头冲蔓蔓那看一眼,“她那心脏,和她哥一样强悍着。”

本是不打算再说话的姚爷,在这时候突然轻咳声嗓子,然后对蔓蔓说:“这些青菜,辣椒,葱蒜,都是自家种的。”

蔓蔓努力地想听出底下另一层意思。

吃完饭,钟老头摆了筷子,对姚爷说:“这样,她每隔两天来我这里一趟。帮我弄实验配料。”

蔓蔓才知道自己被自己哥摆了一道。她哥认为她想接近他最好的办法是帮他干活。这不,把她派到了钟老头这里,帮助他们搞军粮实验。这叫做一举两得。

姚爷见她知道了,本来抱了一肚子话向她解释,见她却一点都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将多余的话全吞了进去。连白露都对她这反应颇感吃惊,问姚爷:“你说她,不是气糊涂了吧?”然后怨起他们两个:“你们怎么连这打算都不和我说,让我当黑人。”

“这不怪我。我也是刚知道他打算。”姚爷道。

白露沉下眸,摸不定未婚夫是想做什么。

吃完饭,钟家夫妇要休息。他们一行先告辞了。姚爷顺道开车送她们回去,这会儿在外头终于发现到了白露无名指上戴了婚戒,吃惊道:“不是有颗钻石吗?”

那颗钻石多璀璨,能刺瞎人的眼睛。

“脱下来了。”白露为了证实自己戴的是未婚夫送的而不是其他人送的戒指,忙把包里的钻戒拿出来。这一取,动作有些快,速而不达,是将钻石掉在了车里面。

姚爷慌忙把车靠在了路边。三个人都低头在车里找。十万块的钻石是找到了,但是戒托出了点问题,没法重新卡回在指环上。几个人只好匆匆忙忙把戒指送到了卖这枚戒指的珠宝连锁店进行修理。

店员说:修好大概要一段时间,到时会打电话。

白露沮丧。

姚爷和蔓蔓急忙在旁边保证不会把这事说出去。

可当晚回家,老公回来,蔓蔓就关着房门和老公说了:“阿衍,你说我哥知道,不会闹出什么事吧?”

“他们之间的感情,又不是一枚戒指能影响到的。”蒋大少说这话想都不用想。如果感情只能靠一枚戒指维系,岂不是像吴祈然和汪芸芸那样,这婚根本不用结。

“哎。你误解我意思了。”蔓蔓说,“我才不是担心我哥会和白露姐出什么问题。是我哥会不会拿这事又来说我。”

“说你?”

“你不知道我哥很狡猾吗?一点问题都可以变成把柄。”蔓蔓很有理由地说。

听出媳妇这话里有其它意思,蒋衍搂着她肩膀,问:“今天又出了什么事?”

蔓蔓说出了去钟老头家里的经过,包括被自己哥算计的事。

“你看起来没有不高兴?”蒋衍仔细地点着她脸上的表情。

“我为什么要不高兴?他这么做更好,我可以找到机会反压制他。”

原来媳妇想站在自己兄长头顶上的大志没有变。蒋衍眨巴眼睛。其实,这样也好。分散了她的注意力,把她的精神从温家挪到了其它事情上。他今早上陪她去公安局回来后,一直很担心的。刚要转移话题。

蔓蔓说:“阿衍,我爸那女儿如果没死,我会更高兴。”

“嗯——”他轻轻应着,虽然说,他觉得汪友才撒谎的成分居多,那孩子活着的机率过小几乎不能想象。

“但是,如果没有活着,我本是很怕我爸再遭受打击的。幸好。”

“幸好?”

“嗯。表表姑发短信给我了,说她今天和我爸去了民政局登记结婚。”

猛地回头,看到媳妇嘴角上两个充满腹黑的梨涡,蒋衍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危险地眯起眼:“蔓蔓,你是不是早知道这事了?”

“回来的路上就接到了。只是心里一时没能消化太多信息。”蔓蔓小媳妇稍有保留地说,总不能说自己一点打击都没有吧。这样,白让老公等人担心了。

蒋衍为此抓了老婆进屋里,使劲儿咬了几口她的唇瓣,道:“说实话,你这事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

“担心的。”蔓蔓说,“只是,有其他人在我爸身边,我可以安心了。”

缓缓地抚顺她的头发,可以说,听到她这话,他心里是极其欣慰的。这或许能代表,在她心里面,温世轩第一的位置,能稍稍的往后挪了。

……

汪芸芸小腿上的石膏卸除了,只是捆上绷带,走路无大碍。这时候的汪友才,仍旧在公安局里没有将她供出来。她心里对这个爸,一时心生起了些感激。于是,益发恨起那个让她父亲蹲了监狱的孩子。

吴祈然的离婚书一直搁在她案头。他现在没有回家,是天天在单位里睡。她仍是能在他偶尔回来拿换洗衣服的时候,称他不注意,拿到了他大衣口袋里的凭据。

戒指,他放在了珠宝店,等着处理。他如今想着可能未来要照顾妞妞,缺钱,不敢太过低价卖掉。

十万块的钻戒,是她结婚的目的,怎么可能让他卖掉?这是他结婚时送给她,本就是她的东西了。但是,她不会想着和他闹,那会彻底撕破脸。她直接去到了他拿戒指典当的珠宝店闹。

“这本来是我的东西,他不能卖掉属于我的东西。你们帮他卖掉我的戒指,是犯法!”拿着结婚证书和凭据,汪芸芸来到柜台旁边索回自己的钻戒。一开始,柜员见她不是吴祈然本人,不认账。汪芸芸恼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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