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利的眼一眯,成条微缝:照这么说,她亲姐姐真是没有死了,是老人家给戴了平安扣送人了,都说不定。
至于现在大家看到的仙桃玉佩,是谁带来的?蔓蔓的可能性很低,不说她,就是许玉娥,都从来没有见蔓蔓戴过。
如果是交易呢?老人家送了亲生女儿给他人,对方将这样一块玉佩送回给老人,作为信物。
有可能。
“二叔有没有说过,我们温家的平安扣是什么样的?或许你们其它房戴的都是仙桃,但我们长房不同,还是戴平安扣呢。”
“这个,我要问问你二叔。”张秋燕在关头上卖了个关子是想独吞。
温媛冷笑:“二婶,你不说清楚,我怎么在我们家里找?”
确实,首先也得长房自己看有没有找到,才能知道是否还在老人家手里。
“你二叔说过,说那块平安扣,照在太阳底下,在玉里面有条红色的光。”张秋燕透露完消息,仔细叮嘱她,“你在家里好好找找。”
温媛点头:这算是一条可贵的线索了,她一定会好好找出她亲姐姐的。
眼睛眯紧。
病床上的老人不动声色的眼角微微夹了条缝。
门口,给小女儿买了瓶营养快线回来的许玉娥,听到这会儿,拿手捂住诧异的嘴巴:原来是块平安扣,不是仙桃!
……
昨晚上被蒋母一闹,一家人没时间吃上顿好饭。
到了今天中午,蒋大少和蔓蔓邀请大家重新过来,把昨晚上的菜重新热了,不然会浪费。
蒋父过来后,叫了蔓蔓到书房里。
“蔓蔓。”边走,边望着地砖,蒋父双手背腰。
“爸,有什么事你说吧。”蔓蔓往自己腰上系的小围裙抹着手,道。
“昨晚上你婆婆回家,我把她又骂了一顿。所以——”
“爸,这个事和你无关。我不是个是非不分的,您放心。”
顿住脚的蒋父,望向她,老成稳重的长辈眼中放出一丝探究的眼神儿。
之前有关她和陆家的传言,他不是没有听见。只是一直信任这个媳妇的为人,因而与蒋母他们不同,并不当回事。然而,昨晚上亲眼所见两个上校的行动方向之后,他看出了点端倪来,这小儿媳妇与陆家是有瓜葛的,而且绝对是不浅的瓜葛。
即使不是为儿子,就算只是为小儿媳妇,他这个长辈都得问清楚的。
“我问你,你有没有想过?”
长辈望到自己身上的眼神,带着一种考究的压力,月儿眉小锁,道:“爸,你指的是我和阿姨的关系吗?”
“不是,你和你婆婆的关系我理解。我也一开始和你说过,你婆婆做错事不改变态度,你不用叫她一声妈,不需向她做任何低头的妥协。爸我同样是个是非分明的。”蒋父说道。
“爸,那您意思是?”月儿眉锁成了个小疙瘩。
“昨晚上——”蒋父背起手,在她面前来回走动,一面回忆一面似是自言自语,“陆上校不仅亲自过问此事,而且为了此事不惜动用自己的人脉关系,让此事得以顺利解决。我昨晚上即刻要阿衍向他道以十二分的谢意和歉意,只待哪天陆司令有空,亲自上门拜访。”
“爸要上陆司令的家?”问声里,稍微带出一点焦急。
“你不同意?”蒋父微眯眼,如果说昨晚上他看到了陆家人对蔓蔓的热忱,那昨晚上蔓蔓对陆家人保持距离的态度,在他眼中同见得分明。
“不是。只是,我觉得爸如果这样做会不会有点小题大做,陆司令反而会不喜欢。据我所知,他是个清官,不会为这样的事要求别人一定登门道谢的。”蔓蔓微低下的头,放到墙角上的视线,都显出一种复杂的心境来。
“我认为,不管陆司令怎么想,这个礼节礼数我们是不能失礼的。”蒋父看出她的心境,是将话收一收,“你有什么不同的想法尽管可以提。”
“爸说的都有理,如果是爸决定了的事情,我认为我没有什么意见可以说的。”扶眼镜的手,稳定地一拉一推,好像刚刚心情上的小晃动毫不存在。
挑眉,经过今天这一试探,确定昨晚自己所见无误,蒋父坐了下来,嘴噙宽厚的微笑:“蔓蔓,可不可以向我说一说至今你是怎么和陆上校他们认识的?”
月牙儿眉小蹙没有平展,心里稍微叹气,并不打算推辞蒋父的问题,既是老公的父亲,但说无妨:“爸,他们是阿衍的战友,我才和他们有交集的。之前,根本与他们不认识。”
“仅是如此?”
“是的。”两个字铁一般的铁实。
“蔓蔓,我知道你为人不仅诚恳老实,而且忠于原则,是个坚强独立的孩子。但是,偶尔,你现在是我儿媳了,我希望你能不需要这么坚强,你有家,不止你娘家,我们这里,也是你的家。你能把我们当你的倚靠。”蒋父话语之中,显出了语重心长的长辈厚爱,温柔的眼神一直望着小儿媳,“所以,我问你说陆家与你是否有什么关系,并不是像外面的人那样去猜忌你怀疑你,只是想表明一点,无论怎样,我们家都是你强有力的后盾。你绝不会是孤军奋战的,从你嫁给阿衍那一刻开始,你已经是这个家中的一员。”
从蒋父口中收到这样一段突如其来的表白,心里头无不有震撼的。
家,她的家,温家里面,除了父亲小姑丈,已经不算是家了。
嫁给老公,和老公组成一个新家,然两个年轻人,要以一种家庭的面目来面对错综复杂的社会圈子,未免不是忐忑和不安。仅两个人,战斗力未免不强,尤其她的妈排斥老公,老公的妈排斥她这样一种错杂的情形之下。
她是老公的老婆,但是,是否真能算是蒋家的一份子了,心里一向怀有不安和怀疑。毕竟蒋母不接受她,好像老公的大哥一家都也不打算接受她。
如今,蒋父的话给了她一个确定的答复,告诉她一个真实真厚的亲人感情。
“爸——”轻轻磨蹭着唇间,涌在胸中的热流难以言语,“我——我想说,我把您当成我爸一样的可敬的长辈。”
“好孩子。”蒋父三个字代表了千言万语。
面对如此真挚的蒋父,所以,有些话,她是该吐出口的,与蒋父一样表明意志,月儿眼眼神坚定:“就像爸说的,蒋家会成为我的后盾,我作为蒋家一份子,绝对不会拖蒋家的后腿。有什么事即使降临到我头上,我都不会让它危害蒋家一分。”
义正言辞的蔓蔓小媳妇,好像一个随时应战的战士。
好像此事有点与自己想象中的出入。
莫非,陆家人不是对他的小儿媳妇百分之百的好?
蒋父一丝愣,接着瞧见了门缝里儿子的身影,心里思转间,打住了话题。
蔓蔓小媳妇走了出去。
蒋大少的身影闪了进来,面对父亲。
摇下手的蒋父,示意儿子先把门关紧了,放低音量:“你不需瞒着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蒋大少却是不敢表明事情来龙去脉的,因着陆家不想太多人知道这事,哪怕是蒋父。
“爸,我只能对你说,蔓蔓她很好,绝对不会给你惹麻烦的。”蒋衍对着父亲,与媳妇一样坚决的态度。
迟疑的目光,在儿子英俊且严峻的五官审视,最终,眼光放低,叹出:“实际上,我的心脏问题,上次我那个主治医生和我提过了,说最好做手术,趁现在体力还行。但是,要找个优秀的外科医生。”
听闻父亲自己爆出的这个完全意外的消息,英眉一紧,竟是久久无法放开。
在昨晚上,他刚从两个爷口里听到自家媳妇的血液金贵,今日,便是再听说蒋父的身体问题。
“我告诉我那个医生说,说,最好是等我看见了孙子孙女出生,再开刀。”蒋父道。
“爸!”
“我不想给你和蔓蔓压力。哪怕是给蒋飞压力都不想给你们这对小的压力。所以,我的问题不是问题。我主动和阿衍你说,只是为了避免其他人先我一步向你们小两口胡乱说话,让你们小两口瞎操心,拿我做话题对你们小两口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来。就如,那个神秘人已经为此陷害蔓蔓一样。”
蒋父这一说,隐露出了已经大约猜到这事的幕后黑手。
“爸——这事我会和大哥谈。”英眉挺耸,英气迸发,言语之中不乏沉稳大气。
耳听小儿子都成长到这个地步了,不会像以前那样随意发脾气,不高兴就揍人,看来结了婚的男人果然改变了许多。蒋父微笑,然而不赞成小儿子出马,坚持:“这事,该由我这个一家之主来发话。虽然证据暂时没有,对方会矢口否认,但给个下马威是需要的。”
即是,蒋父猜的,与他以及两个爷一样,药流风波此事的幕后黑手,正是将可能已经怀孕上的蔓蔓视为眼中钉的蒋家大儿媳妇金美辰。
当着父亲的面不好口吐脏言,然蒋衍同志在心里头是恨不得这个狗养敢欺负他媳妇的女人,最好一辈子都生不出孩子!
……
没能扳倒蔓蔓的金美辰,急于收拾善后,先是再三劝说了张美美离京躲避风波,然后是把自己身上有可能留下的证据通通消灭光。
盯张美美上了离京的飞机后,金美辰下午回到家,见客厅里老公在,公公蒋父也在。
说来他们这蒋家大房,讨蒋母的喜,却未能讨到蒋父真正的欢心。蒋父极少上他们这里来,与他们的关系一直维持不亲不离的中立态度,原因不清。
金美辰对此是十分郁闷的,自己对这对公公婆婆一点都不差。你看过年送礼送钱,她包给蒋父的钱一分都不会少,送的燕窝人参,可蒋父一分都不收,啥都不要,只收了她每年进贡的两个大橘,并且言语婉转教育她不要乱花钱要学会持家。
她每次听了就来气。没错,她是不仅花自己的钱,同时花老公的钱。但是,她是蒋家的媳妇,老公养家她持家,花老公的钱不应该吗?
不仅如此,就像上回,一听说公公病了,第一个跑到医院问候老人家不是她吗?结果,热脸贴上冷屁股了。没能讨到一句嘉奖不说,倒是在蔓蔓和蒋梅面前被公公训了一顿丢尽了脸。
今蒋父到她这里,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心情一点都不见好,甚至微带忐忑。要知道,蒋父昨晚上现场经历了风波,与蒋母再次感情裂痕。
据闻,蒋母在家里被老公骂得很惨,今天一天都没有出门,连太太聚会都请假了。
抬头,一对上公公那双威严的眼睛,心口微跳,勉强笑:“爸,你来了,我给你去冲杯清热解渴的菊花茶。”
对媳妇好像逃路似的动作,蒋飞心里从昨晚起的疑问再度浮现心头,眉紧,眼缩,问父亲:“爸怎么有空过来?”
蒋父故意反问:“怎么?我到你这很奇怪吗?”
听到父亲这话,蒋飞心里嘿嘿笑,对蒋父的怨言,和媳妇一样,都认定了蒋父偏心,一直只爱小儿子蒋衍同志,不喜欢他这个大儿子。
“爸,你今天中午不是阿衍那里刚吃过饭吗?所以今晚到我们这里来蹭饭了?”蒋飞语中带足了讽刺。
“我是想到你们这里吃饭,只要美辰做的和蔓蔓一样好吃。”
不知蒋父此话是试探的金美辰,从厨房里冲了出来:“爸,我哪里比不上蔓蔓了?你为什么非要拿我和蔓蔓比?”
“蔓蔓不止厨艺比你好,在为人处事各方面都做的比你好。”
蒋飞听到蒋父这些话,眉头再一皱:平日里蒋父说话算是很谨慎的,即使不喜欢他们长房,都绝不会开口点名道姓地直接批评。
金美辰崩了,将水杯嘭搁在蒋父面前,指着门口:“爸如果喜欢蔓蔓,去阿衍家里好了,到我们这里做什么?”
“你真不知道我来这里做什么?”蒋父霍的起来,充满威严的声音和面孔对向大儿媳妇。
对蒋父这张包青天脸,金美辰睁着不安的眼珠,不知觉往后退了退,嘴上硬着:“我怎么知道爸来这里做什么?”
嘭!蒋父一声喝,对的是儿子蒋飞:“你媳妇做的好事,找人冒充蔓蔓到医院做药流,用蔓蔓的名。”
蒋飞猛愣。
金美辰周身顿是瑟成了一只虾:怎么知道的?她明明做的天衣无缝了?
回头见媳妇好像随时认罪了的模样,蒋飞倒是醒悟的快,向老父板起脸:“爸,你说这事是美辰做的?是阿衍的媳妇说的吗?有证据吗!”
证据是没有的,不过看金美辰这样都知道自己没有错了,最可恶的却是自己儿子,在这时候居然是非不明地掩护起媳妇来。
蒋父瞬间感到无比的失望,对儿子多于对媳妇。媳妇再怎样是外家教育的,儿子是自己家里教导出来的。
“好,我是没有证据。这事也不是蔓蔓向我告的状,是我自己猜的。”蒋父慢吞吞说完这话,只等儿子如何做最终的表态。
蒋飞两道浓眉飞耸,毫不犹豫:“没有证据的事爸怎能胡说八道诬陷我媳妇呢?我看,这事,阿衍和他小媳妇没有搀和一脚误导爸是不可能的,爸你不用维护阿衍和他媳妇。”
“我都说是我一个人做的,你不信,非要扯上你弟弟和他媳妇?”蒋父打量大儿子的眼珠子力度再深了重了三分。
“我怎么信!”蒋飞脖子一横。
小儿子顾虑的是真的,兄弟之间的罅隙已生,蒋飞完全被利益蒙蔽了眼睛。
“蒋飞,为父走之前,奉告你一句话。”事到如今,蒋父背着手,对着大儿子大儿媳妇,“如果你枉为军人枉为蒋家子孙,做出一些与你妈与你媳妇一样的蠢事来,不要怪为父,到时候大义灭亲,把你和你媳妇一块端了。”
说罢,蒋父甩袖而去,不会多费一句口齿。
等蒋父一走,蒋飞嘭一脚踢上门,转身,向金美辰咆哮:“你怎么做事的!真有心想弄倒她,为什么不做的好一些,还让人这么快怀疑到你头上!有你这么笨的吗?”
金美辰眼睛一红,扫落桌上的杯子,怒啸回老公:“行,你们家厉害!都行!我走,我回娘家去,你不要再来找我,不要再指意我爸会帮你。”
冲回房间,随便拎了个手提包,就走。
出了门口走下楼梯,等了会儿,不见老公来追,一怒之下,打了车直奔娘家。
金家里
金母做完晚餐,和金父一块在小食厅里享用。
两夫妻边吃边谈。
“美辰一直怀不上孩子,她婆婆急,她自己也急,蒋飞更急,压力很大。”金母夹了两条菜放进金父的碗里,愁眉苦脸的,“你说这事该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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