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失神,便挑眉道:“……你不拆信么?”
乔瞬游恍若从梦中惊醒,看向手中信函,咬紧下唇,深吸一口气,这才打开信函。
苏叶也立时打开。
乔瞬游手上的信写着:“不可伤南宫家之人”
苏叶的信上赫然是:“防备南宫家之人”
两张信白纸黑字,简洁明了,却相互矛盾,充满了谜团。
乔瞬游万想不到苏弈之临死之迹,竟会留给他这八个字,不由一阵茫然,喃喃道:“南宫家……哪个南宫家?”
然而,在白衣公子的背后,白瓷少年的脸上却出现了复杂的神情,眸中闪烁了下,但却又讳莫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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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凄凄身影犹如鬼魅,不多一会儿,便已到达啸声所发之处,轻抬手臂,此处白雾立刻退散开来,退出方圆之地。
白雾中的红影犹如火焰,立时显现了出来。
冷羽珏在五步开外冷冷看她,身边架着一位面sè惨白的青衣男子。
苏凄凄点头道:“你果然信守承诺,将他带来。”她沉吟道,“要救他,必须要将他一人独自交与我。”
冷羽珏沉默一会儿,目光如电,冷然道:“方才我以自己相试,你立时就可接续断骨。为何不当场治疗,要将他带走?”
苏凄凄知道冷羽珏还有疑惑,便道:“断骨可续,但他左手只余白骨,非神仙之法不可医治,而且,此法……”她盯着冷羽珏,“你绝不可以跟在他身边,否则他会有xìng命之虞。”
若以冷羽珏以往脾气,定然已经勃然大怒,不管不顾,也要跟去。
但此时心挂靳越伤势,冷羽珏竟收起以往脾气,只是盯着苏凄凄,双目冷冽,犹如冰雪,半晌,才将昏迷的靳越交给苏凄凄。
红衣女子道:“他若有一丝损伤,我定要你满门不得好死。”
声音冷冽,却没有,一点额外加重之音,仿佛只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不是特别威胁。
苏凄凄笑,眉眼带着清丽,然而眉角边的皱纹却透lu着沧桑:“之前我不是自愿服下‘言蛊’,发誓必然不会动手加害于他,并努力替他治疗左手了吗?”
言蛊为苗疆秘法,专为誓言而生,若违背誓言,则万虫噬心,死得不堪入目。
原来之前苏凄凄竟以“言蛊”发誓,难怪戒心深重如冷羽珏,肯放心将靳越交与此人。
“不过……就算如此,你此举也很是冒险。”她抬眉道,“我可以救他,自可以杀他。若那时我拼着言蛊的诅咒不管,也要杀他。如他身死,你又该如何自处?”
冷羽珏竟然没有任何犹豫之态,只是冷冷一笑,漫不经心道:“左右不过是同生共死,何足挂心?”
她虽语带威胁,心中焦虑,但念头却是简单而坚定。
同生共死——万般机心,也抵不过这简单一句。
犹是,她左右决断,不曾犹豫。
这一声话语,如同醍醐灌顶,苏凄凄看着红衣女子飒爽英姿,脑中往事纷涌而来,不由低声道:“我与我姐姐二人,竟不如你万一。不愧……”
不愧是我苏门女儿。
姐姐,有女如此,九泉之下,你当安慰了。
苏凄凄起身抱住靳越,淡淡道:“半月之后,我定还你一个安好无损的情郎。”话毕,身影一晃,已然不见,白雾重新涌了上来。
红衣女子闻言“呸”了一声,嘟噜道:“情郎你妹!”话语间犹自狠狠,但两颊却微微有点发热。
若靳越见此难得情状,定会弯起月牙眼,笑而不语。
只是……
红衣女子望向白雾之中,眼中复生杀气。
他定要平安回来,不然,她要这世间,以血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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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凄凄架着青衣男子,不由转头去瞧他面容。
靳越双目紧闭,在昏迷中眉头也紧皱着,好似有无限心事。然而虽持这般稳重之态,但实际年龄也不过与乔瞬游一般大小,眉眼间的清雅风流,更胜那位白衣公子。
这眉眼……
白衣女子想到一人,突地心中一痛,复又一狠。
冷羽珏决断甚快,粗中有细,虽以靳越xìng命冒险,却依然留有后手。
只是,冷羽珏,你终究信错了人,靳越不会死,他的手也的确会好。
但是。
但是,他却会生不如死。
苏凄凄低头看着怀中昏迷的青衣男子,不由叹了口气。
小孩,莫要怪我心狠。
世间轮回报应,有因有果,既然前人种下了因,便只能由你来偿。
她双目望向前方,凄然沧桑,但心中却有四个字在燃烧,犹如地狱业火。
这四个字,也是她带走靳越之后的目的地。
灵剑山庄。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