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身后的蓝洁芸轻轻推了一把,暗示着项家姐妹的神情,赵平予微一皱眉,好不容易才想出了话头,“嗯…湘园山庄那边,雪妹和玉妹确实不好出面…不过,出关也够久了,平予也想趁此机会,回到本门拜见师父与师娘,将终身之事上告长辈,不如雪妹和玉妹就和我们一起上路,到中原游玩一番如何?师父和师娘若见了你们两个可爱的小娘子,必是欢喜无比。”
“好啊好啊!”
才听完赵平予的话,项明玉小手不住拍着,显得雀跃万分,“明玉也好想拜见平予哥哥的师父噢!还有还有,上次你答应明玉,要带明玉去看长安枫红的…”
“那好,我们这次就取道长安,平予绝不黄牛,保证陪明玉看到过瘾为止。”
“这样也好,”
看项明玉欢欣雀跃,连项明雪的嘴角都泛起了一丝笑意,柳凝霜的神情也缓和了下来,她伸手取出了一封信,交给了赵平予,“虽与元真玉真两位道长向未谋面,但两位道长行侠江湖,凝霜却也闻名久矣,既是结下了秦晋之好,也是有缘,凝霜本该亲往拜候,可惜…可惜这回凝霜不能陪她们过去,还请平予你帮个忙,为凝霜带封信函过去,让凝霜一致欣忱。”
“这是自然。”
见赵平予收下了信,柳凝霜眼波微颺,秋水为神玉为面,只那眼波一盼,便将众人的目光全勾了过去。“明雪明玉,你们帮你们的洁芸姐姐整理一下东西。平予,你跟凝霜过来一下,关於《梅花三弄》秘笈的事,凝霜想考较你一下。好洁芸小姐,先放他陪凝霜一下好吗?”
第五章 艳福齐天
跟在柳凝霜的背后走入了一处隐蔽的石洞,赵平予边走边暗自心惊,没想到天山派竟还有这么个不为人知的所在,不只到此的路上左弯右拐,错了一处便绝找不到洞口,连石洞之中都是别有洞天,弯弯绕绕了许久才找到此处,若非他是跟着柳凝霜这识途老马在走,换了他自己一人,便是原就知道这儿有这秘洞,怕是搔秃了发也找不到此处,隐秘到足可当藏宝洞在用。
原来赵平予还以为柳凝霜只是想另寻一处清静所在,问问他关於修练《梅花三弄》功夫的事情,这秘笈内的功夫关乎气力运用,颇有独到之处,赵平予现下习练又多是用在床笫之间,柳凝霜长了自己一辈,又是男女有别,矜持得紧的柳凝霜自不愿意在徒儿面前,和赵平予讨论有关床笫之事,所以才要另选一处地方徵询。但照现在这样看来,柳凝霜嘴上说要考较赵平予《梅花三弄》秘笈上的功夫,恐怕只是藉口,她实际上已打算趁此时机,和赵平予研商该如何开启秘室。
一想到此处,赵平予脸上没来由地发起烧来,原本他也只以为这《梅花三弄》秘笈中的功夫,是要教导他如何善用体内功力,好将封住秘室的门户破开来;但从这些日子在项家姐妹和蓝洁芸身上“实验”的结果,这秘笈内的功夫与其说是练来善用体内劲力,还不如说是专用於床笫间事,那使他能够善加运用体内劲力的后果,不过只是副产品罢了。若这《梅花三弄》的功夫当真是开启门户所必备之物,难不成…难不成自己还得在那门户前与女子行云佈雨吗?
想到这个地方,赵平予连眼光都热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看着眼前柳凝霜背影的眼光,自然而然和以往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的时候大不相同,而是大胆地从头到脚扫视起来。
直到此刻,赵平予才发现,柳凝霜的确不愧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美女,虽说现在她是背对着自己,看不到那绝美如仙的颜容,但光看到她行路时的背影,便足以令人心跳加速,一股火热感从腹下不住昇起。不只身段修长玲珑,便裹在衣内也引人注目,走路时仍挺直充满活力的背影,行动之间腰臀处如露滴花瓣般不住轻颤、不舞而舞,动静之间皆如盛放鲜花般放射着热烈的魅力,看她动作确是美的令人移不开目光,项家姐妹虽也是美女,却欠了她那万般风情的媚态。
走着走着,突地赵平予眼前一亮,只是转个弯过来而已,竟已是两个天地!眼前此处光亮灼人,透着阳光的温热,与一路行来勉可见物的山洞暗景,直是天地之别。刚转过来时就好像从暗处突然走到了阳光之下,赵平予眼睛一下子适应不过,虽是反射性地伸手挡住了眼前的亮光,却还是玻Ы袅苏龆颊霾豢劾矗锹罹椎纳碛埃皇奔涠妓拼友矍跋Я艘话恪
缓缓退到了转角处,赵平予慢慢地放下了手臂,眼皮一阵张合之间,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稍稍习惯了那逼目而来的光亮,他伸手擦了擦眼角泛出的湿气,仔细看才发现,这儿并非洞外,他和柳凝霜仍处於山洞深处,只是头顶上却非一路行来的岩壁,而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洞口,此洞正当天山山脊,已经近午时的强烈阳光正好从洞口透了进来,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偌大的图形。
而在那光图的另外一边,柳凝霜仍是背对着他,悄立在一片巨大的石壁前头,似是看得出了神,不只没回头招呼他一声,甚至连话都没说一句,从赵平予的角度只能勉强看到她微透红润的耳根,显然因为这洞极深,气流与外界并不流通,现在又将近午时,虽说正值初春,外头偶尔还吹着寒风,便是两人功力均深,若不穿厚实些的衣裳,也难免惹上风寒,偏偏此处如此气闷,又被阳光热烘烘的烤着,以两人如此厚重的衣裳,想不全身发热、闷痒难搔都难。
慢慢地走近了柳凝霜身边,赵平予这才看清了她所面对的石壁。有了武夷山中的经验,加上心中又对此已有了准备,赵平予仔细看去,登时发现这片石壁并非实心的大石块,而是一块厚石做成的石门,石后想必就是柳凝霜所说,藏有天山派武功秘笈与大量财货的秘室。
不过这石门与众不同之处,还在於石门中间离地数尺,约当大腿高度之处,竟嵌了一个石碗在内,只露出半个在外头,石碗上头灰尘遍布,似是很久没人打理了,但在赵平予看来,石碗与石门接合之处毫无缝隙,不像是后来从外头硬嵌进去,而是自此门生成以来就牢牢附在上头的;这多半不是因为老天爷的一时兴起,才在石门上头留下了这么个异相,而是制作此门之人特别的设计,只要不是白痴,就该看得出来,要开启这石门的关键,想必就在这石碗上头。
见赵平予伸手轻抚着那石碗,轻手轻脚地将上头的灰尘拭去,露出了那莹滑的碗身,也不知被多少想破开此门之人伸手抚摩过,虽是石制却被摸的再无稜角,细滑的犹如玉制一般,柳凝霜嘴角浮起了一丝苦笑,拍了拍赵平予的肩头,声音轻柔,“注意到没有?碗上的那个痕迹?”
“嗯…”
其实不用柳凝霜提醒,才将石碗上头的灰尘拂去,赵平予第一个注意到的,就是碗身那新月般的痕迹,在石碗外壁上蜿蜒着,几乎佔了半个碗壁,就算没把这石碗与开启石门之事连将起来,那痕迹也绝不会让任何人漏掉。只是赵平予不大明白,无论他伸手在那新月痕迹上头如何抚摸,那新月仍是冷冷地挨在那儿,一点儿异变也没有,就连那碗也是硬生生地黏在石门上头,偏他又不敢用力,搞了半天也弄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废然而叹,松开了手。
也不知柳凝霜是想试试赵平予的头脑,还是只想看他与那石碗奋战的姿态,她竟一直没有出声,只是旁观着赵平予的动作,直到赵平予叹了口气,将手抽了回来,那甜美的莺声才在他耳边响了起来,“依凝霜看,这就是凉州词内所谓“夜光杯”之所指了。平予,你喝过酒没有?”
“咦?喝…喝过一点…”
本来没有想到她为何在此提起喝酒的问题,赵平予当场给她问住,连回答的声音都显得有些迟疑,活像是偷喝酒却被长辈活逮的顽童般,但他脑筋一转,马上就想到了凉州词中所说“葡萄美酒夜光杯”之句,想必柳凝霜提到杯中杜康,就是开启这石门的关键之一,只是这和他所修练的《梅花三弄》秘笈究竟有何关联?赵平予根本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酒…是什么颜色的?”
“这…当然是纯净如水,什么颜色也没有啊?”
若说方才的问题和诗中所指相关,这回的问题就真让赵平予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了。酒还有颜色的分别?赵平予可真没有想到,他初试杯中物时年纪尚不大,是在邵华中的引领之下才试酒味的,那时的他还品不出什么味来,只知道酒虽是透明无色,表面上和清水根本没什么不同,只多了股香气,喝下去时可就呛了,若非已有经验,或者是已习惯於杯中物的人,几杯喝下去要不头昏脑胀都不容易,更别说是品嚐酒中滋味了。
后来邵华中身亡,赵平予流浪江湖,有饭吃就很高兴了,要酒喝可说是千难万难,直到后来投入玄元门下,才偶尔试过酒味,只是元真子和玉真子都不善饮,他也只是在过年或祭拜祖师时嚐过几口,虽不像初饮时那般生涩难受,但也说不上有什么酒中经验,要说品酒是更不可能了。
微不可见地轻叹了口气,柳凝霜伸手入怀,取出了一个小瓷瓶交给了赵平予,示意他打开。那瓶塞才一开,一股芬芳清冽的酒香登时涌出,扑鼻而来,赵平予本没想到会有这事,当场给那酒香冲入鼻内,直探脑中,薰得整个人都轻了几分,陶陶然起来,虽未饮酒却有些迷醉之相。
脚下微微一颤,赵平予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他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脚跟,将瓷瓶拿到光下一看,瓶中汁液红润澄澈,波摇之间光彩映人,随着他掌心的温热烘烤着瓶身,那甜美的香气不住涌出,不只是他,连站在身旁的柳凝霜都有些不胜酒力的面红耳赤,赵平予虽没什么酒国经验,却也感觉得到瓶中汁液必是佳酿,只他从没见过这等颜色的酒,登时目瞪口呆,看得眼都直了。
“这个…就是凉州词中所提到的“葡萄美酒”…”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想将酒香全吸进体内般,柳凝霜脸儿微红,异样的娇态令赵平予差点转不开目光。他也学着她深深吸气,只觉酒中香气直透胸臆,光只是吸气就有些飘飘然,虽没有当真饮用,却也感觉得到酒液甜美,没半分辛辣味儿,同样是酒,与中土的酒显然不同,“色泽橙红鲜润,是外域所产鲜果所酿制,风味与中土美酒大不相同,在中土并无出产,都是由胡商自丝路带入中土的,在中原一带还算盛行,只不过胡商多半在…在北方行动,是以这种葡萄酒在江南相当罕见,平予你没有见过也是当然的。”
“原…原来如此…”
不舍地看柳凝霜珍而重之地将小瓶儿收了回去,赵平予虽不善饮,但嗅那甜蜜温润的香气,他还真有些冲动,想再闻一闻那酒气的甜美清香。这世界还真是大,若非巧合下来到天山,生於江南、长於江南的赵平予再怎么样也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奇特的美酒。
“依凝霜的猜测…”
虽是收起了酒瓶,但柳凝霜面上红晕未褪,也不知是因为洞里空气太闷,还是方才的酒气过於馥郁浓烈,才冲得她到现在都还没恢复过来呢?她那白玉凝成般的纤手微微地发着颤,勾的赵平予的心也随之轻颤不已,他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扶着似因酒气过浓而摇摇欲坠的柳凝霜,而一向矜持的她竟也没出言推託,就这样任他搀着,靠到了石壁上头,“这诗中用的是隐喻之法,并非真要将葡萄酒倒入这石碗之中,而是…而是要倾入另一种东西…”
“是…是什么…”
见柳凝霜白玉雕就的脸蛋儿晕红愈甚,赵平予不由心惊,虽说猝不及防下酒香冲鼻,但他呼吸几次,已将那醉意驱出脑际,没想到柳凝霜内力修为犹胜於他,竟似撑持不住酒香的侵入,到现在还一幅美人醉酒的娇媚艳姿,那娇柔的媚态虽令他心动不已,但她看来太过怪异,全不像平常的柳凝霜那般矜持自守,让赵平予不由得担心了起来,“前辈怎么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还是我们先出去吧!这儿空气太闷,不是说话的地方,有话到外面再说不迟。”
“没事的,先等凝霜说完再讲吧!”
又似放心、又似感激地冲着他一笑,柳凝霜纤手轻扶在他肩上,站直了身子,反倒是眼见美人一笑的赵平予感觉到她的妩媚风情,竟有些手足无措。
“从明雪…从明雪的神态来看,平予你《梅花三弄》的功夫该是练得相当不错了吧?”
“啊…是…是的…”
突地被柳凝霜提到这一点,赵平予的脸登时不争气的红了起来,他虽也想到迟早会被她问到这方面的事,却没想到会是在这种她似醉初醒,还需要靠他搀扶的状况之下,那股热气登时薰的他耳根子都红透了,“平予的…平予的功夫练得还好…使用起来…使用起来也很上手…只是…只是平予初学乍练,还有些儿…有些能发不能收,会…会收敛不住…”
“应该…还算好吧?”
柳凝霜甜甜一笑,那模样儿不像威震武林的一派掌门,反而透出了少女的天真清纯,还带些顽皮神色,乍看之下竟有些项明玉的味道,只是接下来的言语追击,却不像项明玉会问的出口的了。“我看洁芸和明玉她们,都没像明雪被你…被你弄的那么厉害,大白天一大清早都有些娇弱不胜、睡眼惺忪的样儿,看来你特别爱在明雪身上练功夫,是不是?”
“这…”
被问的满脸通红,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是,赵平予索性来个闭口不答,只是脑子里还是一片烧。说句实在话,项明玉太过娇弱惹人怜惜,蓝洁芸又是他既爱且敬的夫人,生怕她们经受不住,和她们行云佈雨时,他的确较为收敛,没像在项明雪身上那般纵情逞欲,这也不是因为他较不爱惜项明雪,只是她平日一幅冰山美人模样,特别能引发他蹂躏的冲动,又因体内残毒未袪,对他的强猛她也特别经受得起,只没想到竟连柳凝霜这局外人都看了出来,赵平予倒不是羞於对她,只是若蓝洁芸和项明玉也有一样的感觉,他可真不知该怎么向她们解释才是。
“放心吧!凝霜不是怪你,只是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