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天战尊- 第11部分

　　　　“或许是我真的太老了！”

　　　　“叔，您可不能这么说，您还没到一百岁呢，阎王是不会收的！再说上次老四回来给您留的那些丹药最起码也能让您活到两百岁，你担心这个干什么！”莫大山斩钉截铁的道。

　　　　他最不喜欢老族长说这种话，虽然老族长确实已经很老了，但他真的很反感这种丧气话，让他听的心里很难受。

　　　　老族长呵呵一笑：“生老病死本就是我们凡人必须经历的，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只是我这两天忽然觉得，或许我真该去陪陪我那老婆子了。”

　　　　“叔！”莫大山有些无奈的喊了声。

　　　　然而，老族长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双眼忽然变得迷离，指着通天山的方向。

　　　　“你看，我家老婆子已经在向我招手了！”

　　　　“叔，你尽说些……”

　　　　莫大山想打断老族长的话，但下意识的还是顺着老族长的手向通天山的方向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看，他嘴里的话却是再难以说出来，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异。

　　　　他没有看到老族长家那位已经死去了二十几年的老婆子在招手，但看到了比这些更为诡异的事情。

　　　　从那通天山的方向，不知什么时候起了大雾正向这边飘来，雾中，有着一道道人影在飘荡，像是孤野中的鬼魂，看似慢慢悠悠却是速度极快，仅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已距离莫村不足十里。

　　　　而在这时，阴霾的天空忽然下起了雪，红色的雪，伴随着一股极寒的冷风，飘飘荡荡得落下来，整个天地间都似乎在瞬间被一种诡异的气氛弥漫了起来。

　　　　莫大山打了个冷颤，心中有些吃惊，这种景象他从未见过，但随着这一幕的发生，他心中那种不好的感觉却越发的凝实了。

　　　　“叔，我们回家吧！”

　　　　莫大山有些不敢再继续待在广场上，冲身旁的老族长说了声便要转身向家走去。

　　　　然而，还未等他走出几步便忽然发觉老族长那双苍老的眸子越加的迷离了，对他的话像是没听到一样，蓦地站起身，竟是迎着那些滚滚飘来的雾气就走了过去。

　　　　“老婆子，我来陪你了，你要等等我！”

　　　　老族长脸上挂着追忆的笑容，一边走，一边说，声音很温柔，像是在追寻着什么，双手已不自觉的向着前方伸了过去。

　　　　“叔！”

　　　　莫大山大喊了一声，老族长的行为太怪异了，让他感觉有些毛骨悚然，但眼睁睁的看着老族长奔着飘来的雾气走去他无法做到，说着便上前一把抓住了老族长的肩膀想要将其拽回来。

　　　　然而，这时老族长却是忽然声嘶力竭的对莫大山吼了起来：“李村的老匹夫，你到底想干什么？若不是当年你背后使坏，我家翠兰也不会那么早的去了，现在我与翠兰就要重逢了，你难道还想要阻拦吗？”

　　　　莫大山被吼的一愣，紧接着却是有些急了，连忙喊道：“叔！你到底怎么了，我不是李村的匹夫，我是大山啊！你不认识我了么？”

　　　　“我怎么会不认识你？李匹夫，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如何使坏的，你就是因为见着翠兰和我在一起了，你是嫉妒，你怀恨在心，所以最后你才害死了翠兰，你就是见不得翠兰和我好！今日我一定要掐死你！”

　　　　老族长忽然变的一脸狰狞，双手猛地一把掐住了莫大山的脖子。

　　　　“叔……”

　　　　莫大山惊了，被这一掐，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但是无论他如何呼唤老族长，老族长依旧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好似真的已经将他当成了李匹夫。

　　　　老族长的双手越来越有力，莫大山脸被憋得通红，他心中越发的急了，因为此时天空中那红色的雪已经越来越大，那远处飘荡着鬼魂的雾也越来越近。

　　　　“叔，得罪了！”

　　　　莫大山大喊一声，身体猛地一挣将老族长推了开来，转身便向村里跑去，一边跑一边不停的对各家呼唤着。

　　　　“蛮子、大强你们都快出来啊，族长出事了！”

　　　　声音落下，莫大山已经跑出了数十丈，可他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从房子中走出来，各家的灯火已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全都熄灭了。

　　　　“这是怎么了！”

　　　　莫大山有些恐惧了，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老族长会忽然像疯了一样要掐死他，为什么他的呼喊没有用，为什么没有一个人从房子里出来。

　　　　他奔跑着，向着自己的家跑去，家中还有他的妻子，莫铭和莫心的母亲，他一生中最爱的人。

　　　　“萍子，你可不能出事啊！”

　　　　莫大山一边奔跑一边在心里默默念叨着，没多久，家门便出现在了视线中。

　　　　只是，本应该灯火通明的家门却是漆黑一片，黑色的房门随着冷冽的寒风煽动着，发出一阵阵磨牙的吱吱声。

　　　　“不！”

　　　　莫大山大吼，手脚并用的跑进家门，想也不想的向卧室冲去。

　　　　下一刻，莫大山哭了，这个四十来岁的汉子忍不住悲痛，妻子已经倒在了地上，没有了任何的声息，她的手中还拿着一只没有绣完的布鞋，那是准备给他下次进山狩猎时穿的。

　　　　莫大山抱着妻子的身体，泪水止不住的落下，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怎么就突然会变成了这样！

　　　　“为什么！”

　　　　莫大山大恸，仰天怒吼，声音穿过了房门，穿过了莫村，穿过了这片大地，连同整个莫村都一起消失在了从通天山上飘来的雾气中，消失在了这漫天的红色雪中。
第十八章　只剩我一个人了么
　　　　在距离大夏国三万里外的一片连绵不绝的山脉中，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青年正盘坐在一座山尖上，在他身边，还有一个约莫四五岁年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有模有样的打坐着。

　　　　“叔叔，我想阿爸阿妈了！”小女孩忽然睁开了眼，拽了拽青年的衣袖，小声的说道。

　　　　青年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摸了摸小孩女的头，目光向着大夏国所在的方向看去，眼中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看不出的凝重。

　　　　“为什么这两日我总有种不好的感觉，像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

　　　　莫四海眸光深邃，似是想要看穿眼前这无尽的大地，想要看到大夏国，看到莫村，可是终究是离得太远，他只能隐约的看到大夏国的天是阴霾的。

　　　　“希望我的感觉是错的！”

　　　　莫四海最后摇了摇头，他很想立即回到莫村，去看看究竟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可终究是距离的太远。从这里距离莫村足有三万多里，若是单单飞行的话需要月许的时间才能到达，而若是想要乘坐传送阵，可最近的一座传送阵自己刚刚开启过，想要再次开启，最少也要等上半个月才行。

　　　　如此以来，若是莫村此时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当自己回去的时候也将什么都迟了。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此次留给莫四海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宗门半个月后就要派遣他前往极西之地，而在这之前他还得安顿好小莫心！

　　　　“希望不要真的发生什么事情才好！最多十年，我一定会再回来！”

　　　　……

　　　　通天山

　　　　九千丈高的地方依旧被一层厚厚的云层给包裹着，除了这个地方，方圆万里的天空清澈而碧蓝，金色的阳光照耀在大地上，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祥和。

　　　　若不是通天山下那数不清的碎石、断木与枯草还在记录着昨夜发生的一切，任谁看到此地都会认为这是一个美丽的地方。

　　　　通天山确实很美，不知道多高的峰顶直通天际，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很伟岸很壮阔。

　　　　在山下的密林里，无数块大小不一的石头散乱在四周，一些五六人合抱的大树甚至是直接拦腰截断横躺在了地上。

　　　　莫铭趴在金雕的背上，他的周围有着数不清的石头，准确的说，他已经被石头包围了起来，在以他为中心，石头整齐的围成了一个三丈大小的石圈。

　　　　而在他的胸前，有着一块四四方方，巴掌大小的翠绿石头正在散发着淡淡的幽光，一个三丈大小的光幕笼罩在了莫铭与金雕的身上。

　　　　不知什么时候，莫铭缓缓睁开了眼，一开始还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四周，但紧接着却是蓦然惊醒，直接从地上弹跳了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

　　　　莫铭感觉头痛欲裂，脑子一片空白，甚至是记忆都有了一些模糊，伸手一摸后脑勺，还有些许的血迹夹在发丝之间，而那伤口却已不知什么时候结起了血痂。

　　　　蓦地，莫铭想了起来，想起了通天山上的异象，想起了四周凶禽猛兽的慌乱，想起了自己与金雕逃命，也想起了最后自己被什么东西击中掉落了下来。

　　　　当想起一切，莫铭连忙看了看依旧躺在地上的金雕，却发现金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死去，身上没有了任何的生息。

　　　　莫铭有些悲恸，若不是自己的那一拳，或许金雕根本不会死，而谁又能想到在那样一个环境中金雕竟不恨他，反而舍身先行救下了他。

　　　　“雕兄，一路走好！”

　　　　莫铭默默的对着金雕的尸体鞠了一个躬，他想对金雕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化成了沉默，也许在这样一个时刻，沉默是最好的诉说。

　　　　默默悲伤了许久，莫铭终于回过神来，开始注意四周的一切，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块依旧散发着淡淡幽光的翠绿石头。

　　　　那块石头四四方方，是个没有丝毫瑕疵的长方体，说是石头到更像是一个盒子，因为在其上刻画着栩栩如生的苍龙金凤，还有各种只有在神话中才能见到的生物。

　　　　莫铭脸上露出一丝惊异，因为在这样一个地方见到这样一个石盒，有着说不出的诡异，要知道，这通天山四周方圆数十里地可是少有人家的，并且在昨夜那种异象下，此刻竟然出现一个明显是人工做成的石盒。

　　　　这石盒究竟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从通天山上掉落下来的吗？

　　　　而更让莫铭吃惊的是，石盒上那始终散发的淡淡幽光和明显能用肉眼看到的笼罩在自己身上的光幕都说明了一点，这绝对不是凡物。

　　　　莫铭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向前探去，直到自己手掌完全的抓到了石盒莫铭才相信，眼前的一切并不是幻觉。

　　　　不过，在那石盒入手的那一刻，其上的幽光却是忽然敛去，那笼罩在自己身上的光幕也在同一时间散去。

　　　　一时间，莫铭忽然有些明白了，自己之所以没有如金雕一样死去，或许是因为有这个石盒的守护。要是没有那到光幕，且自己又在昏迷中，绝对会被乱石直接砸成肉泥的。

　　　　只是，这样一来，新的问题也来了，金雕也在光幕中，为何会死去？是因为金雕之前被自己砸了一拳，受伤过重，还是因为金雕的身体太大，光幕仅仅只笼罩了它半个身子？

　　　　莫铭看了看四周，思索了良久也没有得到答案，接着便站起身默默的抽出身上的柴刀，就地挖了一个坑将金雕的尸体埋了进去。

　　　　“小白！”

　　　　莫铭开始呼唤，因为他记得，在昨夜自己昏迷之前，雪狼是跟着他们一起逃跑的。

　　　　然而，随着声音的传出，周围一片静悄悄的，却没有了任何的回应。

　　　　而且，莫铭忽然发现，这种寂静也太过安逸了一些，周围除了一些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竟再没有任何的动静，甚至是连虫子的啼鸣也没有。

　　　　整个世界都是静悄悄的，仿佛在这片天地中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忽然的，莫铭感觉到了一丝凉意，一种透心的凉，好似身在一个冰窟之中，背脊已开始冒出冷汗。

　　　　而早先醒来时的那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早已消失殆尽，只剩下了尽快离开此地的念头。

　　　　莫铭开始向山下跑去，但还没跑出几步，他的心便越加的冰凉了起来。

　　　　他看到了无数的尸体，无数昨夜奔逃的凶禽猛兽安静的躺在地上。

　　　　那些尸体上没有任何的伤口，但每一个生物的瞳孔中都流露着无尽的恐惧，似乎是在莫铭昏迷之后，有种大恐怖降临在这片树林之中。

　　　　“这到底是怎么了！”

　　　　莫铭感觉到了惊恐，原以为昨夜的惊变只是一次凶险的山崩，但如今看来，事实的真相可能远远不止于此，在他昏迷之后一定还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莫铭开始本能的加速奔跑，想要快点穿过这片树林，看看树林外是否也如同这样。

　　　　而就在他即将跑出树林是，他的瞳孔狠狠地一缩，因为他看到了小白的尸体，如牛犊般大小的狼身与其他凶禽猛兽一样，安静的躺在地上，没有了任何的生息。

　　　　莫铭顿时大恸，一种无法用言语的悲伤蓦然袭来，眼泪开始止不住的落下。

　　　　雪狼与他从小一起长大，是在他还未记事的时候阿爸从山上抓来的，一直陪伴着他，如同亲人一样。

　　　　莫铭想要问问为什么会这样，可四周太过安静，安静的过于可怕，以至于连个诉说询问的生物也没有。

　　　　忍着泪从地上抱起雪狼的尸体，莫铭什么话也没说，再次继续向山下跑去。

　　　　不多久，他走出了树林，眼前变得开阔，但一颗心却一直沉到了谷底，因为树林外依旧遍地是野兽的尸体，到处都充满着一股死气。

　　　　甚至，在那正午的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时，他都感觉连这光也是冰冷的，很刺骨，让人忍不住的哆嗦。

　　　　“难道就剩我一个人了吗？”

　　　　莫铭有些失神的说着，眼前的景象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但却又如此的刺目。
第十九章　生如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