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点了点头继续道:“至于以后的吃穿,你们也不必担心。”
道人知道,关爱一个人在于细节之上,上面的话尚有补充,但是补充的话都在众人的心中。
其实道人只是安慰众人,修行之路坎坎坷坷,谁也说不好会不会坠落在哪里。所谓的“学有所成”,也只是片面之词,要知道学无止境。
但是修行之人的眼中,万物随缘,怎样的可能都会发生,所以道人的话也不是妄语。
“家中还有点白面,可否临行之际,妾身给孩子做点面条,那样的话,妾身也就心安了!”牛一雷的母亲看着事情再也没有迂回的余地,只好看着公公和婆婆,带有点哀求的说道,话语到了最后,甚至止不住哭出声来。
牛二的父亲,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随后叹了一口气,将脸转向一旁。
正所谓“穷家富路”,可是家中能拿出的就这有这些了。
获得准许后,牛一雷的母亲用手捂着嘴,转身向屋外跑去。
富足的人永远不会懂得家贫的辛酸,也同时享受不到穷家人的那种难言的幸福。
人的一生中,能记住的东西很多很多,但是那种一个人静静回忆起来就泪水满珠的记忆是少之又少。那是一种永远只有自己知道,但不会与人分享的回忆,那是一种人生旅途上难得的动力。
只有真正的付出,无私的付出,人的脑子才会铭刻这样的记忆。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正是有了这样的回忆,一个人才会真正懂得爱与善,才会时常反问着自己的内心。
一口白面面条,那是一个穷家的奢望,那也是一家人无比大的爱。
这一口白面面条,乃是一家人辛辛苦苦的结晶,乃是一家人吃糠喝稀慢慢的积攒下来的,所以这样的面条注定是好咽难以消化,或许你得付出一生的时间去慢慢的消化。
故而牛一雷吃得很香但是很慢,一碗面条,今天只属于他一个人,他毫不客气的吃了,因为他还不懂事,但更不懂的是一家人看着他吃面,为何都面带忧伤。
他问了两声自己的疑问,但是没有人给他答案,于是他只能把问题埋在心底。
该来的总归要来,该去的终归要去。
就在牛一雷吃饱之后,他也注定该走向自己别样的路。
一家人紧随其后将道人和牛一雷送出院门,看着前去的瘦弱的身体,牛一雷的母亲突然的冲上前去,可是冲到牛一雷的面前后又不知说点什么好,一颗沧桑的心,此刻满是绝望,但同时又滋生出一点儿希望。
蹲下身子,温柔的双手又整理了牛一雷破旧的衣服,拍了怕上面的土,慈祥的唠叨道:“一雷,以后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和人打架,要听道长的话,天冷了多穿点衣服,晚上睡觉的时候多盖点被子……”
说着说着,又禁不止哭了。
牛一雷看着自己的母亲,突然冒出一句:“娘亲你怎么了,你难道不要我了吗?”
一句天真无邪的话,让他的母亲更加的心酸,突然一把将牛一雷抱在怀中,再也不肯放手。
恰到此时,一双粗大的手突然搭在了他们母子的身上。
………【第0007章:峡谷】………
一双冷不防的大手,让牛一雷的母亲一惊,推开牛一雷急忙向着大手的来源去看,原来是她的丈夫牛二。
老实的牛二只是木讷且简单的说了句:“好了,好了!你就不要难过了,道长还等着呢。”
很真实的一句话,但是在此时此刻让他媳妇听到是一肚子的委屈,顿时觉得自己的丈夫没有像现在的这样窝囊。于是毫不客气的回绝了一句:“你让我怎么能不难过呢,他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牛二一时被搪塞住了,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唯有满口的“是”字。
牛二的媳妇对老实巴交的牛二实在无语。瞅了瞅牛一雷,又看了看道人,然后一把将牛一雷推到道人身旁,自己捂着嘴,尽量的止住哭声,转身向着家中跑去。
牛二目睹着自己的媳妇消失在院子后,才转脸向着道人道:“哈哈,这个,这个还请道长不要见怪!”
道人敷衍着哈哈一笑道:“你让贫道见怪什么,难道见怪两夫妻吵架吗?贫僧可是什么也没有看见!”
“不,不……”牛二被道人的话弄得有点尴尬,双手急忙在眼前摇摆,口中一连串的“不”字,气氛顿时有点儿别扭,一个是实在有点不好意思,一个则是微笑着不搭话。
好奇的牛一雷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又看了看道人,一双小手摸着小头像是被什么高深的问题难住。
停了一会儿,牛二才平缓的说道:“一雷就有劳道长了。”
“小哥请放心好了,贫道自会尽力照看的。哦,对了,还请小哥回去后好好安慰一下你家娘子才是。”道人答道,顺便伸手意味深长的向着院中指了指。
“我会的。”牛二承诺道。
“哈哈,那我们就走吧!”道人见彼此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后,边自言边伸手拉住牛一雷的胳膊,转身离去。
牛一雷被拉扯着,双脚不听使唤的向前走去,但是头却偏向身后,看着熟悉的一家人。突然发现自己最亲的人竟然没有一个跟来,竟然哭道:“不,我不跟你走,我要回去,我要回家去。”
喊声有点怒气,也有点绝望。
但是他的反抗终究是徒劳,对于道人而言,他的那点儿反抗力算是丁点儿的作用也没有。
于是平静的小山村忽然传出一声哭闹声,声音飘洒了小村通往村外的唯一一条路,沿着一路的哭闹声,一大一小的身影,就那般从容的从清晰慢慢的变得模糊起来。
时间从不停息的前行,行走在虚无之路。抬头瞭望天际,明显的发现,太阳从明媚炽热慢慢的变得已有点儿寒冷。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在运动,还有本来最应该繁忙的孤影久久的屹立着,几个孤单的身影也被夕阳拉得越来越长,长到院中简陋的房前上。
“都回去吧!道长乃是世外高人,一雷跟着他一定会有出息的。”牛二的父亲悠长的说道。
声音像是在自我安慰,又更像是一种期望。
他也不再称道人为“老神仙”了,因为在他们一家人又见面的时候道人不让他们再这样的称呼自己。
他本来也是打算多留道人在家中住上两晚,可是道人执意要走,他的一张嘴最终还是没有留住道人的两条腿。
另外,由于农村各家居住的都比较紧凑,所以他们的举动,自然引来了村中闲暇之人的围观,所谓的闲暇之人,其实完全还是丧失劳动力的老人和根本就没有劳动力的孩子。
或许正是因为有了他们的到来,所以牛二的一家人才有耐心停留在了现在吧。
牛一雷的那些伙伴当然也在其中,看着牛一雷哭着离开,他们心中高兴的同时也有点儿失落。怕是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随意的被他们欺负,被他们驱使。
星星有点儿刺眼,但是风声却把无数的恐惧带到了峡谷。
道人的脚下其实不是路,因为那里完全停留着洪水的脚印。
接着月光,不难发现,这些洪水的这些脚印看来被留在峡谷很长时间了,因为它们不但呈现出一小块一小块,而且块块干渴的四角朝起,指向峡谷的四面八方。
令人称奇的是,背着牛一雷的道人,每步虽走得十分踏实、缓慢、健稳,可是脚下那些四角朝起的土块却是丝毫未损。
身体两旁是断层,是悬得不能再悬的崖坡,悬得连一棵小草都不能够生长。
而且崖又颇高,高的向上看去有点儿让人头晕。
最要命的还是怪吼的风声,像是九幽地狱的冤魂申诉一般,就连崖身上的一块土层,也恰好被这怪吼声吓得掉落下来。
牛一雷不敢再有所动作,紧紧的趴在道人的肩上问都问不出声来。现在幼小的他知道什么叫做依靠,完全觉得自己眼前这位老道是此生最大的依托。
他们走了好久好久,仿佛是一生,也许还要这样的走下去。
“是谁胆敢乱闯我天纪府的失魂谷,还不快快报上名来?”突然一道男子的喊声在谷中传来,声音就像从四面八方齐聚到了道人和牛一雷面前。
而且声音感觉就是喊了一次,然而却久久的不曾散去。
牛一雷被惊吓的怪叫了一声,将身体贴的更紧。但是背他的道人却感觉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静静的站住了脚步,并且语气淡淡的说道:“有贫道在,你不要害怕!”
这话明显是对牛一雷而言,然而这样的安慰是一点儿效果也没有,害怕的人还是在害怕。甚至道人感觉背上的牛一雷颤抖的更加频繁。
喊声终于散尽,夜色依旧呈现,星星同样的明亮。
毕竟是小孩子,在声音结束后,道人背上的牛一雷反而挺起身来向四周观望,大概他是想一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懂,其实道人并不像表现的那般轻松,不长的时间,只见他的双脚已经深深的陷在了脚下的泥土之中,脚边的泥土像闪电的电纹一样,四周裂开散去,甚至延伸到两侧的崖上,最近处的裂纹尚有四指来宽,而且极深。
“师弟,是愚兄。”吼声结束后道人依旧淡淡的说道,与前面不同的是,这话感觉完全不是对背上的牛一雷说的。
话语之后再无话语对答。
说完之后,道人拔脚继续向前走去,从始至终他都没有低下丝毫的头颅,甚至是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感觉刚才深埋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双脚一样。
许久之后,又拐过了一道弯,弯道之后突然被两个清瘦的老者挡住了道路,两人与道人同样的衣着,一样的打扮。也许是夜的缘故吧,看上去无论是两人的头发还是胡须,都是很黑,因为是背对着月光,所以两人别的什么特征就有点不太容易辨认。
看见道人近前,两人打着手印弯腰行礼道:“易安(易得)见过师兄,无量天尊!”
道人还礼,笑道:“有劳两位师弟了。”
自称易安的老者问道:“不知来人是师兄,刚才师弟多有冒犯,还望师兄海涵!”
原来先前是此人喊话,可是看他的身体,你永远也不会想到会有这样的爆发力。
易安,易安,看来并不那样的易安,看来易安只是道号这样称谓罢了。
道人道:“那里,那里。师弟莫要自责。”
易安又道:“师兄向来不走此路,今天缘何从此路经过。”
道人道:“还不是为了他!”
说着,便向背上的牛一雷指去。
牛一雷看见两个陌生的老者向他看来,虽然用眼睛余光回应着两人,可是一个头却尽力的藏起。
另一位叫易得的老者发言道:“这孩子莫非就是师兄三年前提起的那个孩子。”
声音有点嘶哑,有点腹言的味道,但是这声音却的的确确是从口腔中发出。
道人也并不把牛一雷放下,任凭他在自己不宽阔的脊背躲藏折腾。
“不错,当日闪电正急,愚兄正在查看天时,看看能不能炼化一下元神,与此同时愚兄惊讶的发现,突然的一道闪电像是携带着一个童儿击向大地,当时愚兄正在好奇,却忽的又传来一道婴儿诞生啼哭的声音,于是愚兄假装避雨,沿着哭声传来的方向前去一查究竟,不想这道闪电竟然诞生出一个至阴之体的童儿。”道人慢慢回忆着三年前的那个暴风雨的夜晚。
“至阴之体?”易安易得听见后同时面露惊讶、兴奋和疑惑。
易得又道:“师兄不会看错了吧,难道世间之中竟然真的有此天生奇童?”
“是呀,这事怎么从来没有听师兄说起过,师兄可正是瞒的够紧的。”易安看了一眼易得,笑着责怪起他的这位师兄。
道人哈哈一笑道:“哈哈,怎么没说,愚兄可是提及此事来着,不信你可以问问易得。至于是不是至阴之体,还请两位师弟亲自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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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上传,大纲还在完善中,所以有点慢,希望不要介意。另外,国庆佳节即到,祝愿祖国母亲华诞的同时,也把众祝福送给每一个中国人。
………【第0008章:入山】………
说完之后道人将背上的牛一雷放在地上,并且指着易安和易得向他介绍道:“一雷,还不快来见过薛易安,薛易得两位长老!”
可是双脚落地后的牛一雷,一点儿也不懂得礼数,抱着道人的右腿,将整个身子都藏在了道人的身后,只是偏着头,露出一双好奇的眼神,眨巴眨巴的看着薛易安和薛易得。
薛易得上前嘶哑的说道:“看来小家伙还有点儿怕生。哈哈!你叫什么名字?哦,是一雷对吧。一雷一雷,一啸震天河汉惊,秋雷滚过远山鸣,好名字,好名字呀!”
薛易安也上前敷衍着笑道:“古人曾言‘阴阳薄动雷雨生物’,看来还是另有一番解释呀。我看弟弟倒是很喜欢这个孩子呀,那何不向仁寿师兄讨要回来呢?”
说完之后,薛易安意味深长瞅了一下道人,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看来迎接牛一雷上山的道人,应该就是薛易安口中的仁寿师兄了。
仁寿听完后瞥了一眼薛易安笑道:“你们兄弟俩一唱一和可是打的好主意呀,本来想让你们再检查一下童儿是否是至阴之体,你们倒好,注意打在愚兄的身上,愚兄可要告诉你们,这个童儿愚兄自有更大的用处!”
薛易安听见仁寿这样说,嘻嘻哈哈的搭茬道:“只是跟师兄开个玩笑而已,谁敢在掌教师兄你身上打主意,除非活腻了不成,若是谁想,师兄你可要首先告诉我,我易安第一个就不放过他。你说是吧,师兄。”
仁寿是微笑不言。
薛易得则微笑这直奔主题:“我们还是先看看孩子吧。”
说完之后,不管仁寿和薛易安,薛易得便行动起来,伸手轻轻的向前意图上抓住牛一雷,牛一雷见状,急忙将身体全部紧紧的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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