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啸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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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啸云录-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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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腥风仍犹在咫尺,难道悲剧还要重新演过不成吗?”说到这里,包振天长叹一声,才复接着道:“正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此次行镖干系极大,各位既都是我镖局中人,也毋需隐瞒。大家心中多少有个谱儿,总是好的。”

  接着包振海将前因后果大略述了一遍,又说出了朱文云所献之汁,一干人等虽都是刀尖上磨爬滚打多年的老江湖,听得所压之镖竞是九龙玉令时,也纷纷不自主地闷头不语起来。包振天又道:“事不宜迟,迟则有变,我兄弟二人的意思是,咱们休整个把时辰,午后便动身。”又瞧着尚忠问道:“尚老弟,你随我日久,心思缜密,依你之见还有何不妥之处?”尚忠沉呤片刻道:“依这朱小兄之计应是再稳妥不过,又相烦古道长襄助,不出意外应该顺利。不过总镖头,您这一路打幌子的却少不得几场波澜呀!”包振天大笑:“

  包某行镖半生,虽未敢说纵横天下,但能入得眠内的却屈指可数。那些宵小鼠辈,又何惧哉?”包振海也接道:“是呀,尚兄,以我二人两把青天刀,加上你‘霹雳手’尚忠威名,怕得谁来,只要玉令无碍。。。哼!咱们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尚忠想想也对,不再多言。这时杨随化起身抱拳道:“总镖头,我兄弟二人初来乍到,但正当镖局用人之时,倒愿略尽绵薄,助宇少主一臂之力。”

  包振天缓缓点头道:“如此也好。”随即长身而起,宣布道:“那么容蔽人重述一便。相烦古道兄领着犬子,小女押送真的玉令到京城去,朱贤侄,杨贤侄,柳贤侄,你们与古道长一路;二弟、尚老弟,和佘下诸位与蔽人一路,就来修个栈道,大家月后京城‘月来客栈’会面,大家可还有异议?”除了古清尧,其佘人皆洪声应道:“没有了。”

  是时己值深秋,虽然天清气朗,但太阳却似适应不了这寒时的节气,只是赧然撤下暗淡绵软的光,北风却凛烈地掠过杭州城外的这片松林,秋高气爽,天晴云淡,略显暗淡的日光下,松技投下婆娑碎影,这万古长青的神木虽然苍翠如故,但却不见了盛时生机。六人六驹正伫立在这官道之上,望着视野尽头被马蹄浅起的纷扬的沙尘出神。

  包宇低头抚着手中的青天宝刀,忆起父亲包振天临行前的一句话:“宇儿,从今往后,这青天宝刀便是你的。”这把切金断玉的宝刀也是包家祖传之物,曾经在两代人的手中纵横江湖,几乎无往不利,相传是昔年包拯手下第一名捕展昭所佩之刀,可是天下有数的利器。包振天此时传刀,当是想让自己多一份助力,也无疑把包家的荣辱祸福交于己手。“爹爹放心,孩儿定不负厚望。”他心中默默念着。一旁纪芳华催道:“哥哥,你还傻愣着作甚,午时己过,该起程了。”

  包宇收抬心思道:“好,大家请吧!爹爹他们一路走的官道,咱们便抄些小路绕行好了。”说罢一挥鞭,策马向北而行。由于押镖队伍甚大,行进起来较为缓慢,包振天所约的一月时间对于他们这灵动的六人小队却是绰绰有佘的,所以众人赶路并不甚急。骑在马上,众人却如游山玩水一般,一边东西观望,一边谈天说地。听纪芳华有些担忧地问:“哥哥,爹爹大伯他们真的没事吗。”

  古清垚笑着接道:“侄女你就放宽心。就如包兄自己所言,依他经验武功,天下能伤得他的不过寥寥数人而己。”朱文云插嘴调笑:“姐姐若是放不下心,现在为时不晚,便赶上去好了,我们这路人马本是隐匿行踪,人数越少越好。”

  纪芳华本为了与包宇相处照应,迢迢千里相随君侧,依朱文云说法,自己却是竹篮子打水,徒然一场空,气恼啐道:“你这小子。。。”见朱文云竖起食指左右摇晃,才想起日前约定,只得将叱骂之语收回,狠瞪他一眼,气鼓鼓地不再言语。

  古清垚笑道:“呵呵,女娃还真是信人呢!”杨随化此时插嘴道:“是呀!纪姑娘名门之后,贤师高足,才貌双全,不知什么人前世修的福气,能得佳人芳心。”不怎么说话的柳长风此时冷冷接道:“反正不会是你,你上辈子干的缺德事太多。”众人哈哈一笑,纪芳华转头正对上包宇虎目,心神一漾赶忙转头,想起自己与这“大哥”之间面临的那道难以逾越的鸿钩,不由黯然无语。

  杨、柳二人见得都以为自己二人惹恼了这大小姐,杨随化忙陪笑道:“纪小姐莫生气,如我二人有冒犯之处,要打要骂悉听尊便。”包宇嗟道:“芳华,朱兄弟说得对,车到山前必有路,没有能把人困死们胡同儿!”不知内情的人难明所以,只有朱文云道:“是呀,纪姐姐,多愁善感的人容易变老的,小心被某人弃之如遗呢。”纪芳华收拾心情,瞪着朱文云却指桑骂槐地狠道:“他敢?若有人好的不学,胆敢学什么负心悖悻的陈世美,姑奶奶定将他扔到狗头铡底下。。。”朱文云听着一哆嗉,转头看向包宇,见后者一脸苦笑,暗乐道:“还真是对欢喜冤家呢。”

  “哦,原来名草有主了,哪个小白脸有这等福气?”“杨不化,你又嚼什么舌根子,再胡说八道,小心姑奶奶当真化了你这泥古不化的石头!”“姐姐此言差矣,你那‘冰水玄冥只能冷冻,如果要融化的话还需令师叔的天火燎原才是恰当。”。。。

  众人如此行了半月功夫,一路却出奇地平静,毫无半点儿的风吹草动,甚至连武林人氏都极少见,但越是如此,却越难令人心安,要知这“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强势并不可怕,可怕的却是“暴雨未时总无声。”九龙玉令之珍天下罕有,在这野心遍地的草莽江湖之中不知多少人即使在梦昧之中也不忘这“九龙出渊,笑傲九天”这八字。所以江湖之上定然会密切留意海天镖局的动向,众人本没把握完全神鬼不觉地避过江湖帮派密如蛛网般的眼线,已有随时出手的警惕,此时却大出意料,不由让人庆幸之中有焦虑如麻。

  在第十四日目上,六人己行致河南开封地界。这日众人来的距开封府五里之地,本想入城休息,便快马加鞭地赶路,但天公却不虑人急,刮起了呼啸北风,吹在脸上犹刀子般的犀利,枯木动辄被这劲风吹断,发出脆响,卷起漫天尘沙,使人睁不得眼来。如此还是不够,大概担心风婆形单影只,孤苦伶仃而寂寞,雪神也联袂而至,来凑这个热闹,饿尔大雪纷飞,势如鹅毛,在狂风的席卷之下,飞舞出各种姿态,似乎在向人们炫耀着什么。

  “娘的,老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样大的雪。”包宇顶着风雪埋怨道。

  古清尧却仗着内功深湛,再大风雪也不在乎,笑道:“这算得什么,比之老道惜年游历西域之时所经骤雪,只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小巫见大巫而己。”包宇嘲讽道:“你去过西域?真真令人发指,不知有多少西域同胞要血本无归喽!”他与这破衣邋遢,不修边幅的道士日见熟稔,不似起时敬畏,初见时被古清尧戏谑之事仍耿耿于怀,此时也不忘出言讥诮。

  众人又顶雪行了二里有余,这雪势却并不见消,反有愈大的兆头。饶是六人都是内功深湛者,此刻也是头脸衣襟挂满霜晶,就像六个雪人一般,只觉狼狈之处莫过于此了。忽听柳长风喜道:“大家快看,前面有座废弃庙宇,我们不如暂避一时再赶路吧!”众人一看果不其然,俱加炔脚程牵马疾赶。来到近前一看,这庙却破败得可以,大概长年失修,庙门已只省半扇,在风中不断摇晃拍打,发出啪啪之声。屋瓦早就残破不堪,倒多得是雀巢鸟窝。

  风雪实在太大,众人无遐抱怨这断壁残桓,赶忙拉着马僵从那半门之中钻将进去。好在这庙虽不中看,但挡雪遮风却是足矣,众人感觉身上一暧,如释重负般长吁了一声,拍去襟上残雪,都坐于地上运功驱寒。半晌过后,朱文云稍感暖意,起身走到门前,见风雪纷扬如故,但外面却己成了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一目穷尽之处,除了白色别无其它,不由句自心生从口破:*北风卷地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句未念毕,觉身后有人走近,回头一看见是古清尧。后者道:“小子,老道虽也喜好诗词,却不过徒自打发光景。世人利欲熏心,谗谄蔽明,如你这等真风雅之人已极是稀罕,能真的融入诗情画意,才真是一种境界呢?”

  朱文云笑道:“什么境界云云小子全都不懂,不过既然辛苦学来,不卖弄一下岂不可惜!”

  古清尧笑道:“呵!你倒是会说,我那木师兄见了你定然欢喜的,志同道合,惺惺相惜嘛!”

  “哦?木书生陆森陆前辈。小子也向往一见呢!”纪芳华突插嘴道:“见师爹还不容易,后年五月初五,五行五年一会之期,你自管去武夷山凑个热闹。”此时却听包宇叫道:“芳华,快过来!”众人一齐围到了一座香案前头,见案几香炉己满是灰尘,灵座上立着一块灵位。包宇提起拂去积土,上面字迹虽已模糊,但上刻金字依稀可睹,邃念道:“青天包龙图大人万古。。。。难不成这里便是宋朝年间开封百姓为先祖所祠之庙。”说完看着庙堂愣愣出神,不再言语。

  古清尧叹道:“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包相爷的祠堂竟落破成这等样子。。。”包宇恭敬将牌位放回原处,然后拉着纪芳华撩衣而跪,拜了三拜,起身道:“来日包某得运,定然重修此庙,让先祖在天之灵重受万家香火。”朱文云道:“如果真的有青天,也会感念大哥孝心的。到时不才倒也愿助绵力,表表心意吧!”

  这一场雪一直下到黄昏时分方才告謦,此时天色己晚,雪大无法骑马,城门业已将关,众人商议留此暂宿一夜,明曰再行上路不迟。纪芳华刚打开包囊要取干粮,古清尧笑道:“我等虽旅居于外,也不能太过寒酸了吧!你们且等着,待老道打些野味回来。”纪芳华啐了一口道:“师叔尽会胡吹大气,这冰天雪地的哪来什么野味?”朱文云道:“道长莫不是想去打些冬眠的熊来?不过这熊被吵醒,定是狂性大发,真也不好对付的。”他来时曾无意中瞧见了几个山洞。

  古清尧笑道:“不怕不怕,山人自有妙计,你们快些升火,等吃熊掌吧!”包宇接道:“道长独斗烈熊岂不无趣,包某便陪道长赌上一回如何。”古清尧大笑道:“好哇!老道逢赌必胜,怕你不成。二人长笑并肩而出。杨、柳二人犹豫一下,也跟了出去。如此一来庙中只省了纪芳华,朱文云二人,纪芳华本也想去,但听北风仍是吹个不停,略一哆嗉,还是退了回来。她一身冰水内功,无法借以抗寒,是以最怕冷的,转头见朱文云坐在一角闭目养神,问道:“朱公子,你怎地不去?”

  朱文云搔首道:“不瞒姐俎,我。。。我怕见血的。”纪芳华先是一呆,继而捧腹而笑,前仰后和,几乎背过气去,直等笑得接不上气才停下,也不睬一脸难堪的朱文云,笑道:“就你这德行以前还跟我大言侃侃,自称什么男子仗夫的,笑死人了。”朱文云涨红着脸,正准备了一腔道理要据理力争时,外面忽尔传来一声马嘶,接着悉悉簌簌却是人马的脚步声。

  “不对,包大哥诸人出去之时并非骑马,不是他们,会是谁呢?”这念头闪电划过朱文云大脑,食指坚于唇前,向纪芳华比了一个“噤声”手势之后便侧耳倾听。一个粗豪的男子声音骂咧道:“这娘的什么鬼天,老天爷妈妈的发疯不成。”

  又听另一个有些娘娘腔的声音接道:“石大人,你光抱怨有什么用。”顿了一下又道:“主子,您可能得曲尊一夜,在此将就一下了。”却听另一个优雅声音道:“哼,这一切都是那疯丫头惹出来的,没事玩出走,还要偷了老和尚的东西,害得本宫天南地北地寻她,找到定要教训一翻。”

  娘娘腔的男子道:“主子,这却难办了,你最清楚皇上对之的宠爱。只恨这小公主是女儿身,无法传以大宝。。。”说着三人已走近庙宇,朱文云心思疾转:“看来还是来者不善,听起来竟是朝庭之人,还是不起冲突为妙。”不一时三人已走进庙中,一时五只眼睛对在一块,朱文云定晴打量,见左首一个魁梧大汉,一脸虬鬓,不辨年岁,背后斜背一柄般斧,长得虎虎生威。右首者是一三旬男子,神色阴狠,身形瘦削,面色腊黄,却没有半点胡子,给人阴阳怪气的感觉,只是细眼中精光闪动,眼是心窗,一看便知是奸诈之人。中间为首的却是一年轻公子,华服雕龙画兰,束冠襄金嵌玉,手执折扇,相貌堂堂,周身透着难言贵气。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四章  行镖(3)
三人明显没料到庙中另有其人,都微微一愣,然后大汉拱手道:“我等骤遇风雪,借暂避之所,如有唐突之处,还望海函。”纪芳华不好出面,一推朱文云,后者亦拱手道:“哪里,这位大哥言重了。大家一般皆是客人,倒是惊扰了包公英灵是真。”“哦,此地是包公圣庙?”那华服公子饶有兴致地接道。

  朱文云颔首道:“正是!”二人对活过程中均在互相打量对方,那公子年纪看来只略长于朱文云,二人对面分立,却是相得益彰。文云面貌清秀,公子长相俊朗,文云白衣磊落,公子服饰华贵;文云谦雅儒风,公子傲然贵气。这气质孑然相反之二人相对而立,都是人中龙虎。但一山难容二虎,便如文人互轻,两个出众之人总是会存着一丝敌意。四目相对,隐隐在空气中激荡出火花,二人许久都末说话,平静气奋中却透着一股子煞气。

  忽尔二人同时仰首大笑起来。公子笑罢再瞧,这回目光却落到了纪芳华身上,身子突的一振,再收之不回,口中却道:“小兄弟真真好福气呢,有如此佳人相伴,令朱某好生羡慕呢。”口气虽是略显轻薄,溢美之意不难听出。

  朱文云道:“哦?兄台也姓朱,真是有缘。在下朱文云有礼。”没等那公子笞话,纪芳华却插嘴道:“姓朱的,你莫要乱纤红线好不好,哼!这酸里酸气的穷小子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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