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宝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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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宝典-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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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去。济苍生问道:“你有东西要给我。”邬老二轻轻点了点头。济苍生将手伸入他怀里,顺着他的手摸去,拿出一张道士做法用的黄符。济苍生将黄符展开一看,上面用血迹写着八个字:雌雄双怪,贺兰映雪。济苍生心头一动,望着邬老二问道:“贺兰映雪?你是想告诉我,最近又出现了贺兰映雪?”邬老二又点了点头,微喘着说道:“前些天西去……无意间探知……雌雄双怪……寻医……肯拿贺兰映雪……交换,啊……我想……济大夫……一定可以……我……我便发了信号……”济苍生激动地握住他的手,问道:“我收到了。可是,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告诉我,是谁下的毒手?”邬老二摇了摇头,叹道:“我不知道……刚发了信号……没多久……他们就来了……他们……倒知道……我的底细,呃……他们逼问我……济大夫的下落……我……我没有说……他们就……啊……我的双眼……两腿……都……”济苍生看了看他蒙着黑布的脸和断了的双腿,心头一阵酸痛,紧抓住他的手,哽咽地说道:“好兄弟……是我连累了你。”邬老二却平静地说道:“济大夫,你十五年前……救了我的命……又医好我的双眼……我又多活了……十五年……多看了……十五年……我多谢你……今日等到……你来了……我再无遗憾……希望……贺兰映雪……对你有用……”“有用,有用。”济苍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眼角流下泪来。吴秋遇在一旁听得明白,知道这个人为了不透露师父的行踪,被人挖去了双眼,打断了两腿,也不由得心头一酸,流下眼泪。 

  这时,忽听门外有人说道:“神医济大夫在么?”吴秋遇一惊,急忙瞅着师父。济苍生扶邬老二慢慢躺好,站起来走到门口,怒目问道:“就是你要找济某么?”门外站着一个青衣汉子,背上背着两把铜锏,答道:“在下北冥教清衣堂彭堂主座下李袖,拜见济老前辈?”济苍生一听“北冥教”三个字,马上想起了当年秦全鹤、赖保昌两个北冥教长老和一个小喽罗来索要《中秋宝典》的情景,登时心头火气,喝道:“你们在济某身上捞不到好处,便拿济某的朋友开刀,真是好不要脸。你单枪匹马,也是来要《中秋宝典》的么?”那李袖却是一愣,惊讶道:“什么宝典?开刀?晚辈不知。前辈这话从何说起?”济苍生哼了一声,怒道:“你以为济某的朋友已经死了么?告诉你,他命大得很。你耍赖也是没用!”说罢,双手提劲,便是一记“开山惊魔”打出。吴秋遇知道师父这一掌的威力非同小可,对方中招非死即伤,当下并不敢看,转过脸去。李袖一见济苍生神情愤怒,已暗觉有事,因此加了些小心,见他竟然真的一掌打来,急忙向后翻倒。济苍生虽是盛怒,但尚未证实面前之人便是伤害邬老二的主谋,存心要留活口,因此只用了两成功力。李袖又向后退让了几步,那掌力便没有十足地打在他身上。纵然如此,李袖的左肩仍被重重地击了一下,顿时整条膀子酸麻无力。正自呆立,只见济苍生快步过来,要将他拿住。

  忽听有人在墙头笑道:“我就知道,好言好语是请不动济大夫的。”济苍生猛一抬头,只见三周墙头忽然冒出几十个人来,各个手持弓箭,将这里团团围住。刚才说话之人站在大门上方,蒙着脸。李袖也是一愣,惊恐地问道:“你们想要怎样?”那蒙面人说道:“你来请济大夫,我就帮忙送你们一程。”说罢,一摆手,几十支箭便从三面一发朝二人射来。济苍生飞身退入房中,未及落地,便扬手将门推上。只听哒哒几声脆响,门上少说也插了七八支箭。“姓韩的,你……”李袖指着蒙面人,一句话尚未骂出,身上便中了五六支箭,倒在地上。 

  济苍生拉着吴秋遇往后墙根退了几步,怕有箭从窗子射进来,来不及防备。邬老二轻声叫道:“济大夫……来。”济苍生退到他身旁,一面仍向着门口戒备,一面低声问道:“你有什么话?”邬老二低声对他耳语了几句。济苍生看了他一眼,断然说道:“那不行,要走大家一起走。”邬老二摇头道:“我不行了……这些年……已经够本……不能再拖累……你们……啊……你们快走!”“我带你走。还怕不能再救活你一次?”济苍生说着便伸手去拉邬老二。邬老二努力挣脱他的手,喘着说道:“这次不一样……我内伤很重……又被下了……慢性药……没救了……”济苍生刚要说话,忽听外面有人叫道:“韩兄,放火吧。只要逼他们出来,这几十支箭便有了着落。”姓韩的好像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弓箭准备好!放火!”这一声令下,便有几支燃着的火把朝屋子掷来。屋门、窗子一发烧了起来。吴秋遇亲眼见过丁不二被天山恶鬼和蒙昆用火困在茅屋中,知道现在是万分凶险,却不知如何是好。邬老二在济苍生身上用力推了一把,奋力叫道:“快走啊,济大夫!”眼里已急得流出泪水来。济苍生心中不舍,仍去扶他。邬老二含泪道:“你们再不走……我便……咬舌自尽。”济苍生长叹一声,哽咽道:“好兄弟。老哥哥对不住你了。”说罢,掀起炕上的木板,拉着吴秋遇便跳了下去。大火越少越旺,屋顶的横木、砖瓦已开始纷纷塌落。姓韩的注视着大火燃烧的屋子,吩咐道:“他们忍不了多久了,弓箭准备!”还有人在一旁叫道:“这边的,封住屋顶。” 

  济苍生推开头上的柴堆,从地道口探出头来。见无异状,师徒二人便爬了出来。望着百步以外燃着的大火,济苍生心如刀割,长叹道:“好兄弟,只有来世再会了。”吴秋遇望着道观墙头的人影,心中痛恨。济苍生叹了一口气,说道:“走吧。”吴秋遇刚一转身,忽听得轰然一阵爆响。师徒二人急忙回头。只见道观上方砖瓦、血肉四下横飞,几面高墙连同墙上的人影刹那间灰飞烟灭。吴秋遇大惊。济苍生惨笑道:“好兄弟,你总算是报了仇了。”师徒二人默立了良久,估计在大火和爆炸中,邬老二也早已是尸骨无存,便再无留恋,大步离去。 

  路上,济苍生心中仍然纳闷:究竟是什么人要逼问自己的下落,会对邬老二下那样的毒手?又是什么人,非要置自己于死地?吴秋遇问道:“师父,那些蒙面人害人,也是为了《中秋宝典》吗?”济苍生摇头道:“看来不是。想当年,北冥教的秦全鹤找上门来,是因师父的一招‘干拍鬼影’泄露了身份。此番众人仍口口声声叫我‘济大夫’,想来和姓秦的并非一伙。况且,他们连北冥教的李袖也一道射杀了,那就应该不是北冥教的人了。至于什么《中秋宝典》,恐怕除了北冥教的人,外人也很难想得出来。”吴秋遇记起,当年秦全鹤一直管师父叫“谢昌”、“谢先生”,倒像师父姓谢似的,自己当时虽然觉得奇怪,也并未放在心上,看来那又是师父的另一桩秘密。他又问道:“师父,为什么有人要请你,又有人要害你?”济苍生道:“请我的人,无非是求我救人。害我的人,多半是怕我救人。看来,他们倒先是结了仇了,只是意外碰到一起的。只是请我也好,怕我也罢,那个要治病的人是谁,师父倒真是猜不出来了。”吴秋遇不敢回想云水观的惨状,对雌雄双怪也没什么兴趣,只把贺兰映雪的事又和师父问了问。济苍生道:“贺兰映雪可是百年难遇的奇花异草,原产自异域雪山,后有中土药师引入贺兰山中,有幸成活了几季。只因开花白如冰山上的雪,便取名为贺兰映雪。那药师也是无意间发现,贺兰映雪的药性极强,对中土各种毒虫毒草之毒均有克制化解功效。消息传开,惹得中土武林人士争相拼抢。用毒的怕别人得了,便用不得毒了;不用毒的,也希望有它防身,便不怕别人下毒。一番厮杀争抢当中,那药师死于非命,贺兰映雪也不知所踪。近几百年都没再听说过,想不到如今竟又出现。”言语之中,透露出无限的向往。吴秋遇听罢也好奇不已,恨不得马上见到,一解心痒,于是一路都走在前面。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廿二章 茶摊
师徒二人沿浑河、黄水河一路向西,不几日来到朔州地界。一路上,吴秋遇又跟师父学了不少人情世故。未免多生事端,济苍生特意嘱咐道:“此次西行,只为了贺兰映雪。我们速去速回,一切小心行事,切不可招惹是非。你的武功尚未练成,不到万不得以,切不可显露,以免暴露行藏,多生事端。”吴秋遇一一记下了,本来对逞勇斗狠就没什么兴趣,这样的要求对他而言,倒也不难。

  路上行人不多。对面一位老婆婆一手拿着竹竿,一手牵着小孙子,缓缓走来。那婆婆两眼翻白,将竹竿在前面的露面敲打着。吴秋遇听到身后传来马蹄声响,而且越来越近,便回头望去。只见一匹红马如风般疾驰而来,已冲到师父身后,不禁大叫一声:“师父小心!”济苍生轻轻一闪,那马便擦身而过。吴秋遇往路边让了一步,却猛然想起失明的老婆婆和她的小孙子正走在路中。眼看那马已冲了过去,吴秋遇不及多想,急向老婆婆奔去。经过几年的练习,他的千里独行之式已然得心应手,随用随来,几步之间已然快过了马匹。济苍生叫道:“臭小子,你干什么?”吴秋遇一手揽住老婆婆,一手挟起小孩,迅速送到路旁,自己的身躯便露在了马前。马上的人不禁一惊,但速度太快,已然收持不住,马已直奔吴秋遇撞去。济苍生飞身来救,但已经来不及。马上的人扬鞭重重一抽。吴秋遇背上一痛,滚落路边。那马显然受了惊吓,前蹄扬起,一阵长嘶,险些把马上的人摔落下来。“臭小子,你怎么样?”济苍生拉起吴秋遇,查看伤势。吴秋遇反手摸着后背,忍痛说道:“我没事。那婆婆怎么样了?”济苍生道:“他们好得很。”马上坐的是一位白衣公子,个子不高,眉目清秀,上下打量了吴秋遇几眼,便打马疾驰而去。“毛头,刚才怎么回事?”那老婆婆眼睛看不见,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毛头不过两三岁,也不知其中利害,说:“奶奶,马。”“什么马呀?唉,算了,赶紧走吧。”便牵了毛头的手,一手拿竹竿摸索着,继续赶路。望着祖孙的背影,吴秋遇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师祖爷爷也是常常这样领着他。

  路上,又有四匹快马从身边疾驰而过,在路上扬起烟尘。那马上坐的都是彪形大汉。

  大道边有个露天的茶摊,摆着四张桌子。刚才那位骑红马的白衣公子独坐在路边的一桌,自斟自饮。靠近路边的另一桌,坐着四位客人,却不喝茶,而是大碗地喝着酒。旁边已经丢了好几个酒坛子。这四人正是郊野四侠:大侠江湖一担子仇恪,二侠铁面书生铁秋声,三侠野神仙胡大夫,四侠千杯不醉陈康。四人当中,有三个不修边幅,带着村野之气。只有二侠铁秋声装束利落,温文儒雅,腰间还插着一本书,那打扮倒像个读书人。而且他面容清秀,年纪不过三十多岁,断然不会比陈康和胡大夫年长,看来四侠也并非按年齿排序。只是他一贯的面无笑意,不怒而威,故此落了个铁面书生的称号。仇大侠的铁扁担靠在桌子边上,胡大夫的药袋子扔在脚边。四人边喝边聊,煞是痛快。

  刚刚赶到的四个汉子下了马,把马拴在一边,走到白衣公子旁边的一桌,坐下来。

  这时候,一伙人走下大路,大声喝道:“这几张桌子我们包了,你们走吧。”白衣公子一手抓起马鞭,看了一眼,忍住没有吱声。郊野四侠倒像根本没听见,继续谈笑饮酒。两个人走到白衣公子身后,喝道:“小子,起来吧。”旁边那桌的四个壮汉怒视来人,有三个几乎按捺不住,却被另一个拦住,看来那人在四人之中有些地位。白衣公子又将马鞭丢在桌上,继续喝茶。身后的一人骂道:“好小子,成心给大爷添堵是不是?”正要发作,却听陈康骂道:“谁在那里放屁?”众人一听,一发都向四侠围去。有人指着为首一人说道:“这位是白丕谷白大爷。得罪了白爷,可是要死人的。识相的赶紧滚开吧。”四侠继续喝着酒,对来人看也不看一眼。陈康却笑道:“刚才我问谁在那里放屁,你却说什么白屁股。这么说,是白屁股在放屁喽。”白衣公子听了,不禁脸上一红。四个壮汉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说话之人大怒,挥拳朝陈康打来。陈康头也不抬,扬手把酒碗打在来人手上,酒水泼了他一身。那人揉着手背,“哎呦”乱叫。那位白爷更是恼羞成怒,尖声喊道:“给我打!”众喽罗各出拳脚,齐朝四侠打来。四侠一边出手应对,一边继续喝着酒。众喽罗见四人如此轻蔑,更是恼怒,也更加凶狠。陈康见众人还在纠缠,不禁有些气恼,一脚踢开板凳,大喝道:“真是不知好歹!老子可要恼了。”说罢,便施展手段,顷刻间把一群喽罗全都打翻在地。那白衣公子一拍桌子,喝彩道:“好功夫!”众喽罗倒地哀嚎。卖茶的伙计早躲到一边,不敢露面。陈康拍拍手,笑道:“如此不禁打,也敢出来耍横。”仇恪道:“算了,老四。咱们酒也喝了,给钱走吧。”陈康摸出一块银子,丢给藏在土灶后面的伙计,高声说道:“打碎了几只碗,多出的就当赔你了。”伙计拾起银子,哆哆嗦嗦地爬出来,看了看倒地的众人,撒腿就跑。

  四侠站起身,各自收拾物件,便要离去。白丕谷一手捂着脸,尖声叫道:“四位敢不敢留名?打了铁拳门的人,就这样算了么?”“铁拳门?”胡大夫轻蔑地摇了摇头。仇恪和铁秋声相互一视,没有作声。坐在白衣公子身后的四个汉子相互看了一眼,站起身来。陈康叫道:“铁拳门了不得么?只管叫铁拳王来,找郊野四侠说话。”说罢扬起拳头用力一晃,地上的众人纷纷后退。仇恪叹道:“铁拳门也算是山西望族,竟有你等不肖之徒,实在……唉。”说罢,便迈步向大路走去。

  四个汉子看了看地上那般家伙,为首之人问道:“你们真是铁拳门的人?”有人叫道:“这还有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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