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良内力甚强,强忍着想竭力支撑一时,不想阵阵的头晕与火一般灼炽的热浪,已使他力不从心。
严索魂瞧着草坪上严广雄与严广志的尸体,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代之是怨毒,冷酷与凶残。
他咬着牙道:“你杀了我两个弟弟,我要将你慢慢地剐杀,让你受尽折磨的痛苦。”
“让我先砍他一刀,为二哥和三哥解恨!”严广威此时又露出了凶相。
“我也……来一刀!”罗毒不知时候,又窜回到了草坪上。
严索魂冷冷地道:“你们砍吧,只要留口气,让我来收拾就行。”
徐天良咬着牙,闭口气,运动起混元金刚气功,体内的烈火犹似炉火一样,在烧焚着五腑六脏,他以超人的毅力强忍着。
他要作最后的一搏。
严广威的钢刀和罗毒的带刺钩尖,同时刺到。
这是带着疯狂报复心理的,肆无忌惮的一刺。
烈火封住了徐天良体内的经脉,真气在体内突兀奔窜,脉管像要爆裂,而功力却无法发出去。
刀钧已经刺到,入肉一分。
突然,他绽出一声大喝,功力如同火出进发,终于发了出去! “当!”天神剑先将罗毒的双钩斩断,然后削飞了他的驼峰。
一股带着腥气的藏在驼峰里的毒水,裹着一团血肉喷射向空中。
罗毒惊吓万分,疼痛难熬,狂嗥声中,拔足狂奔而去,“蓬!”金刚掌击在严广威胸脯上,严广威惨号着,身了往后倒飞而出。
严广威从严索魂头顶飞去,“砰”地摔落在地,声音中断,全身软如一团一般,骨肉皆震离了架构,口鼻眼中喷着血,*烘便齐泄,已然毙命。
徐天良一击之后,也全身散架,瘫软在地上。
严索魂变了脸色。
他万没想到,徐天良在中剧毒之后,居然还能发功杀他最后一个弟弟!
他在痛心之中,又感到一丝庆辛,刚才若是自已去出手,恐怕也横尸在草坪上了。
他咬咬牙,跺跺脚,迈步走到徐天良身前,用一双怨毒的眼睛瞧着徐天良的脸。
“你够狠,真够狠!”他咬牙切齿地道,“中毒之后,居然还能杀人,现在我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他挑起地上严广威跌落的钢刀,将刀尖抵在他眉心上,冷森地道:“我要先在这里划一条口子,然后再洒入一些‘天乐虫’,这些虫子会让你发痒,犹如千虫跪咬,万蚁噬心,痒得你想要死,却又不能……”
徐天良隐约间感到了眉心上刀尖的压力。
他绝望了。
没想到竟在这阴沟里翻了船!
他很不甘心,瞪着一双晶亮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严索魂。
严索魂阴冷的目光瞧着他:“你似乎很不怕死,佩服!你听着,我现在动手……”
说这里,严索魂的声音突然顿住,脸突然变了,变得十分诡异,似笑非笑。
“当!”钢刀坠落到地上。
他脸继而变红,鼻、耳、嘴里溢出了血,眼珠子瞪得又圆又大。
这是怎么回事?
徐天良还未反应过来,严索魂身子像突然被拆散了架似地,瘫倒到了地上。
没有叱喝声,连草坪上的风也静止了。 静得如同没刮风的大漠。
严索魂倒下去后,徐天良看到他身后站了个人。
那人就是刚刚被严索魂毒倒在地的小艳女白素绢!
白素绢扔了一粒小药丸给徐天良:“这是三神王毒水解毒丸,你服下去后,再运一小周天气就行了。”
徐天良没多问,赶紧将小药丸入口中,裹着唾液吞了下去。
一股冰凉凉的气立即从喉头,向腹部泻去,他挣扎着,爬坐起来,微闭起眼开始运气。
泻入腹部丹田的凉气,随着运气流向体内各个部位,将灼炽的热浪,焚烧五腑六脏的烈火扑灭。
白素绢抬手抹了抹前额的一绺乱发,扭脸转向了严索魂。
严索魂歪确躺在地上,脸色红得可怕,一双眼睛惊恐地盯着白素绢,眼珠子似要人眼眶里蹦出来。
白素绢冷冷地笑了笑道:“在本姑娘面前耍毒你算是倒毒了。你以为你这“天火毒”就能制住本姑娘?哼!你忘了本姑娘除小艳女外,还有个绰号叫小百毒娘子吗?”
严索魂咕噜着道;“你……你……”
白素绢瞪圆了眸子道:“你有两个不该,第一不该侮辱本姑娘,第二不该解开本姑娘的穴道。本娘从不会原谅侮辱过我的任何男人,当你替我解开穴道时,你就死定了,本姑娘至少有十种毒物,可置你于死地。”
严索魂颤声道:“你下……的是什么毒?”
白素绢弯下腰,逼视着他道:“你听说过天暴毒吗?”
严索魂全身一阵痉挛,牙齿磕得格格地响:“小丫头,你……好狠毒……”
“哼!”白素绢冷哼道:“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若说是狠毒,更狠毒的还在后头呢。”
严索魂咬着牙道:“想不到我拍手毒王,今日竟会栽在……”
话未说完,鼻、耳、嘴里血如泉涌,眼珠子越凸越大,最后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白素缉出指如飞,点住他几大穴位,阴冷冷地道:“滋味如何?”
特殊的出身,特殊的环境,养成了她特殊的性格。
她痛施毒手,并引以为快。
严索魂因痛苦而扭曲的脸颤栗着,没有回答她话。
他的态度,更激怒了她心中的愤怒之情。
她目芒一闪,抓起地上钢刀,挑开严索魂的胸衣,在胸脯上划了一条血口,然后从严索魂的腰囊中摸出一件东西,快捷地拔开塞子,凑到血口上。
一线红色的极细的虫子,从血口钻入了严索魂体内。
“呀!”一声嗷叫从严索魂口中迸出。
他两眼只剩下了两个洞,全身痉挛着,杀猎似地嚎叫,双手在身上,脸上和脚上,上上下下,抓个不停。
白素绢惊傻了眼。 她没想到‘天乐虫’竟会给人带来如此剧烈的痛苦!
衣服抓破了,皮肤抓破了,肉一丝丝地被抓落,全身都是鲜血淋漓,严索魂却犹是狂叫着仍拼命地在抓。
“杀……了我……请白姑娘行行好……”严索魂在狂叫中断断续续地道,“我受不了……杀,杀了我吧!”
白素绢被这出乎想像的惨烈埸面所愣住了,呆呆地站着不知所措。
徐天良运气完毕,轻吁口气,霍地跃了起来。
刹时,他脸色倏变,变得十分阴沉。
严索魂痛苦挣扎的惨状,令他这个狼崽也禁不住心惊肉跳。
瞧严索魂这模样,不把自已抓成一具骷髅,决不会停手!
他唬着脸,对还在惊呆中的白素绢道:“白姑娘,你用这种毒未免太狠毒了。”
在他的眼光中,一个女人,尤其是他的妹妹不该这么狠毒,如果这桩事是他本人所作,他倒不会觉得过份。
白素绢闻言,从惊愕中苏醒,她也觉得自已确实过份了一点,但她怎会在无号和尚在面前认理亏?
她扬起秀眉,眸光闪烁着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毒吗?就是他刚才准备用来对付你的天乐虫,如果不是本姑娘刚才制住他,现在这副模样的人就是你,而不是他!”
徐天良扁扁嘴,顿时语塞。
“杀……了我!求求你们……”严索魂仍在抓叫着。
徐天良眼中棱芒一闪。抢步上前,天神剑似一泓秋水泻入了严索魂左胸。
徐天良收剑回鞘,一抹血水在剑锋隐没。
严索魂虽然已看不见了,但他仍能感觉得到这解脱也痛苦的一剑,是徐天良刺出的。
他居然在生命的最后眸间,绽出一个笑容,对徐天良道:“无号大师,谢谢……”
话未说完,身子往上一挺,两脚一蹬,已然断气。
徐天良迈步向前,未回头,却胸后掷去一句话:“你跟我来吧。”
白素绢一怔,随即追上前去:“你让我跟在一道走了?”
徐天良沉声道:“不错,从现在起,你就是狼帮的军师。”
“哈!”白素绢笑靥如花,“这就对了!咱们现在已说服了黑风堂与*堂,这去钱塘的路上还有西凤帮、蓝鸟帮、无旗门、六号门、红袍会、老字会……”
徐天良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话。
他在思考另一个重大的问题。
少林寺的情况怎么样了?
天然方丈对他的信将会如何回答? 他须要待少林寺明确答复之后,才能全面展开行动。
他坚信少林寺一定能获胜。
因为千百年来,还没有人战胜过少林寺,同时师傅曾经说过少林寺的十八金佛阵,是没有人能破得了的阵式。
然而,事实会是怎样?
嵩出,地居中州,山峦秀拔,气势十分雄伟,被尊为五岳之中的中岳。
嵩山西峰为少室山,北麓五乳峰山势险峻,崖岩横亘,直耸白云之中,少室岩峰宛如莲房,五乳峰则似莲叶,环而绕之,其趣盎然。
少林寺则在五乳峰下,而对群山,傲然耸立。
少林寺是武林泰山北斗,少林派的总坛与发祥之地,有达摩面壁,汉三石阙等胜景,眼下这都是少林练功的密地。
今天,天气不太好。
一片乌云掩住了太阳,罩在少林寺顶空上。
乌云遮日,阴影罩头,这不是好兆头!
寺内,钟楼上钟声在响。
洪亮而带着几分滞重的钟声,显得有几分怆凉。
钟声悠悠荡出数十里外,在群山中隐隐回荡。
此刻,时近正午,并非晨钟暮鼓之时,寺内为何响起如此钟声?
寺外,山道两旁立着身穿灰袍的寺僧,数百名灰袍寺僧仗队,直排到寺门外。
寺门敝开着。
寺内。百名身着袈裟的寺僧,相对肃立,整齐地直排到大雄宝殿的空坪前。
空坪上,百名敝裸着半条胳脯的武僧,成两个方阵,立在坪的两侧。
大雄宝殿台阶前,站着十八个赤着上身,身上涂着有铜粉的武僧。
台阶上,第一级站着七个身着皂袈裟,双掌合十的佛面僧。
第三级站着六个身着黄底描红袈裟,双掌合十的佛面长老。
第六级站着五个身披红底缀金袈裟,双掌合十的佛面尊者。
第九级,也就是最高的一级台阶上,站着身着深紫镶红袈裟的少林寺方丈天然大师。
天然大师左右站着两个小沙弥,左小沙弥捧着一个小巧的紫金檀香炉,右小沙弥抱着一块碧玉玉喋。
少林寺的精英,已全部集中在此,除了已在雁荡山殉难的十八金刚罗汉之外。 如此隆重的礼仪,如此威严的阵仗,少林寺多年来已不曾有过。 是迎宾?
谁有这等资格。能让少林寺满寺人等如此恭迎?恐怕当年赐匾封神的唐太宗李世民到少林寺,也不过如此。
是迎敌?
谁有这等本领,能让少林寺十八铜人亮相,十八金佛台阶侯阵?
钟声蓦地停止。
满寺一片静寂。
空气沉重得令人几乎窒息!
突然,山门外,响起了一片喧号声,
“阿弥陀佛!”喧号声肃穆庄严,直冲云霄,震撼天空。
在喧号声中,西门复带着钟奉法,伍奉旨及十八名青衣汉子,走进了山门。
山门内,号佛声又起,一浪盖过一浪,犹似海潮一般。
西门复面含微笑,神色坦然,在号佛声中稳步走向大雄宝殿。
钟奉法,伍奉旨和十八青衣汉子,神情冷漠,对号佛声仿佛未曾听到一般,显然,他们内功修为已非一般火侯。
西门复踏至殿坪前站定,两道冷沉的目光射向站在台阶上的天然方丈。
天然方丈举起手中禅杖。
满坪满寺,旋即寂然。
天然方丈瞧着西门复,缓缓放下禅杖,双掌合十道:“西门施主果然守约。”
西门复目光徐徐扫过四周,带着几分嘲弄的口气道:“少林寺如此礼仪接老夫,老夫真是有些受宠若惊。”
站在第三级台阶上的苦心大师,厉声喝道:“西门复,这是少林寺,由不得你放肆!”
西门复浅浅笑道:“老夫与天然方丈说话,岂有你说话的份?”
苦心大师脸色顿变:“你……”
站在第六级台阶上的天佛、天净和天因大师正欲说话,却被天然方丈阴住:“西门施主,老衲有一句话,不知西门施主可否愿听?”
西门复淡淡地道:“请讲。”
天然方丈缓缓地道:“武林霸主,天下第一,唯我独尊等等,皆是虚幻之名,胜败辱,只不过是水花镜月而已,西门施主何必要强人之意,下这什么朝圣令?依老衲之见。不如……”
西门复冷声打断他的话:“老夫来少林寺并非是听方丈说教的,老夫是为下朝圣令而来。”
“阿弥陀佛!”天然方丈合掌道,“西门施主今日是非要与少林寺一见高下了?”
“不错。”西门复断然地道:“这是谁也阻挡不了的事。”
天然方丈又道:“西门施主能否看老衲一面,收回成命?”
西门复沉地道:“老夫只身前来赴会,以比武下令,已经是给方丈面子了,请方丈不要再多言。”
天然方丈尚未回话,苦心大师抢口道:“十八金刚罗汉遭你暗算,这笔帐少林寺还没有与你算呢。”
提到十八金刚罗汉,少林寺僧皆露出忿忿不平之色,坪中气氛骤然紧张。
西门复冷冷一哼:“这是少林寺咎由自取。”
天然方丈脸色微变。
天佛大师接口道:“此话怎讲?”
西门复冷笑道:“出家人该视钱财如粪土,没想到少林寺的高僧,居然也贪恋金陵宝藏那虚无之财,十八金刚罗汉如果不动贪财之心,怎会下地狱?”
殿坪一片寂然,没有人再答话。
谁说西门复说的没有道理?
天然方丈面露愧色,心中充满了内疚。
十八金刚罗汉是奉了他的旨令,才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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