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先走了,对他来说,目前没有比英国老板的投资更大的事情了。
堂吉柯德抱着怀疑的心理对彼特说:“先生真要投入上亿的资金?”
彼特背靠在椅子上,欣赏着墙上挂着的字画,他没有直接回答堂吉柯德提出的问题,反而这样问道:“堂先生明白墙上这副字的含义吗?”
堂吉柯德顺着彼特指的方向向那一副题字望去,虽然他会汉语,但如此潦草的书法他一个字也没有认出来。他说:“不,不,我没法辨认是什么字。到是觉得更象一团盘绕的树根。”
“我在英国读书的时候就听说过中国的书法,这是他们的艺术,在我们看来,出了夸张而外,什么都不明白了。但中国的水墨画却能给我们另一种视角的享受,你看那副画,山水都在朦胧之中,似见非见,似有非有。我虽然不懂得绘画,但这画也给了我一种虚幻的梦境。”彼特象一个鉴赏家一样在品评着这副山水画。
堂吉柯德说:“我到没觉得有什么梦镜,只是觉得画画的人想给人一种立体的效果,但他却以平面的思维在画这副画,所以一点立体的效果都没有了。”
“哈哈,先生是一个骑士,却也看出了这么深奥的问题。先生不懂绘画艺术,但却从这副画上现了中国人的思维方式,真是难得。我研究过一点二元思维,也就是平面思维,虽然没得出什么值得炫耀的结论,但可以肯定的是,一直处于平面思维的人,他们的物理想象非常匮乏。而且常常把问题看成是不白就黑,也就是所谓的不是敌人就是朋友了。”
“你是博士,看问题当然比我们透彻的多。哎,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啊,你真会在这里投资那么多钱吗?”堂吉柯德很怀疑彼特有这么大财力,所以他又一次问起了投资的事。
“不瞒先生,我哪里有那么多钱去投资啊,这只是个幌子而已。就如这副山水画一样,带给人的完全是一个美好的想象。但是,我有方法和能力把这个想象变成现实。”
彼特的这句话何尝又没有说到堂吉柯德的心坎上呢?一直以来,堂吉柯德的侠客梦就象是这副似有似无的山水画,使他迷茫,又让他觉得完全存在,仿佛伸手过去就可以触摸到一样。画家完全是在追求一个梦境,他把现实揉进了梦里,这和堂吉柯德彼特的追求是一样的。然而谁能用实在的方法去实现这个梦境才是最为重要的,谁掌握了这个实在的方法,谁才有实现梦想的可能。
“其实,”彼特接着说,“更重要的是,我把自己装扮成了一个美好的梦,让杨凡先和他的上司感到我的魅力。而这个魅力是他们实现自己梦想的梯子。啊,千万别认为我是个骗子啊。每个人实际上都在有意或者无意中这样装扮着自己的,借着别人的力量实现着自己的梦想。你我都不例外。在爱情之中,这个装扮尤其明显。”
“难怪女人们喜欢打扮得花枝招展了。”桑丘插嘴说。
“非常正确,她们用香粉掩盖起脸上的雀班,我们不可能就说她们是在欺骗吧。”彼特说。
“我反对你的这种说法,”堂吉柯德听到这里,就觉得应该为女人们抱个不平,他说,“女人打扮那是纯粹地爱美之心,这不能和我们谈的这事相提并论吧。”
彼特反驳说:“理论上应该是相通的,无非都是在用一些方法增加自己的吸引力嘛。只是方法不一样罢了。”
“我怎么觉得怪怪的呢?”堂吉柯德觉得夸大资产是欺骗的行为,而女人打扮自己就不属于欺骗了,但他又找不到合适的词去反驳,所以他这样说。堂吉柯德真不明白,彼特怎么会把两个不相干的装扮联系在了一起。为了把这个问题搞清楚一点,堂吉柯德就说起了杨凡先,他说:“那么,根据彼特先生的理论,那个杨凡先装扮过自己没有?有欺骗的行为吗?”
彼特回答说:“杨凡先嘛,呵呵,的确是个奇妙的人。他是以集体的名义装扮自己的,就是那个当地主管矿业的什么‘矿业部’,也就是说,他利用的是集体的资源装扮了自己,如果没有这个集体的资源装扮他,他就什么也不是了。而正因为他的这个装扮吸引了我,我们利用他就象是在利用一个梯子,通过他,我们可以爬到我们想去的楼上。他对于我们,我想并不存在欺骗,而是相互利用,他同样在我们身上看到了通过我们他可以获得的利益。因此他很卖力地充当了中间人的角色。杨凡先是个聪明人,他很会利用集体的资源去装扮自己,从而利用这个装扮去吸引人,去吸引对自己有利的人。”
………【第118章 开发商】………
彼特接着说:“如果真要说欺骗,杨凡先只是欺骗了供养他的集体和国家,而不是我们。也许他们的法律并无这方面的条款,这是我的猜测。因为我很费解。比如吧,”说到这里,彼特打了个比较复杂的比方,他说,“现在我,堂吉柯德先生,以及桑丘,我们三个人是一个集体了,我们是来这里开矿产的。而我们之中的每个人的行为都必须为这个集体或者这个公司负责,我们每个人又都有接洽来我们公司商谈业务的人的义务,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如果我们中间的某个人以中间人的身份带个人来和我们谈生意的话,这就乱了套了。先,这个中间人忘记了本身的职责,因为他是以中间人的身份出现在公司和谈判对手之间的,而不是本公司的人了。然而,他却拿着我们这个集体给他的薪水。从这个意义上讲,他已经出卖了我们这个公司。第二,由于他是我们公司里的人,掌握着很多公司的秘密,这就难免他在充当中间人以后不出卖这些秘密。第三,这个中间人的身份就出现了双重身份,他一边代表着公司,一边当着中间人,表面看去,他好象是在为本公司做着贡献,实际上他是拿公司的薪水,却在做中间人的事情。因此,我觉得他们根本不喜欢按规矩办事。”
“这有点复杂化了吧,我在中国的武侠书中经常看到这样一个的段子‘古人曰: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对于古训,他们是很尊重的,也很喜欢按照古人的教训行事。他们的先人们在很早以前就总结出了这样的符合逻辑的结论,并以此教训着下一代,因此,我觉得说他们不按规矩怕是不太准确。”堂吉柯德这样反驳着彼特,他接着又说,“不过,杨凡先的行为的确难以理解。但对于我们却是非常有利的啊。对我们有利,我想就是好事情。”
桑丘也赞同地说:“是啊,对我们有利,我们管他出卖不不出卖谁。这只能说明老板运气好,一来这里就有人帮忙。”
“其实,谈判还没有正式开始,中间就出现了这样一个人物,一切似乎都太有利于我们了,这不得不让人感到恐惧。是啊,太顺利了,反而让人觉得不适应。”
“彼特先生多疑了啊,吃里爬外的人到处都有,我们在这里遇上也不奇怪呀。这种人有点好处什么事情都会干的。”堂吉柯德说。
“非常正确,但是别忘了,如果我们利用商业间谍,我们同样会被打入黑名单的。我不想有人说我彼特是靠不正当的方式财的。”
堂吉柯德说:“那么,你为什么同意他为我们牵线搭桥呢?”
“我很矛盾,如果在英国,我是不会同意他当我们的中间人的。在这里,也许我抱了个侥幸心理,假设这里的人不觉得杨凡先的行为是在出卖他的国家,法律上也无相关规定的话,他这个中间人就是合法的了。而我的怀疑也自然是多余的了。我的这个侥幸心理完全是建立在他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要求之上的,因为没有什么要求,所以就不象什么间谍了。我是这样想的。”
“你的心思很细密,呵呵,我到是觉得,彼特先生更适合去做个心理学家。”堂吉柯德说。
彼特笑着说:“嘿嘿,无论是商业谈判,还是外交谈判,对于周围的人不作细致的分析会很吃亏的。尤其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国度,就更需要研究研究了。”
“嗯,按照中国人的说法,这叫知己知彼。”堂吉柯德补充说。
桑丘喝了一口茶说:“二位先生,你们觉没有,这茶不仅味苦,还有种越喝越饿的感觉。”桑丘感觉肚皮饿了,又不便明说,他只好这样婉转地表达着。
“哈哈,难怪他们都爱在喝茶的同时拚命地去磕瓜子了,原来是在掩饰肚皮饿呢。”比特自以为是地这样认为。他又说,“这可是生理学的范畴了,不可否认的是,这茶的确很刺激我们的胃。”
堂吉柯德听到这里说:“这是文化和生活习惯的差异,仿佛把我们变成了白痴一样。”
“因此,我们才研究他们呀。不过,可以肯定是无论文化和生活习惯如何不同,但科学原理是相通的。”彼特说。他就象一位资深的科学家,又象一位经验丰富的学者,他的每一句话都包括了科学和其它一些深奥的道理。
在彼特面前,堂吉柯德这位见多识广的骑士也变得无知起来了,他不得不承认彼特的确是一位有着丰富知识的人。他也很清楚,一个商人所具备的彼特都具备了,尤其是那一张能把死尸吹活了的嘴,更让堂吉柯德佩服的很。堂吉柯德也在彼特身上看到了商人的那种谨小慎微的心态。
………【第119章 开发商】………
接近晚饭时分,杨凡先跑到‘迎仙居’来说,他要以个人的名义邀请彼特他们吃饭,彼特推辞不了,也就只好答应了。
杨凡先的这顿饭有两个目的,第一,他要让人们觉得,这几个外国老板是他从远方带来的,最好是让他们怀疑他是从英国本土带来的,这样就坚定了他的为临县的经济展招商引资做着事情这个事实。第二,杨凡先要向彼特报告一些信息:在他的努力下,县太爷已经答应接见彼特一行了,具体的时间已经安排,就是在第二天上午十点。
杨凡先事前也反复想了这个请他们吃饭的问题,一直以来,他们都是想方设法以集体的名义去吃喝的,但这次不一样了。杨凡先是会计,所以他比谁都清楚,用集体的名义请开商吃饭是完全符合规定的,但这时候他就站在集体的位置上而不是个人的立场上了,而且还得叫上‘矿业部’的几个头头一起吃才算数。因此这个中间人就会招到质疑。为了把这个界限清楚地划分出来,杨凡先才忍痛自己出钱邀请彼特和堂吉柯德三人。他想,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为了获得巨额的奖金,小小牺牲是应该的。
按照杨凡先的安排,这顿饭的档次不能低,也不能过高。过低,有失面子,过高,自己的钱就花的多。他想,邀请彼特他们去‘逍遥楼’最合适了,这个‘逍遥楼’是当地有名的大酒楼,这且不说。重要的是杨凡先非常熟悉这个酒楼,是那里的常客,依照传统的消费意识,老顾客是酒楼老板特别照顾的对向,尤其是他们这些公款吃喝的主。由于今天这顿饭是杨凡先自己出钱,精打细算就是他最需要考虑的问题了,因此优惠就非常显得重要起来。在说了,上几次‘矿业部’在这间酒楼消费的帐单还握在杨凡先这个会计手里,酒楼的老板周昌顺也找过他两次,他都以现在没钱而让周昌顺白跑了。原本他是不想为难酒楼老板周昌顺的,就是因为这几次吃喝中‘矿业部’的几个头头没叫上自己,于是多多少少他有点怀恨在心,所以周昌顺来要钱时,他就故意玩了一点小心眼。从这个方面去考虑,酒楼老板周昌顺还有求于他,所以他觉得去这间酒楼吃饭是最有可能得到最高优惠的。
‘逍遥楼’离堂吉柯德他们所住的‘迎仙居’隔着一条街,‘逍遥楼’在‘迎仙居’的东边大概7oo米的地方。杨凡先和堂吉柯德一行走出‘迎仙居’,在杨凡先的带领下向‘逍遥楼’走去,他们走的象是在散步,悠闲的很,又在随便畅谈着天南地北的人和事。街上的行人很稀少,说明着这个县城的偏僻和冷清。由于县城小,对于杨凡先来说,城里的人就大多是熟悉的。杨凡先在路上不停地和行人打着招呼,表示着他多么地熟悉这里。他们大都会主动地问杨凡先“吃饭没有?”而杨凡先总是回答说“吃过了。”这让堂吉柯德很诧异,他把这些话翻译给彼特,并这样说:“这个杨先生为什么不如实回答‘我们还没吃,’或者为什么不直接说‘我们正要去吃’呢?”
彼特笑了笑说:“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呀,为什么这样回答?其实,我也不明白。应该说这是他们招呼人的方式吧。不过我现个问题,这样回答似乎是在掩饰什么。当然,如实回答‘还没吃’也完全是可以的,但似乎就给了对方一种我还饿着肚皮的暗示,并让对方觉得自己没有粮食了。呵呵,一种文化的形成有它自己的历史背景,打招呼也不例外。也许在他们的经历中,吃一直就是困扰着他们最大问题,于是在他们的意识里就产生了逢人便问‘吃了没有’,以此表达对对方的关怀之意。杨先生明明没吃饭,却一直回答说吃了,我想,他是出于顾全面子才这样说的,以显示自己有吃的,很富有吧。由此,我觉得杨先生是很爱面子的人,为面子可以说谎,也可以做其它意想不到的事情去顾全面子。我看,我们在谈判中大可以将这些面子给他们,满足他们的这种欲望,这对于我们是很有利的。”
“你不觉得自己很奸诈吗?”堂吉柯德这样说。
“哈哈,你不会认为我是个奸商吧?其实,这不叫奸诈,怎么说呢?啊,应该叫投其所好啊。”
………【第120章 开发商】………
一路上,杨凡先和熟人打过招呼后,总是要给熟人们介绍一下彼特和堂吉柯德三人,“啊,看见没有?这几位是我从英国带来的大老板,是来这里开矿产的,真资格的大老板啊。”他这样向熟人们说,生怕他们不知道三个外国人是他带来的。而彼特和堂吉柯德除了处于礼貌地点点头而外,依然谈着他们自己的话。
他们就这样向‘逍遥酒楼’走去。
杨凡先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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