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生说:“你真是太过仁慈了!”
“什么仁慈,我只不想多杀人!来!我们走吧!”
他们三人略为施展轻功,便走出了深谷,来到一处山坡上。穆娉娉突然说:“不好!”
聂十八愕然:“什么不好了!”
“这一次,我们真是跑了和尚又跑了庙了!”
狂生困惑:“少夫人,什么跑了庙了?”
“你们看看西面天边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抬头往西一看,只见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几乎染红了西边的半边天。穆娉娉说:“这个老贼,真是有过人之处,似乎知道我们会去找他,他先行一把火,将自己的老巢烧得干干净净,令我们无从追踪。”
其实聂十八在出深谷时,早已闻到了一股焦味。还以为是某处山林失火,没想到黑衣老者会放火毁去了自己一座大好的庄院。他急问娉娉:“那处就是老贼的出没之地?”
“不错!正是那里。”
“这个老贼真是太狡猾了!要是不除掉他,真是江湖上的大祸。不过,他还是跑不了!”
狂生问:“哦?他怎么跑不了!”
“他的右手骨,给我的真气反震回去而受了重伤,只要我们今后在这一带留意,要是有一个老者右腕骨受伤,那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穆娉娉说:“十八哥,你想得太简单了,他受了伤,还不匿到一处没人知道的地方医治疗养么?还会跑出了让人们看见?”
狂生说:“不错!就是我也会这样!”
聂十八说:“那我们怎么办?”
穆娉娉说:“我们今后只好走着看了。但愿鬼使神差,使他跑出来让我们撞见。”
这样,他们三人便离开了断魂崖。他们走后没有多久,铁衣凶僧、追魂剑独孤燕等四人,在深谷中也先后运气冲开了被封的穴位,站了起来。
铁衣凶僧一向凶悍异常,自问少遇对手,就是败在小神女的手下,也不认为是自己武功不及,只是自己太看轻了对手,没想到小神女的轻功那么超绝,一时大意而受了伤而已。但今夜里,他想到男女两个鬼脸帮人不可思议的武功,既惊震也令他心怯,一脸乖戾之气也没有了。四个黑道上响当当的一流高手联手,竟然斗不过一个女鬼脸帮人,在教主面前丢人献丑。至于那一个男的,自己更是不堪一击。从哪里跑来这么一伙厉害的人物?连教主也是负伤逃走了。
追魂剑独孤燕,他是早已见过鬼脸帮人的惊世武功。今夜里所遇上的两个鬼脸帮人,似乎武功更胜以往在贵州雷公峰下所见到的。他早知道自己等四人不敌,但在教主面前,他不能退缩,不然,他回去后,只有惨死的一条路。死在鬼脸帮人的剑下,胜过死在教主的掌中,起码自己的家小不会受牵连。
至于其他两位高手,更是一脸惶恐。其中一个说:“怎么鬼脸帮人的武功这么的不可思议?真是太可怕了!”
独孤燕说:“我们今夜里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的了。今后我们要是碰上鬼脸帮人,最好避开他们走,切莫去招惹他们。”
铁衣凶僧疑惑地说:“这伙鬼脸帮人到底是哪一条道上的人物?似侠非侠,似盗非盗的。洒家在江湖上闯荡多年,却从来没听说过鬼脸帮,怎么在这一带出现了?”
独孤燕说:“管他们是什么人,但愿他们今后不与我们为敌就好了。我们走吧。不知教主他伤成怎样了。”
于是他们埋葬了同伴的尸体,离开了深谷,消失在月夜之下。
再说小神女和小三子,暗暗尾随着化了装的至化禅师。一路上却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就是有些地方上的流氓无赖,曾欺侮、戏弄至化禅师,至化禅师也一味忍让,不去计较。
至化禅师现在化装成一个单眼的四处云游的老和尚,引起不少人的同情,就是一路上出现的一些武林人士,也认不出至化禅师来,更加想不到眼前这位白眉白发的单眼老和尚,会是在武林中极有名望的高僧,江湖上人人敬仰的一位武林前辈。武林中人都知道,现在的至化禅师,在全州一带,与武当、峨嵋的两位掌门人调查猫儿山的罪行,出入不但有湖镜等四位少林弟子相随,更有一批回龙寨人的保护,怎会单身只影在这里出现?何况出现的还是一个老和尚。
四天之后,至化禅师便出现在回龙寨的大寨门口了。守卫的武士不屑地望了望他,挥手叫他滚开,说这里不是化缘之地,要化缘到镇上去。
至化禅师见此情景,不禁感叹万分。回想不久前自己来到回龙寨时,邵家父子不但亲自到寨门外山道上迎接,身后还率领一批回龙寨高手在两旁伺候,恭敬有加。现在却叫两个武士凶狠地赶开了。至化禅师合什稽首说:“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老衲有要事求见寨主,请两位施主通传一下。”
一位武士问:“什么?你要见我们的寨主?你是哪里来的和尚?”
“阿弥陀佛,寨主见了老衲,自会知道老衲是什么人!”
另一位武士喝问:“你有什么要事了?”
“说不得。”
“什么?说不得。”
“机密大事,只有见了邵寨主,才能说出来。”
两个武士听得愕然了,心想:这么一个风尘仆仆的眇目老和尚,还有机密大事要向寨主说的?不会是一个穷得发慌的老和尚,要见寨主化缘?要不,就是一个老得糊涂的和尚胡言乱语。要是不问清楚,寨主责怪下来,谁担当得起?于是又喝问:“什么机密大事,你不能说清楚?”
“阿弥陀佛!既然是机密大事,怎能随便向人说的?”
“老和尚,你以为我们的寨主,能随随便便见人么?”
另一个说:“不错!你不说明,我们能随便向寨主乱禀报么?”
“老衲还是请两位施主速去禀报的好!”
“我们要是不禀报又怎样?”
“这样,老衲只好硬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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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要硬闯?”
“两位施主既然不去禀报代传,老衲只有如此。”
“好呀!你这野和尚,你若敢乱闯寨门一步,我们就将你扔下山去!”
“阿弥陀佛!两位若肯代传,老衲又何必硬闯?老衲再说一句,要是误了大事,两位恐怕担当不起。”
“你想吓唬我们吗?老和尚,我们一向可是吓大的。”
“两位是一定不肯为老衲代传了?”
“你不说清楚,我们怎么为你代传?”
至化禅师不由叹了一声:“好吧!你们说,有一位少林寺的老僧,特来面见寨主。”
“什么?你是少林寺的老僧?”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两个守寨门的武士不由相视一眼。一个问:“你看!他像是少林寺的老僧吗?”一个说:“我怎么看,也看不出他是一个少林寺的僧人。”
“不错,听说少林寺内的年老僧人,一般都深居寺内,不会随便跑出来。能出来走动的,都是得道高僧。他像是一位高僧吗?”
“他怎么像一位高僧了?少林寺的高僧外出,身边起码带有几位弟子,就是不带,也有一位小沙弥随行。他什么也没有,像吗?”
“你看,他不但不像,连他身上穿的那一套僧衣,也不是少林寺的僧衣。”
这一点,两位武士没有说错,至化禅师一身的衣裤,全给人脱掉了。至于这一件僧衣,还是十二郎在小镇上买来的。布料、色料,全没有少林寺的特色。
武士说:“看来,他是一个假冒少林寺僧人的老和尚。”跟着便对至化禅师吼道,“老东西,快给我们滚开。你以为回龙寨能让人白撞胡闹么?”
另一个也骂道:“快滚!要不,我们就将你抓起来!”
至化禅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说:“老衲只好硬闯了!”说时,身形轻闪,便闪过了这两个守门的武士,人已进入大寨内了。
两位武士急得大喊大叫起来:“来人呀!有人来闯大寨了!”“快!快!快拦住那个老和尚,别让他乱闯!”
大寨内两旁瓦屋内,顿时涌出十多个劲装的武士来,刀剑纷纷出鞘,一下将至化禅师包围了。为首的一位青衣武士喝问:“你是哪里来的野和尚,竟敢来回龙寨撒野,不想要命了?”
至化禅师合什稽首说:“阿弥陀佛!老衲不过要面见邵老寨主,守门两位施主不肯代传,老衲迫不得已,只好闯进来。望各位施主恕罪!”
青衣武士不由目视两个守门人,他们慌忙说:“斑爷!这个老和尚说有要事要见寨主,后来又自称是什么少林寺僧人。小人见他穿的全不像少林寺的衣服,动疑盘问,他就硬闯进来了!”
青衣武士又问至化禅师:“你到底是什么人?”
“出家人不打诳言,老衲的确是少林寺的僧人。”
“那你一身僧衣为何与少林寺不同?”
“这自有一番原因,老衲要面见邵老寨主才能说出来。”
这时,负责警卫的朱雀堂堂主燕四娘也闻声而来。她问明了事情的经过后,问至化禅师:“老和尚,尊号如何称呼?”
“老衲目前不能说。”
“哦?什么原因不能说?”
“燕堂主,请别多问,老衲目前不能说。”
“哦?什么原因不能说?”
“燕堂主,请别多问,老衲见了邵老寨主之后,自然明白。请燕堂主务必给老衲行个方便。”
燕四娘思疑不已,感到这位突然而来的眇目老和尚十分跷蹊,说不定他真的有重大的事要见寨主。便说:“那请大师先到会客室坐坐,我立刻打发人去向寨主禀报。”
“多谢燕堂主!”
“大师请!”
燕四娘打发身边的一个佩剑侍女,立刻去向寨主禀报,自己便陪同至化禅师到会客室坐下。燕四娘自然不时用言语试探这位风尘仆仆的眇目的老和尚,谁知至化禅师缄口不说,更令燕四娘思疑。
原来至化禅师听从穆娉娉的吩咐,未见到邵老寨主之前,不能露出自己的真相,更不能说出来见的原因,以免有不测之事发生。
至化禅师初时还不明,问:“为什么?”
穆娉娉一笑说:“这没有什么,只是为了禅师的安全而已。”
“哦?为了老衲的安全?”
“禅师!黑风教的人既然能打入少林寺,他们更有办法混入回龙寨了。你一露出真相,他们不会在暗中向你下毒手?说不定也危及邵老寨主的安全哩!”
至化禅师见事情说得这么严重,连说:“娉女侠放心,老衲自会听从。”
穆娉娉又叮嘱说:“禅师,你就是见了邵老寨主后,也要十分警惕,注意四周,注意一切人的细微行动,就是对邵老寨主,也要怀一定的戒心。”
“哦?对邵老寨主也要存戒心?”
“是呀,小心驶得万年船呀!”
所以至化禅师到了回龙寨后,一切如穆娉娉的吩咐行事,就是见到了燕四娘,也不多说,一切见了邵老寨主再说。
不久,侍女进来对燕四娘说:“堂主,寨主请来访者到大堂相见。”
燕四娘站起来,对至化禅师说:“大师,请随我来!”
“烦堂主引路。”
至化禅师随燕四娘来到大堂。大堂守卫森严,邵老寨主端坐不动,他左右两旁,都有两位护法长老护着,其中一位是有名的杀手叶飞。叶飞与小神女交锋受伤后,现在已完全恢复了。至化禅师进来之后,向邵老寨主合什稽首说:“邵寨主,老衲有礼了!”
邵老寨主略微欠身说:“不敢!大师请坐!”
“老衲谢座!”
至化禅师坐下之后,邵老寨主便问:“大师有何要事要见老夫?”
至化禅师看看四周说:“寨主能不能屏退左右说话?”
“哦?这事十分机密么?”
“异常机密,老衲只想和寨主单独说话。”
邵老寨主狐疑地上下打量这个似乎从未谋面的眇目老僧,略为想了一下说:“好!那我们到一处密室说话好了!”
“寨主请!”
邵老寨主将至化禅师带到大堂后面一处房间,吩咐手下:“没有我的话,任何人不准闯入!”
四个贴身武士说:“是!寨主。”便退了出去。
邵老寨主坐下后说:“大师,现在只有你我两人了,有话请说。”
“邵寨主,你认不出老衲了?”
邵老寨主摇摇头:“老夫似乎从未见大师,十分面生。”
“难道连老衲的声音也听不出么?”
“不错!声音是有点耳熟,可是……”
“老衲就是少林寺的至化。”
邵老寨主一听“至化”两字,仿佛如遭电击似的,全身大震,一时间全呆住了。但很快就恢复过来,表现出讶然的神色说:“什么?至化?少林寺的住持至化禅师?”
“正是老衲。”
“你真的是至化禅师?至化禅师有你这副模样么?”
至化禅师将戴着的一只眼罩除了下来,恢复了以往的精神面貌:“寨主,你看老衲是也不是?”
邵老寨主这时才真正讶然了,问:“禅师怎么打扮成这副模样?老夫听手下人报告,禅师正在全州附近一带,与武当、峨嵋两位掌门调查猫儿山一伙山贼的罪行,怎么突然来到这里了?难道在下手下人所报不实?”
“全州那位至化是假的,并非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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