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掰直反派[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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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如何掰直反派[穿书]-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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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仲卿终于发觉了几分不对来,这气氛……太过热闹了。

    游弋面上装作平静,但到底还有几分少年心性,一双眼睛不动声色地四处扫动着,偶尔抬头瞧一瞧天空中近乎完满的月,算了算时辰。

    而后少年露出一笑来。

    下一瞬,也不知何处窜起一抹光来。街道上往来的众人皆回首望去——红色的火光沿着长线飞快地烧燎而过,而伴随着微弱的气破声,那些拥成一排的灯笼接连亮起。从游弋的方向看来,就仿佛一条光路自不知名处而来,划过此处,在眨眼间便点亮了暗色的街道。

    季仲卿低下头看了少年一眼,暖色的光晕之下,少年脸上的笑明显不像平日里那样清淡了。他的心中划过某种猜测,倒是没有恼意,只有几分无奈:“……你下山是想来逛这个?”

    被戳中心思的游弋瞪着一双眼无辜地望了回去。

    季仲卿噎了半晌,最终轻轻叹了一声:“好吧。”……在山里憋了这么些日子,大概是难受了。

    得到准信儿的游弋心情更好了,他拉着季仲卿四处望了几眼。人群已经热闹了起来,远处不知哪家院子哪家楼里传来了丝竹清弦。他索性带着剑修挤进了人群——更准确的说,是那些感觉到凉意的人们自觉地为某个霸道家伙的小师弟让出一条路来。既然是春灯节,自然是以灯为主,游弋随手挑了个大红灯笼,从乾坤袋的小角落里摸出几块碎银付了。

    季仲卿望着少年被灯光照得红艳的侧脸,不知为何微微有些走神。

    红色。

    明明是这样艳丽的颜色,与游弋的性子完全不符——却意外地适合这种颜色。事实上修真正派之中很少有人会喜欢这样热烈的颜色,众人几乎都是一身素衣,也唯有那些魔修们才会偏爱红紫这两种色彩了。

    不知为何,季仲卿感到有些许的可惜。

    游弋倒是不知道这些,不然大抵会兴致高涨地找一身大红色套上在季仲卿面前晃悠。反正他未来就会是那些魔修之中的一员,没什么好慌的。此刻少年正望着一个摊子看,铺地的厚粗布上摆着一些红色的手绳,偶尔还有几个串了细碎地玉石——真玉假玉就不得而知了。

    少年撑着下巴望着一旁踌躇的几个大男人——估计是想泡妹子,不过还没好意思做第一个买绳的人。

    他在心中啧了一声。

    季仲卿却忽然转过头来,目光落在铺子里的一根手绳上。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弯腰拾起那根串了墨玉的红绳,顷刻间便把左右人的目光吸引了去。

    “这个?”

    摊主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不知何时冒出来的俊美男人,下意识报了个数。季仲卿便不再多说,翻了半晌才找到一颗金珠,直接丢了过去。而后在游弋迷茫的目光下,半环住少年,捉住了少年的手。

    游弋有了不详的预感。

    胸膛与后背贴在一起,微热的鼻息洒在耳侧。游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就看见季仲卿用那双修长的手,将那根红绳套在了自己的手腕之上,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肤将红绳的颜色衬得更加鲜艳,令游弋一眼望去几乎有些晕眩。

    而后少年感到耳边似乎被自家大师兄的唇角擦过。

    那一刻,古街,水流,人群,花灯。在这片凡世的乐土里,仿佛隔绝出了一方小天地,尘埃在外、纷扰在外、他人在外。

    此地只余两人。

    这具明明只有三分算是人类的躯壳内血液疾流,游弋从未清晰感受过的“心跳”倏忽沉重起来。仿佛巨石落地,一颗颗震动着,接连落下,几乎要将他的胸膛砸穿。

    “古沉墨玉,可静心,祛心魔,对修炼大有一处。”完全不知自己做了何事的季仲卿面色平静,覆了薄茧的手指将红绳上的活扣向两边拉开,动作不知觉中放慢,甚至有些他自己都不能理解的郑重。剑修起身,后知后觉地发现少年的面色有些不对。

    ——大师兄你难道不知道东西不能乱送人吗!游弋假装镇静地站起来,目光斜过目瞪口呆地围观众人,拉着不解得季仲卿冲进了人群里,感觉耳朵都快熟了。

    ……红绳是定!情!用!的!啊!人家小情侣都知道找个偏僻角落再带大师兄你怎么就!就!就在别人面前戴上了呢!

    咱们可以找个地方慢慢带嘛!

    这些乱七八糟得思绪在游弋的心头涌动,而后被*了。少年偷偷回头看了眼还没搞清状况的剑修,在对上眼神后有些惊慌地撇回头来——心跳你慢点,我受不住。

    游弋觉得自己快栽进去了。

    *

    一口气走出了闹市,游弋跑到河岸边灯光照不及的角落才停下来舒了口气。季仲卿皱着眉,半晌问了一句:“……怎么?”

    游弋转头看着剑修那茫然地眼神,捏了捏微微有些汗湿的左手,冲季仲卿若无其事地摇摇头。他的目光转向手腕上松松垮垮挂着的红绳,心想还静心呢,倒是让我平静下来行么!

    两人各怀心思地沿着安静的河岸走了几步,似乎有些尴尬。好在一阵夜风体贴地拂过,撩/动两人的散发。水流声微微,游弋稳了稳心神,忽然眼前多了一抹光来。

    一盏浮灯顺着河水流过,将这个角落照亮了一瞬。

    游弋想起了那位跟着游君临回家见父母的钟瑗瑗……大概也倒在这条河的哪一段,剪出一盏深红色的灯放入水中任其飘去。游君临的愿望是什么?——登上巅峰,打倒反派,迎娶妹子。

    ……真是无聊极了。

    愈来愈多的花灯顺着水流漂下,将这条路照得暧昧不清。游弋回头看了季仲卿一眼,正巧撞进自家大师兄那双幽深的眸子里。

    “很迟了。”季仲卿一手捞起少年,抱进怀里。游弋伸手搂住剑修的脖子,在手臂托住臀/部时不自然了一瞬,而后放下心来。今日做完任务自然是不大可能的——游弋想着,趴在季仲卿的肩头,慢慢闭上眼。

    今晚大概是睡客栈?也不知道大师兄还有没有带凡界的那些钱币……这些思维在少年的脑海中停滞了一瞬,而后就消散了。他蹭了蹭季仲卿的颈窝,索性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人群之中,谁也没有看见一位剑修手中抱着个少年,面色柔和地走过繁闹的街市。灯笼暖色的光映照在他们的脸上,和谐得不可思议。

    这真是一个好日子。
第二十四章 河口
    游弋夜里隐约感觉到季仲卿进了间客栈,但实在是懒得睁眼——反正自家大师兄又不舍得把自己卖了。

    于是他并不知道当季仲卿抱着一个看上去可爱的男孩子——且其手上还戴着一条红绳——要求要一间上房时,那位正值母性泛滥之期的老板娘是怎样的叹惋。若不是季仲卿长得太仙气,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好惹的,那位一定会试图把“可怜的遭到摧残的”游弋解救。

    第二日晨间,游弋舒爽地从梦中醒来。天色还朦朦的未亮堂,从未睡得如此沉的游弋慢吞吞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被季仲卿搂在怀里。大抵是因为木床很窄,季仲卿侧着身子直接让少年贴着他入睡。两人身周因为法诀的缘故半点污秽也不能进,于是游弋只嗅得见季仲卿的味道。

    并不是什么很特别的气味——亦或者说,那些令游弋感到安心的,仅仅是气息罢了。那些带着温度的空气将少年团团围住,散发出“我在这里”这种令人感到安逸的讯息,令游弋有些留恋。

    不过继续赖床绝对不是值得称道的事情。游弋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微微挣扎了一下。季仲卿对于少年的醒来早有察觉,此时见其动作,便将勒紧对方腰部的手微微松开。床有些窄,季仲卿打算先下去好让少年坐起来——却微微一怔。

    游弋半眯着眼翻滚了一下身子,整个人趴在季仲卿身上。他假装迷糊地蹭了蹭自家大师兄的侧脸,然后撑着对方的胸膛,坐了起来。

    ……姿势有点奇怪。

    季仲卿大抵发觉了两人的姿态有些暧昧,身体微微僵硬了一瞬。游弋揉了揉眼,觉得差不多清醒之后便打算结束这次“意外”。季仲卿却先他一步,没借助任何外力地直起了上半身,抱起少年一起下了床。

    游弋愣愣地由剑修摆弄着穿好衣服,心想最近大师兄真是愈发体贴了。

    ……真的不是去考取了什么保姆证吗?

    “令牌?”眼看少年呆呆的模样,季仲卿问了一声,一只手则动作温柔地将少年或翘起或纠结的乱发理顺。

    游弋在乾坤袋里翻了翻,找到了那张刻满文字的木牌。上面还刻有简易的小地图——河镇至北处的河口,前几年因为涝灾废弃了,如今人迹罕至。如今那处又失踪了多位船夫,去的人自然是更加少了。游弋踩上布鞋跑到窗边,望远处望去,河流走向的最终处,的确是有一处看的不太清晰的荒凉之地。

    他转过头对季仲卿挥挥手,正好撞进了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那一瞬游弋分明看见了几分温柔,却是转瞬即逝,让人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的产物。

    若无其事地走来,季仲卿的一手搭在少年的肩上向远处瞥了一眼,“好。”

    ……

    …………

    河口比想象中的还要冷清。

    这里大抵是个川流的交汇处,渡口已经被冲垮了,如今仅剩一片无人搭理的废墟。荒草快有游弋这幅小身板的高度了,簇拥在一起十分碍眼。游弋踏前一步,那些杂草们便往两旁分开,给两人让出一条窄道来。

    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气味……游弋想着,牵着季仲卿的手往前快步地走了一小段路,面色却倏忽一变。

    前边躺了个人。

    游弋的心跳不知为何突兀地快了起来——仿佛致命的刀锋已然迫至。他捏紧左手,才不让身体之中起了波澜的魔气往外冒出,却也不太好受。季仲卿轻轻地将少年拥进怀中,面色也肃然起来。轻轻拍了拍游弋的后背,剑修的声音冷冷的,“到我身后躲好。”

    游弋的心跳愈发的快——他没有犹豫,踏着杂草向后几步。余光瞥见了那人站起的身影。

    一头看起来十分非主流的红色长发,面色苍白清俊,是个少年的模样。奇异的红色纹路从那人的后肩处蔓延,隐约可以看清是精致绚丽的翎羽——但游弋可以肯定,这家伙绝对是个老妖怪,那种活了四五百年,还臭美地修了容颜的妖怪。

    大师兄认识他。望见挡在身前的男人握紧诛凡剑柄之时,游弋如此想道——但,文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模样的家伙。

    “咦——季家的小子!巧,真是巧。”对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眯眼一笑,“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冤家路窄。”季仲卿接了一句,不再听这人的废话,抽/出了自己的剑。诛凡今日格外的兴奋,让游弋分不清它是因为被阻绝了多日而兴奋,还是因为遇见旧敌而颤栗。

    季仲卿将长剑划开,向前踏出一步——

    游弋的眼前一花,便见眼前一空。剑修不知何时来到了那道红色的人影身前。那个老妖怪还在喋喋不休:“你身后那个男孩子难不成是——”声音戛然而止,拳与剑的撞击带来一声可怖的巨响。游弋的瞳孔微微一缩,挥开衣袖迅速地后退,让身周那些瑟瑟发抖的杂草结成绿色的高墙将震波挡住。

    ……这一击,至少有旋照境的威势。

    天空之中的薄云被震碎,日光渐渐晦暗下来。游弋感到脚下的地面在发抖——大师兄与那人大抵都控制住了修为力度,这第三重天还承受不住他们打斗的余波。但旋照之境在他们的手中也不再是那般简单的境界。

    游弋让杂草汇作的高墙露出一条缝隙,正巧看见那人手掌上一条滴着紫色血液的长痕。季仲卿正回头寻找着少年的身影,游弋冲他比了一个无恙的手势。

    “——倒是很少看见你这样关心人嘛,不如跟我说说他是你……”

    第二击伴着空气被切割开来的利啸到来了。游弋望见一道清亮的剑道,直劈向男人与高空。他连忙蹲下身子,让那些顽固的杂草笼罩住自己。日光与狂风被高墙阻挡在外,游弋也不知听见了多少声剑鸣暴喝与炸裂声,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缓缓地抽干了,脆弱的身子在威势之前瑟瑟发抖。

    少年轻轻扼住自己的喉咙,将唇齿间几乎要溢出来的魔气咽了回去。

    那些紫色的气息在游弋的血管之中涌动着,叫嚣着,催促着——少年用手将脖颈缓缓地扣紧,一双眼渐渐地失去了光彩。

    一点紫色出现在了他的眼中,少年轻轻地弯了弯嘴角,露出了一抹令人浑身发冷的笑来,而后倏忽收敛了表情。紫色消退,游弋放开自己的双手,重重地喘息、浑身发抖。

    ……魔气似乎有些失控了。

    半晌后,他沉默地抹去额间的冷汗,站了起来。那些重重叠叠的杂草自动分开,让少年看清了场内的模样。季仲卿的脸侧多了一道擦伤,衣裳微乱。而那位不知名的家伙一双拳头血肉模糊。

    但剑修的气息已有了几分缭乱。

    游弋咧了咧嘴角,心想大师兄有些不妙啊。那个老妖怪——似乎还要强上半分。但为了护住自己,大师兄似乎还分了神,才会如此快地落得下风。

    下一秒,他稳住心神抬起了双臂。狂风之中倒了一片的杂草们忽然抖动了起来,仿佛听见了某种召唤。游弋抿紧发白的唇,咽下口中血腥与魔气混杂的恶心气味,双手交握。

    寂静的杂草们倏忽疯长起来,它们相互缠绕飞上高空,化作手臂般粗细的长绳牢牢地将准备出拳的男人锁住——但这仅仅只能困住一瞬的时间,但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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